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设服务型政党：瑞典社会民主党执政经验借鉴

梁晓宇

建设服务型政党：瑞典社会民主党执政经验借鉴

梁晓宇

党的十八大报告提出了构建服务型政党新要求。马克思主义执政党要以世界眼光辩证地学习和借鉴国外执政党的执政经验。瑞典社会民主党重视廉政建设、以廉政凝聚民心，保持执政队伍的纯洁；搞好基层组织建设、夯实执政根基；重视社会公正、追求平等。执政党建设有着共同规律，瑞典社会民主党的相关做法对我们党推进服务型政党建设具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瑞典社会民主党；执政经验；服务型政党

瑞典是北欧一个小国，国土面积45万平方公里，人口约为900万。瑞典社会民主党是瑞典第一大党，除此之外，瑞典还有人民党、中间温和党、基督民主党等一些小党。自从1889年成立以来，瑞典社会民主党创造了连续执政44年的成绩，被认为是欧洲社会民主党中“最坚强的堡垒”。尽管在2010年的大选中失败，但是其长期执政的经验却不容抹杀，瑞典在社民党政府的领导下，至少取得了三个方面的成绩，即使经济和社会发展良好，人民的生活水准和社会平等度普遍提高，享有较高的国际声誉。我们暂不谈论瑞典实行民主社会主义的功过，只就其服务民众、联系民众的经验做一概括和梳理。

一、重视廉政建设以凝聚民心

瑞典社会民主党注重党的廉政建设，瑞典的法制比较健全，除了《宪法》之外，瑞典还先后制定了诸如《行政法》《反行贿受贿法》等适用于政府和公务员的法律。瑞典的相关法律规定，在就任之前和离任之后受贿也有罪，对于贪污受贿的惩罚适用于所有公共部门的工作人员和私人企业的雇员。在瑞典，不论何人，只要给予他人不适当报酬，就被认为犯有行贿罪。完善的法律法规使瑞典公务员的贪污腐败空间很小。

1996年瑞典社会民主党大臣开始实施登记制度，重点对其担任大臣以外的职务进行说明，并接受选民的监督。社会民主党要求所有干部党员都要与公民一律平等，不能有任何特权。瑞典社会民主党特别强调要树立起党的廉洁形象，官员有着较为强烈的平民化意识，党的中央机关只有60余名，党的领导人都住在普通民宅里，没有工勤人员。“根据法律规定，瑞典只有议长、首相、外交部长、国防部长等少数几位领导人享有专车，其他人只能乘公共交通工具或用自己的车代步。”[1]大臣和官员们没有特殊的官邸和住宅，他们都和普通居民住在一样的小区。这就使得国家公职人员的经费开支大大减少，公车私用、特权思想得到了遏制。

瑞典透明的政治与行政，为社会民主党廉洁执政提供了良好的环境。瑞典的《新闻自由法》规定，媒体和公民有权查阅官方档案和资讯，公民也有权进入除了王宫之外的公共机构，随时对公共机构进行监督和质询，媒体和公民也可以随时到任何公共机构查阅档案材料（涉及国家公共安全的除外）。1995年，时任社会民主党主席卡尔松主动请辞党内外一切职务，社民党内部开始酝酿新主席人选，而作为候选人之一的时任政府副首相被媒体曝光使用公家信用卡购买私人物品，消息传出，党内外质疑声不断，该副首相也被迫辞去党内外所有职务，主动退出竞选。瑞典从首相到公务员都实行财产申报制度，使得国家公职人员的收入都处于民众的阳光监督之下。

独特的廉洁文化为社会民主党的清廉政治提供了文化依托。瑞典有着良好的社会环境，国家一直重视公民的道德教育。瑞典社会民主党奉行人人平等的理念，平等理念已经内化于瑞典国民之心，国人是视贪污腐败为最大的羞耻，这种良好的社会氛围对公务员的廉洁自律有很强的感染力。此外，瑞典是一个实施高福利的国度，国家公务员的工资比一般公民要高，平均月工资约为2．6万瑞典克郎，对于公务员来讲，贪污受贿是一项高风险而且不道德的行为，一旦贪污受贿，不但名誉扫地，丰厚的待遇也随之丧失。因此，国家公务员一般不会冒着巨大的风险去贪污受贿。互动式的反腐败教育增加了执政队伍的廉洁自律意识。瑞典公务员上岗之前必须进行守法宣誓，成立于1923年的反贿赂研究所是在全国范围内进行法律教育宣传的权威机构。总之，廉政建设维护了瑞典社民党良好的政党形象，为社民党服务民众做好了铺垫，使社民党能够成为一个“服务型”的政党。

二、搞好基层组织建设以获取选民支持

从20世纪90年代开始，瑞典社会民主党根据形势的需要开始改造党的组织，取消了工会党员的积极党员制度，实行党员个人登记制，进一步明确党员个人的权利和义务。

该党的党章明确规定了党的地方组织结构由地方协会（俱乐部）、地方分部劳动公社和党区组成，这三个层级的设置与瑞典的行政区域和选区划分基本一致，有利于党员向民众传递党的政策主张。

