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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境认知视角下翻译过程中的“信”原则识解

2015-02-27

长春师范大学学报 2015年5期
关键词:源语语词译者

高 军

(浙江工商大学 外国语学院,浙江 杭州 310018)

语境认知视角下翻译过程中的“信”原则识解

高 军

(浙江工商大学 外国语学院,浙江 杭州 310018)

语境是由经验构建的语义推动者。本文通过联系语境的认知性来重新识解翻译过程,发现为了体现“信”的原则,除语符差异外,源语的文化、情景语境实际上映射到了目标语的文化、情景语境。以此为基础,源语的上下文实际上也映射到了目标语的上下文,具体体现在两种语言间语词的概念完形结构差异以及由语法所制约的语篇总体结构和句式选择差异。

语境;语境的认知性;翻译过程;“信”原则

翻译界对翻译这一术语有不同的定义,笔者认为方梦之的定义有其独到之处:“翻译是按社会认知需要,在具有不同规则的符号系统之间所作的信息传递过程。”[1]254这一定义有三层意思:“翻译的目的在于满足不同的‘社会认知需要’;翻译的媒介物存在于‘具有不同规则的符号系统之间’;翻译的性质是‘信息传递过程’”[1]4。

语言哲学研究语言与客观世界之间的关系,而能把语言与客观世界联系起来的正是人类的认知经验。上述定义中的“社会认知需要”体现了翻译的认知性,而能有效体现认知性的便是由经验构建的语境。

此外,翻译有三大原则,即严复提出的“信”“达”“雅”,其中“信”指忠实原文,即最大限度地展现源语文本的原貌,这是翻译的首要原则,后两条原则建立在此原则基础之上。本文通过联系语境的认知性来重新识解翻译过程中的“信”原则。

一、语境

语境主要包括文化语境(context of culture)和情景语境(context of situation)。前者由萨丕尔(Sapir)和沃尔夫(Whorf)提出,后者由马林诺夫斯基(Malinowski)和弗斯(Firth)提出,他们为语境理论奠定了坚实的基础。随后,系统功能语言学派为阐释其理论的内部机制,提出了各种语境理论,其中以韩礼德(Halliday)与马丁(Martin)的影响最大。

韩礼德的语境观重视情景语境,而淡化文化语境。情景语境指言语活动的直接环境,可以分为三大类:语场(field)、语旨(tenor)和语式(mode),分别体现在概念(ideational)、人际(interpersonal)和语篇(textual)三大语言的元功能中[2]421。语场,又称话语范围,指“交谈的话题以及场地”[2]274,如在教室上课这一活动。语旨,又称话语基调,指“交际双方的社会角色关系即个人基调和语言活动的目的即功能基调”[2]274。个人基调主要指交际双方的亲疏关系,也就是语言的正式程度;功能基调主要指话语的体裁,如教导性的、说明性的、描写性的和说服性的。英语专业作文的体裁主要是议论文和说明文。语式,又称话语方式,指“语言活动所采用的媒介或渠道”[2]274。这里的媒介或渠道可以是口头或是书面的,如教师授课时对学生用口头语,备课时则用书面语。

马丁针对韩礼德的语境观,在情景语境之上增添了文化语境和意识形态,其理论模型可以下图表示[2]422:

意识形态(ideology) → 文化语境(genre) → 情景语境(register) → 语言

这里的情景语境或语域涵盖了韩礼德整个模型中的情景语境(除个人基调以外)和语域。马丁把韩礼德模型中话语基调的功能基调提出来并把它置于情景语境之上,构成了文化语境或语类,主要指话语的宏观结构(或称之为图式结构)。意识形态指“构成一种文化的编码倾向系统,这个系统可以使语类、语域、语言中的自由选项按照阶层、性别、年龄、种族有倾向地展示给语言使用者”[2]422。

