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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正亦邪的统一体——北美本土文化英雄传说中的恶作剧者形象解读

2015-02-20李润润

长春大学学报 2015年5期

李 伟,李润润

(安徽科技学院 外国语学院,安徽 凤阳 233100)

亦正亦邪的统一体
——北美本土文化英雄传说中的恶作剧者形象解读

李 伟,李润润

(安徽科技学院 外国语学院,安徽 凤阳 233100)

摘 要:恶作剧者是北美本土文化英雄传说中的一个鲜明而又奇特的形象。他是非善亦非恶的象征,既扮演着神圣的创世者和部落文化英雄的角色,又是边缘化的颠覆者和社会道德评判体系的逾越者。以恶作剧者学说理论分析本土文化英雄——传说中的恶作剧者代表形象郊狼卡约蒂,以揭示恶作剧者本身的复杂性,即神圣和罪恶。

关键词:北美本土文化;文化英雄;恶作剧者;郊狼卡约蒂

北美本土居民传统文学中有一类传说,以其主人公被称为“文化英雄”而得名,这就是“文化英雄传说”。从更为确切的意义上说,“文化英雄”实则是一个虚构的文学或文化形象,该形象携带着各相关本土居民群体或部落的文化遗传或传统的密码,在一定程度上反映着该部落的集体记忆,暗示着部落群体的世界观和价值观,也体现着该部落人群对世事的看法和态度[1]。因此,这一术语中的“文化”,实际上是“部落文化”,不妨将“文化英雄”理解为虚构作品中的“部落英雄”。“英雄”,并不一定具有这一词语通常所带有的值得赞扬或令人崇敬的意味,把它理解为“最具有部落特点并作为该部落传统被接受下来的人物形象”,可能更为确切一些。

本土文化英雄传说中的主人公,有些具有半神半人的特征。他们通常为神所生,父亲多为日、风、石,母亲则是人类,且常在生产时死去。在一定程度上,北美本土居民的文化英雄传说,通过各式各样的故事,表现着一种亲缘关系。这种亲缘关系不仅存在于单个的人之间,存在于人群部落之间,还存在于人类和非人类的生物之间,存在于人类和周围的自然环境之间,山川人兽在本土文化英雄传说文学中融为一体。也许正因为有这样的亲缘意识,在这一类传说中,人们很难确指其主人公到底是人类还是动物,或到底是具有人的属性的动物,还是具有动物特性的人,或是以某一动物为名字的人。即使在一些可以确认的以人为主人公的传说中,虽然主人公行事的动机为人类所共有,其行为特征也往往具有动物特点,这类动物常为熊、狼、麋鹿、鱼、鹰、蛙和鼠等。因此,尽管与世界上其他民族的传说一样,本土居民文化英雄的传说中有不少以动物为题材的故事,但这些传说的情节,往往是人与动物之间,有时候甚至是作为动物的人与其他动物之间或平和或冲突的故事,叙说着人类与其他动物或为敌对或为朋友的经验。如米沃克人的郊狼盗日月传说,苏人恶作剧者蜘蛛人伊克托米等。在现有的北美本土文化英雄传说中,温尼贝戈人的恶作剧者传奇系列,是内容最完整、结构最清晰、恶作剧者的艺术特征也是最典型的一种。这些部落文化英雄时有创造或改变世界万物、为人类或相关部落的人群提供各种生存必需品的能力,讲述其业绩的传说也因此常与本土文学中的创世传说相互交叉重合。另一些传奇主人公则是人兽同体的生灵,这些文化英雄不间断地四处游走历险的故事,构成了传说的主要题材,而这些传说中主人公的形象,绝大多数就是北美本土文学中特有的“恶作剧者”(trickster)。本文将以现有的北美文化英雄传说文本为依据,梳理、概述和解读北美本土居民文化英雄传说中的恶作剧者代表形象。

1 传统与现实中的恶作剧者

“恶作剧者”一词,是美国人类学家及语言

学家布林顿(Daniel G. Brinton)于19世纪专为这一美国本土裔传统文学形象创造的一个词语,用以描述这样一类神奇的人物形象:他们人兽同体,可以像中国古典神话《西游记》中的孙悟空那样在人兽间自由变形,他们通常为男性;他们永远四处游荡;他们自私贪婪,又好色淫荡,行为过激,且无道德观念;他们时常显得十分愚蠢,其行为颇具破坏性,对现存社会和道德秩序构成一定的威胁。但同时,恶作剧者又是部落文化英雄,他们具有神奇的力量,能改变世界,使万物(包括他们自身)变形。例如,温尼贝戈人的文化英雄传说中的恶作剧者是大地造物之子,他受命从天而降,被派往人类居住的地域,为他们消灭恶魔。在奇努克人的传说中,恶作剧者创立了捕鱼的禁忌,让人类遵守,以保证捕鱼成功。在其他一些部落的传说中,恶作剧者还为人类盗火,将死亡引入人类世界,使人明白生命的价值,等等。

