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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呼啸山庄》的冲突与和谐美

2015-01-14王玮

文科爱好者·教育教学版 2014年2期
关键词:呼啸山庄和谐

王玮

【摘 要】呼啸山庄是一个与世隔绝又神秘的地方,艾米莉·勃朗特却在这个浓缩的小天地里演绎了一场痛苦、迷恋、残酷、执着的生死恋情。其中爱与恨的交织正是震撼人们心灵的原因,从中我们也能窥见人的灵魂。小说中男女主人公狂风暴雨般的爱恨情仇以及自然与人物个性之间存在着千丝万缕的矛盾,形成了惊人的和谐。

【关键词】《呼啸山庄》 画眉田庄 毁灭 和谐

【中图分类号】I106.4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1671-1270(2014)02-0023-02

英国小说家艾米莉·勃朗特在英国文学史乃至于世界文坛的地位主要由她的代表作《呼啸山庄》奠定的。作品问世之初,因其罕见的思想内容和独特的艺术结构遭到了评论界的一片非议。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逐渐意识到小说在艺术上的独创性,以及对后代英国小说叙事结构的影响。艾米莉也终于被归入维多利亚时代第一流小说家的行列。

小说中男女主人公狂风暴雨般的爱和锥心刺骨的恨交织在一起;世俗的情爱和冥界的挚爱棱角分明地展示了这段震撼人心的感情;常遭北风肆虐的呼啸山庄和恬淡安静的画眉田庄形成了强烈的对照;双重人格奇特地集于人物一身。故事情节就在这样复杂的背景中展开,众多矛盾如同交织在一起的纤维,纷繁芜杂却又匠心独具,纵横交错的背后突出表现了人与人之间的情感关系。

艾米莉这位英年早逝、才华横溢的女作家一辈子很少离开生她养她的约克郡荒原。她对这片荒原有着至诚的爱和深刻的感情,离开它就会感到不安。这种封闭的环境铸就了她纯朴、坚强而寡言的性格。但“在她那天真无邪的性情、质朴无华的爱好与坦白率真的态度之下,隐藏着一股魄力、一团烈火,那是足以激励着英雄的头脑、点燃起英雄的热血的。”正因为这股“魄力”和这团“烈火”,她才能创作出小说中那般炽热的爱和强烈的怨与恨,也正因为她很少离开那封闭而孤独的荒原,她才能创作出如此具有原创性的作品。漫步荒原,她能任凭想象展翅飞翔;独自思考,她又能使其作品的形式和思想内容整一,达到意想不到的和谐美。

一、自然与人物个性的惊人和谐

维多利亚时代的现实主义小说多以人口密集的城市为背景,而《呼啸山庄》别开生面,以封闭的英格兰北部的高地为特定的环境。在这个封闭的环境中,又有两个截然不同的微观世界——呼啸山庄和画眉山庄。作品中,自然与人物个性形成了惊人的和谐。悲剧就从这种和谐的被破坏开始,并在这一和谐重新恢复后结束。高踞于贫瘠荒丘之上的呼啸山庄,日夜经受着风暴的侵袭。这里的风景是过度倾斜的“矮小的枞树”,“瘦削的荆棘”,“窄小的窗子深深地嵌在墙里,墙角有大块的凸出的石头防护着”,“土地由于结了一层黑冰而冻得坚硬”。

“Wuthering being a significant provincial adjective, descriptive of the atmospheric tumult to which its state is exposed in stormy weather”.这里住着粗狂、暴躁的恩萧们。然而,这个看似偏僻荒凉的山庄,却充满了勃勃生机和顽强的生命力,尽管这种生命力是原始的、野性的和有异教精神的。山下树木葱茏的峡谷里,则是画眉田庄的主人,文雅、顺从且有胆怯的林淳们。其房屋结构和内部摆设都要美丽优雅的多。田庄的人也不是农民,而是乡绅,因而享有相当的社会和政治地位。他们和田庄一样是“宁静”的产物,所以温柔和优雅。但宁静往往缺乏生气,让人感到压抑。

山上、山下是一种对立而又和谐的关系,自从凯瑟琳违背了本性和埃德加结成了勉强的婚姻,和谐被破坏了,呼啸山庄和画眉田庄的悲剧也就真正开始了。

人的生存环境是多元的且可以互相交汇的,这种多元的环境构成了一个有机的整体。呼啸山庄和画眉田庄属于两个异质环境,这两种形态的环境共同构成《呼啸山庄》这部小说中的典型环境。小说中的人物正是在这两种环境中穿梭往来其个性才得以充分张扬。这两个环境是多元的,它们共同构成小说中的大环境,这个大环境是一个有机的整体。因此,我们说呼啸山庄和画眉田庄这两个小世界构建成一个“整一”的艺术世界,这个“整一”是有机的,而不是机械的。

二、爱恨情愁纵横交错

希刺克厉夫和凯瑟琳在同辛德雷的共同斗争中互相支持,互相关怀,结下了深厚的友谊,继而萌发了至死不渝的爱情。凯瑟琳爱希刺克厉夫是因为“he is more myself than I am”.而希刺克厉夫说,如果凯瑟琳的爱情消亡了,那么生命对他来说就使地狱。这一看似天荒地老不变色的爱情却因凯瑟琳的背叛而化为泡影,从此双方陷入无尽的痛苦和怨恨之中。诚如本杰明·康斯坦丁所言:“爱情是所有感情中最自私的,因为每当遇爱愈深,恨愈切到侵犯时,又是最不宽宏大度的。”然而,希刺克厉夫对凯瑟琳的所有的怨都源于爱,他的出走,以及三年神秘的奋斗取得的物质财富是为了重新唤回失去的爱。这与凯瑟琳不同,她对田庄的向往只是为了浮华的社会地位。但她深知这是一个无法挽回的错:“In whichever place the soul lives— in my soul and in my heart, Im convinced Im wrong.” 在灵魂深处,她始终放不下的还是希刺克厉夫。面对这种相爱却不能爱的绝境,他们的激情无法宣泄,于是他们共同选择了荒蛮而原始的方式——折磨自己也折磨对方,以此来表达他们强烈的爱。

