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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媒体在非传统安全治理中的作用:安全化的视角

2015-02-12

探索 2015年1期
关键词:行为主体博拉恐怖主义

(华东政法大学外语学院,上海 201620)

此次埃博拉病毒爆发似乎是从2013年12月6日在西非几内亚境内的名叫Meliandou的村子住着的一位2岁男孩身上开始的。他在腹泻和发烧后死去,之后被诊断为感染了埃博拉病毒。他的母亲、3岁的姐姐、奶奶相继染病死去。然后病毒传到几内亚、利比里亚和塞拉利昂的居民中。在这之前,埃博拉病毒在非洲中部和东部仅引起过几次小规模的恶性爆发。此次埃博拉病毒进入大爆发阶段,并开始蔓延。然而这次的公共卫生安全问题大规模暴露在国际公众的视域之下是从2014年8月美国医生感染埃博拉病毒事件开始的。国际媒体对此次大爆发的曝光最早是在2014年3月23日,英国的《星期日泰晤士报》、《星期日电讯报》均在3月23日分别刊发了《该死的埃博拉》(Ebola Blamed),《埃博拉在几内亚大爆发》(Guinea Ebola Outbreak)。澳大利亚的《澳洲广告报》于3月24日刊发了题为《埃博拉病毒致死34人》(Ebola virus toll hits 34)的报导。再看看美国《纽约时报》的报道情况:它于6月9日刊发了第一篇有关埃博拉的报道《埃博拉在西非愈发可怕》(Ebola Gets Worse in West Africa),6月仅有2篇报道,7月有2篇报道,8月猛增为46篇报道,9月有40篇,至10月翻5倍增加至233篇报道,11月陡然下降仍有61篇报道。

对此现象,联合国前秘书长安南评论说,埃博拉疫情在西非地区早已形势严峻,但只有当出现欧美患者时国际社会才“真正醒悟过来”。著名杂志《名利场》的撰稿人Andre Carrilho就西方媒体根据爆发地的不同和患者的国别区别,对待传染病的现象提出了他的看法:“我觉得西方媒体将埃博拉分为第一世界疾病和第三世界疾病,后者的关注度取决于对我们有多大威胁,而不是以人类承受的苦难这个通用标准衡量。”[1]

真的只有当病毒蔓延到美国和欧洲时,埃博拉于我们才是威胁吗?事实上,在全球化的时代,只要有一架航班出现问题,无论是太平洋的对岸还是另一端的南半球,都不会幸免于难。人们不禁思考:同样的物质性、客观性的埃博拉病毒,在何时它是一种威胁,何时它又不是?又是谁在背后说它是威胁,或者不是?

再来细看埃博拉病毒被国际媒体高度关注之前与之后的报道:早期的媒体报道用“埃博拉是什么”、“埃博拉的症状有哪些”这样的标题,多以介绍埃博拉疾病为主,内容深入、详细,强调疾病的可怕性。文章自然使用消极、负面为主的词汇表达,比如“世界上最致命的疾病之一”、“无药可救,对大多感染者都是致命的”等。正如安南受访时警告说,媒体持续“危言耸听”地传播埃博拉疫情,将为非洲带来难以抹去的“阴云”。在两个美国人被感染之后,报道的焦点迅速转变为试验药物和治疗方案。文章也以积极、正面的语言为主,比如“治疗太了不起了,太迅速了,太立竿见影了”等。当出现欧美患者时,国际媒体的报道由对埃博拉症状的图文介绍转到了现代医药的治疗和幸存者的故事[2]。

从关注的程度和关注的角度看,此次埃博拉大爆发的疫情被国际媒体如此区别对待,让人们开始关注到国际媒体在公共卫生安全领域的“干预”。“干预”究竟是积极的还是消极的,这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但是人们可以隐约感到国际媒体在非传统安全问题的治理方面发挥着不可忽视的作用。这是一个值得研究的议题,也是目前被学术界忽视的议题。

本文将以建构主义安全观的理论分支安全化作为视角,结合传播学的5W理论和框架理论,论证国际媒体在建构安全议题上的重要性和必要性,并以国际媒体对非传统安全的重要议题之一恐怖主义实施安全化为实证案例,进一步探讨国际媒体如何建构国际安全议题,评判其在非传统安全领域中发挥的不可小觑的作用。

