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某高校体育学博士生导师的“H”指数分析
2015-01-29陈庆伟
陈庆伟
博士生导师(以下简称“博导”)是博士生培养工作的直接承担者,其科研能力和学术造诣直接影响博士生的培养质量。××高校作为国内较早的体育学博士研究生培养单位,无论在体育学博士生招生数量上还是在体育学博导数量方面,均排在全国兄弟院校的首位。因此,××高校培养体育学博士生的经验与相应新措施也必将影响到其他各兄弟院校。[1]相应的,××高校体育学博导的科研能力和学术造诣也映射出我国体育学博导的水平。
一直以来,科学家科研能力和学术造诣的主要呈现形式是学术论文,因此用来评价科学家科研水平的主要方法是对其学术论文进行计量学分析。2005年8月,美国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分校物理学家乔治·赫希教授(Jorge E. Hirsch)提出了一项旨在评价科学家个人绩效的指标——H指数。H指数的定义是:如果一位科学家发表的 N篇论文中有H篇论文被引次数不小于H,其他(N-H) 篇论文中每一篇的被引次数都小于H,那么这位科学家的H指数就是H[2]。例如某科学家的 H指数为18,则表示该科学家至少发表了18 篇被引频次至少在18次的论文。该指数巧妙地将数量指标(发表的论文数量)和质量指标(被引频次)结合在一起。H指数高不仅表明评价对象发表的论文质量高,而且表明高质量论文的数量多。由于H指数克服了以往各种以单项指标为标准评价科学家科研水平的片面性,因此在论文发表后的短短几个月当中,就在十多个国家的文献计量学研究者中引起了热烈反响[3]。笔者拟从H指数这种全新的视角,对××高校编制内体育学博导(包括在职、退休和已故导师,不包括外聘导师)的H指数等科研绩效状况及相关的个体因素进行比较分析,找出其存在的问题,进而为我国体育学博士生培养和对各兄弟院校的体育学博导队伍建设提供相应的参考。
1 研究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1.1.1研究样本通过××高校研究生院及百度等网站检索获取××校体育学博导姓名简历(个别导师因资料不全未做统计)及相关信息为样本进行研究。
1.1.2研究数据以中国知网(CNKI)的中国期刊全文数据库、南京大学中文社会科学引文索引数据库和ISI-Web of science(SCI)为数据基础。检索研究样本,时间截止到2014年12月1日。
1.2 研究方法
1.2.1文献资料法通过查阅大量的相关文献资料,为本课题的研究提供了较为翔实的理论依据。
1.2.2专家访谈法就本课题研究思路与框架,以及部分研究对象的个体信息征询了相关专家意见。
1.2.3数理统计法采用 SPSS 12.0数据统计软件对统计数据进行处理。
1.2.4逻辑分析法综合运用了比较与类比、归纳与演绎、分析与综合等逻辑方法对统计结果进行分析。
2 结果与分析
2.1 体育学博士生导师的科研绩效评析
2.1.1总体情况通过对某高校90位体育学博导在中国知网(CNKI)的中国期刊全文数据库、南京大学中文社会科学引文索引数据库和ISI-Web of science(SCI)数据库中收录的全部论文量和这些论文在 以上数据库中的被引频次等数据的统计得出,某高校90名体育学博导的H指数值范围为4≤H≤28,平均值为11.2(见表1)。
根据乔治·赫希教授的研究,美国研究型大学的物理学家要获得永久教职(副教授),H指数一般大约为 12,晋升正教授大约为 18[4]。某高校90名体育学博导的H指数平均值较之有所差距。在具体统计时发现,某高校体育学博导的H指数达到或超过12的有37人,占41.1%;达到或超过18的有15人,占16.7%(见图1)。尽管存在物理科学的H指数普遍高于社会科学这样的学科差异,但如此低的人数比例亦应成为体育学奋起直追的动力。
表1 某高校体育学博士生导师科研信息概览表
图1某高校体育学博士生导师H指数各数值段面积分布示意图
