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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网络交往与政治信任
——基于JSNET数据的实证分析

2015-03-07郭小弦

关键词:公共事务信任个体

郭小弦

(西安交通大学 实证社会科学研究所,陕西西安,710049)



社会网络交往与政治信任
——基于JSNET数据的实证分析

郭小弦

(西安交通大学 实证社会科学研究所,陕西西安,710049)

文章使用2009年八城市“社会网络与职业调查”数据,考察了当前中国大城市居民的政治信任状况,并在此基础上探索个体网络交往和公共参与交往对居民政治信任水平的影响。实证分析发现,春节拜年网和社交餐饮网指标对政治信任水平无影响关系甚至存在负面影响,但是对于公共事务的关心程度和社团参与程度,与政治信任水平存在正向关系。因此,发展社团组织、鼓励群众关注公共事务,是提升城市居民的政治信任的有效渠道。

政治信任;个体网络交往;公共参与交往

人民对政府的认同、支持与信任,是政治信任的根本形式之一,也是维护社会稳定和长治久安的重要基石。与此同时,政治信任对于有效的政府运作和社会治理都具有重大意义。为此,政治信任研究兼具理论意义和政策意义,十分重要。

政治信任研究横跨社会学、政治学、行政管理学等多种社会科学。相对于政治学和行政管理学,社会学对政治信任的研究重点在于社会资本与政治信任之间的关系。引发这一研究热点的起源是哈佛大学教授帕特南关于社会资本的研究。在帕特南的理论里,社会资本包括三方面的内容:一是关系网络,二是规范,三是信任。在这三方面的内容中,关系网络是基础,因为有了广泛的关系网络才能形成普遍的互惠规范,建立广泛的社会信任。这里的信任,本身就是社会资本的一项重要内容,它与社会资本的其他方面,如社会网络、社团参与等息息相关[1][2]。以往的研究表明,社会资本是一个多维度的概念,不同维度的社会资本对政治参与的影响并不相同。社会网络交往是社会资本的基础和载体,本研究在考察人口特征、社会经济地位对政治信任影响的基础上,试图分析个体网络交往和公共参与交往对城市居民政治信任水平的影响。

一、信任与政治信任

信任具有促进社会稳定、加强社会合作、巩固社会团结的功能。从不同的信任主体和对象可将信任划分为人际信任和机构信任两种类型,而机构信任又以政治信任(或称政府信任)为代表。人际信任反映的是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关系,而政治信任反映的则是公众与组织之间的信任关系。Luhmann指出,政府信任与人际信任两者之间存在显著差别,人际信任更多的是一种预期,而政府信任更多的是对过去绩效的评价[3]。Erikson等学者提出政府信任就是“公众对政治程度和公共政策的满意程度”[4]。Newton和Norris基于世界价值观调查数据的研究发现,宏观国家层面的人际信任与政治信任存在强相关,但是微观个体层面的人际信任与政治信任之间则不存在相关性[5]。

国内研究者通常将政治信任定义为公民对政府、政治共同体、政治制度、政治行动者的总体预期和信心[6-7]。以往的研究发现,中国民众对政府持有较高的政治信任[8]。基于2001年世界价值观调查的中国数据,97%的被访者表示对中央政府“相当信任”或“非常信任”[8],2006年中国综合调查也显示中国民众的确持有较高的政治信任度[9]。当问题被区分为“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后,往往又显示出对中央政府的信任比对地方政府的信任水平高[10][6]。

现有的关于中国政治信任或政府信任的研究中,以理论研究为主,实证研究相对较少。农村的研究居多,城市的研究较少。胡荣等利用厦门市的数据进行的分析发现社会资本和政府绩效都能够有效地增进城市居民的政府信任水平[6]。熊美娟针对澳门的研究发现,社会信任与政治信任之间存在很强的正向关系,但这种关系可能需要一定的条件作为基础,而政府绩效可能是解释政治信任更为有力的因素[11]。盛智明利用中国综合社会调查数据,分析了社会流动与民众政治信任的影响,发现社会经济发展为人们带来的向上流动的经历与期望有助于维护社会政治稳定[9]。余敏江和梁莹针对南京市的研究显示,公民对政府的信任度与公民参与意识之间存在正向关系[12]。邹宇春等利用广州市的数据分析社会资本对人际信任与制度信任之间的影响差别[13]。有意思的是,这几个研究都是针对某一地区的研究,当前中国正处于经济社会的转型期,经济发展水平、市场化程度、现代化进程等各方面在不同地区、不同城市间都存在差异,这就需要一个跨地区,多城市的实证研究进行分析。

