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乌人文资源保护与开发中存在的问题与对策

金萍

摘要：在国际商贸名城的建设过程中，义乌市人文资源保护开发的重要性日益凸显，针对目前存在的对人文资源保护观念不足，保护政策制度缺位，保护方法欠科学，开发利用缺乏整体规划，资源“活用”程度不高等问题进行研究并提出有效对策。

关键词：人文资源  保护  开发

义乌是一座具有悠久历史和深厚文化底蕴的城市。建县秦王赢政25年（公元前222年），居今2230多年历史，1988年撤县建市。义乌人杰地灵，名人辈出，古代的建筑、都市景观、宗教胜地遍布全市，传统技艺、节庆民俗不胜枚举。

自改革开放以来，义乌的民营经济从鸡毛换糖起步，通过“敲糖帮”肩挑货郎担、手摇拨浪鼓，走街串巷。发展到今天，“小商品海洋，购物者天堂”已成为繁荣、文明的义乌市代名词。2011年，国务院正式批复《浙江省义乌市国际贸易综合改革试点总体方案》，义乌更成为了全国首个国家级的县级市综合改革试点城市。在今后的发展过程中，义乌将逐渐成为国家外贸管理体制改革发展的主要示范基地，并成为带动国际小商品贸易发展的主要力量。这就对义乌的地域文化软实力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人文资源作为提高义乌城市文化软实力的重要基础，对于继承发扬和活化创新独具地方特色的区域传统文化，助力经济社会建设，以及打造新的经济增长级，促进浙中城市群的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1 人文资源与文化遗产

所谓人文资源，就是指人类在文明发展过程中所创造出来的一切可供其可持续发展的文化基础的总和[1]。人文资源是伴随着人类文明的产生和发展逐渐积累起来的，它是历史文化的主要物质载体。人文资源与文化资源的指代内容基本一致，在实际使用中可以互换[2]。

文化遗产这一概念是基于历史、艺术、科学或人类学的角度提出的，它主要指那些具有普遍价值的建筑、文物、遗址等[3]。文化遗产包括物质文化遗产和非物质文化遗产。

“遗产”和“资源”的主要定义差别在于其时效性。一般地，遗产主要指那些过去的东西，是静态的、固化的;而资源则是当下具有社会价值和时代意义的东西。在“人文资源”的概念中，文化遗产不再只是一个前人遗留下来的死去的过去，而是一个可以用来发展未来文化和经济的基础。简单地说，人文资源是活用了的文化遗产。

2 国际人文资源保护及开发利用趋势

目前，国际人文资源的开发保护逐渐呈现出整体化保护趋势，其保护对象和手段都朝着多样化方向发展。一方面，人文资源保护的对象从单一的物质文化资源发展为物质文化资源和非物质文化资源，文化资源保护领域进一步扩展;另一方面人文资源的开发和利用从关注其艺术价值和历史价值发展到关注其科学价值。

3 义乌人文资源的主要类型

3.1 古代建筑

目前，义乌市境内尚存古建筑近千处，其中，明代建筑近百处，清乾隆以前建筑500余处。包括古月桥、黄山八面厅2处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5处省级文物保护单位和45处市级文物保护单位。

