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婴幼儿语言发育规律及研究进展

2015-01-24曹敏辉刘黎明

中国妇幼健康研究 2015年2期
关键词:胎龄早产儿婴儿

曹敏辉,刘黎明

(1.西安交通大学第一附属医院,陕西 西安710061;2.陕西省渭南市妇幼保健院,陕西 渭南712000)

【儿童健康研究】

婴幼儿语言发育规律及研究进展

曹敏辉1,2,刘黎明1

(1.西安交通大学第一附属医院,陕西 西安710061;2.陕西省渭南市妇幼保健院,陕西 渭南712000)

婴幼儿语言发育是儿童神经心理发育的重要表现,也是儿童社会化过程的关键。掌握婴幼儿及早产儿的语言发育规律和脑功能的作用机制,进一步明确语言发育的关键期,将有助于早期发现语言障碍、阅读障碍、构音障碍等常见言语与语言的问题,采取综合干预措施,使儿童在关键期获得丰富的语言信息刺激,补偿先天及后天造成的缺陷,从而促进儿童达到最大形式的社会化。该文将重点阐述婴幼儿及早产儿语言发展规律及国内外关于婴幼儿语言发展量表的研究进展。

婴幼儿;早产儿;语言;发育规律

语言是人类特有的一种高级神经活动,是表达思想、观念的心理过程。从广义上讲,文字、声音、视觉信号、手势均属于语言的范畴。

语言是建立在条件反射基础上的复杂的高级信号活动过程,通常成为第2信号系统。人们的语言信号是通过视觉器官眼与听觉器官耳感知后输入中枢,在中枢经语言处理分析器分析、存贮后,再经神经传出,支配言语运动器官咽、喉、舌而进行语言的口头表达。若这3个环节中任何一环的功能不正常均会产生语言或言语障碍。人类大脑在长期的进化过程中已经分化出一定的大脑皮质区域,负责语言信号的处理与存贮,形成了所谓的“语言中枢”。这些部位损害时,语言功能就会发生障碍,在人类大脑发育过程中,97%的个体最终语言中枢定位于左侧大脑半球。然而,语言作为传递信息的重要媒介,是在生物和社会因素相互作用下发展起来的,后天环境和教育起着决定性影响作用。

1 婴幼儿语言发育的基本规律

语言是由语音、语法、语义等成分构成,语言作为一种交际技能,说者与听者必须同时掌握语用技能。语言的发展可分为语言准备期及语言发展期两个阶段,语言发展期是从1岁左右能说出第一批真正能被别人理解的词开始,在这之前为语言准备期。

1.1 语言准备期

1.1.1 语言产生的准备

语言产生的准备要先经过反射性发声阶段,再经过咿呀语阶段。①反射性发声阶段 婴儿1个月以内的哭是他与成人交往的一种形式,但是未分化,即由各种原因引起的哭声都是相同的音调,成人无法从中区别,1个月以后的哭声具有分化性,妈妈能区分这种哭声表示饥饿,而另一种哭声则表示疼痛等,大约从第5周起出现非哭的声音,婴儿在玩弄自己的发音器官时偶尔发出的声音,最初发出类似元音a、o、u、e等,然后发出p、m、h、k等辅音,这些音无意义,只要一张口,气流从口腔中出来就能发出,只是因嘴张开的大小不同而形成不同的声音,也无需舌、唇的动作参与,因牙齿未出,也就没有齿音;②咿呀语阶段 大约5个月时,婴儿以发音作为游戏,出现元音和辅音的结合,如:ba、pa、ma,毫无意义,但婴儿从中得到快乐,如果爸爸、妈妈认为他已会“叫人”而出现喜悦的表情,将对婴儿是一种莫大的鼓励,更能调动婴儿发音的积极性,到9个月时咿呀语达到高峰。通过咿呀语,婴儿学会调节和控制发音器官的活动,为以后真正的语言产生和发展创造条件。