2.1.2比较表2显示,某高校90名体育学博导中,四个二级学科按学科人数由多至少依次为:体育教育训练学导师40人,占44.4%;运动人体科学导师27人,占30%;体育人文社会学导师19人,占21.1%;民族传统体育学导师4人,占4.4%,民族传统体育学博导数量远少于其他学科。某高校体育学博导队伍在学科建设上处于明显的非均衡状态。这也是我国体育学博士研究生培养学科“短板”现象的整体体现。相关研究表明:造成此现状的主要原因是由于民族传统体育的研究生培养历程较短;民族传统体育是我国的特色学科,在研究生培养上没有模式可借鉴[5]。
表2 某高校不同学科体育学博士生导师科研信息统计表
注:“人均一作率”指人均第一作者率。
结合表1、表2可以看出,某高校体育学博导总人均H值为11.2,其中运动人体科学导师和体育人文社会学导师的人均H值均高于其他二级学科。运动人体科学导师为13.4,体育人文社会导师为12.8;体育教育训练学导师和民族传统体育学导师的人均H值均低于总人均H值,分别为9.6和9。可见运动人体科学和体育人文社会学两个学科的科研实力较强。
文献被引频次的多少表明其影响力的大小。从表2统计的某高校四个二级学科文献总被引频次排序:运动人体科学学科15 545次,占34.5%;体育教育训练学14 347次,占31.8%;体育人文社会学13 948次,占30.9%;民族传统体育学1 277次,占2.8%。从各二级学科的篇均被引频次统计看,体育人文社会学人均篇均被引12.1次,远高于体育教育训练的7.5次、运动人体科学的7.4次和民族传统体育学的5.8次。由此看来,体育人文社会学博导的文献影响力较大。
从表2的总发文量指标看,某高校体育学博导总发文量合计为5 274篇。运动人体科学博导因其多为需合作完成的实验研究论文的学科特点而发文量第一,2 035篇,占38.6%;从人均第一(含独著)作者率看,某高校体育学博导人均第一作者率平均44.6%。以理论研究为主的体育人文社会学博导的第一作者率(含独著)最高,为69.1%,并且大多为独著,而以实验研究为主的运动人体科学学科第一作者率最低,为27.9%。
另外,统计发现,90名博导中女性仅24名,占26.7%。其中,体育人文社会学导师7人、运动人体科学导师8人、体育教育训练学导师9人、民族传统体育学导师人数为0。与男性相比较,女性在认知力、瞬间记忆力、语言组织能力等方面的天然优势更有助于其科学研究;女教师在形象思维、观察力、注意力和动作协调能力等方面的优势使其更适合体育教学;而性情温和、细腻和体贴的天性使其在工作中更加细心,更擅长处理细节问题,更有利于彰显以学生为本的教育理念。因此,要注重对女性教师的培养与选拔,加强性别结构的优化。
2.1.3不同年龄段博导科研绩效比较年龄是考察自然人存在状态的重要指标。从表3统计的90位某高校体育学博导年龄情况看,51—60岁的人数最多,有46人,占51.1%; 61—70岁和51岁以下的各有17人,分别占18.9%; 70岁以上的(已退休)有10人,占11.1%。51岁以下的博导仅占18.9%,可见年轻博士生导师的比例偏低。从表3显示的各年龄段四个二级学科导师数量可以看出,某高校在根据按需增补原则进行自行审核、遴选博士生导师的工作中,对各科导师的数量、年龄、学历等结构的优化上应进一步加强,尤其要注重对弱势学科领域内年轻教师的培养与选拔。
表3 某高校不同年龄段体育学博士生导师科研信息统计表
注:“人均一作率”指人均第一作者率。
表3显示,在4个年龄段博导的人均H值中,年龄在51—60岁博导的H值范围是4≤H≤25,人均H值为12.7,是4个年龄段中唯一高于总人均H值11.2的年龄段。另外,51—60岁博导的几项科研统计指标除人均篇均被引频次在4个年龄段中排第四外,发文量、总被引频次均排第一,人均第一作者率、人均发文量、人均总被引频次均排第二。由此可见,51—60岁博导是当前某高校的科研中坚。
2.2 体育学博导的个体相关因素与科研绩效关系
2.2.1个体教育背景与科研绩效关系统计显示,本课题研究的90位博导中,具有博士学位的占58.9%,除70岁以上的有两位外,其他均为60岁以下,并且51岁以下的17位博导全部具有博士学位。总体看,年龄越大,最高学位越低,具有学士学位的比例越高;年龄越小,最高学位越高,具有博士学位的比例越高。这也是当前我国博导遴选,尤其对中青年博导遴选的资格规定中学位“门槛”的普遍现象。