二、社会资本、社会网络交往与政治信任

帕特南在其成名作《使民主运转起来:现代意大利的公民传统》一书中,通过对上世纪七十年代至九十年代的意大利进行长达20年的追踪调查,发现意大利北部地区的民主绩效比南方地区高。他发现地区政府的绩效与该地区社会资本的丰富程度之间存在关联,社会资本的解释力远比经济发展的解释力更强。一个地区的社会资本越丰富,地区政府的运转也就越有效。他指出,意大利北部地区公民与政府信任关系比较成熟,这些地区的“社会网络和政治网络的组织方式是水平式的而非等级制的”,这些地区的大多数民众都“热切地关心社区事务”,“为公共事务所吸引”,“相信地区政府”[14]。帕特南的理论从非政治的社会互动中发展出政治后果,由此得出结论,想要提高政府绩效必须增加包括政治信任在内的社会资本。

社会资本视角下的个体网络交往可以分为正式和非正式两种。正式的社会交往主要表现为社团的参与[14]。出于对公共事务的关心,不同类型社团的参与,构成了个体正式的组织交往;而非正式的网络则以情感沟通、目标达成的形式出现,包括外出聚餐、节日往来等等。以往研究表明,发达的社团组织和大量的中间组织有利于信任的建立。帕特南在量化社会资本时也侧重于对正式社团组织参与的测量。但正处于转型期的中国社会,社团组织、自主的中间组织并不发达,人与人之间的联系更多地表现为以个体为中心的非正式社会网络。个体中心网络以个体为中心,在中国社会更是呈现出“差序格局”的结构形态,网络中的成员存在亲疏远近之别,是一个相对封闭的网络形态。在这种网络中,如果包含有政府及相关部门的领导工作者,个体有更多的机会了解到政府信息,由于有相熟的人,这时的政治信任很可能从对无情感的机构信任转换成了对具体人、具体群体的信任状况。同时,社交餐饮场合通过实现个体与社会的连接影响一般信任[15],也通过提供“信息传播”和“目标达成”的渠道和平台影响政治信任[7],这些事实上构成了一种间接的政治参与行为。

与封闭的个体中心网络不同,个体参与到不同类型的社团组织中去,则是进入了另一种形态的网络中。这种网络中的成员来自不同群体,网络成员之间是平等关系,是一个相对开放的网络形态。此外,出于对不同层次的公共事务的关心,通过与他人的讨论、交往,事实上也形成了一个平等、开放的社会网络。在帕特南的理论中,公共事务关心程度高,民主性的程度也高,从而带来较高频率的政治参与,进而提升政治信任。不同类型的社会群体和组织被认为是可以具备像学校一样的教化功能,教习各种技能,从而在一定程度上促进公民的政治参与。在这样开放的社会网络中成员之间对公共事务的关心和谈论、对不同社团组织的参与,是直接政治参与的一种形式,成为影响政治信任的另一种渠道。基于上述对社会交往类型的划分,本研究在考察不同人口特征、不同社会经济地位的群体政治信任的影响基础上,同时进一步分析两种不同类型的社会网络交往——进行间接政治参与的个体网络交往和进行直接政治参与的公共参与交往——与政治信任之间的关系。