古城镇及村落：包括佛堂镇、赤岸镇、廿三里镇、倍磊街，大元村、田心村、柳村、大岭村、雅端村、慈溪村等。

古民居：包括黄山八面厅、新南山、何氏民居、官厅、察院厅、萃和堂、存古堂、带经堂、容安堂等。

古塔、古亭、古楼、古牌坊：包括双林铁塔、大安寺塔、钓鱼矶塔（一峰塔） 、龙皇亭、善慧傅大士塔、虞大宗祠门楼、尚书第照壁、旌烈石牌坊、节孝石牌坊等。

古桥：包括古月桥、黄新桥、万美桥、航慈溪桥、普济桥、亘古桥、玉石桥、青云桥、高澄桥、东江桥、万善桥等。

古墓：包括丹溪文化园、秦颜孝子墓、宋宗泽先祖墓等。

名人故居：包括冯雪峰故居、陈望道故居、吴晗故居、倪仁吉故居、朱一新、朱怀新故居、朱献文故居等。

古书院：包括繡湖书院旧址、端本学堂旧址、留轩小学、杜门书院、东山家塾等。

3.2 宗教圣地

佛教传入义乌境内历史较悠久。据清嘉庆七年（公元1802年）修的《义乌县志》18卷《寺观》记载，全县寺观（庵）共计91处，另有道观庵61处。现存具有一定规模和影响力的有：梁朝建的云黄寺、双林寺;唐朝建的五云寺、萧皇岩;宋朝建的圣寿寺、铜山岩、海云寺、德胜岩;元朝建的赤山寺、仙山寺;清朝建的有胡公殿、龙德岩等。其中，以云黄寺、双林寺的历史最为悠久，特别是双林寺，在相当一个时期内，影响广泛，尤其是在日本。

3.3 民俗节庆

义乌十大民俗节庆除了红白喜事、过生日（做寿）、过年、清明、冬至、八月中秋这些传统形式外，还有迎龙灯、贾氏抬阁跷、重阳庙会、开新市这些独具特点的民俗。

义乌民间传统迎龙灯主要在元宵和清明时节。龙灯多为板凳龙，也有调龙灯（竹节龙和布龙）以及珠灯、人物灯（如迎胡公、陈佰廿五相公）等。迎龙灯活动中人们“摆香案”，手持香火、行灯，向龙王叩头跪拜，祈祷龙王兆来年风调雨顺。

“抬阁跷”是义乌地方乡音的读法，原意为“抬贾巧”。因为义乌贾姓人的祖先，多为能工巧匠，向来受人“抬举”。所以姓贾人的子孙后代应该继承先辈敬业、爱业的传统，应该自己抬爱自己。每年农历正月十八，为“洋川贾氏正月十八大会（庙会）”，由十甲姓贾的村子轮流“值甲”举办庙会事宜。举办大会的队伍隆重热闹，常常包括堂灯队、旗队、铜锣队、锣鼓班队、五层斗队、抬阁跷队等。其中抬阁跷是最引人注目的，每抬阁跷都由两名七、八岁的小孩装扮成婺剧传统戏中的人物，前后由四名成年人肩抬，两侧由四至八人守护，由此组成一出婺剧传统戏人物队伍。

南宋以来，义乌民间在重阳时节兴拜胡公。胡公名胡则，永康人，是婺州史上第一个取得进士功名的文人。他一生做了40年的官，造福一方，被后人神话成了“胡公大帝”。每年农历八、九两月，义乌人都成群结队地上永康方岩供奉胡公神像的“赫灵庙”朝拜，或至德胜岩赫灵行庙朝拜胡公神像。

义乌旧俗开新市一般指旧年辞去，新年伊始的时候，义乌农村集贸市场上店铺、摊点开张的第一天，称为“开新市”。义乌小商品市场的开市时间也按照过去的经商习俗，在农历十二月廿六关门，年初五开门。直到国务院规定春节假期为七天才延迟至初八开市。近几年则规定农历十二月廿四城内国际商贸城、篁园市场关门，正月十二开市，而宾王市场的副食市场延迟关门，提前几天开市。“开新市”的当天，业主都要进行开市仪式祈祷生意兴隆并给光临的主顾尤其是第一个主顾特别的热情或优惠。

3.4 名人典故

悠久的历史给义乌留下了丰富的文化积淀，素有“小邹鲁”之称的义乌涌现了一批可称可颂的名人：孝宗颜乌、商宗范蠡、文宗骆宾王、武宗宗泽、医宗朱丹溪、禅宗傅大士，以及慧约、黄溍、王祎、吴百朋、倪仁吉、朱之锡、朱一新、陈望道、冯雪峰、吴晗等。他们以仁义孝道、商业精神、文韬武略、医术医德、佛学禅道、精忠报国的精神以及在政治、科学、文学、艺术上的杰出成就闻名于世。这些名人及与名人相关的典故都是义乌宝贵的人文资源。

3.5 传统技艺

义乌自古民间手工艺人众多，拥有60余项传统代表性技艺。其中，尤以义乌道情、罗汉班、后宅高跷、木车牛力绞糖（义乌青加工技艺）最为突出，并被列入第二批浙江省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4 义乌人文资源保护开发现状与面临的挑战