最近几年，社会民主党特别注重在社区、小企业和第三产业建立党组织，并且要求每一个党员要联系一定数量的群众。在政党政治方面，瑞典还有一个特别之处，就是国家对政党有经费补助，社会民主党充分利用国家补助，加大了对党务工作者的培训和资助力度，增加了基层党务干部的待遇和编制，也吸引了一些年富力强的人才加入到了党务干部队伍中，使基层党务干部能够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

此外，社会民主党还十分重视党员的学习和再教育。党的基层组织设有专门的学习委员会和学习组织员，负责基层组织的学习活动。基层党组织的活动方式也是丰富多彩，如歌咏、文化、体育等，这些生活式的活动使社会民主党的基层组织对民众有很大的吸引力。社会民主党善于发挥党的协会和俱乐部的作用，认为它们是联系党和选民之间的桥梁，因此基层组织要发挥好这些组织的政治作用。

三、实现密切联系群众组织化

瑞典总工会成立于1898年，除了总工会之外，瑞典还有薪金中央雇员组织和专业人员中央组织。值得一提的是，总工会成立之初就与社会民主党保持着非常密切的关系，总工会是在社会民主党的帮助下成立的，二者是同根同源的关系。总工会成立之初，总工会的所有成员就集体加入社会民主党。社会民主党从20世纪30年代执政以来，同总工会一直保持着密切的合作。瑞典是世界上工人加入工会比例最高的国家之一，工会也成为了最强大的利益团体之一。社会民主党明确表示代表劳方利益，支持工人阶级实现组织化。瑞典的特殊国情决定了瑞典的主要政党都有特定的利益集团做后盾支持，如社会民主党主要代表工人和低收入者利益，工会联合会是其代表性利益集团，而农民党的代表性利益集团是农民联盟，瑞典工商业和企业家联合会则支持除了社会民主党以外的瑞典政党。在这种利益格局之下，社会民主党形成了独特的劳资关系处理机制，即集中谈判，充分利用总工会的组织形式与雇主进行谈判，以维护工人的利益。社会民主党还努力把协商合作民主机制延伸到社会每个领域，“逐渐形成了政党合作、劳资合作、政府与各大利益集团合作的各项机制”。[2]社会民主党执政期间，与社民党关系密切的群众组织都可以得到价格不菲的津贴，这使得社民党获得了强有力的后盾支持。

瑞典社会民主党在密切联系群众方面，注重发挥各种群众团体的作用。早在1975年的社会民主党二十六大上，就明确把支持各类群众团体作为党的一项重要任务载入党章。体察民情、与民众互动交流是社会民主党的一个优良传统。上个世纪90年代初，社会民主党开通了党的主页，把党的文件发布到网页上，让民众参与对党内文件的讨论，主动听取民众对党内文件的看法和意见。社会民主党的领导人还经常参加社会上的辩论会和演讲，直接与群众面对面交流。尽管瑞典社会民主党曾经在2006年的大选中创历史最低并最终败北，但其仍然是瑞典的第一大党，仍然领先于执政的中右联盟中的温和联合党。由于实现了与群众联系组织化，使瑞典社民党能够在第一时间内了解到选民的意愿、诉求，也能够及时调整政策以获得选民的支持，为其获得执政资源、长期执政创造了条件。

四、重视社会公正、追求平等

促进社会公正、人人平等、缩小贫富差距一直是社会民主党的执政理念。尽管目前瑞典社会还存在一定程度上的不平等现象，但瑞典社会民主党的平等观在实践中取得了一定的成绩。1928年，时任瑞典社民党主席提出了“人民之家”计划，“人民之家”词语刻意淡化意识形态，增强了执政党的凝聚力。“人民之家”是一个宽泛的概念，“家庭”、“家庭交往”、“平等”是“人民之家”的关键词。1932年，经济危机来袭，为了解决经济危机带来的失业、不平等和贫富差距等一系列问题，瑞典社会民主党政府推出了福利改革方案，先后建立了失业保障制度、住房补贴制度、国家全体职工带薪休假制度。虽然这些制度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被迫中断，但是二战一结束，瑞典社民党政府就运用强有力的经济资源，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了关乎国计民生的福利政策，如《疾病保护法》和《社会救助法》。到了20世纪60年代，在社民党政府的努力下，瑞典基本上形成了一个完整的福利体系，这一福利体系的基本特点是“内容广泛、覆盖面广、福利标准高”。[3]所谓内容广泛，是指福利的项目涉及到了生活的方方面面和人一生的不同阶段，如专门针对育龄妇女的生育保险、专门针对退休人群的养老保险、专门针对儿童的儿童津贴和孤儿津贴；所谓覆盖面广，是指福利政策涵盖群体广泛，涉及到了几乎所有国民，福利政策的内容包括年金保险、失业保险、免费教育、残疾抚恤金、健康保险等11个项目，在1975年瑞典就通过了《失业保险法》，该法适用于不同年龄段的人群，使大部分人都可以享受到失业保险；所谓福利标准高，是指福利的资助标准高，位于世界前列。

