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进步时代”中的女性
2015-01-04鲜于静
鲜于静
摘 要: 在小说《拉格泰姆时代》中,多克托罗从20世纪70年代的视角,重构了美国“进步时代”抗争与寻求解放的女性,真实和虚构女性人物的融合反映了20世纪初期美国女性的生存状态。小说塑造了不同阶级、不同民族的女性人物,包括激进女权主义者、中上层社会白人女性、妓女、黑人和犹太女性。在历史的变革中,她们在不同程度上受到女权运动的影响,试图摆脱受奴役的状态,各自以不同的方式同社会、命运进行抗争,寻求解放和幸福。该小说反映了作者在女权运动时代对女性问题的思考,女性身体和意识的解放、社会活动的参与、理想与和谐的两性关系是女性获得幸福的重要因素。
关键词: 进步时代 《拉格泰姆时代》 女性生存状态
美国后现代派小说家埃德加·劳伦斯·多克托罗是二十世纪下半叶重要的后现代派作家,其代表作《拉格泰姆时代》于1976年获全国图书评论界奖和文学艺术奖。国内外学者从新历史主义角度分析了该作品,德瑞克·莱特(Derek Wright)在论文《重读〈拉格泰姆时代〉:多克托罗小说中的历史与虚构》中探讨了该小说中历史事实与虚构的融合,并且指出,巴斯和拉什迪是用历史烘托故事情节,而多克托罗质疑了传统历史书写的有效性,在创作中是用故事书写历史[1]14。多克托罗在该小说中展示了美国“进步时代”历史变革时期的图景,塑造了不同种族、不同社会地位的女性人物,从不同角度真实地呈现了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美国不同女性的生存状态。本文结合历史语境下的女权运动和女性主义理论分析作品中不同背景和不同社会阶层的女性人物,挖掘她们的生存、觉醒和抗争,探讨女性解放问题。
一、激进女权主义者在历史的变革中寻求自由与解放
《拉格泰姆时代》创作于1975年,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正是美国女权运动的第二次浪潮,该小说故事发生的背景是在二十世纪初,正是女权运动的第一次浪潮,有社会和历史责任感的作家不可避免地会注意到女权运动及其影响。在男权为中心的时代,女性在传统历史叙事中常常是隐性或缺失的人物。在小说中众多的真实历史人物中,有两位是女性,埃玛·戈德曼是其中之一。十九世纪九十年代至二十世纪二十年代,是美国从农业社会向工业社会转型的关键阶段,是美国社会活动和改革繁荣的时期,这段时期在历史上被称为“进步时代”。女权主义思想家戈德曼的影响力虽然远远不如金融大鳄摩根和汽车巨子福特,但是她对社会变革和女权运动无疑有一定的推动作用,对该人物的塑造体现了作家对社会现实和女性问题的关注。
“进步时代”美国工业化的发展给美国带来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长期受到禁锢的女性开始认识到性别的不平等,试图挣脱层层枷锁,走出家庭,广泛参与社会工作。该时期不少文学作品反映了女性的生存状态,1899年出版的凯特·肖班的小说《觉醒》反映了女性的觉醒和对父权制的反叛,1900年出版的德莱塞的小说《嘉莉妹妹》叙述了一个来自农村的女孩到城市寻求发展机会及其生存困境。面对女性走向社会、渴求平等的社会趋势,戈德曼成为女权运动的先驱。《拉格泰姆时代》中的戈德曼是一位坚定的白人女性激进分子,她敦促女性摆脱传统思想的束缚,支持女性精神独立,她所极力呼吁的“性爱自由”与维多利亚时代推崇的性禁忌形成了鲜明对照。戈德曼反对把女性变成“性商品”,公开谴责伊芙琳·内斯比特这类用色相吸引男人、靠男人生活的女性。她本人身材矮胖,但是拒绝穿紧身衣,“你看我,即使我身体这样也不受胸衣腹带这种东西的束缚,我穿的衣服都很松快,让身体顺其自然,自由自在呼吸”[2]44。随后,她帮助伊芙琳松开在她身上勒下一条条横纹的钢箍似的紧身腹带胸衣,“不仅给了伊芙琳激进的思想教育而且为她做了文学中才有的最色情的按摩”[3]250。只有解放被束缚的身体,女性才能得到完全、彻底的自由和解放。麦尔·戴维斯认为:“束腰限制和阻碍了身体的积极运动,实际上显示出妇女的身体被迫从属和依赖于男性。”[4]108历史上不少女权主义者认识到父权社会两性在身体上的不平等,法国女权主义批评理论家西蒙·德·波伏娃、埃莱娜·西苏、露丝·伊里加蕾和朱莉亚·克里斯蒂瓦对女性身体的阐释有助于瓦解菲勒斯中心,建构女性主体,挣脱父权社会的统治。
