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刺治疗中风病研究概况
2015-02-23秦峰,蔡辉
秦 峰,蔡 辉
(南京军区南京总医院,江苏 南京 210002)
针刺治疗中风病研究概况
秦 峰,蔡 辉
(南京军区南京总医院,江苏 南京 210002)
针刺治疗;中风病
中风的记载始见于《黄帝内经》,篇中有“阳气者,大怒则形气绝,而血菀于上,使人薄厥”之说,张仲景《金匮要略·中风历节篇》专篇讨论中风,此中风已包括现代的脑血管疾病。针刺治疗中风病在我国已有数千年的历史,近年来针灸医家根据对中风病因病机的研究,制定了针刺治疗中风病行之有效的方法。本文总结了针刺治疗中风病的相关报道,希望为临床实践提供参考意见。
1 历代医家对针刺治疗中风病的认识
自《内经》始,医家对中风病的针刺治疗就有比较全面的认识。《内经》云:“偏枯身偏不用而痛,言不变,志不乱,病在分奏之间,巨针取之,益其不足,损其有余,乃可复也。痱之为病也,身无痛者,四肢不收,智乱不甚,其言微知,可治,甚则不能言,不可治也。病先起于阳,后入于阴者,先取其阳,后取其阴,浮而取之。”《灵枢·刺节真邪篇》记载:“泻其有余,补其不足,阴阳平复,用针若此,疾于解惑。”同时也提出“治痿独取阳明”的针刺取穴方法。而“上病治下,下病治上”说法的提出,为今天头针、体针结合治疗中风病提供了思路。东晋葛洪著《肘后备急方》首次提出“救卒中恶死方,令爪其病人人中,取醒”,是指对于卒中昏迷的病人针刺人中穴进行抢救使其苏醒;对于卒中后失语“灸第二槌或第五槌上五十壮”。皇甫谧在《针灸甲乙经》指出:“偏枯,四肢不用,大巨取之”。唐代孙思邈善用十三鬼穴,在《备急千金要方》中提出“补重泄轻”学说,发展了燔针、焠针,以艾灸天窗、百会来治疗中风。北宋王怀隐在所著《太平圣惠方》中提出中风病针刺治疗的七个穴位,“忽中此风,言语蹇涩,半身不遂,于七处一齐下火,灸三壮。如风在左灸右,在右灸左。百会、耳前发际、肩井、风市、三里、绝骨、曲池”。而宋代王执中在所著《针灸资生经》中也提出治疗中风病的七个验穴“风池、大椎、肩并、问使、曲池、足三里、百会”,同时指出若“中风口噤不开,言语艰涩,取地仓,颊车,人中,合谷”。金元时代,张元素首提“中风宜接经”的治则,即针刺十二井穴,净通十二经脉气血,使气血阴阳正常交接流注。首创“脏腑治井”在中风治疗方面的应用。提出从阳引阴治疗阴证,从阴引阳治疗阳证。元王国瑞所撰《扁鹊神应针灸玉龙经》指出了针灸治疗中风偏瘫的取穴原则和补泻手法,“中风半身不遂,左瘫右痪,先于无病手足针,宜补不宜泻,次针其有病手足,宜泻不宜补”,同时提出“中风不语最难医,顶门发际亦堪施”,对于治疗中风神志不清,“百会穴中明补泻,实时苏醒免灾危”。这对后世针刺治疗中风产生了深刻影响。
明代杨继洲《针灸大成》总结了明代以前中国针灸的主要学术经验,首论《内经》、《难经》中有关针灸的论述,提出“中风不省人事……刺之奈何?答曰:针力不到,补泻不明,气血错乱,或去针速,故不效也,前穴不效,复刺后穴”。同时指出“中风不语,手足瘫痪者……先针无病手足,后针有病手足”。后世医家多遵循这种肢体瘫痪的治疗原则。此外,杨继洲提出分期论治中风病,中风先兆,急灸三里、绝骨,后以生葱、薄荷、桃柳叶四味汤淋洗;卒中治疗以三棱针刺手指十二井穴;后遗症期分阳证、阴证论治。阳证中风不语,手足瘫痪,合谷、肩髃、手三里、百会、肩井、风市、环跳、足三里、委中、阳陵泉,先针无病手足,后针有病手足;阴证中风半身不遂,手足拘挛,穴同上,但先泻健侧,后补患侧。难能可贵的是该著作详细系统地给出了治疗中风病各种症状的针刺取穴方案。