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洪臣教授从喑痱论治运动神经元病经验※

仕丽 樊兵权 王健 阎洪臣△

（1黑龙江中医药大学师承博士研究生2012级，哈尔滨150000；2长春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肺病科，长春130012；3长春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脑病科，长春130021）

阎洪臣教授从喑痱论治运动神经元病经验※

仕丽1，2樊兵权2王健3*阎洪臣2△

（1黑龙江中医药大学师承博士研究生2012级，哈尔滨150000；2长春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肺病科，长春130012；3长春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脑病科，长春130021）

阎洪臣教授是国家级名老中医，从医50余年，积累了丰富临床经验，尤善治疗疑难杂病。运动神经元病是一种原因不明的神经系统慢性进行性疾病，属世界医学疑难病之一，目前尚无有效防治手段，具有极高的致死率。阎教授致力于本病20余年，临证时着重强调要从《内经》瘖俳论治，以补肾开窍为法，地黄饮子为主方加减治疗，临床疗效显著，并附验案一则。

喑痱；名医经验；运动神经元病；阎洪臣教授；瘘证

阎洪臣是国家级名老中医，全国名老中医药专家学术经验继承指导老师，长春中医药大学终身教授。是全国政协常委、吉林省政协副主席，中国农工民主党中央副主席。为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评委，吉林省高校高职评委会委员，吉林省高校高职评委会中医药学科组组长，美国中医药研究院特别顾问，同时任香港国际中医药研究学院名誉教授，南阳仲景国医大学名誉教授等。阎教授从事中医内科临床、教学、科研五十多年，擅长治疗中医内科各种疑难杂症，特别是神经脊髓、湿证等相关疾病，积累了丰富的临床经验。吾有幸随师侍诊，受益匪浅。兹就阎老诊疗运动神经元病的经验，浅谈学习体会。

运动神经元病（motor neuron disease，MND）是一种原因不明的以损害脊髓前角、脑干颅神经运动核和锥体束为主的慢性进行性疾病，临床以上或/和下运动神经元损害引起的瘫痪为主要表现。由于发病率相对较低，加之疾病的异质性、遗传类型多样性，从而增加了明确这些遗传学和环境危险因素的难度，由于本病病因不明，所以目前尚无特殊的预防措施，60%以上患者于发病后3年内死亡［1］。本病通常认为有四种类型：肌萎缩侧索硬化（ALS），进行性肌萎缩（PMA）和进行性延髓麻痹（PBP）和原发性侧索硬化（PLS）［2］。PMA和PBP通常都会最终进展为ALS，可认为是一种疾病的不同亚型，PLS为特殊类型，比较罕见，需尸检确实。上、下运动神经元均受损，就称为肌萎缩侧索硬化（ALS），这是MND最常见的形式。因此有时运动神经元病（MND）和肌萎缩侧索硬化（ALS）是同一疾病。典型临床表现为的神经元性损害，如肌无力、肌萎缩、肌束震颤、言语不清、吞咽障碍和锥体束损害征，累及呼吸肌后可出现胸闷、呼吸困难的症状，患者肌肉逐渐无力以至瘫痪，说话、吞咽和呼吸功能减退，最终因呼吸衰竭而死亡，故俗称“渐冻人”。目前，现代医学尚缺乏对本病的有效治疗手段和药物。利鲁唑是唯一通过美国及欧盟批准用于治疗MND患者，但该药仅能延缓MND进展及接受机械通气治疗的时间，无法逆转疾病进行性加重的总趋势和神经元损伤的病理改变［3］。阎洪臣教授通过多年来的临床经验，通过中医辨证论治，从瘖俳论治运动神经元病，不仅明显改善了患者的生存质量，也延长了患者的寿命，此外治疗成本较低，临床上取得了较好的疗效，值得进一步探讨和推广。

