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恩格斯的友谊及其当代启示——纪念恩格斯逝世120周年
2015-01-30李孝阳
李孝阳
(中国人民解放军电子工程学院政教室,安徽合肥230037)
1895年8月,马克思的亲密战友恩格斯逝世。恩格斯的逝世为马克思恩格斯的旷世友谊画上了句号。梅林说过:“我们谈到恩格斯,就不能不谈马克思,而谈到他们两人,就不能对他们的友谊一字不提。”[1]也正如列宁所说:“古老的传说中有各种非常动人的友谊故事。欧洲无产阶级可以说,它的科学是由两位学者和战士创造的,他们的关系超过了古人关于人类友谊的一切最动人的传说。”[2]在恩格斯逝世120周年之际,通过回顾无产阶级革命家、科学社会主义创始人马克思恩格斯革命的战斗的一生,探讨他们之间极具传奇色彩的友谊,梳理这一友谊的发展过程、本质特征,对于我们深刻认识恩格斯在马克思主义发展史和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中的伟大贡献、准确把握马克思主义的整体性,牢固树立和践行马克思主义的友谊观、顺利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意义重大。
一、马克思恩格斯友谊的发展过程
马克思在伟大的德国古典哲学批判传统中成长,他喜欢的座右铭就是怀疑一切。作为科学家,马克思继承和发展了古典哲学的批判精神。正因为如此,他毫不留情地对曾一度与自己关系密切、后来由于革命形势的变化而在思想上趋于保守和反动的人予以批判,毫不犹豫地选择和捍卫真理。恩格斯是马克思最为珍视的朋友,但是他也并非从一开始就成为马克思事业上的伙伴、思想上的合作者。了解这一点是很有必要的,有助于我们深刻认识马克思恩格斯友谊的特质。
1.二人的初次会面并不愉快,近乎决裂。马克思在大学接受过系统的学术训练,其思想起点是青年黑格尔派哲学。马克思在大学期间参加了由青年黑格尔派组成的研读黑格尔及其弟子著作的“博士俱乐部”,这个自黑格尔哲学解体后产生的学派,注重发挥黑格尔的辩证法和自由学说。马克思的博士论文通过探讨亚里士多德之后希腊哲学的发展趋势,关注人的自由、自我意识,表明其深受这一学派的影响。大学毕业后马克思转向报业,从事现实的政治斗争。莱茵报时期,围绕书报检查制度、林木盗窃法、摩塞尔地区农民悲惨处境等问题展开的实践活动,促使马克思开始在哲学上从唯心主义向唯物主义转变、在政治上从革命民主主义向共产主义转变。此刻,马克思已经从物质利益、现实实践而不是从观念、意志来观察政治和社会生活。马克思在这个时期发表的文章显示他已经超越了青年黑格尔派的世界观。当时,青年黑格尔派成立了一个自称为自由人团体,马克思的好友鲍威尔是这个团体的重要成员。他们从黑格尔的绝对唯心主义出发,不加区别地、抽象地从词句上批判和否定一切,口号喊得震天响,表面上非常激进,实际上根本不触及现实。恩格斯一度与自由人团体关系密切,但他在莱茵报上发表的文章《国内危机》表明他也开始了与马克思类似的思想转变。这个时期,马克思恩格斯第一次见面。当恩格斯拜访莱茵报编辑时,“马克思‘冷淡地’会见了他,把他看作‘自由人’团体的成员,而当时恩格斯刚刚断绝了同自由人的一切关系”[3]。这说明他们的交友是以思想一致为基础的。
2.因倾慕彼此的学识志向而走到一起,结下友谊。如果说二人的第一次见面,由于思想上存在的重大差异,彼此没有留下好感,那么1844年8月的第二次见面,由于在反对青年黑格尔派的唯心主义世界观、认识论、历史观上的高度一致,则开启了他们之间历史性的伟大友谊。莱茵报被查封之后,两人各自进行自己的理论探索。马克思着力解决的令他苦恼的理论问题是:国家是维护私人利益的工具,还是理性的现实和自由的保证?为此,他批判黑格尔的国家观,写下了《黑格尔法哲学批判》。马克思和卢格共同创办了《德法年鉴》,他在《德法年鉴》上发表了《论犹太人问题》《〈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两篇文章。与马克思注重从哲学上批判唯心主义、宗教,阐述无产阶级的历史使命、人类解放和共产主义问题不同,恩格斯在英国工业中心曼彻斯特,潜心研究政治经济学和现代工人阶级运动,“他在为《英国工人阶级状况》一书收集材料的同时,也积极地参加了宪章运动的活动,并成为宪章派《北极星报》和罗伯特·欧文的报纸《新道德世界》的经常撰稿人”[4]。同时,恩格斯也在《德法年鉴》上发表了《政治经济学批判大纲》等文章。《政治经济学批判大纲》这篇文章后来被马克思称为批判经济学范畴的天才大纲,它表明恩格斯也转向了唯物主义和共产主义,也表明恩格斯的政治经济学研究早于马克思,并对刚刚转向市民社会研究的马克思一生的政治经济学研究产生了重要影响。正是由于两人在哲学和政治上的一致,他们开始通信联系。恩格斯返回德国途经巴黎第二次会见马克思时,二人立即决定合作撰写一部著作《神圣家族》,在批判中阐述唯物主义。
