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币国际化的可行性及路径分析

陈小溪

(安徽大学 经济学院，安徽 合肥 230601)

人民币国际化的可行性及路径分析

陈小溪

(安徽大学 经济学院，安徽 合肥 230601)

人民币在国际上的影响力与核心竞争力正不断增强，人民币国际化已成为必然趋势。对人民币国际化进程中存在的有利因素及障碍进行分析，揭示美元、日元、欧元三大货币走向国际化路径以及对人民币国际化的启示；提出了人民币国际化相关的政策建议。

人民币；国际化；最优货币区

自布雷顿森林体系瓦解后，由美国次贷危机引发的全球性金融危机严重地引起了货币动荡。这种单极货币体系使这场金融危机迅速蔓延到各个地区、各个领域，并造成了极其严重的危害。这场金融危机致使美元汇率大幅下跌，美元储备价值大幅缩水，恐慌致使人们竞相抛售手中持有的美元。美国金融危机引发的货币动荡也使得愈来愈多的国家形成脱离美元本位的意愿。面对美元引发的信任危机，人民币则吸引了世界各国关注。

人民币走向国际化是大势所趋，并在快速向前发展。当前阶段人民币是否具备逐步推进国际化的条件，其走向国际化可行与否以及人民币究竟应该以怎样的路径才能早日走上国际化的道路，值得人们深思。

一、人民币国际化的可行性分析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经济持续高速的发展，政治稳定，人民币的流通领域不断扩大，区域金融合作也不断加强，这些均成为人民币国际化的内在动力。笔者具体分析当前存在的有利因素。

(一)人民币国际化的有利因素

第一，我国经济实力的不断上升。不可否认的是，经济实力是一国货币的信用保障，一个国家只有拥有强大的经济实力才能使得该国货币在国内外得到认可，这种认可是货币走向国际化的前提与基础。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的GDP总量和增速都在迅速上升，2014年我国的国内生产总值达到了636463亿元，GDP增速达到7.4%。

与此同时，我国对外贸易也持续增长，1978年至今取得了飞跃性的进展。1978年我国对外贸易总额约为206亿美元，居世界第32位，而到了2013年，我国对外贸易总额已达到41600亿美元，超过美国成为世界货物贸易的冠军。

第二，人民币在周边地区的广泛流通以及一系列双边货币互换协议的签订。随着中国经济实力的不断增强和对外经贸交流的不断扩大，人民币币值长期以来处于稳定状态。人民币在周边国家与地区广泛地使用与流通，且被越来越多的国家所认可。[1～2]2013年我国跨境人民币结算量达到了5.16万亿元，同比增长61%，由此可见，人民币在对外经贸往来中的使用度正在上升。

2013年10月，中国人民银行与欧洲中央银行签署了规模为3500亿元人民币期限为三年的中欧双边本币互换协议，此外，我国还与其他国家签署了一系列的双边货币互换协议。这不但显示了境外市场对人民币日益增强的信心，也显示出人民币国际地位正在日益提升，人民币国际化的进程正在稳步推进。

第三，东亚货币一体化和区域金融合作的不断加强。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之后，亚洲各国加快了区域经济和货币合作的步伐，中国也积极参与其中，并发挥着关键作用。东亚各国已经形成了马尼尔框架、区域金融监管机制、《清迈倡议》框架以及亚洲债券基金等有助于区域货币合作的平台，为人民币国际化奠定了坚实基础。

东亚地区经济一体化是有基础的，基于此统一东亚货币也是可行的。人民币在东亚区域的货币合作中要争取成为主导货币，这将对人民币国际化具有战略性意义。在东亚各国及地区货币中，人民币近年来表现出众，其核心竞争力逐渐凸显，人民币在东亚区域货币一体化中起到的作用不容小觑。人民币国际化之路离不开东亚货币一体化的逐步实现。

总体来说，我国经济实力的不断提高、人民币的广泛流通、东亚货币一体化的趋势及区域金融合作不断加强，都为人民币国际化奠定了基础，促进了人民币的国际化进程。但是我们也要清醒地认识到，人民币国际化还面临着很多压力与挑战，并非一蹴而就的事情。

(二)人民币国际化的阻碍因素

第一，来自其他国家的政治压力与阻挠和美元惯性的压力。人民币国际化势必会提高中国的经济实力和综合国力，这无疑也会加强中国在政治上的影响力，并进一步改变国际货币体系格局。这会严重影响在国际货币体系中占据重要地位的国家利益，他们就会采取有关措施阻挠人民币国际化的进程，因而给我国带来许多困难。在复杂的国际货币竞争格局下，要想得到其他国家的支持也绝非易事，我国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所谓美元惯性是指，由于美元作为国际货币具有某种程度垄断的性质，使得美元随着使用人数的增多，作为交易媒介、计价单位的便利性也相应增加，放弃使用美元的成本越大。也就是说，随着美元交易量的增多，其使用成本和持有成本均会相应降低，无疑会使交易者选择美元而放弃其他货币。这显然阻碍了人民币的国际化进程。

