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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代农民工的身份认同困境及其破解

2015-01-30王海燕

中共山西省委党校学报 2015年3期
关键词:边缘化市民化新生代

王海燕

(中共山西省委党校,山西 太原 030006)

新生代农民工的身份认同困境及其破解

王海燕

(中共山西省委党校,山西 太原 030006)

近年来,随着工业化和城镇化的发展,新生代农民工日益成为产业工人阶层的主体部分。与第一代农民工相比,新生代农民工文化程度相对较高,追求城市生活的动机更为强烈,目前正处于既不能融入城市社会又难以回归农村社会的边缘化境地,陷入身份认同困境。为了推动新生代农民工的市民化进程,相关部门要在营造良好的社会环境、加强教育和培训、实现“回流式”市民化等方面下工夫。

新生代农民工;身份认同;困境;边缘化;市民化

随着我国经济社会的快速发展和城镇化的不断推进,新生代农民工逐渐占居了农民工的主体地位。与第一代农民工相比,新生代农民工文化程度相对较高,更具市场竞争意识,追求城市生活的动机及维权意识更强烈,同时他们也面临着既不能融入城市社会又难以回归农村社会的“边缘化”处境,陷入了身份认同混乱的境地。要想有效破解新生代农民工面临的身份认同困境,笔者认为,当务之急是要不断提高新生代农民工的个人素质,合理引导流向,构筑其市民化的社会认同基础,即实现让农业转移人口落户城镇、获得与城市居民同等待遇的目标。

一、新生代农民工的身份认同困境

虽然市民化是新生代农民工发展的基本方向和目标,但这个过程并不是一帆风顺的,户籍、住房、社会保障等因素的制约使得新生代农民工在市民化过程中面临着身份认同的迷茫和困境,他们在城乡之间不断摇摆,虽然历经了很长一段时间,他们的“农民”身份却并没有因为其身在城市而发生变化。

(一)新生代农民工不愿回到农村,但却不被城市市民所接受

新生代农民工与第一代农民工不同,相较于回农村来说,他们更愿意留在城市。相关调研数据表明,20世纪80年代以后出生的新生代农民工中,只有7.3%的人愿意回乡务农,不愿意返乡就业的人超过70%,其中,20世纪90年代以后出生的农民工愿意返乡的更少,只有3.8%。在新生代农民工看来,城市才是他们期望常驻的家园,而家乡已是回不去的地方,他们相信城市能提供更多发展提升的机会。变为城里人已成为大多数新生代农民工对自己的角色定位:很多新生代农民工认为,“如果我不说,别人都看不出我是农村的”,“经常有人以为我是大学生”。但与此相反,在我们对城镇居民的调研和随访中却得到了与他们自我感觉完全不同的定义和评价,很多市民会使用“流浪者”、“小混混”或者很“邋遢”、“没素质”这些贬义词汇对新生代农民工进行描述,甚至有些人把新生代农民工当作与他们抢夺“饭碗”的竞争者。新生代农民工农村生活的经历是短暂和不深刻的,他们社会化的主要场所在城市,同时他们拥有强烈的平等意识和法律意识,懂得维护自己的权利,渴望实现自我价值,因此他们迫切希望自己能够作为“主人翁”参与到城市生活和管理中来,但由于不合理的户籍制度和城乡二元结构的存在以及社会保障制度的缺失,新生代农民工要想真正融入城市社会还存在诸多困难。