如中风不省人事取穴中冲、百会、大敦、印堂、合谷;中风不语取穴少商、前顶、人中、膻中、合谷、哑门;中风半身瘫痪取穴:手三里、腕骨、合谷、绝骨、行间、风市、三阴交;中风口眼喎斜,牵连不已取穴:人中、合谷、太渊、十宣、瞳子髎、颊车等。《医贯》为明代温补派医家赵献可的代表作,篇中也指出对于中风病口眼喎斜治疗:“口之喎,灸以地仓,目之斜,灸以承泣,苟不效,当灸人迎。”清陈念祖所撰《医学实在易》指出“灸中风卒厥,危急等症,神阙(隔盐,姜1片)五百壮,丹田”;提出对中风病脱证的治疗方法。清李学川在《针灸逢源》中指出“中风卒倒不醒,神阙、丹田、气海皆可灸之”,“口眼喎斜,此由邪犯阳明少阳经络,水沟,承浆,颊车,地仓,听会,客主人,合谷”。而清肖福庵所著《针灸全生》提出了对中风病闭证的治疗方案:“凡初中风跌倒……不省人事,牙关紧闭,药水不下,急以三棱针刺手指十二井穴……当去恶血。”
2 当代医家对针刺治疗中风病的理论研究
随着现代医学的发展,中医学对“中风”的认识不断加深,针刺治疗中风取得了很大的进展。由于中风病机复杂,诸多医家常依据各自对该病病理特点的理解,以辨证分型为基础,采用不同针刺方案治疗中风。
万文蓉[1]参照经脉循行的理论,认为井穴是十二经脉的起止穴位,针刺十二井穴可沟通中风病患者经脉气血,以大接经全息疗法治疗中风恢复期和后遗症期患者。所谓大接经,“大”指大周天,“接经”指接通经脉,即是使大周天的经脉全部接通。临症对于阴病在阳证患者,从阳引阴选取主穴针刺,具体顺序:至阴、涌泉、中冲、关冲、窍阴、大敦、少商、商阳、历兑、隐白、少冲、少泽;对于阳病在阴证患者,从阴引阳选取主穴针刺,具体顺序:少商、商阳、历兑、隐白、少冲、少泽、至阴、涌泉、中冲、关冲、窍阴、大敦。实践证明,大接经全息疗法可以沟通十二经脉,改善全身气血运行,振奋周身气机,使经脉的阴阳气血得以正常交接,达到化瘀通脉的治疗作用。
韩为等[2]认为脑与心、肾在功能上密切相关。心主神明,可以调节人体情志、思维;肾藏精,精生髓,髓充脑,肾精亏虚则髓海不足。督脉将脑、心、肾三者有机联系起来,督脉与足厥阴经交会于巅,肝火内动,肝风潜越时,最易引起督脉病变,发为中风之证,而通督调神治疗,可以起到补髓健脑、通髓达脑、益气康复的作用。临症选穴:水沟、百会、上星、风府、哑门、大椎、命门等,以达通督调神、疏经通络、醒脑开窍之功。张捷等[3]认为脑为元神之府,督脉直接络属与脑,统领一身之阳气,统领一身之经脉,同时又连接五脏六腑,而元神之功能有赖于脏腑功能正常、十二经脉的通调。若督脉痹阻,则脑脉瘀阻、神机失用。在此基础上形成了“通督调神”的治疗脑病总纲,认为疏通督脉是治疗脑病的关键所在。根据“通督调神”的治疗原则,临症选取主穴:人中、百会、四神聪、大椎、至阳、命门;辅穴:通里、内关、华佗夹脊穴。同时指出夹脊穴属督脉所主,针刺夹脊穴可通调督脉、畅达脑脉,体现了“治中风独取督脉、夹脊穴”的学术思想。实践表明,通畅督脉可调节元神,使脑髓通达,恢复督脉对其他经脉气血的统帅作用,使经脉气血运行通畅,进而疏通痹阻之脑脉,促进脑髓修复。
李斌等[4-5]认为肾藏精,主生髓,脑为髓之海,神之府,若肾精虚衰,化气不足,气不足以推动血流的正常运行,则血液瘀滞脑脉,气血津液不能上布于脑,致脑髓失养,神机失用;若肾气实,则精足髓充,脑髓得养。从而认为“肾虚血瘀”是缺血性中风病主要病机,针对病因病机,可采用补肾活血针刺法治疗本病。临症选穴百会、涌泉、太溪、三阴交、阴谷、肾俞、内关、血海、足三里、膈俞。针刺百会可疏通督脉经气,又可调节肾气肾精,使肾生之髓上注于脑;涌泉为肾经之井穴,太溪为肾脏原穴;针刺三阴交可滋补肝肾;针刺内关可激发心经之经气,使脉道通,瘀血散;针刺足三里以补气补血,活血通络;针刺膈俞可补血养血,活血化瘀。上述诸穴相配,使肾虚得补,瘀血得消。同时,补肾活血针刺法还可以促进血液循环,加快代谢产物及脑内神经毒性物质的排泄,从而促进患者神经功能的恢复。