1.1.2 语言理解的准备

①语音知觉 婴儿对语言的刺激非常敏感,出生不到10日的新生儿就能区别语音和其他声音。只有具备了区别细微差异的声音,才能理解人的语言;②词语理解 8~9个月时,或者更早一些,婴儿已开始表现出能听懂成人的一些语言,并作出相应的反应,例如,问“爸爸在哪里”时,婴儿头转向爸爸,但是最初的反应并非对词的确切反应,而是包括词在内的整个情境的反应,例如,问他“猫咪在哪里”,头也会转向爸爸一侧,11个月时,婴儿才能从复合的情境中解脱出来,词作为信号而引起相应的反应,这时才真正理解词的意义。

在语言的准备阶段,婴儿虽能模仿发音,而且所发的音开始与一定的具体意义相联系,但这种联系是极为有限的,这时婴儿的发音也还不确切、不清楚,要靠成人去猜才能懂。这时婴儿所能听懂的词很少。如没有物体或动作的伴随,词的指示往往无效。在这个阶段,如认为儿童不懂话,不会说话而不和他说话,则常常会造成儿童语言发展迟缓。反之,如能注意多和婴儿说话,使婴儿每次感知某物体或某动作时都能听到成人说出关于这个事物(或动作)的词,在他们大脑里就会逐步建立起关于这个事物(或动作)的形象和词之间的暂时联系,从而促进婴儿言语的发展。

1.2 语言发展期

1.2.1 语音的发展

语音指语言的声音和特定词汇要表达的含义的紧密结合。儿童是通过学习词来学习语音的,而不是被动地模仿成人的声音。儿童在语音发展到一定的时候,获得了把听觉模式转换成自己发音的方法。最初阶段可能有发音上的错误,在学习及成人纠正的过程中逐渐得到纠正。

1.2.2 口语中句法结构的发展

1~1.5岁半出现不完整的单词句,用一个单词来表达比该词意义更丰富的内容。例如,“饭饭”可表示“我要吃饭”,也可表示“这是饭饭”。成人理解儿童单词句时要和说话时的情景及其他动作相结合进行理解,在1岁半~2岁时出现“电报语”,即2个或3个词组合的句子,例如“妈妈抱抱”、“宝宝吃”,表达的意思比单字词明确些,但句子断续、简略、不完整。1岁以前仅说出1~2个词,以后迅速增加,1岁半时词数100个,2岁时300~400个,3岁时1 000~1 100个,4岁时1 600个,5岁时2 200个,6岁时2 500~3 000个。2岁左右的语言大部分是完整句。形容词、代词、连接词也逐渐增多,由松散的句子逐步成为结构严谨的句子。

儿童在学会语言的过程中也学会语用技能,包括说者和听者两方面的技能,才能达到交流的目的,如用不同的姿势、表情、语调,短语的长短,结构的简单或复杂等。儿童语言发育需要良好的语言环境、生活环境、活动游戏,成人与儿童言语交流是语言材料的来源,在这样的环境下,儿童会模仿成人的语音和词语,在成人的鼓励、重复与强化下,儿童语言就能得到良好的发展。婴幼儿早期语言发育是儿童神经心理发育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2岁左右是语言发育的加速期及关键期[1]。

2 婴幼儿语言发展的生物学基础

2.1 发音器官的进化

与猿相比,人类的口鼻短,咽部长,喉下沉,舌能前后上下移动,可形成大小不同的共鸣腔,并使发出多种元音成为可能,从而提高了发音器官的声学潜能。初生婴儿由于其声道结构接近于猿类,不利于发音。他们大多以哭声来表达自己的意愿。2个月之后.婴儿声道结构开始向成人接近,可以清楚地发出一些简单的音节,但各个部分还只能保持在固定的位置上,发音短而孤立。2~4月龄的婴儿声道进一步接近成人,开始能发一些简单的喉音。4~6个月,伴随着婴儿发音能力的提高,元音音位更低,开口更大,能熟练地应用各种声音。6月龄婴儿开始咿呀学语,组合辅音和元音,把声音编码成母语的一系列形式,能够出现声调。