应该说,马丁的语境模式比韩礼德更系统、更全面。系统功能语法的研究核心是如何通过系统网络的选择,即意义潜势来识解意义,其系统选择主要体现在词汇语法层上。然而,作为意义体现层的语言除了语法层外,还有语词层。下图联系语境的认知性,把语法层和语词层对意义的识解结合起来:

客观世界、经验、概念和语言四个要素是互动的,语言和客观世界之间关系的体现需借助经验和概念才能实现。经验比较复杂,主要“包括个人或社会集团所有构成事实上或潜在的经验的感知、动觉,以及人与物质环境和社会环境的相互作用的方式等等”[3]33。在这里把语境纳入经验中,是因为语境不能独立存在,只能根据上述经验来构建,体现出了认知性。概念为事实知识(或经验)的结晶,这里把语义纳入概念中,是因为“与其说意义属于词语,不如说意义属于概念。概念具有意义,无非是说,我们对某个事物有个概念,就是有了理解”[4]357。

因此,上图的动态过程可以解释为:人类与物质和精神世界的互动产生了经验,经验构建了语境。其中,文化语境推动了一个语词概念完形结构和语类结构的形成;情景语境推动了一个语词概念完形结构中对部分的选择,也推动了语法系统的选择。语词的意义包孕于概念的完形结构中,最终体现在语词层面上;经语法系统的选择,意义潜势产生了意义,最终体现在语法层面上。

在此过程中,语境这一由经验构建的语义推动者起到了关键作用,体现了认知价值。下文将联系语境的认知性来重新识解翻译过程。

二、从语境的认知性来识解翻译过程中的“信”原则

方梦之把翻译过程描写为如下图示[1]239:

根据上文介绍,从语境的认知性出发,翻译过程可以描述为如下图示:

因此,翻译过程(包括解码与编码)可以作如下具体解释:

(一)解码过程

翻译过程始于对源语文本的解码,而对源语文本的解码又始于对源语文本上下文的识解。上下文或称语言语境,指语篇内部的环境。译者首先阅读源语文本,并根据源语文本的上下文对文本信息(如语词、语法)进行解码或理解。

基于对源语文本的语词和语法信息的理解,译者构建起源语文本的情景语境。具体体现于帮助理解某语词在文本中的具体意义,即了解该语词概念完形结构中的某个可分离部分;同时也体现在帮助理解某话语事件的语场、语旨和语式,掌握事件、人物、时间和地点各因素,即帮助了解该话语事件的语域或其词汇语法选择的情况。

基于对源语文本情景语境的识解,译者对源语文本最终构建了文化语境。具体体现于浮现出某语词语篇外的整体意义,即形成了该语词的完形概念;同时也体现于该文本的体裁,即形成了对该文本语类的认识。

(二)编码过程

在构建源语文本的文化语境之后,译者便进入了翻译的编码阶段。而译者本身具有目标语的文化语境、情景语境和上下文知识。为最大限度地展现源语文本的原貌,即最大限度地保留源语文本的上下文、情景语境和文化语境,译者在这一阶段必须掌握忠实原文这一原则。

为此,译者应首先比较源语和目标语文化语境。一方面,比较在源语文化语境和目标语文化语境下某语词的整体意义有何差异,如英语中的“plait”一词与汉语中的“辫子”一词的意义分别为[5]7:

可以看出,英语中的“plait”一词与汉语中的“辫子”相比,少了“把柄”一义。因此,假定在汉译英实践中,译者须保留“辫子”中“把柄”之意。

另一方面,比较在源语文化语境和目标语文化语境下该文本语类有何差异,如中文请假条的总体结构一般为身份介绍、请假原因、假期时间、请求批示,英文请假条的总结结构一般为请假原因、假期时间、请求批示、身份介绍。为此,译者必须清楚要保留英文中请假条的总体结构。