恶作剧者一词,在北美本土各族群的语言中并无统一对应的说法,其形象在各部落传说中也不尽相同,其中最常见、最著名、有着完整叙事的,当属现今美国西北、西南地区以及太平洋海岸的本土部落传说中的郊狼卡约蒂(Coyote)。此外,苏人传说中的恶作剧者往往是蜘蛛人伊克托米(Iktomi),他不仅集各种矛盾品质于一身,还是掌握着“爱之药”的情色老手,常借吹笛引诱无数年轻女孩[2]101-102。在现美国东南部的本土部落传说中,恶作剧者常被称为“兔孩”,他同时还是一位具有神力的巨人,同太阳发生过战斗。而在阿拉斯加及毗邻地区,恶作剧者的形象就成了人类窃得火种的普罗米修斯那样的渡鸦耶尔(Yehl)。在另外一些部落文化英雄传说中,恶作剧者也有以人形出现的,如新英格兰地区此类传说的主人公,就是一个叫格鲁斯卡普(Glooskap)的巨人,他有着超自然的神力,并代表着人性中的善,而他的孪生兄弟马尔萨姆西斯(Malsumsis)则是恶的象征。在东北部及大湖区阿尔冈昆诸部落的类似传说中,恶作剧者虽偶尔也以神兔形象出现,但更多的是被称为“温纳波霍(Winabojo)或“马纳布什”(Manabush)等的人形人物[2]103。此外,黑脚人传说中的恶作剧者是一个叫纳皮(Napi)的“老人”。“纳皮”的字面意思是“晨曦”,或是白天诞生的第一道灰色亮光。霍皮人传说中的恶作剧者是马萨乌神(Masau’u),也称“骷髅人”(the Skeleton Man),他也是造物者,是旅行人的保护神,又是生与死之神,但同时也是一个色鬼、小偷和撒谎成性的人。阿拉帕荷传说中的恶作剧者甚至叫“维霍”(Veeho),而该名字的意思正是“白人”[2]103。

在很大程度上,恶作剧者精神与中国古典文学中的“孙悟空”十分接近,他们所体现的都是草根之民对现存或既有结构和制度体系的不屑和嘲弄,代表一种反抗和破坏力量,反映了一种在一定范围内可以被社会容忍的无政府精神。正如有学者指出的:

他(按指恶作剧者)像一位有魔法的隐居者,必须生活在文明之外,即使他的生活经验、催眠把戏等培育着人类想象,使人欢笑,并使生活本身充满活力。恶作剧者从来无法完全融入人类生活,就像他从来就不可能完全具有人类体形。同样,他也无法继承人类的过去,他也没有未来可以期冀。他完全代表着现在时态。[2]80

2 北美本土文化视角下的恶作剧者

在本土居民文化英雄传说中的恶作剧者代表形象中,无论恶剧者以什么形象出现,他们的主要特征几乎相同:他们身上聚集着各种相互矛盾,既相互关联又互不相关的极端因素,让人无法将其固定在一个认识框架内,无法用逻辑或非逻辑上的方式去解释他们的行为,更无法用道德或非道德的观念去对他们的作为作出判断。就身份属性而言,在郊狼卡约蒂、蜘蛛人伊克托米等恶作剧者形象中,我们很难判定他们何时为人,何时为兽,也很难说他们是人附身的兽类还是兽附身的人类。他们在相关传说中的人兽互变,其随意和自然程度甚至超过了《西游记》中的孙悟空。因为后者在变形时,或需要口中念念有词,或需要拔一根毫毛,或必须借助某种身外之物。而在本土文学的恶作剧者传奇中,叙说者简单的一句“这时候,他变成了……,变形就完成了。有时候甚至连这样的提示都没有,恶作剧者就像走过了电影的蒙太奇镜头,从这一端进去时是人,从那一端出来就是兽,或正好相反”[3]。因此,从这个意义上,我们很难说本土文学中的恶作剧者是半人半兽。事实上,更准确的说法是:恶作剧者是人兽同体,而这一点也足以表明,在本土居民的心目中,人与兽同属自然,并无决定性的差别。派尤特人的恶作剧者传说常用的开头语“很久很久以前,我们都一样”,就很好地说明了这一点。