1 切入视角:安全化理论

1.1 安全化的定义

国际政治领域中的安全研究兴起于1970年代末,到1990年代初冷战结束,经历了以新现实主义和新自由主义为代表的传统主义安全研究、批评性安全研究和建构主义安全研究。在建构主义安全研究中,哥本哈根学派在近些年较受关注。该学派的代表人物之一奥利·维夫认为,当某事物在既定政治结构下无法应对,而国家需以超越常规的方式对待它时,该事物会被建构成为一种威胁。国家行为体打破既定的政治规则,建构“存在性威胁”的出现,并以“存在性威胁”为由要求更多的社会资源和更特殊的权力治理这种“存在性威胁”。这个过程被称为“安全化(Securitization)”。因此,安全化是一种实践,是实施主体通过人为手段(包括言语行为)将客体建构为安全议题的一种实践。因此,安全化过程就是安全议题被建构的过程,即安全建构的过程。

1.2 安全化的分析框架

并不是当一个问题被视为安全问题时,它就是安全问题。一项成功的安全化实践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听众。当安全化行为主体对某客体实施安全化的时候,听众是被赋予权力的听众,他们需要接受和认可主体对客体的“塑造”和“建构”。从听众的角度出发,一项安全议题的建构可以从三个步骤进行,而每一项安全化实践中都包含五个基本要素:安全化行为主体、功能性主体、安全领域、指涉对象、威胁逻辑。

安全化的起点是建构“存在性威胁”,即让威胁出现。是谁宣布谁(或什么)威胁谁(什么)——安全化行为主体或称安全化实施主体,是整个安全化过程的背后推手。它或它们都处在权威的位置。功能性主体是指安全领域内有影响力的行为体。它是威胁来源,也即谁或什么是一种威胁。指涉对象就是威胁指涉的对象,具体可指受到功能性主体威胁的人或物。

安全化的第二阶段是行为主体争取在更广的听众范围内传播“存在性威胁”,即让威胁蔓延。在这一阶段中安全化的另外两个基本要素安全领域和威胁逻辑发挥重要的作用,它们让不同群体的听众真正相信“威胁”的出现以及它的持续存在,为安全化第三步的实施做准备。

第三步便是“存在性威胁”应对。在说服更广范围的受众后,安全化行为体主体出台解决方案、推行各项政策应对“存在性威胁”。什么威胁决定了什么对策。因此,安全化框架可以细化为三个阶段——威胁出现、威胁蔓延、威胁应对[3]。

安全化的三阶段会出现在任一项成功的安全化实践过程中。在安全化实施的每一个阶段都离不开安全化行为主体。主体的说服性和宣布的权利通常来源于其位置权力。原则上说安全化主体的范围不受限制,即任何人都可以成为安全化的施动者。但是施动者需具备一定的位置权力。那么国际媒体是否有成为安全化行为施动者的可能性呢?

2 国际媒体:建构国际安全议题的重要主体

安全化是行为主体向听众建构客体,编织关于客体的一张合乎逻辑的网络。安全化实践的本质是信息传递的实践,媒体传播实践是信息传递的过程。两种实践在信息传递模式和传递原理两个方面均具有相似性。

2.1 信息传播模式

传播学中众所周知的“5W”模式最早由美国政治学家哈罗德·拉斯威尔(Harold Lasswell)在《传播在社会中的结果和功能》一文中提出。“5W”传播模式影响极为深远,具体是谁(Who)→说什么(Says What)→通过什么渠道(In Which Channel)→对谁(To Whom)→取得什么效果(With What Effects)。

安全化实践可以很好地理解为“5W”信息传递的过程:“谁”(Who)→宣布“什么问题”(On What Issues)→“在什么情况下”(Under What Conditions)→“威胁谁”(Whom)→“有什么后果”(With What Effects)。

在安全化实践的信息传递模式中,“谁”是指安全化行为主体。在多数情况下,安全化行为主体等同于话语发出者。主体既可以是指单个的人,也可以是集体或专门的机构。不论是个人还是集体,他们的共同特征是具有一定的社会位置和权力。在承载安全话语的政治话语中,话语发出者可以是政治精英们,也可以是政府部门或机构。在这种情况下,话语发出者亦是安全化行为主体。在建构安全议题的媒体话语中,情况略有不同。媒体是安全化行为主体。然而话语发出者则多样化,可以是单个的人,也可以是集体或专门的机构。这体现在媒体话语引用的多种消息源中。在这种情况中,媒体和被引用的话语主体都可看作安全化行为体主体。“什么问题”是指安全化行为客体,即对什么问题实施安全化,将其建构为安全议题来应对。“在什么情况下”、“威胁谁”、“有什么后果”,这些构成威胁逻辑。“在什么情况下”是指“存在性威胁”所涉及的领域。“威胁谁”是安全化实践中的指涉对象。这在国际层面的安全化实践中是至关重要的,这直接决定安全化是否能成功从国内层面向国际层面转化,引起其他国家行为体受众的共鸣和认同。“有什么后果”是指“存在性威胁”给指涉对象带来什么样的后果,这直接关乎受众是否能接受威胁逻辑。安全化信息传递过程中的“5W”对应的是该实践的五个基本要素:安全化行为主体、功能性主体、安全领域、指涉对象、威胁逻辑。

