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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力犯的疼痛共情更低:来自ERP的证据*

2015-01-23高雪梅

心理学报 2015年4期
关键词:波幅共情暴力

高雪梅 翁 蕾 周 群 赵 偲 李 芳

(西南大学心理学部, 重庆 400715)

1 引言

疼痛共情(empathy for pain)是共情最典型的表现形式, 指个体对他人疼痛的感知、判断和情绪反应(Danziger, Prkachin, & Willer, 2006; Meng et al.,2012), 也就是一种所谓的“感同身受”的状态。当个体看到或者想象他人遭受疼痛时, 自己也会觉得很难受, 并会对受痛个体产生同情、关心等。作为一种复杂的社会心理现象, 疼痛共情可以帮助人们规避风险和危险、建立良好的人际关系、促进亲社会行为等, 对人类的生存繁衍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随着社会认知神经科学的兴起, 疼痛共情成为了当前心理学的研究热点之一。

疼痛共情是一个多维度的结构, 其发生过程是怎么样的, 又会受到哪些因素的影响呢?大量实证研究采用图片范式、线索范式等, 发现疼痛者因素、观察者因素和二者间的关系都会对疼痛共情产生影响。疼痛共情的沟通模型(Communications Model)对此进行了详细的解析。该模型认为疼痛共情的发生可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 疼痛者感受到疼痛;第二阶段, 疼痛者将自身的疼痛感加以编码, 并以言语、动作或面部表情的形式传达给观察者; 第三阶段, 观察者对疼痛信号进行编码, 进而了解他人的疼痛状况(Hadjistavropoulos & Craig, 2002)。

从沟通模型可以看到, 在疼痛者正常编码和传达自身疼痛的基础上, 观察者自身的某些特点, 如情绪状态(Meng et al., 2012)、认知因素(Decety,Michalska, & Akitsuki, 2008; Jackson, Meltzoff, &Decety, 2005; Stinson & Ickes, 1992)、人格特征(Singer et al., 2004; Singer et al., 2006; Singer &Lamm, 2009)、性别(Han, Fan, & Mao, 2008)等, 都会对疼痛信号的编码产生影响, 进而表现出不同的疼痛共情水平。此外, 研究者发现观察者的经验也是影响疼痛共情的重要因素之一。Decety, Yang和Cheng (2010)采用ERP技术探讨了从医经验对疼痛共情的影响, 结果发现无从医经验的被试在观看疼痛和非疼痛图片时引发的N110和P300成分的波幅差异显著, 有从医经验的被试则没有出现这一现象,说明后者的疼痛共情水平较低。那么对于有暴力犯罪经验的观察者而言, 他们与没有暴力经验的普通人群相比是否也会表现出更低的疼痛共情呢?

确有大量研究表明共情和反社会行为(如暴力行为、欺负等)之间存在负相关(Gini, Albiero,Benelli, & Altoè, 2007; Jolliffe & Farrington, 2004),个体的暴力行为越多共情水平越低(Jolliffe &Farrington, 2007), 暴力犯的共情水平比普通群体更低(Goldstein & Higgins-D'alessandro, 2000;Jolliffe & Farrington, 2004; van Langen, Wissink,van Vugt, der Stouwe, & Stams, 2014), 也比非暴力犯低(Bock & Hosser, 2014; Owen & Fox, 2011;Seidel et al., 2013), 且他们在特定情境下出现愤怒情绪和暴力行为的可能性更高。可见, 疼痛共情水平能在一定程度上预测暴力行为的发生率(Jolliffe& Farrington, 2004)和愤怒情绪的发生率(Day, Mohr,Howells, Gerace, & Lim, 2012)。然而, 先前的相关研究多为问卷调查和行为研究, 以对问卷或相关情绪刺激的主观评价为主, 较少客观、系统地考察暴力犯疼痛共情的神经机制。暴力犯疼痛共情水平的变化可能与相应的认知加工机制的改变有关, 研究其神经机制有助于深入了解暴力犯疼痛共情的特点, 为制定相应的改善措施提供一定的理论依据。邓洁(2010)发现与非暴力犯相比, 暴力犯观看疼痛图片时 P300平均波幅降低, 说明其疼痛共情水平较低。然而, 这一研究只限于罪犯群体内的比较,而没有与普通群体进行对比, 非暴力犯的共情水平本身就比普通群体低(van Langen et al., 2014), 该研究的结果无法反映暴力犯与普通群体在疼痛共情脑电成分上的差异。暴力犯与普通人群会在脑电成分上表现出疼痛共情的差异吗?这些差异会从哪些脑电成分反映出来?这是本研究将要解决的问题之一。