1 喑痱与瘘证

在中医学古籍文献中，没有运动神经元病特定病名，根据本病具有的肌肉萎缩无力等特点，大多数中医学者将其归于“痿证”范畴。阎老从70年代初研究神经脊髓病，其临床表现大都是肌肉萎缩无力，肢体麻木不仁，甚至瘫痪等，认为这类病属于中医“痿证”范畴。依据《素问·痿论》“五脏使人痿何也？……肺主身之皮毛，……故肺热叶焦，则皮毛虚弱、急薄，著则生痿蹙也”进行审因，并按照同篇指出的“论言治痿者，独取阳明何也，……阳明者五脏六腑之海，主润宗筋，宗筋主束骨而利机关。故阳明虚，则宗筋纵带脉不引，故足痿不用也”。遵循肾受五脏六腑之精而藏之，主骨，生髓，通脑的中医理论，并参照现代医学神经性疾病的发病原因、临床表现，提出了“治痿应补肾兼以健脾”的新观点，采取补肾、填精、生髓、益气的治疗法则，治疗脊髓炎、多发性硬化、外伤瘫痪等多种脊髓病。同时针对运动神经元病的如肌无力、肌萎缩及瘫痪亦以萎证论治提出了本病以精血亏虚，骨肉失养为病机关键，分为肝肾阴虚和脾肾气虚两型论治，取得一定疗效。然随着研究的深入，“痿证是指肢体筋脉弛缓，手足痿软无力的一种病证，以下肢不能随意运动及行走者较为多见。”这一病名未反应运动神经元病出现肌束震颤、言语不清、吞咽障碍等延髓麻痹症状，故以痿证命名运动神经元病不能反应其全貌。提出以“喑痱”作为运动神经元病的中医病名。瘖俳概括了运动神经元病的主要临床特征，其可上溯至《内经》。《素问·脉解》云“内夺而厥，则为瘖俳，此肾虚也，少阴不至者，厥也。”《奇效良方·风门》“瘖俳之状，舌瘖不能语，足废不为用。”这一病名定义，包括了运动神经元病的基本特征：肢体的痿废不用、延髓麻痹的构音不清。赵绍琴“论曰内经谓内夺而厥，则为喑俳，此肾虚也，喑痱之状，舌喑不能语，足废不为用，盖肾脉侠舌本，肾气内夺，气厥不至舌本，故不能语而为喑，肾脉循阴股循内联踝。入足下，肾气不顺，故足废而为痱。”《灵枢·热病》中进一步对喑痱临床症状做了详细说明，“痱之为病也，身无痛者，四肢不收，智乱不甚，其言微知，可治，甚则不能言，不可治也。”提出喑痱四肢萎废不用的特点；“身无痛”、“智乱不甚”与运动神经元病无感觉障碍相符，且与痹证、腰痛等出现痛麻胀、中风病出现神志症状的四肢萎废不用相鉴别；并对治疗和预后转归提出了指导，这与PMA和PBP通常都会最终进展为ALS，死于呼吸肌麻痹相符合。以瘖俳命名，将其从一般痿证中区别出来，对于指导临床辨证治疗、预后转归具有较高价值。

2 补肾开窍为法，地黄饮子为主方治疗运动神经元病有良好疗效

对于瘖痱证的治疗，地黄饮子为主方加减具有良好的疗效。《素问·宣明论方》卷二喑痱证：“内夺而厥，舌喑不能言，二足废，不为用。肾脉虚弱，其气厥不至，舌不仁。经云：喑痱，足不履用，声音不出者。地黄饮子主之：治喑痱，肾虚弱厥逆，语声不出，足废不用。”赵绍琴心法：“治肾气虚厥，语声不出，足废不用，地黄饮方；治肾气内夺，舌喑足废，补肾八味丸方；益肾气，治喑痱，补骨脂丸方；治肾气内夺厥逆喑痱，补肾石斛丸方。”阎老从病机出发立补肾开窍法治疗运动神经元病，常于地黄饮子加减，本方滋肾阴，补肾阳，开窍化痰，配伍合理，阴阳同调，上下并治，标本兼顾。正如王子接在《绛雪园古方选注》中论其“喑痱之证，机窍不灵，升降失度，……易为升降，迅达经络，流走百骸，以交阴阳。”“开之，通之，……不使浊阴之气横格于喉舌之间，则语自解，体自正矣。”