2.2 信息传播原理

传播实践和安全化实践的第二个相似性体现在传播原理方面。大众传播的建构原理可追溯到框架理论。框架的概念最初源自贝特森,由戈夫曼引入文化社会学,后来再被引入到大众传播研究中。基于戈夫曼的象征互动视角和心理预期理论视角,瑟尔斯提出新闻媒介框架理论。该理论的中心思想是新闻媒介以各种不同的方法构造新闻议题。它影响了受众思考议题、处理和储存信息的方式,将受众的注意力引到事实的某些方面而忽略其他方面。对某一议题长期的类似方式的报道会让人们产生程式化的认知,限制了人们对特定议题的主观认知。可以说,新闻本身就是一种社会性生产。

“安全”的本质和新闻相同,都是一种社会建构的产物。说“安全”是一种社会建构并不是否认对人们、国家或者文化价值观造成威胁的客观的、有形的物质存在。准确地理解,某种客体被安全化的过程是主体隐藏客体其他特征的同时,侧重客体的某些“威胁特质”并予以激活和放大。由于受到客观条件的限制,人们无法亲身经历世界每一个角落发生的事件;即便发生在身边的事情,也不一定能现场经历,人们只能通过各种“新闻供给机构”去了解、去认知。新闻机构提供给人们的不是现实环境的“镜子式”的再现,也不是信息的胡编乱造,更不是虚无事件的堆砌,而是传播媒介通过象征性实践对信息进行选择、加工、重构后向人们展示的环境。人们通常意识不到信息的选择、加工和重构的活动,但是这种呈现实实在在是人类自身所为。因此,新闻报道中的战争、传染病或者火灾并不必须是每一件事件的本身面貌。官方、专家们、受害者们对他们经历的、或观察的战争、传染病、火灾进行描述。新闻报道是在这些描述的基础上进行谨慎的、专业的信息加工和重构后的产物。即便对那些活跃于政治领域的受众而言,他们主观世界中的“安全世界”也是二手的。美国对伊朗客机的破坏在美国媒体中也许被呈现为军事行动中因技术失误或技术失败酿成的悲剧,而苏联对韩国客机的破坏也许被美国媒体描述成为苏联道德沦丧的一种体现,更可能被呈现为一件涉及美国国家安全甚至国际安全的事件。可见,人们对“安全”的感知和认知亦是一种社会性建构。

如果说媒介框架理论是挑选了认知事实(perceived reality)的某些方面进行加工后,在受众的认知世界中呈现的一种主观事实,那么安全化可以看作框架理论在国际安全研究中的再应用。它将某个议题的“威胁面”横向或纵向地加以强调,比如它是在国家行为体内部还是在国家行为体之间作为一种“存在性威胁”出现,又或它仅是濒临的语言、或是族群身份、抑或是传统价值观的威胁等,从而降低将它作为日常政治事件处理的可能性。从信息传递模式和传递原理两个角度看,国际媒体完全可以成为安全化实践的施动者。

3 案例应用:《纽约时报》对“基地”组织实施安全化

本文选择《纽约时报》对恐怖主义实施安全化的过程作为案例验证上文论述的国际媒体可以成为安全化行为主体,即对国际议题进行安全建构。研究的问题即是:《纽约时报》如何对恐怖主义问题建构为安全议题。此问题可以分解为四个小问题:1)在对恐怖主义的报道中,《纽约时报》如何呈现安全化五要素——行为主体、功能性主体、指涉对象、安全领域、威胁逻辑;2)恐怖主义是以何种形象呈现在《纽约时报》中;3)在报道中,恐怖主义威胁了哪些群体;4)在报道中,恐怖主义如何被应对。