此外, 研究者一般从两个角度对疼痛共情进行探讨:自身疼痛(想象自己处在与他人相似的情境中的感受)和他人疼痛(想象他人处于该情境中的感受)。fMRI的研究发现, 个体对自身疼痛及他人疼痛的感知均可激活大脑内一个名为“疼痛矩阵”(pain matrix)的神经网络(Akitsuki & Decety, 2009;Danziger, Faillenot, & Peyron, 2009; Jackson,Rainville, & Decety, 2006; Peyron et al., 2000;Saarela et al., 2007; Singer et al, 2004), 该神经网络中部分脑区(脑岛、ACC及PAG)的激活也与个体厌恶反应的出现有关(Yamada & Decety, 2009)。虽然指向他人和指向自己的疼痛共情都能激活共情的核心脑区(如脑岛和ACC), 但在具体脑区的激活模式上也有所差异(Decety & Jackson, 2004; Lamm,Batson, & Decety, 2007; Zaki, Ochsner, Mackey, &Wager, 2007):以他人角度观看图片时, 与观点采择相关的脑区(如TPJ、STS)激活较强; 以自我角度观看图片时, 与情绪加工相关的脑区(如杏仁核、丘脑)激活较强。也就是说, 当观察者将疼痛共情指向自己和指向他人时会产生不同的共情体验, 采用自我角度观看图片时, 除共情之外还会产生更多的痛苦、焦虑等负性情绪体验(Lamm et al., 2007; Lamm,Porges, Cadoppo, & Decety, 2008)。Goubert 等人(2005)指出, 指向自己和指向他人的情绪体验并不一定总是同质的, 在特定情境中可能导致不同的后果。因而, 研究不同观看角度下个体疼痛共情水平的差异, 有助于进一步了解疼痛共情的认知加工机制。但现有的研究较少关注暴力犯等特殊群体, 与普通群体相比, 他们在不同观察角度时疼痛共情水平是否存在差异?这些差异又会反映在哪些脑电成分中呢?这是本研究要解决的问题之二。

综上所述, 本研究以疼痛共情的沟通模型为基础, 考察在现实生活中有暴力经验的暴力犯与普通被试在不同观看角度上疼痛共情水平的差异。先前的相关研究(Decety et al., 2010; Meng et al., 2012;Meng et al., 2013)认为, N110和P300成分分别反映了个体疼痛共情能力中的情绪共享水平与认知判断能力, 是研究疼痛共情的较好的ERP指标, 这也是本次研究中疼痛共情的重要参考指标。本次研究中也将对疼痛刺激诱发的脑电成分与个体在特质共情及攻击性上的主观评价做相关分析, 以更清晰地了解个体疼痛共情的特点。

2 研究方法

2.1 研究目的及假设

采用图片启动范式, 探讨暴力犯疼痛共情的特点及相应的认知神经机制。研究假设如下:与普通被试相比, 暴力犯的疼痛共情水平更低, 具体表现为在观看疼痛图片时, 暴力犯在 N110、P2、P300成分上的潜伏期较长, N110、P2成分的平均波幅较高, P300成分的平均波幅较低。

2.2 被试

2.2.1 暴力犯

男性暴力犯 18人, 平均年龄 23岁(标准差为2.16)。罪错性质为寻衅滋事、抢劫、聚众斗殴等。所有被试均为右利手, 视力或矫正视力正常, 无脑神经损伤或严重脑外伤, 无精神分裂等严重精神疾病。

2.2.2 普通被试

男性 17人, 平均年龄 22岁(标准差为 1.54),均为右利手, 视力或矫正视力正常, 无从医经验和暴力媒体长期接触史。实验结束后给予相应的报酬。

2.3 研究材料

2.3.1 疼痛共情刺激材料

采用经过评定的120张日常生活中常见的、没有歧义的疼痛-非疼痛的彩色图片作为研究材料,疼痛图片和非疼痛图片各60张(Meng et al., 2012)。其中, 疼痛图片是个体的手或脚受到伤害的图片,如被菜刀切到手或脚踩到钉子等; 非疼痛图片则与之相反, 如用菜刀切菜或脚踩到橡皮擦等。所有图片的大小和像素水平均一致。

