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峡两岸高等教育交流与合作的发展和思考

■ 权力

海峡两岸高等教育交流与合作的发展和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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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岸高等教育交流是两岸文化交流重要组成部分，主要包括两岸高校学生到彼此高校就读、高等教育机构交流与合作等方面内容。两岸高等教育交流自1979年以来，经历了从小到大的发展历程，交流与合作的深度与广度也不断扩增。两岸高等教育交流与合作过程中累积了一些问题，随着这些问题逐步解决，两岸高等教育交流与合作仍有巨大发展空间。

两岸高等教育交流与合作历史回顾

回顾两岸文化及教育交流发展历程，大体可划分为隔绝期(1949-1987年)、交流初期(1987-1999年)、交流停滞期(1999-2008年)及交流成长期(2008年至今)四个时期。整体上看，在文化交流中，高等教育交流与合作项目最多，发展最快，尤其随着1990年以后两岸关系改善，台湾学生形成赴祖国大陆求学热潮，2011年以后祖国大陆学生赴台湾求学数量逐步增加。

1979年以来，祖国大陆先后颁布《告台湾同胞书》《关于对台湾进行教育交流的若干规定》《关于普通高等学校招收和培养香港特别行政区、澳门地区及台湾省学生的暂行规定》等文件，与台湾交流政策措施逐步具体化，从而推动了两岸高等教育交流发展。

2002年1月1日，两岸先后正式加入世界贸易组织(WTO)，两岸与全球经贸体系关系更加密切。世界贸易组织将高等教育定义为“服务业”，按照世界贸易组织秉持的贸易自由化精神及服务贸易总协定(GATS)对教育服务活动的定义，两岸需在“对等互惠”与“学术采认”情况下，对外开放高等教育市场。在这种背景下，2006年祖国大陆宣布承认台湾所有高等院校学历，进一步推动了两岸教育与学术交流与合作。

祖国大陆自1979年起开放暨南大学13个专业，通过祖国大陆高考招收港、澳、台三地学生进入本科学院及研究所就读，但当时台湾当局并不鼓励台湾学生到祖国大陆求学。80年代中期，祖国大陆继续开放北京、上海、广东等地大学，持续向港、澳、台等地招收学生。除了招收专科生、本科生和研究生外，祖国大陆还为台湾学生提供各种短期班、函授班、进修班、培训班等非学历教育，允许台湾学生到祖国大陆学校进修、旁听，考试合格即颁发结业证书。

1990年是祖国大陆招收台湾学生人数急速增长的一年，北京大学等7所高校发布联合招生简章，并在各报名地点发行《考试大纲》，考试地点由香港考试局和澳门中华教育会安排。1998年，教育部特别批准开放福建师范大学及福建中医学院于1999年以单独招生、单独考试方式招收台湾学生。该政策显示了祖国大陆进一步加强两岸交流与推动台湾认可祖国大陆学历的积极态度。

长期以来，两岸高等教育交流呈现出台湾学生赴祖国大陆求学的单向态势，而祖国大陆学生赴台就读则付诸阙如。随着两岸关系和平发展局面的展开，以及台湾岛内加强两岸文化交流呼声日益增加，2010年9月3日，台湾当局修正公布《台湾地区与大陆地区人民关系条例》第22条、《大学法》第25条、《专科学校法》第26条，并于2011年1月发布《大陆地区学历采认办法》，认可祖国大陆以“985工程”为主的41所高等教育院校学历，但对于祖国大陆学历采认仍有“三限六不”制约，即限量、限校、限域，未经正式入学渠道取得的学历、函授或远程教育取得的学历、经由成人自学考试取得的学历、分校或独立学院取得的学历、文革期间取得的学历、中西医、护理、药师等广义医事类学历，需经“大陆高等教育学历采认审议会”审议通过才可。

经过两岸协商，2011年，祖国大陆同意北京、上海、江苏、浙江、福建、广东沿海六省市学生可以申请赴台湾就学；2012年，新增高考达到二本分数线以上学生才得申请赴台的规定；2013年3月，再新增辽宁、湖北两省为祖国大陆学生赴台试点省份。2013年3月，台湾扩大认可祖国大陆以“211工程”为主的111所祖国大陆高等院校学历，并开放二技生赴台就学。

两岸高等教育交流与合作现状

为了促进台湾青年学子赴祖国大陆交流，自2006年起，祖国大陆全程给予台湾学生落地接待的政策，此举深受台湾学生欢迎。此外，除了提高对台湾招生优惠、将台湾学生比照祖国大陆学生收费外，祖国大陆还逐年增加两岸青年交流活动，承认台湾大学学历，开放15类专业证照考试资格。随着这些政策的落实，台湾赴祖国大陆就学学生人数快速增加，推动两岸高等教育交流不断向纵深发展。据统计，从1979年祖国大陆开放对台湾招生到2014年为止，在祖国大陆交换学习的台湾学生人数超过3万人，学生选择的主修专业包括传统中华文化学科、中医、经贸、法政等。目前，仍有将近7000名台湾学生在祖国大陆高校就读。这些台湾学生成为推动海峡两岸关系良性发展不可或缺的重要力量。

虽然台湾当局对祖国大陆学生赴台学习交流长期持比较消极态度，但祖国大陆学生赴台湾交流学习规模仍然从无到有发展起来。1993年，台湾当局允许祖国大陆人士以教育和文化交流为目的访问台湾的规定出台之后，自2002年1月1日至2009年10月底，有近2万名祖国大陆学生通过正式渠道到台湾参访和交流学习。