3.因投身工人阶级的解放事业而团结协作,同生共死。1845年春,马克思写下著名的《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阐述了科学的实践观。这年夏天,恩格斯的《英国工人阶级状况》出版,“尽管大多数的写作工作完成于 1844—1845 年冬天”[5]。1845~1846年两人第二次合作,创作《德意志意识形态》,标志着马克思主义哲学的诞生。新世界观产生后,他们就致力于理论与工人运动的结合。在这前后,马克思恩格斯着手在布鲁塞尔建立共产主义通讯委员会,研讨学术问题,并进行社会主义宣传。马克思写的《哲学的贫困》,批判了蒲鲁东小资产阶级的社会主义,公开阐述了马克思科学的世界观。马克思恩格斯同伦敦共产主义者建立了密切的联系。源于流亡者同盟的正义者同盟是一个德国手工业者建立的组织,经过多次的长时间的激烈辩论,在马克思恩格斯的不懈努力下,该组织改名为共产主义者同盟,同盟接受了他们的理论主张。《共产党宣言》即是他们接受同盟委托而合作撰写的,是指导工人运动的纲领性文献。后来,他们创办了《新莱茵报》,评论国内外重大事件,声援工人起义和工人运动,最终报纸遭到普鲁士当局查封。马克思被迫流亡,经巴黎辗转到了伦敦,恩格斯到了曼彻斯特,两人尽管分居两地,但他们的理论探索和实践活动的分工协作则进入了一个新的时期。1870年恩格斯迁居伦敦,两人几乎天天见面,参与国际工人协会活动,探讨各种理论问题,他们的密切合作一直持续到马克思去世。恩格斯在晚年继续他们的共同事业,整理出版马克思的遗著,把二人的友谊延续到自己生命的终点。
二、马克思恩格斯友谊的本质特征
马克思恩格斯具有明显的不同之处:恩格斯出生在富有的资产阶级家庭,家族几代经商,而马克思出生于犹太知识分子家庭,父亲是律师;恩格斯综合能力强,写作迅捷、文笔流畅,而马克思精于辩证思维,对事物的彻底批判精神使得他下笔谨慎,思想更为犀利;恩格斯精通商业事务,政治经济学实践经验丰富,而马克思不善理财;恩格斯知识渊博,对宗教、语言学等领域甚至比马克思还要精通。马克思恩格斯也有明显的共同之处:同为思想家、无产阶级战士,终身满怀激情地投身无产阶级的解放事业。马克思恩格斯同心同德,在斗争中结下了终身友谊,他们的友谊同他们的思想发展、革命实践密切相关。回顾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发展进程,我们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把握这一友谊的特质。
1.二人的友谊是基于科学的理想和信仰形成的。马克思恩格斯都是资产阶级家庭出身,但他们都成为资产阶级的叛逆者。19世纪上半叶,资本主义发展带来社会财富迅速增加的同时,也使得社会矛盾不断激化,工人不堪忍受压迫奋起反抗,工人运动蓬勃兴起。马克思恩格斯在时代精神的熏染下青年时期就确立了为自身发展和人类解放的志向,他们的全部理论探索是为了破解资本主义的时代问题——工人阶级和人类的彻底解放,如何实现工人阶级和人类的解放?为此,他们批判地继承人类的文明成果,进行艰苦的理论和实践探索,形成了科学的实践观,创立了历史唯物主义和剩余价值理论,从而将共产主义的理想信念奠定在科学的基础之上。他们的研究表明:工人阶级能够自己解放自己;工人的解放不能凭善良的愿望,必须经历一个漫长的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的客观发展过程,其必然性蕴含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矛盾运动中。正是在积极探索新世界观和投身工人运动的过程中,他们形成了牢不可破的伟大友谊。理想信仰的高度一致是马克思恩格斯友谊形成的前提。