戴国华等[6]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结合现代中风发病机制的研究成果,认为中风病病机为“毒损脑络”,提出解毒通络针刺法治疗中风病。戴国华认为中风发病,气血逆上之时,瘀血阻滞脑窍,气血壅滞,不能顺降,郁而化热,若血分瘀热,搏结不解,则热愈炽、瘀益甚,进而化火、生风、成痰。其风火、痰浊、瘀血均为毒邪。从毒论治中风,要求选取具有泻毒通络功效的经穴。如丰隆、足阳明经络穴,为豁痰降浊特效穴,有解毒醒脑之功;大椎、督脉与手、足三阳经的交会穴,为泻热解毒开窍的常用穴;内关、手厥阴经络穴,具有益气行血、化瘀通络之功效。同时宜辅用滋养肝肾,调理肠胃的要穴。如肾俞、关元俞,以补益肝肾精血,滋水涵木;合谷、三阴交、足三里等穴,益气活血,疏通经络。解毒法的早期运用,不但能解毒、抑毒,还可以使毒邪外排,使瘀滞渐化,神明自复。
王占奎等[7]认为中风的发生是由于气血逆乱于上,或脑络瘀滞,或血溢于脑,致气滞血瘀,脑络瘀阻,从而提出“调神通络”是治疗中风病的针法原则。“调神”则神机运转,使脏腑经络等形体功能有所主宰;若神明不调则经脉气血升降失衡,导致偏瘫。“通络”则能疏通脑络及肢体经络系统,使经脉气血升降平衡,促进疾病的好转。如脑络瘀阻严重者,则可致神明难以恢复而神昏。临症方案:头针取4条治疗线,第1条顶中线(百会穴向前至前顶穴),第2条顶斜1 线(百会穴外斜下45°,长1.5寸),第3条顶旁线(距顶中线2.25寸,承灵穴与正营穴连线),第4条顶斜2线(承灵穴前外斜下45°,长1.5寸)。顶中线、顶斜1线调理神明,主要疏通下肢经脉;顶旁线、顶斜2线调理神明,主要疏通上肢经脉。体针为双侧风池,患侧臂臑、曲池、外关、涌泉、足三里、四强(经外穴)。实践表明,调神通络针法可以促进脑血管血液循环,降低血液黏度,改善神经细胞功能。
李珍武[8]认为中风后遗症是由于心肝肾等脏腑阴阳失调,加之饮食、情志、劳倦等内在因素,致气血运行受阻,风、痰、火各种致病因素,导致气滞血瘀,清窍蒙蔽。中风病位在脑,缺血性中风脑脉血液瘀滞,出血性中风血溢脉外,二者均有“瘀”的因素存在,中风应以行气活血,化瘀通络为治则。自拟活血通络针刺法,取穴:百会、人中、涌泉(双侧)、中冲(双侧)。若失语配廉泉;口眼歪斜配地仓、太阳、牵正、颊车;半身不遂上肢配肩髃、曲池、合谷;下肢配伏兔、足三里、三阴交。取肾经井穴涌泉理气行血,通络开窍;督脉之百会、人中以上下呼应,增强行气活血、开窍通络之功。取心包经井穴中冲加强活血化瘀、通络开窍之功。诸穴相配使髓海气行、血活、络通、窍开,临床症状改善。
石学敏等[9-11]在“脑为元神之府”“主不明则十二官危”的理论指导下,指出中风的关键病理基础为“窍闭神匿、神不导气”,创立了醒脑开窍针刺法。石学敏院士认为中风的发生是由于阳化风动,血随气逆,冲达脑府,痰、火、血、气上扰清窍,致窍闭神逆,神不导气。治则应以“醒脑开窍,滋补肝肾”为主,“疏通经络”为辅;醒神调神为“使”,开窍启闭为“用”。“疏通经络”可运行气血,加快肢体功能恢复。临症选穴以阴经和督脉穴为主,并强调针刺手法规范。选穴:主穴选内关(手厥阴心包经)、人中(督脉)、三阴交(足太阴脾经);辅穴选极泉(手少阴心经)、委中(足太阳膀胱经)、尺泽(手太阴肺经);配穴选吞咽障碍加风池、翳风、完骨;手指握固加合谷;语言不利加上廉泉、金津、玉液放血;足内翻加丘墟透照海。采用雀啄法以泻人中,可开窍启闭,醒元神;内关通阴维,可疏通气血;三阴交可补肾生髓,脑为髓海,髓海有余对脑有益。极泉、尺泽、委中为佐使,通经活络。醒脑开窍针刺可使元神达明,阴阳平衡,经脉畅达,从而达到改善脑血流,促进脑组织恢复的作用。