希刺克厉夫在凯瑟琳临终前两人相会的一章可以说是小说中最感人的爱情篇章之一。两人在紧紧拥抱,涕泪横流的同时,又在激烈的诅咒着对方,谴责着对方。凯瑟琳变成鬼混之后,一直在旷野和呼啸山庄留连不去,等待着希刺克厉夫。希刺克厉夫在雪夜掘开凯瑟琳的坟墓,只为再看一眼情人的面容。为和她相会,他故意折磨自己,不吃不喝而死。

凯瑟琳和希刺克厉夫在精神上是一致的,但他们分属两个不同的物质世界,他们之间存在着难以逾越的鸿沟,因而他们惟有通过给予和接受痛苦来体验他们的爱情。他们因爱生怨,以怨示爱,爱和怨这一对矛盾在他们身上奇特地统一起来,从而达到爱与怨的“整一”。

三、人物双重性格的矛盾与和谐

小说中爱与怨的不一,不同爱情模式的不一归根到底是由人物不一的双重人格所决定的。“性格美的和谐,并不是性格的单一化,而是性格的变化,差异,丰富性,复杂性的对立统一。”具有这种丰富,复杂性格的人物才是完整的有机生命体。希刺克厉夫和凯瑟琳就使这种性格复杂的鲜活的人物形象。

希刺克厉夫性格倔强,行为粗野,手段残忍,是一种恶魔式的人物。可是,在第三章中,当洛克乌把他梦见凯瑟琳的情景告诉希刺克厉夫时, 他迸出不刻抑制的热泪,哽咽着说:“Come in!Come in!Cathy, do come. Oh do--once more!Oh!My hearts darling! Hear me this time, Catherine at last!” 在这里希刺克厉夫第一次被表现为具有款款柔情和博大人性的人。就连洛克乌都能体会到在那一堆疯话里头,夹着那么一股强烈的痛苦,心酸,让人感到同情。凯瑟琳任性,剽悍,同山庄一样有一种粗旷美。但从画眉田庄归来后她却过起了双重生活,在山庄的家中,她还是原来的样子,不讲礼节,而她一到田庄或埃德加到来时她又尽量作出优雅的样子。同样,不辞而别的希刺克厉夫三年后归来时,也显得成熟起来,举止也算得上礼貌。尽管他们都只是外表上学会了一种浅薄的体面,而且他们真正的天性并没有变,并随时都准备撕下这层文雅的伪装,但在他们性格运动的定向性中却明白无误地表现出了某种异向性。在希刺克厉夫向凯瑟琳的遗体作最后的道别时,他把凯瑟琳饰品盒里的埃德加的一束浅黄色的头发取了出来,放进了自己的黑头发。女仆耐莉发现后把两束头发缠绕在一起,都放在盒子里。这也许象征着女主人公具有两种不同的个性特性,同时作者还给我们传达了这样一个讯息:人的性格是复杂的,它处于不断地背叛自己又回归自己这一双向逆反的运动过程中。

凯瑟琳和希刺克厉夫分明感到在“我”之外还有“另一个我”。正如凯瑟琳所说:“What were the use of my creation, if I were entirely contained here?一个人对爱的追求无异于对“另一个我”的追求。凯瑟琳和希刺克厉夫彼此感到他们在精神上是一体的,他们彼此都把对方视为自己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凯瑟琳说:“If all else perished, and he remained, and he were annihilated, the Universe would turn to a mighty stranger. I should not seem a part of it.”惊人相似的是希刺克厉夫也把凯瑟琳看作自己的一切,当他闻听凯瑟琳的死讯时,他声嘶力竭地叫道:“Oh, God! It is unutterable!I cannot live without my life!I cannot live without my soul!”然而,命运造化了他们不同的生存状态,这就决定了他们的结合和精神上的合而为一是艰难而痛苦的。小说从开始凯瑟琳幽灵的出现和希刺克厉夫撕心裂肺的呼喊到最后希刺克厉夫的死展示的正是这一追寻的过程,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希刺克厉夫的死不仅使人物的双重人格达到了“整一”,而且使小说的结构也达到了完美的对称。

总之,作者采用独特的叙述手法,表现了一个人性冻

结——堕落——复苏的过程,歌颂了生活的美与真,表现了被压迫的弱者争取尊严,平等的要求,以及人对友谊,爱情的渴求。在艾米莉看来,生活的深处本来充满了暴风骤雨般的爱,恨,激情与苦难,而女作家又渴望固守一份宁静,置身于芸芸众生之中,不为尘界所困扰。小说结尾处,一切又复归于牧歌般的宁静与安详,而永恒的沉思在这方邮票般大小的绝对时空之上萦绕不散。

【参考文献】

[1]Bronte.Emily,Wuthering Heights, 中央编译出版社,1993年。

[2]艾米莉.勃朗特《呼啸山庄》.方平译,上海译文出版社,1993年。

[3]贝根特著.《呼啸山庄》的主旋律——人性的扭曲与复归.见

《外国文学研究》,人民文学出版社,1992年第四期。

[4]杜尔特.威尔.《探索的思想——哲学的故事》朱安等译.文化艺术出版社,1991年。

[5]多罗西.论《呼啸山庄》见《当代西方文艺批评主潮》.湖南人民出版社。

[6]梁实秋著.《英国文学史》.延边大学出版社,198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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