三、实证数据及变量设计

(一)实证数据

本研究使用的实证数据为2009年中国大城市“社会网络与职业经历”调查(JSNET2009)。该调查在长春、济南、天津、上海、厦门、广州、兰州、西安八个城市展开,采取多阶段随机抽样的方式,每个城市从区、街道、居委三层抽样,再使用地图法进行社区内抽样,进入家户后,选择生日最接近7月1日的家庭成员成为被访对象进行调查。八城市最终收集有效问卷共7102份。本研究涉及的信任部分出现在调查问卷的F部分,该部分分为甲乙两卷,各城市按单双号原则对半进行。而本研究的政府信任一题厦门市并未进行调查,因而该部分的实际样本数为3176。

(二)变量设计

本研究的因变量是“政治信任”。由于政治信任这一概念本身具有不同层次的内容,既可指公民对整个政治共同体即所属国家的信任状况,也可指对各级政府的信任状况,也可指对具体的政府政策的信任状况,或是对相应的制度性机构的信任状况。因而在以往研究中,政治信任的测量不尽相同,往往需要通过多个具体测量构建政治信任的指标。比如对各级政府的信任状况进行提取公因子[6];通过政府工作不同方面的评价提取的政治信任因子[16];通过不同信息渠道的信任程度构建政治信任的指标[7]等。

JSNET2009调查问卷要求被访者回答13类不同对象的信任程度。其中既包括了“家人”、“邻居”、“外地人”、“陌生人”等人际信任,也包括了“商人”、“居委会干部”、“政府”、“警察”、“科学家”、“媒体新闻”、“法官”等制度信任。虽然“居委会干部”、“警察”、“法官”曾被视为政治信任的组成部分[7],但本研究所指的狭义的“政治信任”仅适用直接测量对政府的信任水平,即直接询问被访者对政府的信任程度如何。这是一个4分的定序测量,选项为“完全信任”、“比较信任”、“不太信任”、“根本不信任”,原问卷中“不知道/说不清”的答案未进入分析。

本研究的解释变量包括三个部分。第一部分为基本的人口特征变量,包括:性别、年龄、教育程度、婚姻状况、民族、宗教信仰、所在城市;第二部分为个人的社会经济地位变量,包括:是否本地人、政治面貌、职业类别、职业环境(体制环境、市场环境)、主观社会经济地位、职业地位(管理层/非管理层)、个人年收入、是否有房产;第三部分为社会网络交往变量。本研究中的社会交往包括:个体网络交往和公共参与交往两个部分。个体网络交往涵盖拜年网变量、社交餐饮因子;公共参与交往则包括社团参与因子、公共事务因子。

春节拜年网和社交餐饮网都是个体社会网络的重要测量手段[17][18][19]。在本研究中,春节拜年网的指标主要测量网络中是否有政府及相关部门工作的负责人(政府机关负责人、党群组织负责人);社交餐饮网的指标则由三个指标构成:“请人在外就餐”、“被人请在外就餐”、“陪朋友在外就餐”三方面的频率强度得到的社交餐饮因子;社团参与因子则来自五种不同类型社团的参与频率状况,分别是“同乡、校友、战友聚会”、“居委物业阻止的会议活动”、“宗教聚会”、“兴趣群体的活动”和“志愿者活动”;公共事务因子指的是公共事务的关心程度,包含“工作单位的事情”、“居住小区的事情”、“本市的事情”以及“国家的大政方针”。主要的解释变量和被解释变量的原始分布见表1。

四、实证数据分析

(一)我国政治信任的现状

以往的研究发现,中国民众对政府持有较高的政治信任[8]。基于2001年世界价值观调查的数据中,有97%的被访者表示对中央政府“相当信任”或“非常信任”[8],基于2006年中国综合调查的数据也显示中国民众的确持有较高的政治信任度[9]。本研究使用的2009年大城市数据资料仍然维持了这一趋势,近80%的城市居民被访者表示对政府为“完全信任”或是“比较信任”的状态(见表2)。具体到不同地区,各城市在信任水平的分布趋势上基本一致,但比例仍有差异(通过了统计显著性检验)。政府信任水平最高的是调查中的两个直辖市上海(90.3%)和天津(85.7%)。