高建平等[12]认为“脑为元神之府,脑为髓海,诸髓皆属于脑”,肾藏精,精生髓,上行入脑。督脉直接络属与脑,统领一身之阳气,统领一身之经脉,同时又连接五脏六腑。因而,调督脉经气就显得尤为重要。经气通畅,又可调补肾气肾精,使肾生之髓上注于脑,元神易复。由此制定了补肾醒脑针刺法治疗中风患者。针刺取穴:百会、水沟、风府、后溪、内关、通里、阳陵泉、太溪、肾俞、命门。针百会、水沟、风府,以通督醒脑;取后溪以通督脉;针内关、通里以调心通络定神;针阳陵泉以舒筋通络;针太溪、肾俞以生精补髓。诸穴合用,使脑髓得养,神明可复。
赵永华等[13]根据叶天士“精血衰耗,水不涵木,木少滋荣,故肝阳偏亢,内风时起”理论,以及朱丹溪《症因脉治》“中风之因,或本无素弱,劳役过度,五志厥阳之火,煎熬真阴,阴虚则热,热则生风,风火相搏,痰湿自聚,不由外邪,其病自发”等理论,认为肝肾阴虚、痰瘀阻络是中风病病机,脑卒中偏瘫乃因肝肾阴虚、虚阳化风、肝阳亢盛、上扰脑窍所致。根据病机,可采用养阴通督针刺法治疗中风病患者。临症选穴:主穴为百会、大椎、极泉、少海、尺泽、内关、三阴交、太溪、颈夹脊、腰夹脊;配穴为头皮运动区。通过育阴潜阳,益肾固本,可熄肝风、行气血、通经脉而利肢体恢复。通过通调督脉,可潜阳熄风,调补肾精,填髓健脑,使元神复明。
李继英等[14-15]认为中风病的发生是因为机体气血阴阳亏虚,同时有风、火、痰、瘀等多种因素共同作用,导致脏腑功能失调,气血逆乱于脑。缺血性中风患者脑脉瘀滞,经络失养,可采取通脑活络针刺法治疗缺血性中风患者。临症针刺主穴:脑梗死病灶侧前神聪-悬厘穴平分3段,取4穴,双侧风池、百会、四神聪、双侧太阳、人中穴;辅穴:肩髃、曲池、手三里、外关、通里、合谷、环跳、阳陵泉、足三里、三阴交、解溪、昆仑。通脑活络针刺法中百会、四神聪穴位居最高,可统领百脉、平冲降逆,各经均在其下,各穴布敷其周。风池、太阳穴有祛风化痰逐瘀之力,可起调和阴阳、协调脏腑、通脑活络的作用。
骆芳等[16]等认为中风的发生主要由于心、肝、肾三脏阴阳失调,加之饮食、情志、劳倦等因素,致气血运行受阻,肌肤筋脉失养,或肝阳暴涨,阳化风动,血随气逆,夹痰夹火,横窜经隧,蒙蔽清窍,故“治督健脑法”应为中风主要治则。督脉为阳脉之海,主一身之阳,与足太阳经、冲任及心肾经等在经络上有广泛的联系。通过通调督脉与足太阳经,可以调理脏腑,益气行血,疏通脑络。临症取穴与方法:华佗夹脊穴、百会、风池、风府、大椎、环跳、阳陵泉、绝骨、曲池、合谷。其中百会、大椎、风府均为督脉经穴,百会位于巅顶,是治疗中风之要穴;大椎为诸阳之会,针之可以醒脑,同时可振奋阳气,补骨益髓;风府穴为督脉人脑之穴,风池为足少阳经与阳跷、阳维之交汇穴,针之可开窍醒脑。诸穴合用,可疏经通络,脑髓得养,神明可复。
宋海云等[17]认为中风多在脏腑失衡的基础上,加上饮食、烦劳、情志等因素导致气血亏虚,血行受阻,筋脉失养;同时肝肾阴虚,肝阳化风,风、痰、火、湿诸邪上扰清窍,致使血瘀脉中或瘀于脑内,造成半身不遂,语言謇涩甚或出现神志障碍。说明中风病病机为:本虚标实、阴阳失衡。《内经》指出,“偏枯身偏不用而痛……病先起于阳,后入于阴者,先取其阳,后取其阴,浮而取之……阴平阳秘,精神乃治;阴阳离决,精气乃绝”。《灵枢·刺节真邪篇》记载:“泻其有余,补其不足,阴阳平复,用针若此,疾于解惑。”《素问·痿论》认为“治痿独取阳明”,《素问·阴阳应象大论》又谓:“故善用针者,从阴引阳,从阳引阴……”。《注解伤寒论》曰:“一阴一阳谓之道,阴阳偏盛谓之疾。”根据以上论断,宋海云采用阴阳对刺法治疗急性缺血性中风患者,对患侧肢体施以阴阳经对刺法。取穴:阴侧上肢取极泉、尺泽、大陵、内关,下肢取血海、阴陵泉、三阴交、照海;阳侧上肢取臑会、手三里、外关、合谷、后溪,下肢取殷门、阳陵泉、解溪、申脉、丘墟。诸穴合用,可以调和阴阳、疏通本经经气,逐瘀通络。