瑞典社民党创造了独特的瑞典发展模式，这种发展模式是以全面就业和全民福利为基础，这种发展模式也为社民党长期执政创造了条件。一方面，瑞典的全体国民由于基本生活有保障，他们就有时间、精力和兴趣参与到政治生活和社会管理活动中去，为瑞典民主政治的发展创造了条件；另一方面，这种发展模式使得瑞典社会长期处于一种稳定状态，使得社民党能够稳妥地实施惠民政策。

瑞典社民党严格遵照平等理念，认为最能体现平等价值观的是实现充分就业。2013年，瑞典社民党通过了新党纲。新党纲指出：“每人都有权利和义务参加力所能及的工作。每人都有权利得到一份富有意义的工作。”[4]为了实现全体国民充分的就业，社民党政府充分发挥了国有公共部门的作用，国有部门和公共服务部门为广大妇女和非技术工人提供了大量合适的岗位。为了促进妇女就业，瑞典社民党政府还刻意提高了对妇女儿童的补贴，通过各种规定缩小男女收入差距，在西方国家中，瑞典妇女的就业率一直处于领先地位。为了促进残疾人就业，瑞典社民党政府给予残疾人各种补贴，如雇主能够为残疾人提供较好的工作，则政府予以资助；残疾人自主开业或自我雇佣的，政府也予以资助；社民党政府还专门设置了残疾人就业安置集团，专门负责残疾人的就业工作。为了促进青年人就业，瑞典社民党政府先后针对青年人出台了相关措施，如青年人就业补助、新入门安置项目。

尽管瑞典社会民主党没有彻底消除瑞典社会的不平等现象，瑞典的不同阶层在住房、教育、医疗等领域仍然有一定的差距；作为一个多移民国家，瑞典不同种族和民族之间也存在着不平等现象。但是，瑞典社会民主党在长达70多年的执政实践中，追求公正和社会平等的观念得到了贯彻和落实，对瑞典社会、政治、经济的发展产生了重要影响，总体上取得了积极的效果，促进了社会和谐。

五、启示

瑞典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的主导力量，对瑞典社会民主党执政成就的评价，不能简单地全盘否定和批判，对其执政经验的借鉴，也不能毫不保留地照搬，而应该实事求是地分析，这样才能得出比较客观的结论。执政党的建设都有着共同的规律遵循，但反映民主社会主义本质的基本制度决不能成为我国经济与社会改革所追求的目标。对于瑞典社会民主党长期执政的积极经验，我们可以结合国情予以借鉴。瑞典社会民主党长期执政的经验对我们建设服务型执政党有着一定的借鉴作用。首先，把发展作为党执政兴国的第一要务，在发展的过程中解决好效率与公平的问题。瑞典社会民主党一直致力于经济的发展、生产力的提高，国民经济持续健康的增长，为其长期执政提供了强有力的基础；在促进经济发展的同时，瑞典社会民主党还注重维护社会公平。在新世纪新阶段，我们要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执政党要发挥好利益协调的作用，做好群众的思想政治工作，努力促进社会和谐、维护社会稳定，建立健全人民群众的利益表达和协调机制，为各阶层人民群众的利益表达提供制度保障。其次，服务型执政党要塑造廉洁形象，在全社会大力营造廉洁文化。一个政党是否清廉，需要制度约束，也需要文化依托，瑞典社会民主党追求社会公平、倡导人人平等，在全社会营造了以廉洁为荣、以腐败为耻的廉洁文化，廉洁的社会文化与执政党的官德相互促进，有力地推动了瑞典社会民主党的廉政建设，这使瑞典社会民主党有资格成为一个“服务型”的政党，有能力为民众提供服务。因此，执政党一定要加强廉政文化建设，坚决反对特权思想，为构建服务型执政党创造出良好的生态环境。

[1]刘晙献.国外政党联系群众的路径研究[J].理论探讨,2014(5):121.

[2]谭鹏.论战后瑞典社会民主党长期执政的成就、经验、启示[J].中国浦东干部学院学报,2013(5):85.

[3]杨玲玲.福利、平等、合作：瑞典社会民主党60年执政经验[J].科学社会主义,2007(5):131.

[4]高锋.瑞典社会民主党纲领(上)[J].当代世界与社会主义,2013(4):89.

（责任编辑 马树颜）

梁晓宇，中共重庆市委党校涪陵分校讲师，四川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博士生，中共重庆市委党校政协理论研究中心兼职研究员(邮政编码 408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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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2-6359(2015)05-0038-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