表1 主要变量的统计描述

注:因篇幅有限,所有控制变量分布未列出

表2 不同地区政府信任水平的分布

(二)两种类型的社会网络交往与政治信任

表3反映的是本研究的两组核心指标:个体网络交往、公共参与交往与政治信任水平之间的相关关系。可以看到,两组相关系数呈现出正反相异的结果。个体网络交往的指标来自春节拜年网和社交餐饮网。春节拜年网指标呈现出微弱的和政治信任的负相关,但系数较小。根据参与不同类型社交餐饮的频次提出的社交餐饮因子和政治信任之间的负相关关系则更为明显。也就是说,网络中包含有政府及相关部门领导者的群体反而倾向于拥有较低水平的政治信任,同样,参与社交餐饮频次越多的那些人倾向于拥有较低水平的政治信任。

表3 个体网络交往、公共参与交往与政治信任水平的相关分析

公共参与交往的指标包括社团参与因子和公共事务因子。在相关分析中,这二者与城市居民政治信任水平之间都呈现了正向相关的关系。社团参与越多、对公共事务越是关注,则政治信任水平越高。但相关关系是简单的对两个变量之间关系的直接测算,现实社会生活中,居民的政治信任水平同样可能会受到其不同身份特征的影响,不同社会经济地位的影响,不同的群体归属也可能造成政治信任水平的差异。因此,需要在同时考虑以上影响因素的条件下,再分析个体网络交往与公共参与交往对城市居民政治信任水平的影响。

(三)政治信任的影响因素分析

为检验在不同因素对城市居民政治信任水平的影响关系,本研究使用O-logistic(定序逻辑回归)的嵌套模型,依照人口特征模型、经济社会地位模型、社会网络模型依次展开。实证结果见表4,从左至右依次进入嵌套模型中。表格左侧为人口特征模型,性别、年龄、婚姻状况的差异没有带来政治信任水平的统计差异。而伴随教育程度的增长,政治信任状况在下降。国内已有研究呈现这种规律[5],并且在另一些研究中,尽管教育程度对政治信任不具有统计显著性,但也发现了伴随教育程度的增高政治信任下降的趋势[6][11]。在人口特征模型中,本研究还考察了民族和宗教信仰对政治信任的影响,发现少数民族居民的政治信任水平较高,无宗教信仰的居民政治信任水平较高。同时,各地区间的统计差异十分明显,以上海作为参照项,仅有天津一地的政治信任水平相对较高,而其他几个地区则相对上海居民的政治信任水平较低。

表格的中间列为社会经济地位模型,在人口特征模型的基础上加入了个体的一系列社会经济地位特征变量。政治面貌对政治信任有显著影响且系数为正,即中共党员的政治信任水平比非党员高出0.23即四分之一个等级(如从“比较信任”到“完全信任”)。在依据不同劳动力市场类型划分的职业环境中,体制环境对政治信任有正向影响,市场环境对政治信任并未发现影响作用。具体来说,体制内工作者的政治信任水平较高,而在依据高端劳动力市场和低端劳动力市场中无差别。而收入和职业地位的差异对城市居民政治信任水平无显著的统计差异。

表4最右边一列为社会网络模型。从实证结果中可以看到,城市居民个人中心网络中是否有领导阶层工作者这一指标对于个人的政治信任水平无影响。在相关分析中发现的其与政治信任之间微弱的负向关系为节省空间,标准误差未给出。

表4 城市居民政治信任水平影响因素分析的嵌套模型

在回归分析控制了其他变量的影响后消失了。也就是说,无论网络中是否包含有在政府及相关部门担任领导职位的劳动者,对于居民的政治信任水平没有影响。以往有研究利用春节拜年网的网络指标发现其对普遍信任的影响[20],但在本研究中没有发现其对政治信任的影响作用。而个人中心网络的另一个指标,社交餐饮因子对个体的政治信任水平存在负向影响,这就是说,那些参与社交餐饮越频繁的群体,更倾向于拥有较低的政治信任水平;而那些在社交餐饮的参与频率相对较低的群体,则倾向于拥有较高的政治信任水平。根据前文的叙述,个体网络交往带来的对政治事务了解、听闻,构成了间接的政治参与。但这种间接的政治参与并没有带来政治信任水平的提升,反而造成了下降。