2.2 大脑功能的分化

有关语言和大脑关系的研究,最初是从失语症入手,在经历了语言功能定位联系学说、机能整体学说后,随着脑血管造影、功能性磁共振成像(fMRI)、容量MRI等新技术的介入,已找到诸多支持性证据,目前已确认,97%人群的语言中枢位于左半球,包括颞叶听觉中枢、枕叶视听觉中枢、额叶运动语言中枢及语言的二、三级中枢:与多音节词的理解相关的颞上回后部,与阅读相关的顶枕颞叶交界处的39区,与口语表达相关的额下回后部的44区、45区,与名称记忆相关的额叶后部的37区、21区的后部以及被人称做“第3语言中枢”的基底节。Balamo(2002年)认为,由于脑半球的非对称性是在8岁(国内静进2003年研究认为是12岁)后才基本确定,所以儿童大脑损伤的区域与语言困难的类型没有很大关系。

2.3 语言发展的遗传学基础

研究者通过一个有严重语言障碍的三代家系发现,语言相关基因位于7q31的FOXP2基因附近。此外认为相关的位点还有6q11.2~12,6q21.3和15q21。一项荟萃研究发现,孤独症、语言损伤、阅读障碍等中间表现型的共性基因为ATP2C2 和MRPL19,同时该基因还与多种神经行为有关[2]。Smith等[3]通过对一个曾经有严重获得性语言障碍的10岁男孩进行研究发现,他的染色体16q24有159K的碱基对缺失,其中包括基因ATP2C2,而ATP2C2已被证实为特殊语言障碍和记忆神经环路的候选基因。

3 早产儿语言发育研究进展

3.1 早产儿语言发育的特殊性

早产儿语言发展存在特殊规律,国内何假等(1994年)研究表明:影响早产儿语言发展的因素是多方面的,胎龄、出生体重、性别、社会因素(如父母受教育程度)等都会对早产儿语言发展和滞后的程度造成影响;研究还发现:早产儿在词汇、句法、语义、言语流畅性等方面存在发展滞后的现象。早产对语言发展的影响可能持续到成年早期,但具体的滞后程度受到生物因素和社会因素的影响。语言发育开始于新生儿期,在个体发育上出现最晚,最脆弱,也最易损害儿童言语功能的发展,与其神经功能发育、生活环境及教育条件等都有密切的关系。Herold等(2008年)研究认为,早产会导致儿童早期接受的韵律信息不足,而韵律信息对于语言获得非常重要,这可能影响他们的语言发展。Mürner-Lavanchy等[4]通过对7~12岁的56名早产儿和38名足月儿对照研究发现,两组fMRI显示:早产儿的语言功能区和信号变化显示为双侧脑区,而足月儿则只显示为左侧脑区,且与年龄无关,进一步证明早产儿语言发育的特殊性有其神经学基础。Luu等[5]发现,严重脑损伤会给语言发展带来长期的后遗症。Marston等(2007年)也发现临床病理因素与2岁早产儿的词汇获得密切相关。但是,也有研究发现,大部分极低出生体重早产儿(出生体重≤1 000g)在生命头3年内的心理运动及语言发展正常,只有部分儿童有轻微或中等程度的语言发育迟缓[6]。由此可见:对于不存在重大神经缺陷的早产儿的语言发展,不同研究得到了不完全一致的结果,其研究结果可能是由于早产儿自身及环境因素的不同而有所出入。尽管已经研究发现,早产儿在生命的第一年中许多方面表现出延迟,但是这些延迟是否持续更长的时间是一个有争议的问题。

早产还可能导致个体大脑结构及发育过程的改变[7]。Mullen等[8]采用白质扩散张量成像技术发现,早产儿在16岁时的大脑白质结构与足月儿不同,在语音加工过程中,早产组比正常组更多地依赖于右脑的加工。这说明,语言发展具有高度的复杂性和可塑性,且可能存在基因、大脑结构与环境因素的复杂交互作用。总的来说,早产程度越严重,则个体语言发展等方面滞后的风险越大。除此之外,出生胎龄越小的儿童,其同时存在多个领域发展滞后的可能性也相应增加[9]。早产儿是特殊人群,考察其语言加工及发展机制并与正常组对照,将有助于理解人类语言加工及语言发展的本质。