马克思恩格斯认为,科学不是自私自利的享乐,科学家应该拿自己的学识为人类服务。如果没有为工人阶级和人类解放而献身的情怀,我们不但无法理解何以马克思在极端艰难困苦的情况下坚持著述研究和政治评论——其涉猎范围之宽广、研究之深入、逻辑之严谨令人叹为观止;无法理解马克思在晚年不顾恩格斯和党内同志的多次劝说,放下他倾其一生心血的《资本论》手稿的修改完善,投身于政治实践活动,密切关注党内的思想斗争和国际工人运动的发展特别是德国社会民主党的发展;我们更不能理解恩格斯何以在20年时间里把自己的才华用在商业活动上,为马克思提供必要的经济援助,让他专注于政治经济学研究,撰写《资本论》;不能理解恩格斯为宣传、阐释、捍卫马克思主义而写下多篇论著,在马克思去世后执行马克思的遗嘱,花费数年时间整理手稿出版了《资本论》第二卷、第三卷,指导国际工人运动。
2.二人的友谊体现为事业上密切合作、生活上患难与共。马克思恩格斯的友谊是在血与火的伟大斗争考验中凝成的。马克思的政治实践活动和理论探索活动是密不可分、相互促进的,“除非我们同时把他当作科学家和社会主义的战士,我们就永远不能了解他”[6]。对恩格斯来说也是如此。他们的这一特点,与马克思主义科学性与革命性的高度统一是一致的。我们把握马克思主义就要注重这种整体性,不能把其科学性与革命性割裂开来。投身工人阶级和人类解放事业,就意味着与现存资产阶级社会的根本对立,因而马克思受到过多国资产阶级政府的监视、迫害和驱逐,一生大部分时间是在颠沛流离中度过的。1843年《莱茵报》被查封,马克思被普鲁士政府驱逐,后来流亡到巴黎。1845年他又被迫流亡到布鲁塞尔。1849年《新莱茵报》被查封,马克思被迫流亡到伦敦,在那里度过了后半生。据文献记载,即使在伦敦,普鲁士政府也长期监视马克思,并试图通过外交途径让英国流放马克思。面对统治者的威胁利诱,马克思从不屈服,对于名利和权力从不动心。为了科学真理、自由解放,他宁肯战斗至死。在1849年被迫流亡到伦敦之前,马克思恩格斯很多时候是并肩战斗,参加工人组织,创立无产阶级政党,指导工人运动;共同进行理论创作,创办激进报纸。1848~1849年席卷欧洲的资产阶级民主革命后,由于革命形势的变化,共产主义者同盟内部发生了分裂并最终导致了同盟的解体。两位亲密战友进行了事业上的新分工。从1850年到1869年近二十年时间,马克思除了为报纸撰写研究和评论文章外,还参与了同盟和国际工人协会的政治活动,集中精力研究经济学,探究资本主义发展之谜;恩格斯移居曼彻斯特,参与了家庭的公司业务,主要从事商业活动,业余从事理论研究和政治活动。“自从马克思和恩格斯1850年晚些时候伦敦分别以后,20年来,他们一直是保持频繁通信,平均每隔一天就通信一次”[7]。恩格斯对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研究提供了强大的智力支持,晚年整理出版马克思的著作,为马克思主义的传播和发展、工人运动的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所有这些表明,两人的政治活动和理论创作活动相互协作、融为一体。除了事业上的密切合作,恩格斯在生活上给了马克思最大可能的帮助。在伦敦的流亡生活是可怕的,“人们越来越看出……在这里,一个人如果不彻底脱离流亡生活……他就必然会变成傻瓜、蠢驴或者十足的无赖”[8]。流亡到伦敦的马克思一家长期遭受贫困和疾病的折磨,他们没有稳定的收入来源,家庭常常入不敷出。特别是19世纪60年代,由于孩子们长大,需要接受更多的教育,从事一些必要的社交活动,加上致力于《资本论》的创作,马克思的家庭开支骤然增加,经济状况日益恶化。恩格斯及时给予支援,他给马克思的钱超过了自己的花费,有时为了帮马克思渡过难关不惜举债。据麦克莱伦的研究,仅1865到1869年,恩格斯给马克思的钱不少于1862英镑,而同时期一个普通工人的年收入约为50英镑。“如果不是恩格斯经常在经济上舍己援助,马克思不但不能写成《资本论》,而且定会死于贫困”[9]。列宁的这句话广为流传,为人们所接受,是基本符合历史事实的。马克思曾在写给恩格斯的求助信中说:“半辈子依靠别人,一想起这一点,简直使人感到绝望。这时唯一能使我挺起身来的,就是我意识到我们两个从事着一个合伙的事业,而我则把自己的时间用于这个事业的理论方面和党的方面。”[10]毫无疑问,是工人阶级解放事业这个纽带把他们牢牢联结在一起。在长达40年的共同的理论探索和实践斗争中,他们携手并肩,对对方的理想抱负高度认同,对对方的甘苦悲喜感同身受,在对方遇到难题时施以援手,彼此深度嵌入对方的思想情感、事业生活之中,因而凝成了绝无仅有的旷世友谊。