第二，人民币尚未实现完全可自由兑换。人民币实现完全可自由兑换是人民币国际化的先决条件。现阶段虽已实现了经常项目的可自由兑换，但资本账户仍然存在着种种限制条件。这是因为对资本项目的管制对于维护我国国内的金融环境的相对稳定起着十分重要作用，而且也可以保障我国经济健康稳定的发展。只有资本项目完全开放才可以增强人民币的流动性，才能使人民币尽早走向国际化道路。

第三，利率、汇率市场化还未完全实现。人民币国际化的前提是政府要逐步放开对利率、汇率的管制和干预，使其实现市场化。如果不能真正实现市场化，仅是加快开放资本项目，只会使我国面临更多的风险。利率与汇率作为货币的使用价格必须要由市场来决定。利率市场化的本质在于基本消除行政干预对资金交易的影响。汇率市场化要求构建更健全的外汇交易市场与更透明的汇率形成机制。

第四，我国国内金融市场的发展水平欠佳以及金融监管制度不够健全。我国金融市场的发展总体上还处在初级阶段。这样的金融市场很难满足人民币国际化所需要达到的市场需求。因此需要积极促进我国金融市场的改革，促进金融创新，制定相关的金融监管制度，为人民币的国际化提供一个良好的环境。相信通过努力，我国的金融市场会得到逐步的深化和完善。

人民币国际化必然是大势所趋，但面临着来自国内外的压力。因此我们必须正确认识并使用适当的方法解决这些挑战，使人民币早日走向国际化。

二、三大货币国际化的路径分析与启示

美元、日元和欧元在国际货币体系中占据着重要地位，他们在漫长的国际化过程中经历了激烈竞争，最终取得成功。为人民币走向国际化起到很好的示范和指导作用。

(一)美元国际化的路径

美元是当今世界的第一大货币。美元成为国际货币的基本路径可以概括为：美元依托布雷顿森林体系成为国际上的结算工具及可与黄金等同的国际储备货币。

美元走向国际化是从两次世界大战开始的。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欧洲各交战国需要大量的军事物资和武器，为美国商品输出以及工农业的发展提供良好机遇，美国经济得到了快速发展。一战后，美国的黄金储备占到了世界的40%，美国的军事实力也大大提高。战争的爆发，暴露了欧洲政治局势的不稳定，投资者开始将目光投向美国，美元的声誉得到了相应提高。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美国向欧洲各同盟国提供军火物资，大发横财。两次世界大战使英国失去霸主地位，美国迅速崛起[1]。1944年，确立的布雷顿森林体系确立了美元的霸权地位。

两次世界大战为美元走向国际化奠定了坚实基础，同时确立了美国在世界中的霸主地位。布雷顿森林体系则确立了美元在国际货币体系中的霸权地位。美元走向国际化的过程有着历史特殊性，较强的时机性，不可能重演。虽然不可能复制美元走向国际化的过程，但我们仍可从中获得启发。

(二)日元国际化的路径

日元国际化的过程可划分为三个阶段：第一，1964年至20世纪70年代末，日本经济快速发展，贸易顺差也不断扩大，要求日元升值的呼声也不断增强。1964年日本成为了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第八条款国，日元实现了经常项目的可自由兑换。掀开了日元国际化的序幕。第二，20世纪80年代至亚洲金融危机，1980年《外汇及外国贸易管理法》，开启了日元国际化的新篇章。1984年，大藏省发表了《关于金融自由化、日本国际化的现状和展望》的政治报告，随后日本政府为推进日元国际化，建立东京离岸市场，开放日元商业票据市场、外汇票据市场等，日元国际化进程取得了重大进展。第三，亚洲金融危机后至今，泡沫经济的出现，日本的经济严重受挫，出现停滞和倒退的局面[2〗。日本政府采取了相应的措施进行金融市场的改革与监管。日元国际化走的是金融深化与发展的道路，通过外汇、资本、金融、贸易、经常账户与利率自由化，使日元成为普遍使用的货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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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欧元国际化的路径

欧元国际化是欧盟内区域一体化与区域内各国相互合作的结果，是一种全新的特殊模式。《罗马条约》之后欧洲政治家们提出了以经济一体化为起点的战略。1967年，欧洲经济共同体成立，1978年欧洲理事会决定建立欧洲货币体系，1989年，欧洲共同体决定采纳“德洛尔报告”的建议，并分三个阶段实施欧洲经济与货币联盟。[3～4]1999年，各成员国按固定汇率转换为欧元，欧元正式启动。2002年，各成员国货币逐步退出市场，欧元正式进入市场成为流通货币。欧元国际化的模式：以共同的政治、经济利益为基础，以相近的文化背景为纽带，各成员国不断加强一体化的程度，有步骤、有计划地满足最优货币区的构建标准，最终形成统一使用的货币。

(四)三大货币国际化路径对人民币的启示

通过分析三大货币走向国际化的过程，我们很受启发并从中学习到许多成功经验，具体如下。

第一，一国的经济实力是一国货币走向国际化的根本保障。两次世界大战，使美国迅速崛起，经济得到迅速发展。美国凭借强大的经济实力成为头号资本主义强国，美元也在国际货币体系中确立霸主地位。日元和欧元成为国际货币的过程，也是因有强大的经济实力做后盾。