这种复杂性在恶作剧者本身的言行中也有体

现,它使这一文学形象超越了通常的道德评判体系,无法用简单的善恶来加以衡量。例如,在郊狼卡约蒂身上,我们可以同时看到神圣和罪恶。他的思想时而境界宏大,时而细碎猥琐,他的行为时而体现出十足的英雄主义,时而又活脱脱一个胆小怕事的家伙,常与其他动物如灰熊、蝗虫、兔子、狐狸、野牛等发生小冲突,还常常以失败告终。蜘蛛人伊克托米是一个超自然生物,他法力无边,可以随意把自己的体形在巨大和微小之间变化;他既能为人类作出预言,同时又是一个可恶的撒谎成性的家伙;他的行为经常像小丑,却又时常作出一些十分严肃的判断。这样的情况,在其他恶作剧者身上也多少可见。不过,在众多人兽同体的恶作剧者形象中,郊狼卡约蒂显得十分突出,其所作所为具有相当的典型意义。

郊狼卡约蒂盗取日月或天火的情节,在北美文化英雄传说中十分普遍。叙事者一开始就说:“卡约蒂是个爱冒险的家伙,专去别人不敢涉足的地方。”他住在大山一边的“黑暗村”,而“光明村”翻山就到。但是,其他村民都不愿意去冒险,“他们担心不知道在那里会发现什么东西”。于是,胆大、鲁莽、好奇心重的卡约蒂便独自翻过山去,悄悄溜进酋长的住处,目睹酋长先后把太阳和月亮从一口袋里取出,把它们安放在太阳和月亮之路上。日月在各自路上行走时,大地有了亮光,而它们一回来,大地恢复了黑暗。卡约蒂回村向人们讲述了这两件“神奇的东西”,可是黑暗村酋长却认为日月并无用处,还因此嘲笑卡约蒂。但是卡约蒂没有放弃,仍然设法趁光明村酋长熟睡之际偷回了装着日月的两个口袋。他回到村里,酋长依然拒绝接受,说,“我不相信任何从那边来的东西”[4]63。在米沃克人和卡里斯佩尔人的传说中,郊狼卡约蒂为本部落人偷来日月;在克拉马斯人的传说中,他偷的是火。在这些传说中,卡约蒂的行为与希腊罗马神话中为人类盗天火的普罗米修斯十分相像,但不同的是,北美本土居民传说中的郊狼卡约蒂叙事,少了一些宗教和神话的意味,多了几分世俗和民间传说的色彩,传说的情节风格不是悲剧的壮烈,而是喜剧的滑稽。传说主人公卡约蒂表现出的不是悲天悯人的牺牲精神,而是实用的聪明狡诈,有时候甚至是愚蠢和缺乏自制。卡约蒂并没有明确的为了人类去偷日月天火的宏伟目标,而人类之所以有了日月和火,完全是他不经意中鲁莽行事的结果。但是,村民们感受了太阳的温暖和月亮的光明,废除了处处与卡约蒂作对的酋长,拥戴卡约蒂做新的酋长。

当然,郊狼卡约蒂还有另一个特点,那就是聪明机灵,正面说是足智多谋,反面说就是狡诈成性。有意思的是,在北美本土居民的文化英雄传说中,对这样的品行似乎并不作道德批判,而只是就事论事;更何况,卡约蒂“坑蒙拐骗”的伎俩在很多情况下却为人类或部落人群争得了利益。如在克拉马斯人的卡约蒂盗天火的传说中,郊狼卡约蒂得知天火由雷神控制着,便前去提出与雷神赌博,如赢则雷神将装着天火的大石块给他。结果,当然是“一切游戏的作弊大王”卡约蒂赢得了装着天火的巨石。归途中,他预料雷神会反悔,并前来杀他,便预先做好准备,丢下自己身上的皮,真身远远逃去。雷神用其他装着天火的石块向那身皮毛砸去,石头碎成数百块,藏在里面的阳光一一泄露,百兽各取一块四下奔走,光就这样被传播到了世界各地。

有意思的是,卡约蒂的盗日月或天火的行为,并不总是出于为人类着想的“高尚”动机,有时候的结果甚至会适得其反。例如祖尼人的卡约蒂偷日月传说,讲述的就是他的一场南辕北辙的恶作剧。故事开始时,叙述者通过一系列事件,将郊狼卡约蒂与酋长身份的鹰进行比较,而郊狼处处显得稍逊一筹:赛打猎,鹰抓得野兔,郊狼抓得蝗虫;来到大峡谷,郊狼只能坐在鹰背上飞过去;来到大河边,鹰依然一飞而过,郊狼却几乎淹死。两人随后来到卡契那部落,计划盗取装着日月的宝盒。鹰将宝盒叼来,一路往回飞去,途中数次拒绝了郊狼要替他拿宝盒的请求,说,“我不相信你,你一定会忍不住想打开盒子的。你一定斗不过好奇心”。到最后,他禁不住劳累,也禁不住郊狼再三请求,于是,鹰答应让卡约蒂拿着盒子。他们继续前行,鹰飞翔于上,卡约蒂奔跑在地,嘴里衔着盒子。他们来到一处森林茂密之地。卡约蒂假装落后,藏身于灌木丛生之处,鹰无法看见他。他实在忍不住好奇心。他迅速坐下,打开盒子。太阳一下子从盒子里射将出来,向遥远的天边飞去,世界立刻变得寒冷,树叶纷纷从大树上飘落,草也变黄了,冰冷的风使一切瑟瑟发抖[4]66。结果这一次,卡约蒂不是在为人类做好事,反而因为自己的好奇心使人类失去了取暖照明之源。