3.1 研究设计

本文假设《纽约时报》对恐怖主义进行安全建构时呈现了安全化的三个阶段——威胁出现、威胁蔓延、威胁应对。本文使用从2001年9月11日至2011年9月10日的《纽约时报》对“基地”组织的新闻报道作为研究文本。

3.1.1 国际安全事件的选择

笔者选择恐怖主义作为本文国际安全研究的代表事件。恐怖组织登上国际舞台,成为与国家行为体对抗的主角。恐怖组织制造的国际冲突一再改变了人们对国际关系的一些传统认知。“基地”组织在实施“9·11”恐怖活动之后,美国发动了全面反恐战争,这是国际舞台上国家行为体第一次与非国家行为体发生的正面冲突。2011年5月美国在伊斯兰堡击毙本·拉丹使美国和巴基斯坦两国出现了因恐怖组织引发的外交危机。从某种程度上讲,恐怖主义改变了整个国际格局,已经成为国际社会突出的问题。

3.1.2 样本收集

样本收集采取了“建构星期”[4]的抽样方法。在2001至2011年这10年期间,以随机抽取日期的方式建构了20个星期,每两个星期代表了一年。在LexisNexis数据库中以“Al-Qaeda”为关键词在“标题和导语”选项里抽取这140天的报道后,得到《纽约时报》10年数据共175篇报道,舍去社论和略及报道得到79篇有效新闻报道。

3.1.3 编码程序

本文以新闻报道的自然段为单位,利用内容分析法对样本进行9个指标的统计分析——主题、长度、消息源、受恐怖主义威胁的国家或地区、威胁来源、威胁领域、威胁影响、反恐措施、展开反恐国际合作的国家或地区。

3.2 研究发现

《纽约时报》对“基地”的相关报道共有79篇,总计1 404个段落。其中报导恐怖主义的有效段落有1 155个,占总数的82.3%。根据安全化框架三阶段——威胁出现、威胁蔓延、威胁应对,《纽约时报》在对“基地”实施安全化的过程中,威胁出现的部分共有523段,有效百分比为45.3%,威胁蔓延的内容只有17段,仅占1.5%,威胁应对的部分共有615段,占53.2%。

3.2.1 安全化五要素

安全化行为主体:作为安全化行为主体时,媒体有着区别于其他安全化行为主体的特点。媒体中的消息源可被看作“隐性的”行为主体。这些隐性行为主体被引用出现在安全化三阶段中的任一阶段。在79篇样本中,出现消息源共有819处,涉及10种不同的消息源——政府机构及官员、军事长官、匿名人士机构及其他、专家学者、其他媒体、恐怖分子、美国领导人、其他国家领导人、非政府组织、国际组织。在实施安全化的过程中,政府机构与官员是被引用最多的,共出现470次,占消息源总数的57.4%。美国的政府机构及官员主要有国防部长拉姆斯菲尔德、财政部部长、情报机构高官及其他政府机构的官员们。

指涉对象:报道中共涉及受威胁国家及地区51个,共被提及1 181次。论被提及次数,排在前十位的国家有:美国、巴基斯坦、阿富汗、伊拉克、英国、肯尼亚、印度尼西亚、法国、埃及、意大利。美国作为恐怖主义的受害国被提及次数最多,共653次,占总数的53.8%,超过半数。这10个国家分布在全球4个洲,除北美的美国外,亚洲国家4个,欧洲国家3个,非洲国家2个。

功能性主体:报道中涉及的威胁来源有四种渠道:“基地”组织、普通人、一般恐怖主义者、其他恐怖组织。“基地”组织出现的频率是最高的,占61%;普通人排在第二位,占15%;恐怖主义者和其他恐怖组织各占12%。普通人作为威胁来源,在报道中多为恐怖活动参与的嫌疑人,或者报道中未标明身份的恐怖活动的参与人。

安全领域:报道中涉及的安全领域有军事安全、经济安全、政治安全与社会安全。其中,社会领域的威胁排在首位,占41%;军事安全和政治安全紧接其后,两者比例十分接近,分别为28%和27%;经济领域的威胁仅占4%。

威胁逻辑:恐怖主义造成的最大威胁是人身安全,占62%,远远超过排在第二位的生活方式(占33%)以及排在最后的个人财产(仅占5%)。

3.2.2 安全化三阶段

威胁出现:具有“新型恐怖主义”典型特征的恐怖组织。《纽约时报》将“基地”组织建构为一种“新型恐怖主义”,具有“新特征”:全球范围的袭击目标、先进专业作战技术、跨国多元的资金来源、交错复杂的组织网络。