2.3.2 Buss-Perry攻击量表(BPAQ)

该量表由Buss和Perry (1992)编制完成, 中文版(李献云等, 2011)共30题, 包括身体攻击、言语攻击、愤怒、敌意4个维度, 采用5点记分法。该问卷信效度良好, 总量表的重测信度为 0.92, 内部一致性系数为 0.84; 各项题目的负荷范围在 0.51~0.75之间。

2.3.3 人际反应指针量表(IRI-C)

该量表由Davis (1980)编制完成, 中文版(詹志禹, 1987)共22道题目, 包括观点采择、想象力、同情关心和个人痛苦 4个维度。该量表信效度良好,总量表的内部一致性系数为0.75, 重测信度为0.74;各因子具有良好的跨样本一致性, 对总体方差的解释率为46.34%; 。

2.4 研究设计

2(被试类型:暴力犯、普通被试) × 2(观看角度:他人角度、自己角度) × 2(图片类型:疼痛、非疼痛)混合实验设计; 其中, 被试类型是组间变量, 观看角度和图片类型是组内变量。因变量为 ERP数据(N110、P2和P300的潜伏期与平均波幅)。

2.5 研究程序

正式实验开始之前, 让被试以自己觉得舒适的方式坐在光线柔和、安静隔音的房间里, 双眼距电脑屏幕1 m左右, 水平和垂直视角均在5°以内。之后让被试进行练习, 练习程序中使用的图片将不在正式实验中使用。熟悉实验规则后进行正式实验,同时开始记录脑电活动数据。

实验共有2个block, 每个block均包含200个trial, 每隔67个trial休息一次。通过指导语要求被试分别以他人和自己的角度来观看所呈现的刺激图片:“请将图中的手和脚想象成他人(自己)来感受这些图片”。为了避免顺序效应对研究结果产生影响, 2个block的呈现顺序在被试间平衡。

为了让被试在实验过程中最大程度地集中注意力, 实验采用了两种不同类型的 trial:只包含刺激图片的trial (Stimuli-only trials)以及包含刺激-反应任务的trial (Stimuli-Response trials)。在只包含刺激图片的trial中, 首先呈现500 ms的注视点, 之后随机呈现一张疼痛或非疼痛图片, 呈现时间为1000 ms; 接着再次呈现注视点, 呈现时间为1500~1700 ms随机, 此时被试不需要做任何反应, 只需认真观看图片即可。在包含刺激-反应任务的 trial中, 首先呈现500 ms的注视点, 之后随机呈现一张疼痛或非疼痛图片, 呈现时间为 1000 ms; 接着将呈现一个反应屏, 要求被试对先前呈现的图片作出评价, 屏幕中提示“疼痛图片按‘F’键, 非疼痛图片按‘J’键”; 被试做出按键反应之后反应屏消失。本次实验中, 只包含刺激图片的trial占90% (180个trial), 包含刺激-反应任务的trial占10% (20个trial),二者随机呈现。

图1 实验流程图

2.6 ERP数据记录

使用德国Brain Products公司的ERP记录仪器,采用国际10-20系统扩展的 64导电极帽记录被试的脑电活动情况(EEG)。在进行数据记录时, 左右参考电极分别置于双侧乳突, 接地点位于前额 FPz和Fz的中点处。于被试的双眼外侧约1.5 cm处安置电极记录水平眼电(HEOG), 于右眼上下眼眶安置电极记录垂直眼电(VEOG)。每个电极处头皮和电极之间的阻抗均小于5 kΩ。实验过程中的滤波带通为DC 0.05~80 Hz, 采样频率为500 Hz/导。

2.7 ERP数据分析

使用德国Brain Products公司的ERP数据分析系统Brain Vision Analyzer, 对所得ERP数据进行离线式(off-line)叠加处理。数据分析时以双侧乳突的平均值为参考, 自动校正水平眼电(HEOG)与垂直眼电(VEOG), 滤波带通为 0.01~30 Hz, 波幅大于±80 μV的脑电波被视为伪迹自动剔除。分析时程为1000 ms, 其中以刺激呈现前200 ms作为基线,刺激呈现后的800 ms为反应阶段。