(二)新生代农民工职业技能不足导致立足城市非常艰难

国家统计局的调查数据显示,新生代农民工与其他年龄段农民工的工作强度差异不大,新生代农民工平均每天工作9个小时,平均每月工作天数为26天,其中,平均每天工作8小时的比例为52.4%,工作9至10个小时的比例为38.8%,有6.4%的人平均每天需要工作11至12个小时。这些数据显示,新生代农民工依然是勤奋工作、吃苦耐劳的一代,他们秉承了农民的优良传统,这是其寻求就业机会的有利条件。但是,长时间的高强度工作挤占了新生代农民工大部分的时间和精力,他们没有更多时间和精力进行学习培训以充实自己和提升自身技能,这直接影响了其日后职业发展的持续性,导致“短工化”现象严重。2012年2月8日,清华大学社会学系和工众网联合发布的《农民工“短工化”就业趋势研究报告》显示:更换过工作的农民工有66%;其中在近1.8年内更换了工作的人占50%;近7个月内更换了工作的人占25%。不得不承认,当前农民工就业的一个相当普遍的趋势就是“短工化”。其中,农民工平均每份工作的持续时间为两年,两份工作的时间间隔约为半年多。新生代农民工工作变换过于频繁带来很多的弊端,如无法获得职业技能的提高,这种职业状态限制了新生代农民工的发展,必然造成新生代农民工的个人职业生涯发展缺少延续性,要实现向上流动变得极为困难。“短工化”现象必然导致新生代农民工都市生活成本的增加,延长了他们融入城市成为产业工人的进程,对他们追寻城市梦造成了一定的消极影响。

(三)新生代农民工日趋边缘化境地

边缘化是一个社会学概念,指的是从中心向边缘移动的过程,特定主体的边缘化是指其逐渐失去政治、经济、文化等优势离开社会中心地位走向边缘的过程。所以,边缘人不仅仅是指物质生活条件较差,还包括人们在社会文化方面的低下状况,例如健康、教育和生活方式等。根据社会学研究成果,“边缘人”具有三方面的特征:一是社会影响力弱。“边缘人”处于失业半失业状态,社会地位和社会声望的低下及收入差等因素导致他们很难维护自身的合法权益,成为被社会忽视的弱势群体。二是自我发展能力弱。从外部条件看,马太效应揭示了“边缘人”在自身处于边缘化的弱势环境下,改善当前的社会经济地位较为困难。从内部条件看,根据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个体只有在满足较低层次的需求之后才会寻求高一级需求,“边缘人”处于较低的需求段位,对“自我价值”实现需求弱,即自我发展能力弱。三是边缘化具有传承性。“边缘人”在城市中的边缘化是全方位的而非单一边缘化,即某方面的边缘化会导致其他方面的边缘化,根据叠加效应,如果父辈是“边缘人”,那么通过社会化的方式,子辈成为“边缘人”的可能性会加大,即边缘化具有传承性。

目前,由于种种因素的影响,新生代农民工要想完全融入城市还面临着许多困难,还难以享受到与城市居民同等的就业、医疗、子女上学等方面的待遇,甚至在人格上也得不到应有的尊重。但与此同时,新生代农民工由于受教育程度较高,接受新生事物能力强,对城市生活已呈现出较强的适应性,让其回到农村从事并不擅长的农业工作,也不是很现实。在以上双重形势夹击下,新生代农民工处于一种欲进艰难、欲退不能的边缘化境地。

二、新生代农民工摆脱困境的路径选择

近年来,伴随城镇化进程的加快,新生代农民工进入城市的规模越来越大,如果长期不能解决新生代农民工面临的边缘化问题,必然会给城乡统筹发展及和谐社会建设带来障碍。笔者认为,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促进新生代农民工的市民化进程,具体可从以下几个方面进行改进:

(一)着力营造有利于新生代农民工市民化发展的社会环境

新生代农民工市民化的最大心理障碍是缺乏群体依赖感和心理认同感。要想真正实现新生代农民工的市民化,就必须以政府为主导,消除在新生代农民工群体中普遍存在的过客心理,尊重他们的各种合法合理的文化诉求与心理需求,在全社会营造一个公平、合理、受尊重的社会环境,努力构筑新生代农民工市民化的社会认同基础。这就要求政府和社会要重视满足新生代农民工的精神需求和心理需求,给予他们更多的人文关怀和精神关怀,使他们更好地融入城市社会,逐渐达成与市民享有同等待遇的社会共识。此外,还必须纠正我国城市政策的偏向,政策制定要向新生代农民工倾斜,保证其在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的权利平等。只有全社会都达成这样的共识,才能为新生代农民工的发展创造一个良好的社会环境,推动他们早日实现市民化。