具有海外进修经历往往意味着具有国际化的跨文化资源和开放的学术视野,对开展对外学术交流、推进体育学学术研究与国际接轨等方面都具有重要意义。笔者所说的海外进修经历是指在海外有过一定时间的留学、访学或专业培训经历。统计表明,本课题研究的90位博导中,34.4%的博士生导师具有海外进修经历,且多为集中于60岁以下的中青年博士生导师。
研究发现,具有博士学位和海外进修经历的这批中青年导师的科研水平明显占优。
2.2.2职称、职位与科研绩效关系分析职称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反映一个人的“专业技术或学术水平的等级”。统计显示,某高校体育学博导全部具有教授职称。博导的高职称传达出两方面信息:一方面表明某高校体育学博导的进入门槛较高,博导的整体水平较高;另一方面表明我国体育学博士生教育的体制不够灵活[6]。过分强调导师的职称有时会限制博士研究生对导师的选择权;许多能力较强的教授以下职称的教师被剥夺了指导学生的资格,而学生也就失去了选择那些没有博导头衔的老师作为论文指导者的权利[7],不利于博士生的培养。
北京大学校长许智宏教授曾指出,“在世界许多著名大学,不论助教、讲师、副教授还是教授,都有资格带硕士生、博士生。”[8]目前,北京大学、武汉大学等高校规定副教授可招博士生[6]。
本课题统计的90位博导中,71.3%的导师兼任党政工作。其中,9人为校级领导职务,占10%;72.7%的导师在国际、国内学术组织机构和体育单项协会兼职或担任职务,或在国家二级学会任常委以上职务。统计表明,9位现任和曾任某高校校级领导的博导的H指数值范围为7≤H≤18。在任期间发表论文数量平均占其总量的33.4%,并且合著居多,年均发表论文量较其它时期明显偏少。
2006年6月,某高校研究生院对2006届全体研究生毕业生进行了调查。 结果显示,35%的研究生每周与导师见面少于1次,45%的研究生与导师交流的时间小于1小时/周,而70%的研究生希望至少能每周与导师交流1次。有近60%的学生论文,导师没有看过;近20%的研究生认为导师对自己学业帮助不大。其原因主要是导师的专业水平有待提高和导师工作繁忙。[9]
在本单位任职或在相关组织机构兼职虽然无可厚非,但恐怕这在某种意义上正如中国政法大学教授郭世佑先生所讲:当“官本位”的管理模式与价值体系把许多在学术上相对稍优者推向系、所、院、校各级领导岗位时,当各级“政协委员”“人大代表”等政治荣誉与社会兼职不期而至时,兼职的博导们即使个个都很讲职业道德,都很尽职,其应对本职的时间与精力也不过是雪上加霜。个中甘苦,惟有自知[10]。
3 结论与建议
3.1 结论
某高校90名体育学博导的H指数与其他社会科学门类的科学家相比存在差距;运动人体科学和体育人文社会学博导的科研绩效较优;具有博士学位和海外进修经历的中青年体育学博导科研实力较强。总体看,某高校体育学博导在学科建设、教育背景、学历及年龄结构等方面有失均衡。某高校大多数博导兼任学校党政工作或在国际、国内学术组织机构兼职,对博士生培养存在不利影响。
3.2 建议
通过以上对某高校体育学博导科研绩效状况和个体相关因素分析后发现:作为社会科学研究队伍中的一员,某高校体育学博导需要进一步提高科研水平。笔者认为,提高体育学博士生导师科研绩效水平的关键在要抓好博导的选聘和解聘两项工作。博导选聘制度一直在探索完善,成效明显,这里不再赘述。关键是如何打破、敢不敢打破惯有的博导“终身制”思维模式,真正严格执行博导解聘制度。当前我国许多高校博导评聘基本是“只进不出,只上不下”的“终身制”形式,以致出现一些凭借过去的学术威望或现有的行政头衔不认真指导学生和从事科研,不完成博导岗位职责的挂名“博导”。2005年,吉林大学进行博导选聘改革,让没有完成科研考核标准和有学术腐败问题的45名博导下岗,曾被称作打破博导终身制的“深源地震”。某高校作为我国体育院校的“领头羊”,更应为振兴我国体育学博士生教育事业而率先垂范,大胆借鉴兄弟院校博导解聘制度经验,为进一步提高我国体育学博导队伍建设水平做出自己应有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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