根据已有相关研究结果及本研究的目的, 对N110 (时间窗口为 90~150 ms)、P2 (时间窗口为150~230 ms)、P300 (时间窗口为 300~450 ms)成分的平均波幅和潜伏期进行处理和分析。采用Greenhouse-Gesisser方法校正方差分析的p值和自由度。先前的研究(Decety et al., 2010; Han et al.,2008)发现, N110及P2成分主要出现在前额叶及其周围, 因而选取 Fz、FCz、F3、FC3、F4、FC4电极点进行分析; 而 P300成分主要出现在顶叶及靠近中央的区域, 因而选取Cz、CPz、Pz、POz电极点进行分析。此外, 在对脑电成分及特质共情水平、攻击性进行相关分析时, 首先计算所有被试各脑电成分在所选电极点上的平均波幅及潜伏期, 之后分别与特质共情问卷及攻击性问卷的总分和各分量表分数进行相关分析。

3 研究结果

3.1 问卷测量结果

从表1中可以看出, 暴力犯和普通被试在特质共情上差异不显著, 在攻击性总分上差异也不显著,但在身体攻击和愤怒维度上差异显著, 暴力犯的身体攻击水平和愤怒情绪比普通被试要高。

表1 暴力犯和普通被试在共情特质和攻击性上的差异分析

3.2 脑电成分分析

在实验过程中, 所有被试均对包含刺激-反应的trial中的图片做出了正确的判断, 证明所有被试均认真观看了图片。在进行离线分析时, 删除了trial叠加次数较少、伪迹较多的3名被试的数据。最终有效样本人数为 32人, 其中普通被试 16人,暴力犯 16人。重复测量方差分析结果表明, 三个ERP成分(N110、P2、P300)在平均波幅和潜伏期上均发现显著差异, 见图2~图5。

3.2.1 N110

图 2 暴力犯和普通被试在他人角度下原始波的总平均图(N110、P2)

图 3 暴力犯和普通被试在自己角度下原始波的总平均图(N110、P2)

图 4 暴力犯和普通被试在他人角度下原始波的总平均图(P300)

潜伏期:角度主效应显著,F(1, 30) = 4.48,p<0.05,d= 0.54, 他人角度(111.47 ± 1.52 ms)的潜伏期大于自己角度(108.34 ± 1.57 ms); 被试类型主效应不显著,F(1, 30) = 0.02,p> 0.05,d= 0.05; 图片主效应不显著,F(1, 30) = 0.73,p> 0.05,d= 0.13;电极点主效应不显著,F(2, 57) = 0.39,p> 0.05,d=0.11。在交互作用上, 角度和被试类型的交互作用显著,F(1, 30) = 5.06,p< 0.05,d= 0.59; 简单效应分析表明, 暴力犯在他人和自己角度的潜伏期差异显著(p< 0.05), 他人角度的潜伏期(113.34 ± 2.15 ms)比自己角度(106.89 ± 2.22 ms)长; 普通被试以两个角度观看图片的潜伏期差异不显著(p> 0.05)。图片和被试类型的交互作用显著,F(1, 30) = 4.72,p< 0.05,d= 0.56; 简单效应分析表明, 暴力犯在观看疼痛和非疼痛图片时的潜伏期差异显著(p< 0.05), 观看疼痛图片的潜伏期(112.23 ± 2.11 ms)比非疼痛图片(108 ± 2.21 ms)长, 普通被试观看两类图片的潜伏期差异不显著(p>0.05)。

图 5 暴力犯和普通被试在自己角度下原始波的总平均图(P300)

平均波幅:电极点主效应显著,F(2, 51) = 7.35,p< 0.01,d= 0.92; 被试类型主效应不显著,F(1, 30) =0.19,p> 0.05,d= 0.07; 角度主效应不显著,F(1, 30) =0.13,p> 0.05,d= 0.06; 图片主效应不显著,F(1, 30) =0.92,p> 0.05,d= 0.15。各因素间的交互作用不显著。

3.2.2 P2

潜伏期:被试类型主效应显著,F(1, 30) = 9.85,p< 0.01,d= 0.86, 暴力犯(193.26 ±3.58 ms)的潜伏期大于普通被试(177.38 ± 3.58 ms); 电极点主效应显著,F(2, 69) = 4.71,p< 0.01,d= 0.96; 角度主效应不显著,F(1, 30) = 0.65,p> 0.05,d= 0.12; 图片主效应不显著,F(1, 30)=0.12,p> 0.05,d= 0.06。各因素间的交互作用不显著。