(二)加强对新生代农民工的教育和培训

为什么新生代农民工无法很好地融入城市?探寻其原因,很重要的一条在于其缺乏获得受教育的机会,缺乏知识和能力。为此,要不断加大对新生代农民工的教育和培训,着力提升新生代农民工的个人素质,不断提高他们的职业能力。笔者通过调研发现,对新生代农民工进行教育和职业培训的成效不亚于正规教育发挥的作用,这对于提高他们的经济地位和获得市民资格具有重要意义。新生代农民工应该通过自身的努力,掌握一门乃至几门职业技能,为其实现市民化梦想创造条件。户籍和职业的转变以及地域的转换并不是新生代农民工市民化的本质,这仅仅是市民化的外部特性,而市民化的真正内涵体现在新生代农民工的价值观念、行为方式、生活质量以及社会参与等方面,新生代农民工只有在这些方面与城市生活融为一体,才能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市民化。而要实现这一目标,需要政府和新生代农民工的双向努力。一方面,政府应当建立符合农民工多层次需要的职业培训网络,对新生代农民工进行有针对性的职业教育和培训,如进行法律意识、维权意识、城市生活常识、就业意识等方面的培训,只有从根本上提高他们的基本文化素质,才能增强他们在城市生活、就业、竞争的能力。另一方面,新生代农民工自身要意识到职业技能的提高对市民资格取得的重要性和紧迫性,不断增强提高自身素质的自觉性,积极主动地参加学习和培训,尽快完成由农民到市民的角色转换。培训内容应该是多方面的,既要掌握职业技能,又要进行岗位培训,同时还要了解并掌握城市生存和生活所需要的各种知识、技能、修养以及城市的制度和规则。只有通过政府、社会和新生代农民工自身的共同努力,才能使得新生代农民工中的佼佼者率先实现就地市民化,这也必然会对进城务工人员起到示范效应。

(三)实现新生代农民工“回流式”市民化

笔者在调研中发现,一些新生代农民工通过自身努力,在大中城市获得了职业技能、积累了经济资本和社会资本后回流到户籍所在的中小城市,实现了在中小城市的市民化,即“回流式”市民化。“回流式”市民化是新生代农民工对自身所拥有的市民化能力和生活境遇不断反思、调节后进行能动选择的结果。与大城市相比,中小城市为新生代农民工市民化提供了更多有利的条件和空间,如舆论态度的接纳度高、身份户籍取得难度低等。如果说“城市融入”是一种空间意义上的“融入”,而心理融入则是对城市社会属性的选择性适应,那么“回流式”市民化就是新生代农民工主动进行的城市融入。为了促进新生代农民工向中小城市的“回流”,政府部门应进一步放开中小城市的户籍制度,将新生代农民工直接纳入中小城市居民的就业政策、社会保障政策、公共卫生政策、住房政策等社会政策体系中,增强他们的城市归属感,实现新生代农民工由“农民”向“市民”的转变。

〔1〕胡建辉.中国户籍城镇化率仅为27.6%〔N〕.法制日报,2013-10-28.

〔2〕王春光.新生代农村流动人口的外出动因与行为选择〔J〕.中国党政干部论坛,2002(7).

〔3〕新生代农民工基本情况研究课题组.新生代农民工的数量、结构和特点〔DB/OL〕.http://www.stats.gov.cn/ztjc/ztfx/fxbg/ 201103/t20110310_16148.html,2011-03-10.

〔4〕胡杰成.农民工市民化研究——一种社会互构论的视野〔D〕.武汉:华中师范大学,2009.

Dilemma and Solution of Identity of New Generation of Migrant Workers

WANGHai-yan
(The CPC Shanxi Provincial Committee Party School,Taiyuan 030006,China)

In recent years,with the development of industrialization and urbanization,new generation of migrant workers has been main body of industrial workers.Compared with the first generation of migrant workers,the new one has higher standard of culture,and has stronger motivation to pursue city life.Then,the new generation of migrant workers is in marginalization that both cannot blend in city and back in village,falling into dilemma of identity.To promote the course of citizenization of it,the related departments should construct favorable social environment,enhance education and training,and realize“back flow”citizenization.

new generation of migrant workers;identity;dilemma;marginalization;citizenization.

C913

A

1009-1203(2015)03-0103-03

责任编辑 白慧玲

2015-04-03

王海燕(1980-),女,山西沁水人,中共山西省委党校科社教研部讲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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