女性解放运动是一个漫长的历程,不可能一蹴而就。戈德曼的政治演讲、写作等活动赢得了公众的赞赏和拥护,却引起了当权者的敌意和畏惧,最终被驱逐出国。由于传统观念的影响、部分社会反对势力的阻挠和妇女本身的觉醒程度不够等因素,“进步时代”的女权运动可谓举步维艰。虽然戈德曼的革命活动以失败告终,但是她的呼声和所宣传的理念表达了无数受压迫者的心愿,动摇了人们根深蒂固的传统思想,推动了社会变革,具有重要的进步意义。
二、白人中产阶级女性的成长和解放
多克托罗不仅塑造了真实女性人物,还塑造了虚构女性人物。小说中真实的女性戈德曼强烈推崇自由、攻击婚姻的束缚,虚构的白人中产阶级女性在觉醒的同时,历经从被动的、压抑的状态转变为主动的、积极的生活主宰者的过程,不仅实现了主体的自由和自身价值,而且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婚姻幸福。
美国女评论家巴巴拉·韦尔特曾把十九世纪美国社会所提倡的“真正女性”模式归纳为四种基本品质:虔诚、贞洁、温顺、持家[5]91,小说中的白人中产阶级家庭中的母亲尽量使自己符合十九世纪理想女性的标准。与激进的社会活动家戈德曼不同,家庭是母亲主要活动的空间。根深蒂固的传统观念在中上流社会尤为突出,母亲严格遵循传统女性的规范,她虽然是一位高大的金发女郎,但是言谈举止却很羞怯、胆小。当脱身术大师哈里·胡迪尼称赞她把家里料理得如此舒适和温暖时,母亲“见到他微笑,便垂下了眼帘”[2]6。理想的女性应该露出顺从的表情,放肆大胆地凝视则被认为是放荡。虽然所有这些规范并非以强加的形式出现,但是他们是套在妇女身上无形的枷锁。母亲行为处事谨小慎微,唯恐出错,“不小心用袖口把餐桌上的一只调羹碰到了地上,她的脸红了”[2]7。深受维多利亚时代理想女性观念的束缚,她对丈夫唯命是从,不仅在日常生活中如此,在性生活中也同样,“虽然十分勉强,但为了满足他的要求,她还是摆出了不雅的姿态”[6]7。在十九世纪的美国,“一个有道德、有教养的女子应该是性欲淡漠,回避肉体快感而追求精神满足的天使”[6]11。母亲身体的被动表明她只是在履行夫妻之间应尽的义务,她身体的自我主体性被严重弱化,自主意识几乎完全丧失。对于女性身体在父权社会的价值,法国女权主义者伊里加蕾(Irigaray)也有过类似的表述:“(所谓的)女性性征的特点也源于此:生育以及养育的稳定职责,忠诚无私,谦逊卑恭,对性快感一无所知或缺乏兴趣,被动地接受男人的‘主动行为。”[7]186波伏娃在《第二性》一书中指出,在父权社会中,女性被教导为将身体仅仅看做是“消极的肉欲”、“性欲的对象”。母亲生活中的快乐被扼杀,该形象的塑造能较好地反映出传统父权价值体系下女性的生活状态,她只是无数受到男权思想统治的女性代表。
丈夫去北极探险对于母亲是一个巨大的挑战,也是她走向觉醒和成熟的开始。在丈夫出行期间她代替丈夫成为家庭的支柱,不仅要承担抚养孩子、看护家庭的责任,还要面对和处理公司的业务问题。她逐渐变得能干、自信,克服了羞怯,不再小心翼翼、唯唯诺诺,摆脱了从属的地位,成为决策者和主宰者。
性的表达是衡量女性解放的一个重要标尺。多克托罗以白人男性的视角,细致地描写了母亲在丈夫出行前后的转变过程:“他发现自从他回来以后……在某些方面她已不像从前那样过分含蓄、羞怯——她迎着他的目光,她散开了发辫到床上来。一天夜晚,她的手顺着他的胸口向下伸入了他的睡衣。”[2]78随着对日常生活事物的积极参与,母亲渐渐萌生了对性的欲望和渴求,性意识的觉醒是母亲认识自我、走向成熟的标志。在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的作家凯特·肖班的小说《觉醒》中,女主人公埃德娜的精神和性意识的觉醒使其陷入完全孤立的状态,发生被传统价值观所不容的婚外情,最后只有投进大海的怀抱。然而,《拉格泰姆时代》中,觉醒后的母亲能更好地理解丈夫,“他们在一种达成谅解的宁静气氛中度过了晚上的时光。临近午夜时,在母亲房内的一片静逸中,她和父亲商量着他们心中挂虑的每一件事”。[2]171在母亲获得人格和精神独立的同时,她对钱财管理也发表意见。传统女性的定位主要是负责生育和抚养子女,但是没有经济自主权,经济意识的萌生意味着女性的解放又向前迈了一步。