刘婧等[18]认为中风后肢体痉挛状态属阴阳失衡,血不荣筋,脉络闭阻,筋脉失养所致,其病位在筋。临症采用阴阳调衡透刺针法治疗患者,体针多取关节筋肉部穴位[19-21],以缓解筋脉拘挛。阴阳调衡透刺针法根据辨证施治原则,选取头穴及背俞穴治疗。头穴采用百会透太阳穴;体针取穴上肢取患侧极泉、尺泽、曲泽、内关、大陵、合谷、后溪等穴,下肢取患侧环跳、商丘、太冲、阴陵泉、三阴交、阴谷、承山、申脉、照海等穴。以头穴开窍醒神,直达病所;针对痉挛瘫患者下肌伸肌张力增高、肌腱的顺应性下降等问题,根据“病在筋,调之筋”原则,配合循经远取下肢髋膝踝关节周围穴位以恢刺法行针辅以透刺留针,既针对病机加强治疗,又可以调节局部筋脉拘挛起到调节作用。米建平等[22]发现临床针刺中风病偏瘫患者常规针刺方法没有注意患肢痉挛状态时内外侧阴阳经不均衡,一味强调“治痿独取阳明”,而重点针刺外侧经穴为主,久之形成内外侧肌群互相不平衡。据此,其以《难经·二十九难》“阴跷为病,阳缓而阴急;阳跷为病,阴缓而阳急”为理论依据,采用阴阳经相透针法,使阴平阳秘,阴阳调和。
3 小 结
针刺治疗在中国有着悠久的历史,在中风病及其相关并发症的治疗方面积累了非常丰富的经验,是急性中风病的治疗选择之一[23]。但是众多医家往往根据自身经验,采取不同的针刺治疗方法,根据自身习惯,采用不同的评价工具,在症型的判断,在病情轻重的评价,在针刺的量效关系、疗效的评价等方面还没有统一的标准,导致研究质量参差不齐[24]。可能由于以上部分原因,2001年和2010年的二项对于针刺治疗中风病的系统回顾都得出了阴性结果[25-26]。同时,2010年一项系统评价和荟萃分析认为,随机临床试验表明针刺治疗可能对中风后或者恢复有利,但由于研究质量原因以及其他原因减弱了推荐力度,强烈建议开展大规模、严格设计的临床研究[27]。所以,如何建立统一、更加规范的针刺治疗中风临床方案,需要今后进一步研究探讨。
[1] 万文蓉. 大接经全息疗法治疗中风后遗症42例[J]. 辽宁中医杂志,2001,28(9):553-554
[2] 韩为,张道宗. 张道宗通督调神学术思想的临床应用[J]. 中医药临床杂志,2012,24(3):225-228
[3] 张捷,李蕾,韦玲,等. “通督调神”学术思想在脑病治疗中的应用[J]. 中国民间疗法,2014,22(9):5-6
[4] 李斌,张红星,李家康. 补肾活血针刺法治疗缺血性中风的临床研究[J]. 湖北中医杂志,2007,29(6):20-21
[5] 李斌,李家康. 针刺补肾活血法治疗缺血性中风的疗效观察[J]. 中医药学刊,2004,22(11):2106-2107
[6] 戴国华,张彤,韩明向. 中风病针灸治法探析[J]. 中国中医基础医学杂志,2001,7(5):62-64
[7] 王占奎,郭家奎,赵淑华,等. 调神通络针法对脑梗死患者临床疗效及血脂影响的研究[J]. 上海针灸杂志,2012,31(2):82-84
[8] 李珍武. 自拟活血通络针刺法治疗中风后遗症疗效观察[J]. 安徽中医临床杂志,2002,14(4):166
[9] 石学敏. “醒脑开窍”针刺法治疗中风病9005 例临床研究[J]. 中医药导报,2005,11(1):3-5
[10] 石学敏,李军,阎莉,等. 针刺治疗中风病的临床研究[J]. 上海针灸杂志,1992(4): 4-7
[11] 张丽丽,杜宇征,褚芹,等. 近年来“醒脑开窍”针刺法治疗中风的临床及基础研究[J]. 辽宁中医杂志,2011,38(6):1240-1243