3.二人的友谊是基于德行、不受离间的友谊。真正的友谊是基于德行的。亚里士多德的友爱论指出,友爱是或者属于一种德行,而德行是让一个人好并使得其活动完成得好的品质。亚里士多德谈到三种友爱:善的或德行的友爱、快乐的友爱、有用的友爱。真正的友爱即善的友爱,是因对方自身之故而爱对方,它既是愉悦的,又是有用的、持久的友爱。马克思恩格斯之间的友谊即属于真正的友爱。他们乐于助人,品德高尚,疾恶如仇,意志坚强,都十分勤奋忘我、富于创新和牺牲精神。他们都希望对方发挥出最卓越的才能,把精力和才华用在最有价值的工作上。恩格斯的兴趣爱好广泛,马克思曾批评他分散了精力,没有考虑到为人类而工作;而恩格斯也批评过马克思,因为看很多有关农业情况的俄文资料,致使他多年无法写完《资本论》。有人说恩格斯为二人的友谊所做的牺牲,甚至连最勇敢的人也难以做到。他们都是因朋友自身之故而希望他好,这也证明了“完善的友爱是好人和在德行上相似的人之间的友爱”[11]。真正的友谊是不受离间的。然而,友谊的道路也不是一帆风顺的,充满着未知的激流和险滩,需要人们为克服这些困难和挑战付出艰辛的努力。李卜克内西在谈到马克思恩格斯时说:“两人能巧妙地相互补充,这一点他们是理解的,而且,尽管有分歧,他们还保持了一种平等的结合——友谊的结合和工作的结合,即政治和科学工作的结合。这种结合是史无前例的,从未松弛过的,也不曾出现过任何罅隙;为此,两人都投入了巨大精力,使之发展巩固,相得益彰。”[12]马克思把友谊看作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据同时代人回忆,当有党内同志指责恩格斯对马克思的经济援助过少时,“马克思当即严厉地打断他说:‘恩格斯和我的友谊是深厚而真挚的,谁都没有权利来干预。’”[13]。马克思恩格斯的友谊保持终身直到二人去世,长达四五十年,如果不是绝无仅有,也是世间少有的。这一事实表明,持久的友谊必然是源于共同的德行,或者说基于共同德行的友谊才是持久的、不受离间的。
三、马克思恩格斯友谊的当代启示
马克思恩格斯的名字总是联系在一起的,“当我们回忆恩格斯的时候,就不能不同时想起马克思,同样,当我们回忆马克思的时候,也就不免会想起恩格斯。他们两人的生活联系得如此紧密,简直是统一而不可分的”[14]。人们常说,朋友就是另一个自己。在马克思恩格斯革命的一生中,他们的思想与行动是高度一致、不分彼此的,互为另一个自己。他们之间的友谊实践生动诠释了马克思主义的友谊观。当前,我国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已经进入关键性阶段,我们党团结带领人民正在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而努力奋斗。新形势下,党面临着许多严峻的挑战,党内也存在诸多的问题。把握马克思主义友谊观的精髓要义,对于党员干部立德修身、纯洁党内关系、加强党内团结,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意义重大。
1.应高度重视友谊在人生中的地位和价值。个人是社会存在物,注定要过共同的生活。“即使享有所有其他的善,也没有人愿意过没有朋友的生活”[15]。1855年,马克思遭受了沉重的打击,他十分钟爱的儿子因病去世。他在给恩格斯的信中写道:“在这些日子里,我之所以能忍受这一切可怕的痛苦,是因为时刻想念着你,想念着你的友谊,时刻希望我们两人还要在世间共同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16]他也曾在信中说自己理解迟缓,总是踏着恩格斯的脚印走,明确表达自己对恩格斯的欣赏和感激。在马克思充满惊涛骇浪的人生中,是恩格斯帮他渡过了一个个难关。无论是在生活上还是在事业上,他们总是相互分享喜悦和成功,相互分担痛苦和忧愁。马克思恩格斯的友谊及其友谊观告诉我们,对于个人幸福和事业发展来说,友谊不是可有可无,而是不可或缺,极其重要。对个人生活来说,我们需要朋友接受我们的善举和公正行为,需要朋友来帮助提升能力品质;对于事业发展来说,没有同志般的友谊,我们的事业就难以持续推进。