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引进FDI环境效应评估

廖雅珍，王军红

（1.龙岩学院 思想政治理论教学研究部，福建 龙岩36400；2.辽宁大学 国际关系学院，沈阳110036）

在后危机时代，低碳经济必然是经济发展的趋势。俄罗斯丰富的能源吸引越来越多的资源导向型的外商投资企业进入，我们需要探讨的是俄罗斯的FDI与大气污染是不是存在关系，若是，俄罗斯政府应采取措施消除FDI的负面影响。

1 文献综述

FDI与东道国环境之间的关系，目前理论上存在3种观点：①污染天堂论。Frankel（2003）认为，FDI为东道国带来了先进的清洁技术和环保管理体系，有利于东道国环境的改善和经济可持续发展[1]；②污染避难所。该观点认为，污染密集型产业或企业会从发达国家向环境管制较宽松的国家转移。Copeland 和Taylor论证了由于发展中东道国的环境监管力度弱，发达国家将污染密集型产业转移，降低其污染处理成本[2]。但是Smarzynska and Wei（2001）运用24个转轨国家534个跨国企业数据，只是微弱地证明了避难所的观点[3]；③折衷论。该观点认为，FDI的环境效应是一个复杂的传导机制，环境效应取决于FDI的污染度、清洁技术的转让度及其对环境的管理。

2 模型及实证

2.1 基于时间序列的回归分析

2.1.1 模型和变量说明

由于环境库兹涅茨曲线模型简单，不能体现贸易对环境污染的作用，为此，我们在此基础上加入贸易开放（T）、外商直接投资（FDI）2个变量，分析FDI、经济增长对CO2排放的影响[4]。模型为：

其中，E为环境污染强度，考虑到数据的可获得性和可比较性，本文以CO2排放量衡量环境污染强度，数据来源于CDIAC官方网站。Y 为GDP总量；T 为对外贸易依存度（进出口总额/GDP）。Y 和T 数据来源于世界银行。F 为FDI流入量，数据来自于UNCTAD的FDI数据库。时间范围为1992—2010年（因为CDIAC官方网站数据更新至2010年）。数据均做自然对数处理。β1、β2……β5为变量的估计系数，它们决定环境库兹涅茨曲线的形状①CO2环境库兹涅茨曲线（EKC）有7种不同形态：若β1=β2=β3，则二者没有关系；若β1>0,且β2=β3=0，则二者之间存在单调递增或线性关系；若β1<0，且β2=β3=0，则二者之间存在单调递减关系；若β1>0，β2<0, β3=0，则二者存在倒U型关系；若β1<0，β2>0, β3=0，则二者存在U型关系；若β1>0，β2<0, β3>0，则二者存在N型关系；若β1<0，β2>0, β3<0，则二者存在反N型关系。。

2.1.2 模型估计

由于数据水平不平稳，所有一次差分后平稳，采用OLS估计，采用eviews7.2，计量结果如下：

R2调整=0.572 DW=1.383768

所有变量均通过t检验、F检验。现在检验异方差和序列相关性，分别采用Heteroskedasticity Test和Breusch-Godfrey Serial Correlation LM Test检验方法。从表1和表2可以看出，其P值均大于5%，所以本文认为不存在异方差和序列相关性。

表1 异方差检验

表2 序列相关性检验

从计量结果看，俄罗斯二氧化碳排放存在反N型结构，贸易依存度和FDI流量对俄罗斯二氧化碳增加起正向作用。除了了解FDI会对CO2的排放产生影响外，我们还需考虑影响的路径有哪些，以及作用力度如何。

2.2 基于脉冲函数的环境效应传导路径

Grossman 和Krueger（1991）从规模、结构、技术三方面分析贸易对环境的影响路径，本文借鉴其思路，从这三方面分析俄罗斯引进FDI环境效应的传导路径。

2.2.1 规模效应

规模效应是指FDI流入增加了新的生产能力，资源使用增加，导致污染排放增加的可能性提高[5]129。模型为：

由于本文主要考虑FDI和CO2的关系，一般认为FDI增加，经济增加。就发展中国家而言，很多时候是通过牺牲环境换取经济发展。

首先，确定滞后阶数。判定滞后阶数的准则（LR、FPE 、AIC、 SC 、HQ），一半以上选择的滞后阶数为2，所以VAR（2）；其次，判定VAR稳定性。由于全部根的倒数值小于1（无特征根在单位圆外），因此序列稳定；再次，做协整检验。从表3可以看出，最大值和迹检验都说明至少存在3个协整关系。

协整关系为：

由表3可知，从长期看，FDI将促进经济增长，但CO2污染排放阻碍经济发展，环境恶化会影响经济增长的速度。从脉冲图（图1）可以看出，FDI对GDP影响波动较大，且呈现发散趋势。

图1 GDP对FDI冲击的反应

表4 方差分解

从方差分解（表4）分析来看，GDP受自身影响较大，FDI的影响是缓慢增大的，CO2的影响总体是在上升。

2.2.2 结构效应

FDI对东道国环境的结构效应是指FDI的产业布局对东道国环境的影响[5]130。我们用等式（5）描述产业构成效应：

其中，COMP为产业结构，考虑对俄罗斯投资的外商大部分集中在第二产业，因此用第二产业增加值占GDP比重来衡量产业结构；K/L为要素投入率，即人均资本量，若资本/劳动比例较高，将导致经济中的工业产值占较大份额，当然也因此会导致更多的污染； GDP通过两种方式影响产业构成：一是更高的GDP加快工业化进程，同时导致更多的污染排放。二是更高的GDP使得人们对环境要求更高。综合正负两方面影响，GDP对产业构成的影响是不确定的。所有数据来源于世界银行，数据均做自然对数处理。