3.2 早产儿语言发展的影响因素

早产会对儿童语言发展带来广泛的影响,使得儿童具有语言发展障碍的风险加大。早产儿语言发展滞后的程度受到早产程度(胎龄和出生体重)、性别因素以及社会因素等的影响。早产儿出生时胎龄较低,神经系统发育不完善,因而其比正常儿更容易存在重大神经缺陷和神经心理困扰,也更容易出现学业成绩不良等现象[10]。即便是没有出现脑损伤等重大神经缺陷,早产儿在童年早期也可能检测到言语智力分数偏低[11]。Verkasalo(2004年)对极低体重儿观察后认为,极低体重儿是语言发育障碍的高危因素,甚至可导致学龄后的读写缺陷和学习困难。Foster-Cohen等(2007年)对90名早产儿和102名正常足月儿所做的横向研究发现,超早产儿(胎龄<28周)、极早产儿(胎龄28~33周)与足月儿(胎龄38~41周)相比,早产儿在纠正年龄2岁时普遍存在语言发育迟缓的现象,不同胎龄的两组早产儿之间在词汇和语法发展滞后的程度上也存在差异,因此,出生时胎龄可预测儿童语言发展的风险。此外,出生胎龄小的早产儿在儿童期具有相对较差的语言和运动发展水平,胎龄和语言发展滞后之间显著相关。Raz等[12]考察了两组极早产儿在学龄前的发展,结果发现,出生时胎龄为23~24周(20例)的儿童比出生胎龄25~26周(21例)的儿童在一般智力、非言语智力以及运动能力上存在0.70~0.80个标准差的差异,因而认为胎龄是中枢神经系统在发育过程中易于受到损伤的指标。Marston等(2007年)报道胎龄与早产儿2岁时的词汇发展之间没有显著关系,这有可能是因为被试的胎龄变异性较小(胎龄均≤28周),从而使得胎龄与语言发展之间的相关关系不明显。Stene-Larsen等[13]对晚期早产儿(34~36周)和早期足月儿(37~38周)的语言沟通能力进行纵向研究发现,早期足月儿在18个月和36个月时,发生语言沟通障碍相对危险性为1.27和1.22,晚期早产儿为1.72和1.37,说明胎龄的大小也会影响儿童语言沟通能力的发展。

生物因素(如性别、出生脑损伤程度)和社会因素(如父母受教育水平)也影响早产儿的语言发展。男性早产儿语言发展滞后的风险比女性早产儿更大。超低早产组的男孩比女孩患发展障碍的风险大一倍,但是正常对照组却没有这样明显的性别差异,这说明遗传因素可能在这里发挥了一定的作用。在社会环境影响因素方面,母亲受教育程度和少数民族状态等因素对早产儿语言发展轨迹有显著影响。Sansavini 等(2007年)发现,母亲受教育水平对早产儿的语法和认知能力发展存在部分补偿效应。Ko等[14]对胎龄小于29周的早产儿进行研究发现,母亲受教育程度越高,矫正月龄18~24个月时,贝利Ⅲ评估结果显示其在认知、语言方面分值越高。Sansavini等(1996年)研究显示,当早产儿面临生物和社会性风险因素时,其语言、认知和社会性发展滞后的可能性增大Howard 等[15]对同期出生的227名早产儿(胎龄<30周,体重<1 250克)进行纵向观察发现:母亲受教育程度越低以及2岁时接受语言能力越差,5岁时表达性和感受性语言的能力越低,同时也与出生时脑白质的损伤程度有关。

Sidhu 等[16]对253名2~35个月幼儿进行横断面调查研究,采用CLAMS方法得出语言发育商,通过对4个生物因素(早产、低出生体重、窒息、黄疸)和8个社会因素(低收入、大家庭、父/母低受教育程度、单亲、高龄生产、社会地位低下、户主低水平的职业)共12个危险因素进行分析,按风险分值分为3组(低度危险、中度危险组、高度危险组),通过一般线性趋势分析可以得出,没有危险因素的幼儿语言发育商比有8个危险因素的高出21.22个点数,每一个危险因素可减少语言发育商2.63个点数。这也进一步印证了儿童语言的发展与多种因素有关。