马克思痛恨一切谎言、虚伪,对于忘恩负义行为,他总是予以批判。有人把马克思主义对资本主义社会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异化及其意识形态的批判,与消除真正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画等号,与废除人类文明画等号。其实早在《共产党宣言》中,针对共产主义要废除道德等思想观念的这种责难,他们就指出,共产主义要与传统的私有制关系彻底决裂,而阶级社会的道德观念由于建立在私有制的基础上,带有阶级局限性,因而也必然要与传统的道德观念彻底决裂。共产主义实现了对资本主义现实异化和观念异化的扬弃,人们将从资本及其拜物教中解放出来,物的关系对人的统治被真正自由的人的关系所取代。由此,马克思主义者不是取消道德,而是要废除资产阶级道德;党员干部应高度重视友谊的地位和价值,弘扬社会主义共产主义道德。
2.应在志同道合的基础上追求友谊。马克思恩格斯的友谊是志同道合的无产阶级友谊,它为人们追求友谊树立了典范。他们的友谊是超功利的,这样的友谊是建立在坚信自己的理想是科学的、自己的事业是正义的基础上的。他们把自己的一生献给了工人阶级和人类解放事业。为了让对方生活得更好,为了让对方更充分地发挥才智,自己付出再多也毫无怨言,只要有助于党的建设、有利于工人运动的发展、有益于革命事业的进行。共产党是为民族、为人民谋利益的党,“我们不是一个自以为是的小宗派……共产党并不是一个只图私利的小宗派、小团体”[17]。我们每一个加入了党的同志,都要为党的理想、纲领、路线努力奋斗,在此基础上追求和实现友谊,在当代就是要在实现民族复兴中国梦的根本前提下交友。当个人友谊同党和人民的事业发生矛盾甚至有害于人民利益、无助于民族复兴时,决不能以牺牲原则的立场换取所谓的个人友谊。因为如果背离党的宗旨,信奉金钱至上、权力至上、利字当头的人生哲学,仅仅为了一己之私,置人民群众的利益于不顾,无视道义、不惜违法犯罪,不但追求不到友谊,而且已结成的友谊也会破裂、失去。
3.应虚心谦让、宽宏大度、真诚待人。志同道合只是形成友谊的基础,并不能保证友谊的实现。由于每个人的家庭和社会环境不同、阅历不同,个性必然千差万别;由于当代社会不断发生深刻复杂的变化,人们的一些思想观念不可能完全一致,友谊道路上的风雨在所难免,因而与朋友交往必须具备虚心谦让包容的精神。一方面,党员干部要谦虚谨慎,襟怀坦白,心胸宽广,欣赏、学习朋友的长处,对朋友善意的批评甚至误解要能正确对待,“因为我们是为人民服务的,所以,我们如果有缺点,就不怕别人批评指出。不管是什么人,谁向我们指出都行。只要你说得对,我们就改正”[18]。另一方面,对于朋友的小缺点、小错误,只要不涉及根本问题、原则问题,我们要做诤友,真诚地帮助其克服和纠正,使其更好地成长进步。马克思恩格斯的终身友谊是真挚而深厚的,是两人共同努力的结果。马克思曾在信中因琐事责备恩格斯,表达自己的不满,私下里也批评过恩格斯。相反,恩格斯很少批评马克思,他深知马克思热情奔放,思维敏捷,在理论领域站得高看得远,所以对马克思的正确批评真诚接受、不妥行为不予计较。马克思批评恩格斯有一个特点就是避免在公开场合批评他。这与其说是因为马克思被恩格斯的经济援助所绑架,使他容忍恩格斯与自己的思想差异,不如说是马克思特别珍视同恩格斯的友谊,并且认为两人不存在根本的思想对立。马克思绝不是拿根本原则来交易的人,不会因为一个人的帮助而放弃原则。而恩格斯作为马克思主义的两大创始人之一,是具有原创性的思想家,不仅仅是马克思的解释者和助手。然而,恩格斯很谦逊,一直视自己是第二小提琴手,“自觉维护马克思的声誉,从不与马克思争功名”[19]。他们这样做完全是从大局出发,为了党内团结和整个无产阶级革命事业。他们对友谊和事业的经营之道值得广大党员干部学习践行。只有虚怀若谷、善待朋友、勇于牺牲,才能拥有并不断发展的友谊。