第二，一国货币走向国际化离不开政府的支持。在条件还未成熟的情况下，政府需要积极采取各项有利的措施，为本国货币走向国际化创造有利条件。布雷顿森林体系的创立就是一个典型例子。日本政府也在合适的时机提供帮助，可以看出政府在其中所起的作用不容小觑。

第三，利率市场化改革迫在眉睫。这是一种必然趋势，我国迫切需要积极推进市场化改革，使市场起主导作用，实现市场化。这是人民币走向国际化一个重要的前提。当利率、汇率由市场决定，将可以更有效地发挥对于经济的调节作用。

第四，区域货币合作的方式值得我国借鉴。目前自由贸易区已经建立，我国与东亚地区合作日趋紧密，我们应该把握这一有利时机，使人民币成为该区域内的核心货币，最终由区域化向国际化推进。

三、人民币国际化的路径选择及建议

基于我国的经济形式以及对可行性的全面分析，人民币走向国际化需要经历三个过程。这必然是一个渐进的过程，首先要放松对汇率的干预和对金融资本账户的管制，实现利率、汇率的市场化，逐渐与国际接轨，成为完全可自由兑换的货币；其次是推进在东亚地区的人民币交易，实现人民币区域化；最终实现人民币全球化。

要想实现人民币的完全可自由兑换，首先要放开资本账户，放松对利率、汇率的干预，让市场起主导作用。这样才能自发调节资本的流动，保证我国金融市场健康发展，这样也可以避免外汇市场上的大幅波动带来的风险。人民币在国际货币市场上的自由流通与交易需要其实现完全可自由兑换。若人民币短时间内流通性不够，在面对突如其来的巨额汇兑时，就会面临巨大的风险，影响人民币的信誉，人民币国际化的进程也无法顺利开展下去。

加强东亚地区的金融合作与货币一体化，实现人民币区域化这个过程是可取的，我们可以从欧元国际化中得到启示。经济全球化拉近了国家之间距离，对外贸易需求不断扩大，东亚地区的合作也更加紧密。我们唯有不断提升人民币的核心竞争力，使之逐渐成为东亚区域内的主导货币，才能进一步推进人民币的国际化进程。

人民币在东亚区域成为主导货币之后，再借助我国强大的经济实力与综合国力，加之人民币在国际货币体系中赢得的信任，不断向外延伸，覆盖全球。要实现人民币的全球化，首先离不开中国的经济与贸易的继续发展，我国需要保持当今的发展势头，不断扩大在世界中的影响力。其次还需完善我国的银行体系，在全世界建立海外银行机构，方便人民币在海外的流通与结算。最后还得加快建立国际性的金融中心。

在货币国际化进程中，随着经济交流开放程度的不断加深，就需要加强金融监管。美国金融危机的爆发，也印证了金融监管的重要性[5]为了应对外部带来的冲击，金融监管部门就要完善监管制度，提高监管能力，制定更多规范性文件，完善法律法规；同时也需加强各金融监管机构之间的沟通，及时处理在金融交易过程中面临的各种问题；另外提高金融监管机构之间的国际协调的能力也至关重要。这些都是我们在应对人民币国际化进程中面临的各种困难时所必须具备的本领。

推进人民币走向国际化的三个过程并不是彼此割裂、毫无关系的。恰恰相反，这三个过程之间存在着紧密的联系，只有这三个阶段相互衔接、彼此渗透、层层递进，才能实现人民币国际化的目标。

[1]张卷卷.人民币国际化问题研究[D].新疆财经大学,2010.

[2]李靖.中国资本账户自由化与汇率制度的选择[M].北京:中国经济出版社,2006.

[3]李建军，田光宁.三大货币国际的路径比较与启示[J].上海金融,2003(9).

[4]孙健，魏修华，唐爱朋.从三大货币发展里程碑看人民币国际化战略的路径选择[J].亚太经济,2005(2).

[5]孙权.东亚区域金融深化：由金融合作走向货币合作的路径[M].北京：经济科学出版社,2008.

责任编辑 胡号寰 E-mail:huhaohuan2@126.com

The Feasibility and Path Analysis of Internationalization of RMB

ChenXiaoxi

(SchoolofEconomics,AnhuiUniversity,Hefei230601)

The impact of the RMB on the international and the core competitiveness is being enhanced,the internationalization of the RMB has become an inevitable trend.Analysis of the favorable factors and obstacles in the internationalization of RMB,this article revealed that the three currencies of dollars,yens,euros towards the international route of internationalization and enlightenment of the internationalization of RMB,and proposed the RMB’s internationalization related policy suggestion.

RMB;internationalization;optimal currency area

2015-03-08

安徽省高等学校省级金融研究项目(2014256)

陈小溪(1993-)，女，安徽霍邱人，硕士研究生。

F832.6

A

1673-1395 (2015)06-005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