平均波幅:被试类型主效应显著,F(1, 30) = 3.07,p< 0.05,d= 0.50; 电极点主效应显著,F(2, 45) =11.83,p< 0.001,d= 0.97; 角度主效应不显著,F(1,30) = 0.24,p> 0.05,d= 0.08; 图片主效应不显著,F(1, 30) = 0.77,p> 0.05,d= 0.14。各因素间的交互作用不显著。

3.2.3 P300

潜伏期:图片主效应显著,F(1, 30) = 12.95,p<0.001,d= 0.94, 疼痛图片的潜伏期(382.45 ± 4.93 ms)比非疼痛图片(368.72 ± 5.36 ms)长; 电极点主效应显著,F(2, 62) = 9.02,p< 0.001,d= 0.97; 角度主效应不显著, F(1, 30) = 0.10, p > 0.05, d = 0.16; 被试类型主效应不显著, F(1, 30) = 1.50, p > 0.05, d =0.22。在交互作用上, 角度和被试类型的交互作用显著, F(1, 30) = 11.81, p < 0.01, d = 0.91; 简单效应分析表明, 暴力犯在他人和自己角度的潜伏期差异不显著(p > 0.05), 但普通被试在他人和自己角度的潜伏期差异显著(p < 0.01), 他人角度的潜伏期(361.06 ± 7.27 ms)比自己角度(378.38 ± 7.33 ms)短。

角度、被试类型、电极点的交互作用显著, F(2,63) = 3.63, p < 0.05, d = 0.67; 简单效应分析表明,Cz点上, 普通被试在他人和自己角度的潜伏期差异显著(p < 0.001), 他人角度的潜伏期(362.56 ±9.54 ms)比自己角度(389.63 ± 9.23 ms)短; 暴力犯在他人和自己角度的潜伏期差异显著(p < 0.05), 他人角度的潜伏期(401.44 ± 9.54 ms)比自己角度(385.94 ± 9.23 ms)长。CPz点上, 普通被试在他人和自己角度的潜伏期差异显著(p < 0.01), 他人角度的潜伏期(361.38 ± 9.11 ms)比自己角度(386.75 ±8.66 ms)短; 暴力犯以两个角度观看图片的潜伏期差异不显著。

平均波幅:图片主效应显著, F(1, 30) = 20.68, p <0.001, d = 0.99, 疼痛图片引发的波幅(4.47 ± 0.45 μV)比非疼痛图片(2.57 ± 0.43 μV)大; 电极点主效应显著, F(2, 48) = 3.75, p < 0.05, d = 0.60; 被试类型主效应不显著, F(1, 30) = 0.46, p > 0.05, d = 0.10;角度主效应不显著, F(1, 30) = 2.55, p > 0.05, d =0.34。在交互作用上, 图片、电极点的交互作用显著, F(3, 78) = 3.90, p < 0.05, d = 0.78; 简单效应分析表明, 在 Cz (p < 0.001)、CPz (p < 0.001)、Pz (p <0.001)、Poz (p < 0.001)点上疼痛和非疼痛图片引发的波幅差异显著, 疼痛图片引发的波幅均比非疼痛图片要大。角度、图片、被试类型三者的交互作用差异显著, F(1, 30) = 3.61, p < 0.05, d = 0.41。简单效应分析表明, 普通被试以他人(p < 0.01)和自己(p <0.01)角度观看图片时, 疼痛和非疼痛图片引发的波幅差异都非常显著, 疼痛图片引发的波幅均比非疼痛图片大; 暴力犯只在他人角度时, 疼痛和非疼痛图片引发的波幅差异显著(p < 0.001), 疼痛图片引发的波幅(4.21 ± 0.54 μV)比非疼痛图片(2.00 ±0.64 μV)大。

3.3 问卷与脑电成分相关分析结果

在 N110成分上, 被试在愤怒维度上的得分与他人角度下疼痛图片的潜伏期呈显著正相关, r =0.44, p < 0.05。在P300成分上, 被试在同情关心维度上的得分与他人角度下疼痛图片诱发的波幅呈显著正相关, r = 0.39, p < 0.05; 观点采择维度上的得分与他人角度下疼痛图片的潜伏期呈显著正相关, r = 0.45, p < 0.05。此外, 被试在身体攻击维度上的得分与自己角度下疼痛图片诱发的波幅呈显著负相关, r = -0.42, p < 0.05。P2成分与被试在特质共情及攻击性上的得分无显著的相关性。