4.应立德修身、坚持原则、择善而交。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不是少数人的事业,而是亿万人民的共同事业,这一事业的领导核心是中国共产党。要使这一事业代代相传,党肩负的使命责任重大。广大党员干部作为党的生命机体的细胞,要做好党内党外工作、处理好国内国外关系,就必须正心修身、纯洁道德,坚持原则、择善而交,善于同党内外人士、国内外人民交朋友。其一,正心修身、纯洁道德。友爱是或者包含一种德行,友谊只存在于好人之间。德是立身之本、友谊之基。习近平指出:“严以修身,就是要加强党性修养,坚定理想信念,提升道德境界,追求高尚情操,自觉远离低级趣味,自觉抵制歪风邪气。”[20]只有严以修身的有德之人,才能形成深厚的友谊,其友谊才能有益于个人生活和事业发展。其二,坚持原则、择善而交。我们正处于经济全球化的浪潮之中,在资本自我增殖本性驱使下形成的资本逻辑及其拜物教意识形态不可避免地深刻影响着人们的物质和精神生活。在全面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伟大征程中,党员干部要反对拜金主义、享乐主义,坚持原则立场,基于德性交友,摈弃拉帮结派、江湖义气,反对交友功利化、金钱化。对待党内同志,要互尊互信,以事业为前提和基础追求建立深厚的友谊;对待党外人士,要搞好团结,求同存异,用共产党员的赤胆忠心、坚定信仰、品德情操赢得挚友,团结广大人民群众,为实现民族复兴的中国梦而努力奋斗。毛泽东曾在写给朋友的信中说:“待朋友,做事以事论,私交以私交论,做事论理论法,私交论情。”[21]毛泽东这种坚持原则、重视道义的交友观使得他一生结交很多重情重义的真挚朋友,遍及党内党外、国内国外、社会各界,有力地推动了中国的革命和建设事业。反观当下,少数党员干部不信马列信鬼神,痴迷于算命看相、求神拜佛,与一些江湖术士沆瀣一气,以致被“朋友”拉下水、违法犯罪、丧尽天良,影响极坏。事实表明,党员干部交友绝不是小事和纯粹的私事,净化朋友圈势在必行。“党员干部要防微杜渐,自律慎独,纯洁社交圈、净化生活圈、规范工作圈、管住活动圈”[22]。应把人民的利益摆在第一位,在实现民族复兴的道路上慎交友、交益友。
[1][4][6][7][12][13][14]中共中央编译局.回忆恩格斯[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5.217,36,187,252,25-26,34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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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英]埃里克·霍布斯鲍姆.如何改变世界:马克思和马克思主义的传奇[M].吕增奎译.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14.85.
[9]列宁选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417.
[10]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135.
[11][15]〔古希腊〕亚里士多德.尼各马科伦理学[M].苗力田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3.233,228.
[16]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8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3.4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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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中央文献研究室、中国外文局.习近平谈治国理政[Z].北京:外文出版社,2014.381.
[21]毛泽东书信选集[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3.18.
[22]崔青青,陈坤.《为人民服务》的当代意蕴[J].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研究,201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