与个体网络交往的情况不同,模型中的两个公共参与交往变量——社团参与因子、公共事务因子则对个体政治信任水平都存在显著的正向影响。与个人中心网络相对封闭的状况相比,这些公共的社团参与相对开放,把不同类型的人联系起来,有助于形成特定的互惠原则、规范,加强团结,更好地实现和原本不熟悉的群体融合,提升对他人、对社会、对政府机构等一系列的信任水平。公共事务因子对政治信任水平的影响系数更大,那些对公共事务更为关心的人,倾向于拥有更高的政治信任水平。此处的公共事务因子来自对工作单位、所在居住小区、本市、全国大政方针几个层次事务的关心程度,帕特南认为,真正公民性程度高的地区,公民普遍关心公共事务[14]。公民性程度的提高,有助于促使公民的政治参与,进而提高政治信任水平。这种由公共参与交往带来的直接的政治参与,在当代中国的城市社会里,仍然发挥着提升政治信任水平的作用。

五、小结与讨论

我国当前正处于社会转型的关键时期,政治信任对于政府运作和社会稳定具有重大意义,在市场经济飞速发展的当代中国社会,居民对政府的政治信任状况是关乎整个社会人心向背和社会治理的重要议题。本研究从社会资本的视角,分析城市居民对政府政治信任水平的影响因素。在帕特南的理论中,信任和个体网络一样,本就是社会资本的一部分,与社团参与、公共事务参与等息息相关。本研究在考察不同人口特征、社会经济地位对政治信任影响的基础上,同时分析了个体网络交往和公共参与交往两个不同角度的社会网络交往对城市居民政治信任水平的影响关系。结果发现,个体网络交往对政治信任水平并无直接的影响关系,甚至出现了负向影响;而通过不同类型的社团参与,对不同层次公共事务的关注,则可以提升城市居民对政府的政治信任水平。与此同时,实证结果还发现,不同的收入不同职业类别之间的政治信任水平并无显著差异。而党员身份、体制内的工作者、以及主观社会经济地位的提高会带来政治信任水平的提升。

社会网络交往是社会资本形成的基础和载体。结合以往对社会资本与政治信任的研究可以知道,社会资本本身是一个多维度的概念,不同维度的社会资本在对政治信任的影响上不尽相同。正如Knack所言,社会资本本身是一个异质性的概念,其不同维度对政府信任产生不同的影响,那些对社会资本不加区分,笼统对待的方法是有局限的[21]。居民社会网络交往也并非同一形态,其对政治信任产生的影响也极可能不是一个单一的过程,而是多种不同的路径甚至结果。个体参与到不同的社会网络交往中去,既有可能伴随着政治信任的上升,也可能伴随着政治信任的下降。发展不同类型的社团组织,推动各种社会团体的建立,鼓励居民关注公共事务,可能促进政治参与,从而成为提升居民对政府政治信任的一种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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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司国安)

Social Networks and Political Trust——An Empirical Analysis Based on Data JSNET

GUO Xiaoxuan

(Xi′an Jiaotong University, Empirical Social Science Research Institute, Xi′an,710049, China)

Based on survey data "JSNET2009",this paper explores urban residents′ political trust and further analyses how social networksinfluence political trust.The empirical results reveal that one′s"Spring Festival Network" and "Social Eating Network" do not make an impact on his/her political trust.However,one′s participation in community associations and one′s care about public affairs have a significant positive effect on political trust.Therefore,developing different types of associations and encouraging residents to care about public affairs are channelsthrough which to increase political trust among urban residents.

Political Trust;Ego-center Network;Public Affairs Associated Network

10.15896/j.xjtuskxb.201501002

2014-06-26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13&ZD177)

郭小弦(1986- )女,西安交通大学实证社会科学研究所博士研究生,研究助理。

C912.1

A

1008-245X(2015)01-000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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