3.3 早产儿语言发展的脑机制

从脑的个体发育来看,左半球上辅助语言的皮层区域,如布洛卡区(Broca S area)的发展明显滞后于右半球相同皮层区的发展,右侧颞叶在妊娠第30周出现,而左侧颞叶要晚7~10天才出现。对早产儿的脑发育研究发现,早产儿在脑神经发育方面显示出与正常组不一样的变化,部分早产儿伴随严重脑损伤,这会给语言发展带来长期的后遗症[5]。Aeby等[17]通过对51例早产儿进行脑部弥散张量成像分析发现,纠正年龄2岁时Bayley III scale评估结果与MD(平均弥散率),FA(各项异性分数)纵横扩散系数相关,且语言能力与左侧颞上回的MD、纵横扩散系数呈负相关,从而表明,左侧颞上回在儿童语言能力发展上占据重要的作用。Dogil等(2002年)通过采用事件相关功能性神经成像技术研究发现,与言语动作有关的神经网络不仅包括预期的Broca S area,还包括威尔尼克区(Wemicke S area)和小脑的激活,小脑还与句法编码等相关。早产儿在语言发展方面存在种种缺陷和滞后现象,如早产儿在2岁时普遍存在语言发展迟滞,早产时的胎龄可以预测语言发展滞后的风险等。Bapat等[18]采用磁共振波谱学方法对43名早产儿(胎龄25~31周)进行纵向对照研究,发现纠正月龄18~22周的认知、语言水平与室管膜下区和大脑皮层内N-乙酰天冬氨酸和胆碱复合物的比率有显著性相关。

已有研究显示,早产儿的大脑和小脑发育都呈现出与正常足月儿童不一样的特点,但影响早产儿语言发展的具体脑机制仍需要进一步的研究来验证。Constable等[19]通过对19名早产的青少年和19名足月的青少年进行研究发现,两组在静息状态的脑部fMRI显示,左侧大脑的ICC-d(灰质功能区的对比度)存在明显的差异,早产组左侧小脑存在语言通路。Feldman 等[20]通过对23名早产儿和19名足月儿进行纵向研究发现,两组儿童在学龄期和青少年期通过一系列的语言表达能力及阅读能力的测试,经过统计学分析结果显示:早产儿在弥散张量成像扫描中呈现出与口语表达IQ、语言加工速度、句法的理解、编码和组合相关的区域,这些区域主要是由分布在大脑半球和腹背侧的15束神经集合成22个集群图而成,而在足月儿中没有发现这样的区域,进一步证明了早产儿语言的发展与大脑双侧白质网络相关。Northam等[21]对50名早产儿(平均年龄16岁,平均胎龄27周)和30名足月儿进行研究,通过对两组进行双侧大脑内白质微结构核磁共振检查和扩散失踪成像分析发现,早产的青少年中38%存在语言障碍问题,语言障碍的发生与胼胝体压部和前联合容量减少有关,并且其颞叶连接部的通路很小(大脑半球的暂时性连接可解释57%的语言能力的变异)。这一点也支持近年来的研究结论:对于发育中的脑来说,语言发育的关键点在于大脑半球间的连接。Taylor等[22]对14~19岁极低出生体重(小于1 500g)早产儿和正常控制组的对照研究发现,早产儿的大脑体积比对照组更小,具有更大的侧脑室,且胼胝体表面积更小。控制全脑体积这一变量以后,两组被试在白质结构、皮层下灰质(GM)和小脑等方面仍存在差异;与皮层下灰质相比,白质减少与普遍的认知缺陷相关性更大。这些研究结果表明,早产儿大脑结构中的白质部分似乎比灰质更易于受损。

