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航资本：“加码”国际并购

海航资本：“加码”国际并购

“我们愿意在政府相关部门的指导下，为中国租赁企业未来的国际并购闯出一条路，创一个中国的品牌来。”身为海航资本集团有限公司执行董事长的刘小勇，在第二届全球租赁业竞争力论坛（天津）媒体专访时两次提及此句。

众所周知，海航资本母集团——海航集团有限公司向来以“并购”著称，而刘小勇言语间似乎更隐现一则借东风、加码国际并购的大戏正在上演。

金融梦想

“我特别注意到文件中关于培育跨国性租赁集团的论述。”刘小勇首先从9月初两份新鲜出炉的国务院“指导意见”对其影响聊起。这两份指导意见即指9月7日、8日，国务院办公厅连续发布的《关于加快融资租赁业发展的指导意见》和《关于促进金融租赁行业健康发展的指导意见》。“从这一点上看，国家对租赁企业的重视，已经在顶层设计中给予明确。”刘小勇相信未来随着各种政策不断完善，中资租赁企业海外并购会越来越多。

不同于第一届论坛《中国租赁业已步入国际化发展的快车道》的发言题目，本年度，他选择以《中国租赁行业国际化跨入新时代》为主旨演讲。“已步入快车道”与“跨入新时代”，谓宾间的细微调整透露出2014年刘小勇对“国际化”的宏观环境还带有期许，而2015年则暗合已成为某种客观的事实。

深究起来，海航人血脉里始终流淌着“并购+金融”的基因，这一点则非常有别于目前国内其它航空运输业者。

无论是2000年8月至2001年7月间，海航合计出资约20亿元对于长安航空、新华航空以及山西航空那场惊心动魄的收购重组战役，抑或是刘小勇彼时从如今海航资本子公司——渤海租赁股份有限公司调升成为海航资本高层，海航两位掌门人陈峰和王健向他讲述了海航“一个非常伟大的战略目标”——投资银行。“海航一开始就怀揣着金融梦想”，刘小勇2013年曾这样说。

从1993年单一的地方航空运输企业开始，海航目前已拥有航空、实业、旅游、资本、物流等几大产业，参控股上市公司10家。刘小勇即是海航资本创建伊始就被集团“钦点”的当家人，2014年底，海航资本资产规模超过5000亿元，以A股上市的租赁公司——渤海租赁（证券代码000415）为代表，目前其全资或控股的子公司为19家，涉及租赁、保险、信托、证券、期货、投资银行、基金、保理等八大传统及创新金融业务。就业绩而言， 10月中旬渤海租赁发布2015年前三季度预告，预计前三季度净利润同比增长约35.87%-45.88%。“通过渤海租赁这些年迅速的国际并购，到目前为止，在我们上市公司对外公告的内容中，境外营业收入与利润两项双双超过了60%的占比。”刘小勇表示。

“如果不做大，就会被吃掉。”这句本来源自2002年民航总局推动完成以三大航空公司为主体的行业重组，海航高管层面对几乎所有的地方航空公司都被兼并殆尽局面的感慨。但似乎也激发了海航人体内的这种基因，在国内经济形势的不断改变下，走出一条海航资本独有的产业金融之路。

海外大餐“年均一单”

二十年来，海航如何从1000万起步变成千亿资产规模，从一个航空公司变成一个拥有百多家企业的金融平台？回顾海航的扩张史，几乎每次大规模的并购，都是以金额庞大的飞机采购为先导。具体到海航资本，亦是如此，飞机的故事同样被复制到渤海租赁的集装箱、拖车等项目上（如表2所示）。

表2　海航资本/渤海租赁海外并购主要租赁资产一览表

准确而言，2007年12月正式成立、四年后就成功登陆A股的渤海租赁，才是海航资本海外并购的急先锋，而它的创建人正是刘小勇。

根据资料显示，渤海租赁注册资金49亿元，是经国家商务部批准的第五批内资融资租赁试点企业。公司涉及融资租赁、飞机预付款融资、飞机抵押融资等9大类业务。其最大股东为海航资本（直接持有公司44.32%股份，间接持股9%）。

2008年金融危机给诞生不久的渤海租赁带来了难得的市场机遇，从2009年起就开始着手来做海外并购。回顾海航资本的“海外并购史”，刘小勇们完成的第一单是当时澳洲最大的飞机租赁企业AFG，双方签约仪式选在位于悉尼环形码头西岸的悉尼当代艺术馆。

“我记得我们第一单是32亿美元的资产，除了债务的renew，我们大概就是几个亿美元在运作。”来自当时媒体的报道，AFG因金融危机被债权人托管，其资产被分割出售用以偿债，其中飞机租赁业务共拥有和管理68架商用飞机，包括自有31架、管理37架。海航通过其全资的香港子公司以1.5亿美元单独完成此项收购后，截至2020年将获得的租赁管理费、各级别债券及利息、飞机残值分成等净现金流入为5.72亿美元，按8%贴现率约为3.64亿美元。但是“从那单起就开始了我们海外并购的跨越式成长”，刘小勇回忆道。