以蜘蛛人、兔子或其他动物形象为主人公的恶作剧者传奇,与以郊狼为单一恶作剧者形象的传说

有所不同。一方面,这些传说更缺少体系,篇幅更短小;另一方面,这些传说中,常有两种以上的恶作剧者形象出现,如郊狼、兔子等,故事主要围绕两个或更多的具有恶作剧者身份的形象间的纷争展开,而郊狼卡约蒂依然是主要的人物之一。总之,北美本土文化英雄传说情节生动,想象离奇,含义丰富而深刻,它是印第安传统文学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也是该传统进一步发展的力量源头。正如塞内卡人的传说《讲故事的石头》中,那块神奇的石头对前来听它讲故事的人所说:

只要这世界还存在,你们就必须把这些故事一直传承下去;讲给你们一代又一代的儿孙听。总有一个人比其他人记得更好……你们相互拜访时,必须讲述这些故事,使它们永远不被忘记。[4]67

3 结 语

需要指出的是,尽管北美本土文化英雄传说中的恶作剧者集人情兽性、高尚卑劣、勇敢怯懦、聪明愚蠢、情爱性欲等似乎完全相反的因素于一身,他却是非善亦非恶的象征。虽然他有狡猾、欺骗、敢于妄想、无所不为的特点,却也与欧洲文学传统中的列那狐一类形象有很多相似之处,代表着每个民族文学传统中类似的形象。他地位低下,处于弱势,但最终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和勇气力量,战胜强者,玩弄高贵,将貌似庄严的社会秩序、貌似庄严的上等人和强权威势等尽数颠覆。恶作剧者的故事常常充满欢笑,不仅因为他的思维言论行动经常由于充满各种喜剧性因素而引人发笑,还因为那些传说的内容本身,讲述了普通人类在自然和社会双重环境中的艰辛,以及战胜这些艰辛之后的欢乐。与其他民族的传说通常以“很久很久以前”一类的开头不同,北美本土的文化英雄传说常常以“星期天来了”“郊狼正四处行走”这样的句式开始[2]80。他明确传达着这样的信息,即所叙述的事件刚刚发生,甚至正在发生。需要补充的是,一些篇幅较完整的恶作剧者传奇作品还反映了一个特定的“成长历程”,即主人公从天真自在的状态,经历一系列的与社会和他人的冲突之后,最终调整确定了自己在这一社会的位置,到达成熟的阶段。从这个意义上说,篇幅较完整的文化英雄传说,也可以被认为是一类具有北美本土居民文学传统特色的“成长小说”。与其他名族文学传统中的成长小说类似,成长经历也是本土文化英雄传说的一个重要主题。这些本土文化英雄传说中的恶作剧者故事,不仅是美丽动人的文学,更是本土居民的文化和历史传统,是他们过去的存在和经验,更为他们的现在和未来提供取之不尽的精神和文学灵感。

参考文献:

[1] 郭继德. 美国文学研究:第3辑[M]. 济南:山东大学出版社,2006:44.

[2] 张冲,张琼. 从边缘到经典:美国本土裔文学的源与流[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14.

[3] 乔健. 印第安人的诵歌:美洲与亚洲文化的远古关联[M].张叔宁,译.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2004:28-29.

[4] 石坚. 美国印第安神话与文学[M]. 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99.

责任编辑:柳 克

Unity of Righteousness and Wickedness —On the Image of Trickster in the Native Cultural Hero Legends of North America

LI Wei,LI Runrun
(College of Foreign Language, Anhui Science and Technology University, Fengyang 233100, China)

Abstract:Trickster is a distinct and unique image in the native cultural hero legends in North America, in which he symbolizes neither goodness nor evilness. He plays the role of a divine creator and a tribal cultural hero. Other than that, he subverts the marginalization and oversteps the social moral evaluation system. Interpretation of Coyote, the representative image of tricksters in native cultural hero legend based on the theory of Tricksters, helps to reveal the complexity of trickster itself that is inviolability and evil.

Keywords:North American native culture; cultural hero; trickster; Coyote

作者简介:李伟(1986-),男,江苏盐城人,助教,硕士,主要从事英美文学研究与英语教学。

基金项目:安徽科技学院高层次人才科研启动项目(SRC2014411);安徽科技学院人文社科项目(SRC2014355);安徽科技学院青年基金项目(SRC2013300)

收稿日期:2014-12-23

中图分类号:I712.077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9-3907(2015)05-007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