4 语言发育评估的相关量表

儿童语言发育是先天的能力和客观经验相互作用的结果,认知发育和语言发育交互进行,认知发育是语言发育的基础,语言发育有赖于认知能力的发展。目前为止,各类儿童发育量表已达上百种之多。其中,被世界各国医生广泛采用的筛查量表是由70年代丹佛发育筛查量表(Denver Developmental Screening Test,DDST)发展而来的丹佛Ⅱ儿童发育筛查量表(Denver 1I Developmental Screening Test,DDST1I。诊断量表包括[7]:贝利婴幼儿发育量表(Bayley Infant Neuro—Development Screen BINS)、巴特勒发展量表(Battelle Developmental Inventory,BDI)、格里菲斯量表(Grifith’s Scale)、麦卡锡儿童发育评价(Macarthur Child Devel—Opment Inventory,MCDI)等,这些量表均在认知、粗大/精细运动、适应行为、语言发育等领域对婴幼儿的发育水平进行综合评价。目前由AAP推荐并被广泛应用的明尼苏达儿童发展量表(Minnesota Child Development Inventories,CDI)、父母评估儿童发展量表(Parents’Eva1 Uation of Developmental Status,PEDS)、年龄阶段与发育行为问卷(Ages and Stages Questionnaires,ASQ)等父母(家庭)用筛查量表,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对儿童语言、精细动作、认知、情绪行为等问题的预测性。这类量表除了具有较高精确性(假阳性率低)外,还有费用低廉、筛查方法简洁(2~15min)、多数父母可以自己独立完成等优势。另外有研究显示,在填写量表、评估的过程中,父母对儿童发育水平变得敏感,在养育及帮助儿童方面变得主动,能够协助儿科医生早期识别和转诊发育迟缓儿童,提高了发育监测的有效性。

4.1 语言发展量表的临床应用

目前,在儿童初级保健方面可信度高的统一的语言发育筛查工具仍相当匮乏。针对婴幼儿语言发育水平评价的有:早期语言发育进程量表(Early Language Mile-stone Scale,LMS)、临床适应性量表(Clinical Adaptive Test,CAT)和临床听力语言发展量表(Clinical Linguistic and Auditory Milestone Scale,CLAMS)等 。CLAMS、LDS(语言发展调查)、SKOLD(语言发育筛查)、Levett-Muir以及早期语言发育进程量表(Early Language Milestone Language)是目前灵敏度和特异性较高的筛查测验,国外多用于语言障碍筛查评估。Mossabeb 等[23]对178名出生胎龄为23~34周的早产儿进行研究发现,在22~26月龄分别用LDS和Bayley III Scale进行语言评估,结果存在明显的相关性。

我国目前语言方面的检查尚处于起步阶段。临床上进行发育筛查,儿科医生除使用儿科专业知识外,主要依赖于各类标准化的筛查和诊断性发育量表[24]。《儿童语言障碍评定量表》与已标准化的智测方法间密切相关,通过对语法(主动时态、被动时态、过去式、将来时、条件句等)和段落的理解进行全面测试,可作为临床筛查语法障碍的工具之一。刘晓等(2007年)在建立上海市儿童0~35个月龄语言发育常模的基础上编制《早期语言发育进程量表》,量表包括“语音和语言表达”,“听觉感受和理解”,“与视觉相关的感受和理解”3个部分,可对语言发育水平在0~35月龄儿童的各方面语言能力包括语法发育进行评估,也可作为儿童语言干预目标的制定依据。Macarthur 沟通发展量表(Macarthur Communicative Development Inventory,MCDI)是Fenson 等人在1993年为美国说英语儿童制定的语言与沟通发展量表。梁卫兰教授等2001年通过对MCDI进行中文普通话版的标准化,按照汉语语法规律,修改完成了“中文早期语言与沟通发展量表-普通话版”(Chinese Commuicative Development Inventory Mandarin Version,CCDI)。CCDI主要包括“婴儿沟通发展问卷-词汇及手势”和“幼儿沟通发展问卷-词汇及句子”。其中“婴儿沟通发展问卷-词汇及手势”适用于8~16个月龄,共含有411个词,包含了婴儿日常经常听到或用到的绝大多数词汇。按照词性和用途将其分为20类。主要通过询问家长,子女对每一个词汇属于“不懂”、“听懂”、还是“会说”。“幼儿沟通发展问卷-词汇及句子”适用于16~30个月龄,并按照词形和用途将其分为24类,还包含了组词、句子复杂程度、儿童表达的句子平均长度等。主要通过询问家长,儿童对每一个词汇属于“不会说”还是“会说”。CCDI分为长表和短表,其中短表可用于门诊的筛查。结合临床发育评估结果,本量表可鉴别单纯性语言迟缓儿童与精神发育迟滞、孤独症等儿童。