4 讨论

本次研究选取暴力犯和普通被试为研究对象,采用ERP技术考察暴力犯在疼痛共情方面的特点。我们发现, 暴力犯与普通被试在特质共情水平上差异不显著, 因而两组被试在脑电成分上表现出来的差异并非是由于二者在特质共情水平上的差异导致的。然而, 与普通被试相比, 暴力犯表现出更高的身体攻击水平及愤怒情绪。暴力犯曾以暴力手段威胁或伤害过他人, 因此具有较高的身体攻击水平;较高的愤怒水平可能反映出暴力犯具有易激惹、难以控制自己情绪的特点。

在脑电成分上, N110是个体早期知觉加工过程中产生的波形, 是疼痛共情的情绪共享机制的重要反映指标(Decety et al., 2010; Han et al., 2008), 与自发性的自下而上的加工相关。本次研究中疼痛图片诱发的 N110波幅都比非疼痛图片小, 说明两组被试都能够更加自发的加工疼痛图片。这与先前的研究结果基本一致(Decety et al., 2010; Fan & Han,2008)。一般来说, 机体对具有威胁性的刺激会表现出心理加工和行为反应上的优先效应(黄宇霞,罗跃嘉,2009; Meng et al, 2012), 疼痛对暴力犯和普通被试而言都是具有一定威胁性的刺激, 因而对疼痛图片的加工过程更加趋向于自动化, 所需调用的认知资源较少, 波幅较低。此外, 以自我角度观看图片时被试的潜伏期较短, 说明观看角度会对个体的情绪加工产生影响:以自我角度观看图片时个体的卷入度更高(Lamm et al., 2008), 这会促进个体对刺激尤其是疼痛刺激的加工速度, 对刺激的加工更趋向于自动化, 潜伏期缩短。

与普通被试相比, 暴力犯在 N110的潜伏期上有两个特点:一是观看疼痛图片的潜伏期明显比非疼痛图片长, 二是从他人角度观看图片时的潜伏期较长, 说明暴力犯对疼痛图片的反应尤其是对他人的疼痛较为不敏感, 疼痛共情水平较低。这可能是由于他们对暴力的脱敏所致, 大量研究表明, 接触现实生活中的暴力或是虚拟媒体中的暴力都会导致脱敏, 即由于反复面对某种负性情绪(如敌意、愤怒)或暴露于暴力情境而导致认知、情感反映出现钝化(Carnagey, Anderson, & Bushman, 2007; Cooley-Quille, Boyd, Frantz, & Walsh, 2001; Funk, Baldacci,Pasold, & Baumgardner, 2004; Krahé et al., 2011),使个体对暴力及其相关刺激的认知、情感反应等减慢甚至消失, 从而导致共情水平的降低(Cheng,Hung, & Decety, 2012; Funk et al., 2004; Krahé &Möller, 2010)。个体对他人疼痛的识别和反应对其社会功能有着深远的影响, 暴力犯在现实生活中曾实际对他人造成过伤害或威胁, 对疼痛的接受度较高, 外界环境中的疼痛线索不能迅速地激活他们自身与疼痛相关的情绪和感知觉体验, 面对疼痛刺激时的不适感、悲伤痛苦等情绪反应也相对较弱, 因而他们对疼痛可能带来的后果的判断与普通被试相比是有区别的。

此外, 相关分析表明, 被试在愤怒维度上的得分与他人角度下疼痛图片的潜伏期呈显著正相关,愤怒情绪越强, 潜伏期也越长。暴力犯以他人角度观看图片时潜伏期延长, 在愤怒维度上的得分也显著高于普通被试, 说明暴力犯在 N110潜伏期上表现出来的特点可能与其愤怒情绪有关。愤怒会引发个体的攻击性行为(Day et al., 2012), 而长期性的实施暴力行为会导致共情水平的降低, 并导致脑电成分上的差异。然而, 对于愤怒与共情之间关系的研究还存在一定的争议(e.g. Kuppens & Tuerlinckx,2007), 因此对这一结果还需要进一步进行验证。