4.1 保护观念不足，社会效益让位给经济效益

效益是双重的，即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两者关系应该是，在满足社会效益的同时，最大限度地获取经济效益。但是，在市场经济背景下，面临人文资源保护开发问题时，却常常发生社会效益让位给经济效益的情况。

造成这种现状的原因常常有以下几种：首先，旅游资源的开发常常需要依托于人文资源，而旅游规划幾乎均由旅游主管部门负责。这样，就导致很多人文资源的保护、规划、建设、开发都由旅游主管部门甚至是私人旅游公司来负责或主办，那些深入系统研究过人文资源的专家学者们却没有发言权。其次，经济发展的不平衡也造成了文化资源保护认识上的不平衡。义乌虽然是中国经济百强县，但是在义西南等经济发展相对滞后的农村，由于收入偏低，当地多数农民受限于对物质生产的追求，对相关的人文资源保护意识还不够普遍和深刻。再次，由于义乌近年不少农村都规划实施旧村改造和空心村改造，一些散落在农村的尤以古建筑为代表的人文资源均有不同程度的损毁。

4.2 缺少法律保障，公众参与性有待提高

从国际上历史古建筑保护成功的城市管理经验看，这些城市的保护管理工作都有明确的管理机构和完备的规划体系和法规体系。另外，从长远来看，人文资源的保护更需要人们，尤其是年轻人对自己传统文化的认同。因为人文资源只有在传承的基础上才能得到更好的保护。

但是，该市目前还缺少切实的人文资源保护法规或规章，加上民间公众参与保护的积极性缺失以及保护方法欠科学，目前义乌市人文资源的保护效果并不理想。比如，由于目前还住在古建筑中的农村居民，大多是年龄较大或收入较低的农村弱势群体，依照目前各种政策补助情况来看，并不能激发这些旧居住户对老宅维修的积极性。此外，由于这些住户、业主的保护意识不强，保护方法欠科学，古建筑还存在消防安全隐患、白蚁虫蛀木制品、被盗雕花板等现象。

4.3 缺乏整体规划，资源“活用”程度不高

目前，义乌市在文化遗产的保护上缺乏系统规范的整体规划，资源利用效率不高，直接影响了其资源保护和开发的最终成效。如果文化遗产只是以一种静态的方式存在于博物馆中，而无法发挥其实际功效，或与人类的生产生活相脱离。那么这样的文化资源只能成为遗产，而无法成为一种可利用开发的资源。因此，人文资源必须要承担一定的社会服务功能，并与人类的社会活动相联系。

义乌目前的人文资源开发利用大多以单一开发为主，缺乏整体设计和规划，且资源“活用”程度不高。以名人遗迹为例，义乌历代虽然涌现出了众多的名人，但由于历史或自然灾害等原因，现存的名人遗迹较少且分散。许多名人故居、墓葬，因为缺乏管理保护，甚至已经湮灭。尚存的名人实物、遗迹较少，新的名人文化载体创造也不多。这样，就造成了义乌人文资源难以形成规模化的整体效应。

5 义乌人文资源保护开发的有效对策

义乌的经济水平已提前进入现代化和小康社会，但市民的文化素质和文明程度与社会经济匹配度还不够高。义乌悠久的历史和丰富的人文资源无疑能成为最好的地方文化“活用”资源，通过理顺人文资源保护开发和经济建设的关系;开发科学的保护方法，制定并落实人文资源保护法规制度，鼓励公众参与保护建设;强调整体规划和保护与创新并重，实现人文资源的可持续发展。

5.1 避免利益条块分割，理顺人文资源保护和经济建设关系

人文资源存在的基础是前人建设形成的文化遗产。在人文资源的开发利用过程中，必须明确一个观念，即先有继承和保护才有开发和利用，没有继承和保护，开发和利用人文资源也将无从谈起。