威胁蔓延:“基地”的受害者从美国延伸到欧、亚、非各个洲的国家。威胁蔓延在英文报道中通过受恐怖主义威胁的国家和具体展开反恐合作的国家两种方式体现。《纽约时报》中涉及的恐怖主义受害国和地区有51个,排在前十位的国家有:美国、巴基斯坦、阿富汗、英国、伊拉克、肯尼亚、印度尼西亚、法国、埃及和意大利。在这51个受威胁的国家中共被提及1 181次,美国被提及653次,占53.8%,涉及共63篇报道,占总报道量的81%。

《纽约时报》提及的展开反恐国际合作的国家有46个,共出现293次。排在前十位的国家有美国、巴基斯坦、阿富汗、英国、伊拉克、沙特阿拉伯、埃及、索马里、阿曼、巴拿马。这10个国家共被涉及221次,占总数的75%。排在榜首的美国出现79次,占30%

与受恐怖主义威胁前十位国家的列表相比,两个列表的前五位国家相同,均有美国、巴基斯坦、阿富汗、英国和伊拉克。不同的是,在开展反恐国际合作的列表中,英国在报道中出现得比伊拉克频繁,超出3%的比例。

威胁应对:军事打击和各国国内政策并进的反恐措施。报道中出现的反恐措施共有494处,主要分为军事打击、经济制裁、政治手段和各国国内政策四种形式。军事打击和各国国内政策两种措施所占比例较多,各占43.9%和49.4%,经济制裁和政治手段所占比例很小,分别仅为2.4%和4.3%。军事打击的反恐措施在关于两军交战和有关美军加强武器装备的报道中多有体现。经济制裁的反恐措施集中体现在两篇报道中。政治手段出现的是盟军与恐怖分子的谈判以及帮助阿富汗建立过度政府。各国国内措施主要是各个国家内部针对恐怖主义实施的反恐政策,体现在各国当地警方对恐怖分子的抓捕,对预谋恐怖活动的破获、对被捕恐怖分子的审判等方面。

4 结语

在国际媒体越来越强大的影响力以及国际话语权越来越引发关注的宏观背景下,如何探讨国际媒体在国际关系中的作用,一直是学术界探讨的重要议题。本文从建构主义安全观中的安全化理论出发,根据安全化的定义分析安全议题建构的五要素和三阶段,从信息传递实践和传播原理两个角度论证国际媒体具有成为安全议题建构主体的可能性,利用《纽约时报》对“基地”组织实施安全化的实证案例,进一步验证了《纽约时报》在建构恐怖主义这一安全议题的过程中呈现的安全化五要素——行为主体、功能性主体、指涉对象、安全领域、威胁逻辑和安全化三阶段——威胁出现、威胁蔓延、威胁应对。因此,文章认为,国际媒体可以按照威胁出现、蔓延、应对三阶段建构并治理非传统安全议题,在国际安全研究中具有不可忽略的作用。如果承认国际媒体在非传统安全领域的作用,那么可以思考在目前中国的周边安全以及海洋安全等涉及国家核心安全利益的议题中,国际媒体是否也发挥了一定的作用,中国的主流国际媒体应该怎么作为能够助推当今引发国际热议的海洋安全问题的解决。

文章使用了美国主流媒体《纽约时报》对恐怖主义实施安全化的实证案例,通过定量和定性分析验证了国际媒体建构安全议题的三阶段过程。案例使用《纽约时报》和恐怖主义问题分别代表国际媒体和国际安全议题,这使得研究具有一定的局限性。后续研究可以在其他国际媒体的范围内,针对其他国际安全议题进行样本采集,验证国际媒体对安全议题建构的三阶段分析框架,进一步探讨国际媒体在非传统安全治理中的作用。

参考文献:

[1]西方媒体在报道埃博拉问题上的偏颇[EB/OL].http://jandan.net/2014/10/12/media-ebola-illustration.html.

[2]《外交政策》:美国电视媒体如何报道埃博拉[EB/OL].http://news.sina.com.cn/w/sd/2014-10-27/052531048687.shtml.

[3]方芳.安全化分析:国际安全研究新视角[J].理论探索,2014(6).

[4]Douglas A.Luke,Charlene A.Caburnary and Elissia L.Cohen.How Much is Enough?New Recommendations for Using Constructed Week Sampling in Newspaper Content Analysis of Health Stories[J].Communication Method and Measures,201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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