[12] 高建平,邱霞,廉世松. 早期补肾醒脑针法干预缺血性中风患者神经功能缺损的临床观察[J]. 中华中医药杂志,2008,23(4):367-368
[13] 赵永华,秦黎虹,汪泓,等. 养阴通督针刺法治疗中风偏瘫疗效观察[J]. 中医药临床杂志,2007,19(6):599-600
[14] 李继英,赵杨,张臻年,等. 通脑活络针刺法与常规疗法治疗急性脑梗死的疗效比较[J]. 临床神经病学杂志,2010,23(6):469-471
[15] 李继英,彭宇竹,杨芳,等. 通脑活络针刺法治疗超早期、急性期脑梗死临床观察[J]. 中国中西医结合杂志,2003,23(10):736-739
[16] 骆芳,李毓,李汝龙. “治督健脑法”针刺治疗中风疗效观察[J]. 新疆中医药,2008,26(3):58-59
[17] 宋海云,方伟,周立志,等. 阴阳对刺法治疗急性缺血性中风的临床研究[J]. 河北中医,2010,32(5):719-721
[18] 刘婧,鲍春龄,张桂波,等. 阴阳调衡透刺法对中风后痉挛瘫患者行走功能重建的影响[J]. 上海针灸杂志,2014,33(1):7-10
[19] 廖方容,傅春文. 调和阴阳针法配合康复训练治疗中风后痉挛性瘫痪临床研究[J]. 上海针灸杂志,2013,32(4):250-252
[20] 余志辉,胡建芳. 针药并用调和阴阳对中风后肢体痉挛状态的影响[J]. 上海针灸杂志,2008,27(8):18-20
[21] 任毅,胡纪可,郭耀光,等. 针灸治疗中风后痉挛性瘫痪临床研究进展[J]. 亚太传统医药,2013,9(12):87-89
[22] 米建平,张洪来,樊莉,等. 透针疗法治疗中风偏瘫痉挛状态临床观察[J]. 中国针灸,2004,24(1):11-13
[23] 中华医学会神经病学分会脑血管病学组急性缺血性脑卒中诊治指南撰写组. 中国急性缺血性脑卒中诊治指南2010[J]. 中华神经科杂志,2010,43(2):146-153
[24] 赖洪康,翟青玲. 针灸治疗中风临床研究的若干思考[J]. 现代中西医结合杂志,2012,21(15):1628-1628,1672
[25] Park J,Hopwood V,White AR,et al. Effectiveness of acupuncture for stroke:A systematic review[J]. J Neurol,2001,248(7):558-563
[26] Kong JC,Lee MS,Shin BC,et al. Acupuncture for functional recovery after stroke:a systematic review of sham-controlled randomized clinical trials[J]. CMAJ,2010,182(16):1723-1729
[27] Wu P,Mills E,Moher D,et al. Acupuncture in poststroke rehabilitation a systematic review and meta-analysis of randomized trials[J]. Stroke,2010,41(4):e171-e179
蔡辉,E-mail:njzy_caihui@163.com
10.3969/j.issn.1008-8849.2015.31.042
R255.2
A
1008-8849(2015)31-3528-04
2015-05-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