因此,在编码过程中,除语符差异,源语文化语境实际上取代了目标语文化语境,这体现了“信”的原则。

在比较源语文化语境和目标语文化语境,并保留了源语文化语境知识后,译者开始比较源语情景语境和目标语情景语境。一方面,比较源语情景语境和目标语情景语境下该语词在文本中的具体意义。如在汉译英过程中,源语情景语境下“辫子”的意思为“把柄”,而“plait”并没有“把柄”之义。为此,在比较后应保留“辫子”为“把柄”的意思,在目标语情景语境下选择“handle”(有“把柄”的意思)作为翻译的对应词。

另一方面,比较在源语情景语境和目标语情景语境下该话语事件的语域有何区别,如英国人碰面打招呼谈的是“天气情况”,用的是感叹句式:“It’s a fine day!”(语法选择后的结果)中国人谈的则是“吃饭情况”,用的是疑问句式:“饭吃了没?”(也是语法选择后的结果)为此,在英译汉过程中,译者保留的应是源语(英语)情景语境下使用感叹句式的打招呼方式。

因此,在编码过程中,除语符差异,源语情景语境实际上取代了目标语情景语境,这也体现了“信”的原则。

在比较源语情景语境和目标语情景语境,并保留了源语情景语境知识后,译者开始进行目标语文本编码,并同时构建目标语文本上下文。编码过程中目标语的语词(主要是概念完形结构,包括该词的概念义、独特的文化义以及感情、修辞和文体色彩等)和语法选择(主要是文本总体结构和句式)是在比较源语文化、情景语境和目标语文化、情景语境,并保留了源语的文化、情景语境知识的基础上进行的,体现了源语文本的“原貌”。由于源语文本上下文的作用是帮助译者(同时也是读者身份)重构源语文化和情景语境,而在编码过程中源语文化、情景语境实际上取代了目标语文化、情景语境,所以在此基础上构建的目标语文本上下文实际上也被源语文本上下文取代,因此也体现了“信”的原则。

最后要注意的是,通过联系语境的认知性来识解翻译过程时,“信”的原则主要体现在两种语言间语词的概念完形结构的差异以及由语法所制约的语篇总体结构和句式的选择上;而在编码过程中,两种语言间语词、语句的排列顺序以及有些衔接手段的选择可能会表现出差异性,这是“达”甚至是“雅”的工作,本文不作论述。

四、结语

通过联系语境的认知性来重新识解翻译过程,发现为了体现“信”的原则,除语符差异,源语的文化、情景语境实际上取代了目标语的文化、情景语境。在此基础上,源语的上下文实际上也取代了目标语的上下文,具体体现在两种语言间语词的概念完形结构的差异以及由语法所制约的语篇总体结构和句式的选择差异上。

[1]方梦之.翻译新论与实践[M].青岛:青岛出版社,2002.

[2]胡壮麟,朱永生,张德禄,等.系统功能语言学概论[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

[3]赵艳芳.认知语言学概论[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2.

[4]陈嘉映.语言哲学[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

[5]吴建平.辞书学与双语词典学探索[M].北京:中国文史出版社,2005.

Re-interpretation of the Principle of “Faithfulness” in the Translation Process through the Cognitive Lens of Context

GAO Jun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Zhejiang Gongshang University, Hangzhou Zhejiang 310018, China)

Context is the facilitator of semantic meaning and is constituted by experience. This study re-construes the translation process through the cognitive lens of context. The result is that apart from the differences of linguistic symbols, the cultural and situational contexts of the source language are actually mapped onto those of the target language in order to comply with the principle of “faithfulness”. On this basis, the co-texts of the source language are then mapped onto the co-texts of the target language. Specifically, the process consists, on the one hand, in the difference between the conceptual gestalts of the words of two different languages, and on the other hand, in the difference of overall textual structure and syntactical choice, which are determined by grammar.

context; the cognitive nature of context; translation process; principle of “faithfulness”

2014-12-11

杭州市哲学社会科学规划常规性立项课题(D14YY02)。

高 军(1982- ),男,浙江绍兴人,浙江工商大学外国语学院讲师,博士,从事认知语言学研究。

H059

A

2095-7602(2015)05-007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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