面对现阶段义乌人文资源的保护问题，首先应该理顺人文资源保护和经济建设的关系，即要在满足人文资源保护社会效益的同时，最大限度地满足经济效益。换句话说，即当社会经济发展水平到达一定的阶段时，人文资源作为一种对现实生活和生产有价值和有意义的存在，对它的保护应该被放在更重要的位置。在有些情况下，当人文资源的保护工作与经济建设工作发生矛盾时，人文资源的保护应该被优先考虑。比如，旧村改造要与古建筑保护相结合。在旧村改造的过程中应充分考虑对古建筑的保护，进行统筹规划，避免利益条块分割，各自为政，实现社会效益最大化。

5.2 整合优势人文资源，突出开发主题亮点

首先，要深入发掘义乌市优势的人文资源，特别是历史文化资源，以便形成亮点;其次，整合重组不同的亮点以便确定主题，制定整体保护开发规划，避免各自为阵的短期盲目行为;再次，要特别重视无形资源的保护开发。比如义乌市“老字号”和传统手工艺的保护和“活用”，在保护这些无形人文资源的前提下，通过制定相关鼓励政策激励创新和与现代市场接轨，并整治“老字号”周边配套环境，结合旅游产品开发的形式，将义乌市“老字号”和传统手工艺融入到文化旅游线路中，使义乌市“老字号”和传统手工艺在现世中“活用”的方法得以保护和继承发展。

5.3 促进行政沟通协调，鼓励公众参与保护建设

要避免人文资源保护和开发过程中权责不明、重复规划、利益条块分割，保护效率低下等问题，首先需要理顺相关政府职能部门的沟通渠道，加强行政沟通。首先，由市政府牵头，文化部门、规划部门、国土房管部门等共同参与，在共同征询人文资源保护开发专家学者或委托相关科研单位调研的基础上，制定统一的人文资源评价标准，在此基础上，进行重点人文资源普查，并通过普查结果和统一评价标准，对义乌市人文资源进行分类和确定重点保护区或保护点。其次，由文化部门、规划部门、国土房管部门等通过委托科研单位等对人文资源提出保护建议，经过修改审定后，联合消防、卫生、环保等专业部门意见，统一编制控制性详细规划并依据法律程序，形成相关法律法规文件。

在鼓励公众参与人文资源保护建设方面，首先，可以通过調研了解居民的需求，据此调整开发管理方案，提高保护建设的可行性。其次，成立当地居民为主要成员的人文资源管理保护组织，调查居民的真实需求，及时发现保护管理中存在的问题并实现社会监督。再次，可以参考国内外成熟案例，对人文资源进行合理的开发利用，发展第三产业，在保护的同时，提高人文资源的“活用”程度。

5.4 制定保护管理法规，依法保护人文资源

人文资源保护主要依靠政府行为，政府是人文资源保护的主要责任者。要依据不同的人文资源载体表现形式，制定具体的保护法规和细则。如在国家《文物法》的基础上，结合义乌市的具体情况，制定《城中村建筑文物保护法》、《城中村文物管理法》以及《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法》等。在不断完善文化遗产保护的法律法规基础上，对有重要发展前景的文物单位，政府可以预先出台行政法规，划定保护范围，形成文物保护区或保护点，以免遭破坏。

5.5 坚持保护与创新并重，实现人文资源的可持续发展

对于人文资源，尤其是非物质性人文资源，不仅要“继承性地保护”，还要“创新性地保护”，只有这样，这些资源才能更好地融入到当代的社会生活中，才具有历久弥新的价值。

对于这些人文资源，政府相关职能部门应该充分重视，要通过组织相关的专家，把珍贵的人文资源进行整理;积极宣传，提高群众对珍贵人文资源的保护意识;发现并培养专门的人才，通过制定相关奖励扶持政策，鼓励继承和创新，让这部分传统的文化重新发扬光大。

参考文献：

[1]方李莉.从遗产到资源——西部人文资源研究[J].民族艺术，2009（2）：42-52.

[2]方李莉.从“遗产到资源”的理论阐释——以费孝通“人文资源”思想研究为起点[J].江西社会科学，2010（10）：186-197.

[3]段渝.四川人文资源的几个问题[J].社会科学研究，2002（1）：79-82.

基金项目：

浙江省金华市社科联课题（编号2013y164），课题名称：区域性人文资源利用开发与国际贸易名城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