2011年9月，祖国大陆学生首度到台湾就读大学院校，其中台湾公立大学只可招收研究生，私立大学则招收大学本科生。2012年，台湾当局逐步增加对祖国大陆学历认可的高校数量，由原先41所增加至100多所，招生省市也从沿海6省市增为8省市，分别为北京、上海、江苏、浙江、福建、广东、湖北、辽宁。2014年，台湾当局又通过对两岸教育交流规范简化与松绑初步意向，探讨实施两岸大学“双联学制”的可行性。

两岸高校学生学历教育交流与合作规模不断扩大的同时，两岸高校之间的交流与合作逐步深化，逐渐向多元化方向发展。2008年国民党上台执政以来，两岸无论在高校缔结联盟或签署交流协议、教育专业人士互访等方面，在数量、范围与质量上均有所扩张。根据台湾元智大学原校长彭宗平分析，自1999年招收祖国大陆交换生迄今，目前台湾147所大学中，已有将近八成超过115所大学与祖国大陆300多所高校签订了姊妹校约，总合约数多达1039个，为两岸大学生提供约8000个交换学习机会。

两岸高等教育交流与合作存在的问题及展望

两岸高等教育相互开放，反映了两岸人民共同利益诉求。不过台湾当局对祖国大陆学生赴台求学限制仍旧很多，目前台湾招收陆生不但有“阶段性、检讨修正、完整配套”、“三限六不”等规定，且限制2000个名额。这种不公平甚至是歧视性待遇导致两岸学生高等教育交流失衡局面。据统计，目前约七八千名台湾学生在祖国大陆求学，但祖国大陆学生赴台就学人数仅三四千人。再加台湾赴祖国大陆就读学生人数仍有逐年增加的趋势，致使两岸大学生交流失衡状态日益加重。

歧视性规定显然会影响祖国大陆学生赴台就读意愿。虽然多数祖国大陆学生对于赴台就读持正面态度，认为到台湾的学习经历可提升个人综合能力，可以体会两岸文化、教育和制度上的差异及互补之处。但台湾当局对陆生的歧视性待遇也使陆生感受明显，诸如不提供公权力部门奖学金、不能纳入全民健保、不愿为赴台就读的祖国大陆学生提供就业与长期居留机会等，均成为影响祖国大陆学生赴台就读的重要因素。从台湾教育发展角度而言，开放祖国大陆学生到台湾就学，有助于增强台湾学府与其他国家或地区高校竞争力，有利于提高台湾自身高等教育质量并促进其发展。台湾当局对陆生的政策性歧视对台湾高等教育发展以及两岸高等教育交流与合作进一步拓展显然是不利的。

同时，台湾当局对祖国大陆高校学历采认范围太小也是阻碍当前两岸高校交流与合作重要因素。2014年，台湾地区虽然扩大了对祖国大陆高等教育学历采认范围，但距离全面认可祖国大陆学历仍有距离。这里面一个重要原因是台湾社会对祖国大陆高校办学质量、学生质量以及学历证件仍存有疑虑。从这个角度上说，建立两岸学历证件审查机制，由专门机构对学生毕业证书进行审查认证势在必行。一套严密的学历审查机制，可以提高公信力，完善基本配套措施，进而推动学历、学分互认全面实现。

从两岸高等教育交流与合作结构来看，虽然已经取得了非常大的成绩，不过仍有很大发展空间。目前两岸高等教育交流已经达到了相当规模，但合作成效尚不够显著。纵观两岸高校互动现状，可以发现存在“重交流，轻合作”的普遍问题。一般学术往来和参观访问居多，但常规性以及基于长远规划的深度合作较少。两岸应进一步拓展合作办学领域，将合作重点转移到学科建设、人才培养、科研攻关上来，逐步实现资源共享，依托祖国大陆高校重点学科或台湾较为成熟的研究中心，加强开展高层次学术交流与合作。

因此可以看出，两岸高等教育合作仍有较大提升空间，无论是涉及两岸相关教育机构协商的双联学制、合作办学、课程教材研发、教学质量保证、招生宣传，抑或是涉及祖国大陆或台湾高校单方的收费奖助、学生权益保障、生活照顾、职训认证等诸多细节问题，均需要进行更深入研究和探讨。两岸在巩固现有合作平台的基础上，应努力探索创新交流合作机制，共享优质教育资源，推动实质性项目合作以最终促成双赢。同时，改善政策环境，逐步建立合作的长效机制，建立健全相关规定，为健康发展提供法律保障，自是题中之义。

两岸同文同种，共享儒家思想的包容性和多元化文明共存信念，为两岸人民开展文化交流提供了坚实基础。事实上，1979年后三十多年来，两岸高等教育交流与合作在大部分时间里均呈现出良好发展态势，特别是在《海峡两岸经济合作框架协议》(ECFA)签署后，两岸高等教育交流与合作进入一个高速发展新阶段。加强两岸高等教育交流与合作对两岸而言是双赢的选择，台湾可以通过祖国大陆接触世界，同时祖国大陆亦可进一步深入了解台湾社会。在维持两岸社会、经济和贸易交流发展的同时，文化交流尤其是两岸高等教育交流与合作不断推进，是两岸增进了解与信任、保持两岸关系和平与稳定重要渠道。可以预见，随着两岸高等教育交流与合作中出现和累积的问题得到逐步解决，两岸高等教育交流与合作将会持续深入发展，在推进两岸关系和平发展的过程中也将发挥更大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