资产并购“1+1≥2”

有人说“并购已经成为海航的一种生存模式”、“渤海租赁是活脱脱的吸金王”。刘小勇在面对“实际的海外并购过程中最大的困难是资金来源还是商业模式”时，给出一个意料之外的答复——“对于被并购企业有没有整合的能力，这是我的选择。”

“国际化竞争，不只包括上面提到的困难，还有很多困惑。这其中有很多关卡需要一步步地去闯，任何一个关闯不过，都会前功尽弃。”刘小勇解释道，有些关，可以随着进一步的政策开放、自身实力的增长、品牌的建设，会逐渐达成，但一些基本功却少了不。海外并购的这些租赁企业，例如，GE SEACO、Cronos等管理水平远远走在中国现代租赁业的之前，无论是商业模式、运营机制、风险管控、资产管理还是经营理念都与我们有着巨大的距离。当成为一家人时，如何才能消除距离并产生协同效应，是最大的问题。

刘小勇讲到，其实在并购的过程中，对方的团队或是投资人都非常关注能否实现“1+1≥2”，发挥出被并购资产的潜在能量。“比较庆幸的是，我们赶上了一个好时代与好机遇。渤海租赁在整合比较大的国际租赁企业时，秉承着市场化与文化交融的原则，从目前的运营状况看，对并购企业的整合是非常成功的。”

渤海租赁进行了多笔大规模的海外并购，外界看起来眼花缭乱而且节奏非常快，因此，不独刘小勇，很多海航高层都会遇到关于资金及资金链问题的质疑。外界可能看不到的是，“我们有的项目可能一次运作就是长达四年、甚至更长时间，在跟踪、测试，在不断进行市场布局之后才去做的。”

刘小勇作为海航人可能更关注资金对海外并购的效力，在介绍此处时，他甚至用了身边例子，“你不能见了好东西就去买，一定是你有能力、一定是跟你的产业相关联并且符合自身的战略布局，最终才能成型。这可不像一些女性朋友对名牌包包的冲动性消费。租赁企业的跨国并购，是非常理性并且具有战略性安排的。”

“练好内功+非投机”，成为刘小勇自2009年开始实际操作海外租赁资产并购后习成的总结。“如果不符合自身发展条件与战略取向，买入的结果很可能就是一个摆在家里十年不用的包。一个包的损失是可以承担的，一项资产的并购，对整个企业自身的发展会产生非常不利的影响。”

政策之细节

尽管刘小勇没有透露海航资本新一波海外并购的“大名单”，但源于租赁业与政府政策之间绝对依存的现状，关于两个“指导意见”，除了对“培育跨国性租赁集团”的关注外，刘小勇还对“简政放权”、“加强行业自律组织建设”等细节，提出自己的看法。

实际上，基于“一带一路”与制造产能外销思路，中国融资租赁业整体外部经商环境近年来正逐步被完善。但是，具体到融资租赁的自身发展细节政策支柱，诸如会计法则、税收政策、监管政策等等，则仍处在“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情况下。

之前主要是从各个部委的层面，例如商务部、国家税务总局、财政部、地方政府等角度，推行一些支持融资租赁业发展的政策。但这一次是从国家战略层面上提出“简政放权”。刘小勇认为该口号的提出，预示着未来中国融资租赁业法制化运营的环境会越来越完善与到位。

另外，“加强行业自律组织建设”要求的提出，也吸引了刘小勇的注意，而他本身也兼有“中国融资租赁企业协会常务副会长”的头衔。

一个行业营商环境的完善与健全，来自两方面，监管和行业自律。政府的主导体现在对租赁企业的支持，用法制化的理念为业者营造一个宽松、法制、平等竞争的运营环境。但反过来说，一个行业也要为政策的制定做出自己积极的反馈。作为从业者，刘小勇的体会可能更深，“通过建立完善的行业自律组织，将我们行业中存在的一些问题，以一种积极、理性的姿态反馈上来，便于政府主管部门出台一些针对性的政策。”

当谈及“在未来这个行业自律组织中，海航给自己一个什么样的定位和角色”时，刘小勇显得饶有兴趣，“积极地参与、积极地推动，竭尽全力去配合政府做好这项工作。”事实上，近年来渐渐将融资租赁视为主营业务的海航资本在此方面动作频频，例如，在海航资本与刘小勇的组织参与下，中国融资租赁企业协会在2014年1月正式成立，海航资本还专为此做了一个发布活动。

刘小勇一直呼吁中国融资租赁业建立行业自律是非常重要的。“坦率而言，一个行业遵循规律发展，仅仅靠政府一方监管，可能是不够完善的，一定要有强有力的行业组织。”很多人对于协会组织会有松散的印象，但刘小勇坚信协会所能发挥的作用将超乎想像。

“海航资本既是受益者，又是这个行业里面的大型企业，因此，我认为中国租赁行业的高速发展，会受益于行业自律协会。”刘小勇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