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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山的秋

2015-01-23

北极光 2014年6期
关键词:圣像观音山漠河

十月,是漠河风光最纯粹、最绚烂、最宁静的时节。

原本以为漠河最美应该是在夏天——湛蓝的江水,蓊郁的森林,优美的群山,还有神奇的北极光,以及络绎不绝的游客。或者是冬日——万里雪飘,天地一色,银装素裹的世界,冰清玉洁的氛围。但在秋天的观音山,我却真实的意识到原来我并不热爱生活或者我的审美观出现了一些问题,那种绚烂而宁静,热烈又淡泊的美,只有从哲学、诗歌或者是摄影的角度才真正让人感到震撼,而惟一感到失落的,是我手中这支散漫的、颓废的笔。

沿着木栈道拾阶而上,空气中弥漫着植物的香味和丝丝寒意,清单若菊,又浓烈如酒,似有似无,若即若离。深呼吸,心腑如洗,血脉里纷繁的浊世情节全都化去。我知道,这秋的气息,就存在于天地之间,无声地弥漫和浸染,任谁都不能捕捉住它的魂魄。

雾气缭绕林中,像歌女袅娜的衣袖,轻柔舒缓;又如印象中无法摸去的记忆,飘渺无迹,无形无质,沾衣欲湿。掩映或黄的桦树、或绿的樟松,朦胧而又写意。那些亭亭净植的白桦连成一望无际眩目的白,白的纯洁,白的具体,这让我突然联想到北极村那些红的如幻像一样的山丁子和漫江碧透纤尘不染的黑龙江水。林下是斑驳的落叶,这些经历了五月的氤氲、七月的蓬勃、九月的寒霜的叶子,此刻静静地落在地上,变换着激情与含蓄两种表情,以一种宠辱不惊的心态,默默的做红豆和蘑菇的陪衬。很多时候美丽和收获同在时,往往后者才是真正的主角。

前方穿来了颂经声,使这本就静谧而空灵的境界,凭添了几分肃穆与圣洁。那梵唱是《金刚经》,我已经很熟悉那韵律了。离我不远处,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在轻声地唱和,满是皱纹的脸上看不见岁月的沧桑,只有虔诚、说不清的虔诚。栈道上方的天宇中,飘着几朵闲逸的云,悠悠然,对俗世悲欢扰攘不再有动于衷。

十几分钟的路程很快就到了尽头。映入眼帘的是通体洁白、高高在上的三面观音圣像。关于她,有好多神秘的传说。据说,她原是海南三亚的海上观音,立经三年风浪洗礼而安然无恙,后来海南方面又建造了一个高一百零八米的法身,在机缘巧合的情况下,她奉安到北国林海观音山。其实在漠河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我应该算是老漠河了,可观音山这个称谓我还从没听过,直到一些高僧和官员在罗盘的指引下来到了这里,并发现一棵大树上隐隐有观音山字样。更为巧合的是,观音原身和法身的海拔高度居然是相同的,更为灵异的是奉安以来竟已三放佛光,当地百姓争相拜谒。

石阶明净,香烟缭绕,林木环伺的观音山顶,圣像卓然而立,碧空如洗,法相庄严,众多善男信女正拈香膜拜。这座圣像是一体化三尊造型,每尊都持有不同法器,分别代表智慧、道德和解脱。我毕恭毕敬地面向圣像,怀着一颗虔诚良善的凡心仰望着伟岸端庄、似喜似嗔、似笑非笑的大佛,脑海中一片澄明。在也许只有在这样的环境里,才真正感受到原来内心远没有外表看起来平静,尘世的喧嚣随着阳光的骤然变暖而蠢蠢欲动,忽然很真实地感到大佛慈祥的面容散发出智慧的光芒,仿佛在俯瞰着人间的真、善、美。心中忽然想起了“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的句子。

回去的路上,回想刚刚过去的一幕,恍如隔世。季节与佛都给了我以震撼和启示,我在冥想,直到现在依然在想,那明天呢?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本栏编辑  刘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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