在席卷全国的女性解放运动浪潮中,母亲不可避免地受到影响,她的房间里还发现了一本戈德曼论述家庭局限性的小册子。随着小说的进展,黯淡的母亲形象逐渐变得明朗,显得容光焕发,“她的头发束起来,脸上挂着笑,浑身干净而又整齐”[2]170。她不再怯于表达自己的喜好,审美意识得到宣扬,“她发现餐厅的印花墙单调得难以忍受,于是便换上了杏仁眼、戴头饰、穿短裙的埃及男子和女子的漂亮的图案”[2]111,尽管父亲并不喜欢这些时尚的埃及图案。父亲形象和母亲形象在父亲去北极探险前后形成鲜明对照。与争取民主、反对夫权的女性不同,母亲没有反对男权。她和丈夫的婚姻不是十分美满,有着“某种总是一次次破灭的对肌肤之亲的期盼”[2]183,犹太艺术家的出现给她带来了新的希望。丈夫死后,她终于和他喜结良缘,这个结局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作者对于男女两性和谐共处的理想。
三、特殊社会地位的名妓“痛苦的醒悟”及其抗争
多克托罗具有很强的历史感,他的小说总是根植于社会现实,《拉格泰姆时代》中另一个女性伊芙琳·内斯比特也是根据真实的历史人物塑造的。伊芙琳是风靡美国社会的名妓,美国历史上第一个“性感美人”。她出生于工人阶级家庭,15岁时来到纽约大都市寻求生存机会,吸引了大建筑师斯坦福·怀特,跻身于上流社会。与怀特分手后,她与富有的哈里·凯·索的婚姻生活并没有给她带来真正的幸福,她无法完全被上流社会认同,势利的婆婆鄙视她,丈夫哈里“专横跋扈,占有欲强烈,嫉妒成性”[2]16,对于妻子与怀特的绯闻极为恼怒,常常把她鞭打得伤痕累累。她不仅受到上流社会的鄙夷,而且受到工人阶级的谴责,特殊的社会地位是伊芙琳痛苦的根源。
伊芙琳始终逃脱不了成为男权社会牺牲品的命运。虽然嫁了有钱的丈夫,不必再为温饱和生计担忧,但是富豪只是把她当做享乐的工具,商界、媒体利用她的风流韵事和美丽的头像宣传、促销商品,老百姓把有关她的新闻当做茶余饭后的谈笑对象。伊芙琳的行为都是从利益出发的,她出庭证明哈里·凯·索精神错乱不是为了开脱他的谋杀罪证以便和他重归于好,而是为了更高的酬金和离婚赡养费;她穿紧身衣束缚身体是为了吸引男性的目光,以便得到更多的利益和好处。伊芙琳的身体已经商品化,“《拉格泰姆时代》用伊芙琳·内斯比特的故事分析了白人女性性征的市场能力”[8]126。伊里加蕾论述了女性身体具有的商品特性,在《市场中的女人》一章中比较了女人和商品的共同特点,并且指出,同商品一样,女性的身体所拥有的价值完全是男性所赋予的[7]187。
伊芙琳和德莱塞笔下的嘉莉妹妹有着某些相似之处,她们都出身卑微,都希望在大都市寻求自己的梦想,都依靠美丽的容貌获得成功。《嘉莉妹妹》在1900年初版时,遭到评论界的指责,被指责为有伤风化,伊芙琳在那个时代同样不被主流社会接纳。不可忽视的是,尽管伊芙琳依靠男人为生,受到诸如犹太艺术家这种正派人的谴责和歧视,但是她并非完全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女性。偶然在街头遇到贫穷的犹太父女后,她对犹太小女孩表示了深切同情,同时伸出了援助之手。在女权主义者戈德曼的影响和感召下,伊芙琳更清楚地认识了社会和周围的人,逐渐萌生了参与社会活动的意识。她与哈里·凯·索的离婚事件仅仅以支付她2.5万元告终,痛苦、迷惘的伊芙琳隐姓埋名,向他人提供无偿捐助,资助戈德曼的无政府主义者刊物《大地母亲》,出钱为被投入监狱的工人领袖们进行法律辩护,并捐款给那些在作坊和工厂中工伤致残的儿童的父母。