P2也属于个体情绪加工阶段的早期成分。有研究(Carretie, Martin-Loeches, Hinojosa, & Mercado,2001; Meng et al., 2012)认为P2的波幅增大是注意增强的标志, P2波幅的增大说明暴力犯对疼痛图片分配了更多的注意资源, 注意强度大且不容易转移,对情绪性刺激进行加工时的自动化程度较低。此外,也有研究表明, 大脑对具有生物重要性或威胁性的刺激的加工更容易, P2的潜伏期较短(Campanella et al., 2002; Meng et al., 2013)。疼痛刺激本身具有潜在的威胁性, 个体应该更倾向于回避此类刺激(Ibáñez et al., 2011; de Williams, 2002)。但暴力犯P2潜伏期的延长和波幅的增大都表明, 对他们而言疼痛刺激可能并非总是消极的、需要回避的, 他们甚至会调动更多的注意资源更加关注此类刺激。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暴力犯对疼痛刺激的脱敏, 面对疼痛刺激时出现了对负性情绪反应的钝化。

在两种图片刺激启动下, 都能观察到 P300成分的显著差异, 疼痛图片引发的 P300的平均波幅明显高于非疼痛图片, 潜伏期也较长。P300为脑电活动的晚期成分, 该成分的活动增强与个体对刺激信息的加工、动机强度、唤醒水平等密切相关(Dufey,Hurtado, Fernandez, Manes, & Ibáñez, 2011; Olofsson,Nordin, Sequeira, & Polich, 2008), 也与对情绪性刺激的加工和评价相关(Cacioppo, Crites, Berntson, &Coles, 1993)。P300成分在两类图片启动下出现的差异说明, 在实验过程中疼痛图片对个体的唤醒水平较高, 个体投入的认知资源较多。

Bartholow, Bushman和Sestir (2006)认为, 由负性刺激引发的 P300成分反映了个体内部厌恶动机系统的激活。普通被试在两种角度下观看疼痛图片诱发的 P300波幅都较高, 说明疼痛刺激对普通被试而言具有较高的唤醒水平, 无论疼痛指向自己还是他人都能激活他们内部的厌恶动机系统, 这符合人类面对负性刺激时的正常情绪反应; 而暴力犯P300的波幅显著低于普通被试, 表明暴力犯对疼痛图片所引发的负性情绪相对较小, 厌恶动机系统的激活程度较低, 对疼痛刺激的反应钝化。

此外, 暴力犯以不同角度观看图片时 P300波幅的变化与普通被试不一致:暴力犯以他人角度观看疼痛图片诱发了较大的 P300波幅, 在自我角度下则没有出现这一效应。这也从另一个角度反映了暴力犯共情水平的降低。先前的研究表明, 个体以自我角度观看疼痛刺激时, 对疼痛的主观评价及由此产生的不愉快感较高(Batson, Early, & Salvarani,1997; Lamm et al., 2007), 疼痛刺激具有更高的唤醒度。然而, 暴力犯在自己角度下两类图片诱发的P300波幅差异不显著, 说明疼痛刺激对其唤醒度降低。此外, 相关分析的结果表明, 身体攻击与自己角度下疼痛图片诱发的波幅呈显著负相关, 即个体身体攻击水平越高, P300的波幅越低。暴力犯在身体攻击维度上的得分显著高于普通被试, P300波幅也明显更低, 这说明暴力犯在 P300波幅上表现出来的疼痛共情的特点可能与其身体攻击经验有关。前人研究发现个体先前的经验(Decety et al.,2010; Lamm, Meltzoff, & Decety, 2010)及对疼痛的态度(Goubert et al., 2005)等都是影响个体疼痛共情水平的重要因素, 但暴力犯是由于先前身体攻击经验导致其共情水平的降低(Cheng et al., 2012; Krahé& Möller, 2010), 还是因共情水平较低导致身体攻击行为和对疼痛刺激的脱敏, 这一结果还需要进一步探究。

总的来说, 本研究采用 ERP技术对暴力犯疼痛共情的特点进行了探究, 发现暴力犯对疼痛图片进行加工时, N110、P2的潜伏期更长, P2的波幅更高、P300的波幅更低, 表现出了较低的疼痛共情水平。本次研究的结果支持了疼痛共情的沟通模型,拓展了前人的研究, 揭示了疼痛指向自己和他人时观察者因素对疼痛共情的影响。但由于本研究中所选被试均为男性, 也未做完全同质的匹配, 结果还十分有限, 因此在以后的研究中, 还有待于在被试人格、性别群体、智商水平、实验范式及刺激材料等方面进行丰富和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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