综上所述,收集更多婴幼儿的语言发育特征和进程的资料,制定预防和治疗语言障碍的干预措施是目前临床婴幼儿发育研究需要解决的问题。国内外对小于32周的早产儿语言发育及其脑机制研究有较多的结果,但对于晚期早产儿(出生胎龄为34~36周的早产儿又被称为“晚期早产儿”)[25]语言发育方面的研究资料很有限。因此,早产儿语言发展规律和进程及其脑机制的研究并制定适合于早产儿的语言发育量表,必将有助于理解正常儿童语言发展及脑发育的一般规律和语言特异性规律。

[1]Sotto C D, Redle E,Bandaranayake D,etal.Fricatives at 18 months as a measure for predicting vocabulary and grammar at 24 and 30 months[J].J Commun Disord,2014,49:1-12.

[2]Eicher J D, Gruen J R .Language Impairment and Dyslexia Genes Influence Language Skills in Children With Autism Spectrum Disorders[J].Autism Res,2014,[Epub ahead of print].

[3]Smith A W, Holden K R, Dwivedi A,etal.Deletion of 16q24.1 Supports a Role for the ATP2C2 Gene in Specific Language Impairment [J].J Child Neurol,2015;30(4):517-521.

[4]Mürner-Lavanchy I, Steinlin M, Kiefer C,etal.Delayed development of neural language organization in very preterm born children[J].Dev Neuropsychol,2014,39(7):529-542.

[5]Luu T M,Vohr B R,Schneider K C,etal.Trajectories of receptive language development from 3 to 12 years of age for very preterm children[J].Pediatrics,2009,124(1):333-341.

[6]Jiménez Martín A M, Servera Ginard C,Roca Jaume A,etal.Developmental outcome of extremely low birth weight infants (<1 000 g) during the first three years of life[J].An Pediatr (Barc),2008,68(4):320-328.

[7]Lubsen J,Vohr B,Myers E,etal.Microstructural and functional connectivity in the developing preterm brain[J].Semin Perinatol,2011,35(1):34-43.

[8]Mullen K M,Vohr B R,Katz K H,etal.Preterm birth results in alterations in neural connectivity at age 16 years[J].Neuroimage,2011,54(4):2563-2570.

[9]Potharst E S,van Wassenaer A G,Houtzager B A,etal.High incidence of multi-domain disabilities in very preterm children at five years of age[J].J Pediatr,2011,159(1):79-85.

[10]Pritchard V E, Clark C A, Liberty K,etal.Early school-based learning difficulties in children born very preterm[J].Early Hum Dev,2009,85(4):215-224.

[11]Løhaugen G C, Gramstad A, Evensen K A,etal.Cognitive profile in young adults born preterm at very low birthweight[J].Dev Med Child Neurol,2010,52(12):1133-1138.

[12]Raz S,Debastos A K,Newman J B,etal.Extreme prematurity and neuropsychological outcome in the preschool years[J].J Int Neuropsychol Soc,2010,l6(1):169-179.

[13]Stene-Larsen K, Brandlistuen R E, Lang A M,etal. Communication impairments in early term and late preterm children:A prospective cohort study following children to age 36 months[J].J Pediatr,2014,165(6):1123-1128.

[14]Ko G,Shah P,Lee S K,etal. Impact of maternal education on cognitive and language scores at 18 to 24 months among extremely preterm neonates[J].Am J Perinatol,2013,30(9):723-730.