虽然如此,觉醒的伊芙琳无法成为真正的社会改革者,她没有彻底的决心与不公平的社会进行抗争,她所寻求的只是个人自由和幸福。她被出身于白人中产阶级家庭的“母亲的弟弟”的痴情所感动,与他相处了一段时间,然而过去的变态生活使她无法完全接受这个出身良好的正派年轻人,她最终选择了与一个拉格泰姆演员私奔,远离这个喧嚣的世界。伊芙琳是特定时期社会环境的产物,她希望摆脱束缚,但是重重障碍及她尴尬的社会地位使她陷入迷惘和痛苦之中,她的抗争与抉择表明在特定历史条件下女性的生存困境和希望。
四、少数族裔女性的艰难处境与抗争
作为一名严肃的、有社会责任感和历史意识的作家,多克托罗还表现出对黑人和犹太等少数族裔女性命运的关注。美国内战之后,虽然黑人生存状况有了很大改善,美国北方已经没有奴隶主的压榨和欺凌,但是他们仍然逃脱不了受歧视和迫害的悲剧命运。由于受教育程度和思想意识的差异,与白人女性相比,黑人女性受女权运动的影响相对较小。小说中黑人男性科尔豪斯·沃克的成功和富有程度甚至令白人都难以置信,然而多克托罗笔下黑人女性与犹太女性的命运仍然是悲剧性的。小说中黑人女性萨拉的家庭背景作者没有交代,她是在亲手活埋的婴儿被发现之后才出现的。我们只知道她是一名十八九岁的洗衣妇,未婚先育,如果没有孩子的父亲,那么可以想象她微薄的工资要独自养活这个孩子是多么艰难。她被好心的白人母亲收养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沉默不语,正如母亲的弟弟所言:“她的心是患着多么严重的疾病呀。”[2]118她年纪轻轻就毫无生气,甚至无力抱起自己的婴儿。孩子父亲沃克的无数次真诚拜访渐渐重新唤起了她生活的希望和勇气,她终于接受了沃克的求婚。精神上的复苏赋予了她生命的活力,她突破失语状态,开始感受生活的欢乐和美。她唱起歌来,笑声和说话声变得甜美欢畅,动作也变得优雅灵活,“她的身材极出色,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她充满自豪。她为自身的存在而欣喜欢笑。她的欢乐流进她乳房的奶汁,使她的婴儿迅速成长”[2]132,她憧憬着美好的婚姻。相对于思想激进的白人女性而言,对于萨拉来说,拥有甜蜜的爱情和幸福美满的家庭,不再被奴役、不再受到恐惧和忧伤的困扰是她最大的愿望。为了维持得之不易的美好家庭,她会不惜一切。当她得知未婚夫沃克为寻求公正和尊严而陷入和消防队长的纠纷之中后,决定代表他去向联合国请愿,不幸在慌乱中被警卫人员打伤致死。萨拉是种族歧视和野蛮暴力之下的牺牲品,她孤独的、无力的抗争带来的是悲剧性的结局,作家对该人物的塑造反映了黑人女性的生存处境。同时,萨拉的惨死告诉人们:女性的解放不仅需要意识上的觉醒,而且行动上应该理性、冷静,无知、冲动和鲁莽常常会导致灾难性的后果。
小说中犹太艺术家“爸爸”的妻子是另一位悲剧女性,也是移民困苦状态的真实写照。“进步时代”城市工业化的发展推动了移民的大量涌入,犹太人怀着梦想来到纽约,但是受到当地人无情的鄙视,生活极其艰难。为了帮助沦为街头小贩的丈夫支付房租,她含泪出卖自己的身体,可悲的是无法得到丈夫的理解,没有为自己申辩的空间,被丈夫赶出家门。女性解放运动对人们的意识形态,甚至整个社会造成巨大冲击,然而社会矛盾和冲突仍然使那些边缘化、遭受歧视的犹太移民女性和黑人女性难以实现自我,获得幸福与解放。
五、结语
在小说《拉格泰姆时代》中,多克托罗从二十世纪七十年代的视角,重构了美国“进步时代”在历史洪流中抗争的女性,不仅塑造了中上层及下层社会的白人女性,还塑造了命运悲惨的黑人和犹太女性。在历史的洪流中,所有这些女性人物都不可避免地受到女权运动的冲击和影响,他们试图摆脱受奴役的状态,同社会、命运抗争,寻求解放和幸福。然而,由于家庭背景、教育程度、客观条件等方面的差异,她们的追寻有不同的结果。小说中女性人物的命运是历史的真实写照,反映了作者对曾经被遮蔽的女性问题的反思。女性身体和意识的解放、参与社会活动、理想与和谐的两性关系是女性获得幸福的重要因素。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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