2 验案举隅

王某，男，74岁。因“乏力气短2年余，加重伴构音、吞咽困难”于2014年12月24日就诊。患者2年前无明显原因出现乏力、气短症状，先后于多家三甲医院就诊，于北京某医院经肌电图等检查诊断运动神经元病，症状逐渐加重出现肌萎缩，吞咽困难，言语欠清伴咳嗽、咯痰无力。刻下：乏力，下肢甚，气短，言语欠清，吞咽困难，咯白色泡沫黏痰，难出，手足凉，纳眠可，小便黄，大便黏，2～3日1行，排便无力。舌质红，苔白腻，舌尖左侧偏斜，脉沉。诊断：喑痱（肾阳虚）；治法：益肾开窍；方药：地黄饮子加减。处方：熟地黄20 g，巴戟天15 g，山茱萸20 g，石斛20 g，肉苁蓉15 g，炮附子10 g（先煎），五味子15 g，肉桂6 g，茯苓20 g，麦门冬15 g，石菖蒲15 g，远志15 g，薄荷6 g，郁金10 g。水煎服，服药14付后症状明显改善，乏力、气短明显好转，语声较前清晰，吞咽明显好转。舌脉同前。继服上方，肉苁蓉用30 g，加党参30 g，枳壳15 g，火麻仁30 g，复诊时根据临床表现随证加减。随访仍治疗中，患者诸症减轻，病情稳定。

运动神经元病是世界医学疑难症之一，具有极高的致死率，阎老临证时着重强调要从《内经》喑痱论治该病，以补肾开窍为法，地黄饮子为主方加减治疗，临床疗效显著。但本病属顽疾，需要长期治疗，以逆转疾病进行性加重的总趋势。

［1］杨琼，樊东升.肌萎缩侧索硬化症临床诊断进展［J］.中国现代神经疾病杂志，2012，（3）:245-251．

［2］吴江.神经病学［M］.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2012：330-331．

［3］Cheah B C，Vucic S，Krishnan A V，et al.Riluzole，neuroprotection andamyotrophic lateral sclerosis［J］.Current medicinal chemistry，2010，17（18）:1942-1959.

Experience of Professor Yan Hongchen in treating motor neuron disease from Yinpai

SHI Li1，2，FANBingquan2，WANGJian3，YANHongchen2△
（1.Grade2012PHDCandidateof TCMinheritance，HeilongjiangUniversityof ChineseMedicine，Harbin150040，China；2.Department of PulmonaryDisease，AffiliatedHospitalof ChangchunUniversityof ChineseMedicine，Changchun130012，China；3.Department of Encephalopathy，AffiliatedHospitalof ChangchunUniversityof ChineseMedicine，Changchun130021，China）

Professor Yan Hongchen is famous veteran teran doctors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which has been engaged in medical work more than fifty years，and accumulated rich clinical experience，especially well at treating difficulty miscellaneous disease.Motor neuron disease is a kind of unexplained chronic progressive neurological disease，and is one of the world medical venereology.There is no effective prevention and control means，and it has a very high fatality rate.Professor Yan was devoted to the treatment of this disease for more than 20 years.In clinical practice，he emphasized the treatment should based on Yinpai in Neijing.Using resuscitation with invigorating kidney method and dihuang drink，the therapeutic effect is significant，and the following is a proven case.

Yinpai；experience of famous doctor；motor neuron disease；Professor Yan Hongchen；fistula syndrome

10.3969/j.issn.1672-2779.2015.16.017

1672-2779（2015）-16-0035-02

：苏玲本文校对：王檀

2015-06-26）

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全国名老中医药专家阎洪臣传承工作室项目

*通讯作者：jian_w222@163.com

△指导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