首先，确定滞后阶数。VAR模型的AIC选择的滞后阶数为1，所以VAR（1）；其次，判定VAR稳定性。由于全部根的倒数值小于1（无特征根在单位圆外），因此序列稳定；再次，做协整检验。从表5可以看出，最大值和迹检验都说明至少存在1个协整关系。

表5 协整检验

协整关系为：

从长期看，FDI和要素投入率都增大了第二产业占GDP的比重，但随着GDP的增加，人们会要求第二产业比重下降。从脉冲图（图2）可以看出，产业结构对FDI的反应，前5期都是比较平稳，第6、7期为负向，第8期后正向，并逐渐向水平轴靠近，冲击力减弱。总体看，FDI对产业结构的影响不大。

图2 产业结构对FDI冲击的反应

表6 方差分解

从方差分解（表6）看，产业结构主要受自身影响较大，其次是GDP，FDI的影响最为弱小。

2.2.3 技术效应

FDI对东道国环境的技术效应是指FDI的技术转移或溢出对东道国环境的影响[5]132。FDI影响东道国环境的方式有2种：一是外资企业为东道国带来环境友好型技术，降低能耗与污染排放，表现为正向效应；二是外资企业可能将不符合本国环保标准的企业转移到发展中东道国，表现为负向效应。模型设定为：

TEC为能耗强度，以单位GDP的CO2排放量衡量环境污染强度；产业结构为IND，一般认为第二产业对环境产生的负向效应最大，第三产业对环境污染小。

首先，确定滞后阶数。VAR模型的AIC选择的滞后阶数为0，所以VAR（0）；其次，判定VAR稳定性。由于全部根的倒数值小于1（无特征根在单位圆外），因此序列稳定；再次，做协整检验。从表7可以看出，最大值和迹检验都说明至少存在1个协整关系。

表7 协整检验

图3 单位能耗对FDI冲击的反应

协整关系为：

从长期看，第二产业比重、FDI和GDP都会增加单位GDP的CO2排放量，尤其是FDI的影响更大，GDP的影响几乎可以忽略。从脉冲图（图3）可以看出，FDI对单位能耗的影响是波动的，在第9期后逐渐向水平轴靠近，冲击力减弱。

表8 方差分解

从方差分解（表8）看，单位能耗主要受自身影响较大，其次是FDI，其影响逐渐增大。

小结：从方差分解或者协整关系可以看出，俄罗斯引进FDI的规模效应最大，其次是技术效应，最弱的是结构效应。

3 模型解释及启示

我们从统计数字来看俄罗斯引进FDI的三大效应。

3.1 规模效应

从图4可以看出俄罗斯引进FDI逐年上升。

图4 FDI存量和流量占俄罗斯GDP比重

3.2 技术效应

不同的国家由于自身经济技术发展水平不同，也会影响它们在国外的投资情况。如果东道国接受的FDI来源国的经济技术发展水平较高，那么东道国因此而产生的环境污染可能会减少。从宏观角度将俄罗斯FDI来源国划分为独联体国家和非独联体国家（如图5所示），可以看出，流入俄罗斯的FDI来源国主要是非独联体国家。在独联体国家和非独联体国家内部，本文找到2008-2013年FDI总量排行前三的国家（如表9所示），主要是亚洲和欧洲西部国家。

图5 FDI来源国

表9 FDI排行前三位的国家

3.3 结构效应

由于FDI流入的行业不同也会带来不同的环境污染，所以我们有必要分析FDI流入的方向[6]。从图6可以看出，流入行业主要集中在采矿业、批发零售和汽修行业。

图6 FDI流入的行业

3.4 启示

（1）建立外商投资企业环境污染成本“内部化”制度。坚持“谁污染，谁付费，谁治理”的原则，加大环境污染行为的查处力度，增强外商投资企业对环境污染违法成本上升的预期。

（2）优化FDI的产业布局[7]。应努力提高第二产业引资效率，建立更加透明的以产业导向为主的外商投资企业税收政策体系，引导外商投资企业更多地投资于高端装备制造业和再制造业、新一代信息技术产业和海洋产业等新兴产业，逐步淘汰那些产能过剩、消耗资源、污染环境的外商投资企业。

（3）完善FDI的来源国结构，注重吸收来自发达国家或地区以及技术水平较高的发展中国家或地区的FDI[8]。

［1］Jeffrey Frankel，Andrew Rose.Is Trade Good Or Bad for the Environment? Sorting out the Causality［M］.India：Presented Neemrana，2003.

［2］Brian R Copeland , M Scott Taylor.Trade，Growth and the Environment［R］. Cambridge :NBER Working Paper,2003:9823.

［3］Beata K Smarzynska ， Shang-Jin Wei.Pollution Havens and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Dirty Secret or Popular Myth?［EB/OL］.［2001-10-12］.http://www-wds.worldbank.org/external/default/WDSContentServer/IW3P/IB/2001/10/12/00 0094946_01092804353551/additional/114514322_2004111717 4529.pdf .

［4］刘华军，闫庆悦. 贸易开放、FDI与中国CO2排放［J］. 数量经济技术经济研究，2011（3）：21－35.

［5］鲍洋.“金砖国家”引进FDI的环境效应比较研究［J］.国际贸易问题，2012（8）.

［6］刘水香.俄罗斯吸引外国直接投资问题研究［D］.大连：东北财经大学，2003.

［7］熊立，许可，王珏. FDI为中国带来低碳了吗：基于中国1985—2007年时间序列数据的实证分析［J］.宏观经济研究，2012（5）：68－75.

［8］郑晓玲.“金砖四国”外商直接投资政策比较研究及其对中国的启示［D］.合肥：安徽财经大学，2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