[15]Howard K, Roberts G, Lim J,etal. Biological and environmental factors as predictors of language skills in very preterm children at 5 years of age[J].J Dev Behav Pediatr,2011,32(3):239-249.

[16]Sidhu M, Malhi P, Jerath J.Multiple risks and early language development[J]. Indian J Pediatr.2010,77(4):391-395.

[17]Aeby A, De Tiège X, Creuzil M,etal.Language development at 2 years is correlated to brain microstructure in the left superior temporal gyrus at term equivalent age:A diffusion tensor imaging study[J].Neuroimage,2013,78:145-151.

[18]Bapat R, Narayana P A, Zhou Y,etal.Magnetic resonance spectroscopy at term-equivalent age in extremely preterm infants:Association with cognitive and language development[J].Pediatr Neurol,2014,51(1):53-59.

[19]Constable R T,Vohr B R, Scheinost D,etal. A left cerebellar pathway mediates language in prematurely-born young adults[J].Neuroimage,2013,64:371-378.

[20]Feldman H M,Lee E S,Yeatman J D,etal. Language and reading skills in school-aged children and adolescents born preterm are associated with white matter properties on diffusion tensor imaging[J].Neuropsychologia,2012,50(14):3348-3362.

[21]Northam G B,Liégeois F, Tournier J D,etal. Interhemispheric temporal lobe connectivity predicts language impairment in adolescents born preterm[J].Brain,2012,135(Pt 12):3781-3798.

[22]Taylor H G,Filipek P A,Juranek J,etal.Brain volumes in adolescents with very low birth weight:Efects on brain structure and associations with neuropsychological outcomes[J].Dev Neuropsychol,2011,36(1):96-117.

[23]Mossabeb R, Wade K C, Finnegan K,etal. Language development survey provides a useful screening tool for language delay in preterm infants[J].Clin Pediatr (Phila),2012,51(7):638-644.

[24]Riou E M, Ghosh S, Francoeur E,etal.Global developmental delay and its relationship to cognitive skills[J].Dev Med Child Neuro,2009,51(8):600-606.

[25]Samra H A, McGrath J M, Wehbe M.An integrated review of developmental outcomes and late-preterm birth[J].J Obstet Gynecol Neonatal Nurs,2011,40(4):399-411.

[专业责任编辑:史晓薇]

Language development rule of infants and research progress of it

CAO Min-hui1,2, LIU Li-ming1

(1.FirstAffiliatedHospitalofXi’anJiaotongUniversity,ShaanxiXi’an710061,China;
2.TheMaternalandChildHealthCareHospitalofWeinaninShaanxiProvince,ShaanxiWeinan712000,China)

Infants language development is an important performance of children neuropsychological development, and it is also the key to children’s socialization process. Mastering the language development rule of infants and preterm infants and the mechanism of brain function and then making a clear definition of the critical period of language development will contribute to early detection of language impairment, dyslexia and dysarthria and comprehensive intervention measures, so that children can get compensation which caused by congenital and acquired defect in the critical period for rich language information stimulation. Thus children’s socialization can be promoted to greatest extent. This article focused on language development rule of infants and preterm infants, and development scale on the language of infants at home and abroad was reviewed.

infants, preterm infants, language, development rule

2015-03-18

曹敏辉(1974-),女,副主任医师,在读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儿童保健工作。

刘黎明,教授。

10.3969/j.issn.1673-5293.2015.02.080

R714.2

A

1673-5293(2015)02-0391-04

猜你喜欢

胎龄早产儿婴儿
艺术家婴儿推车
不同胎龄、不同出生体重新生儿的首次肝功能指标的差异性
早期综合干预对小于胎龄儿生长发育、体格发育和智能发育等影响观察
早产儿如何护理及喂养
早产儿长途转诊的护理管理
不同胎龄新生儿心电图特征研究进展
晚期早产儿轻松哺喂全攻略
纵向发展 应对“婴儿潮”
婴儿为何会发笑?
婴儿的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