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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等教育投资中的人力资本外部收益性分析

2014-12-09丁晓峰白彦琴

现代管理科学 2014年12期
关键词:经济增长

丁晓峰 白彦琴

摘要:文章拟就从人力资本外部收益性的角度,提出加大高等教育投资对于国家经济增长和转型的意义,并通过计量检验,认为加大高等教育投入,提升人力资本外部收益性对于国家经济增长和转型发展有着重要的意义。

关键词:高等教育投入;人力资本外部收益;经济增长

一、 高等教育提升经济增长的理论基础

人力资本这一概念由舒尔茨与贝克尔分别与1961年和1964年相继提出, OECD则2001年根据世界各国人力资本对经济的贡献度,给出了人力资本的最新定义:人力资本是个人拥有的能够创造个人、社会和经济福祉的知识、技能、能力和素质。该定义厘清了人力资本不同于人力资源的内涵界定,人力资本是能够创造价值且能带来剩余价值的一种经济学范畴的概念,而人力资源是一种社会学范畴的概念,仅有使用价值,而不能创造价值。可见,此定义包含了教育在人力资本要素构成中的作用,而这里的教育主要指的是高等教育,在中国当前职业技术教育也涵盖于高等教育之中。因此,本文主要从高等教育角度分析人力资本外部收益性问题。

按照新增长理论的解释,教育投资是提升人力资本生产力水平和获取更高回报的重要途径,也是促进经济增长和教育水平提升之间良性联动的有效动力之一。无论对企业、事业单位,还是自组织系统,通过教育主要是技术性教育,以及通过高等专业教育途径提升的生产效率和工作绩效都能大幅提升整个劳动力和资本的附加值,最终提高产出的附加值。这便是提升新增长理论基本模型 中 和 的贡献水平。教育中的人的基本活动就是学习,教育价值的实践体现在人的劳动创造价值上,便是新增长理论中的“干中学”。而根据过去几个世纪世界上发达国家人力资本对国家经济增长的贡献看,教育中的专业化程度越高,对国家经济贡献的绩效越是明显。在对这些国家分工的分析中,有研究认为,在具备先进技术和广泛人力资本基础的经济中,“全才”没有专业人员有用。虽然,现代经济中的工人掌握着大量的原理知识,可以接触到复杂的技术,但相比那些简单、落后经济中的工人,一个典型工人掌握的知识量占整个经济知识总量的比例要小得多。正是高度专业化工人之间的广泛合作使得先进经济能够对大量的知识加以利用。

无论从发达国家的已有经验来看,还是正在转型的发展中国家来说,专业化学习带来的技能水平的提高,更有利于在实践工作的独立创造,以及在必要时各种专业技术整合效率的大幅提升,而这对于提升本国的经济增长和生产力水平也是一个关键途径。诚然,当前各国收入差异和增长差异客观存在,若寻其理论根源,新增长理论能给出较好的解释,在固定K的前提下,分析L的水平差异和其动态变化差异,以及L在教育过程后的价值创造变化,能更好解释为什么教育发达的国家经济增长过程中更有利于吸引人才,也更有利于经济持续发展,而且收入差异也能有着合理的解释。通常情况下,说一国比一国先进,或者说一国技术进步令人瞩目,或者说一国就拥有更多的知识存量,但这并非意味着这个国家的“有用知识”的增长要快于其他国家。根据小罗伯特·卢卡斯的解释,劳动力L本身不能解释这些差异的根源,而是A能够在影响L的前提下,作用于经济增长路径,其作为外生变量,最终对整个模型的影响产生着重要的推动作用。这里的A就是知识,以及包含获取知识的方法、思想和最终决策,知识A理论就是新增长理论中的人力资本理论,其外部收益性的程度对于整个经济发展来说有着重要的借鉴意义。这里通过分析A对L的影响,以及通过A的变化来影响L的变化,最终影响整个Y的变化。人力资本外部收益性就是通过知识教育的变化这一外生变量来详细分析L在接受教育后所带来的收益对经济效益的影响。其基本逻辑包含了高等教育中的人力资本价值的提升效果,以及其对于整体教育体系的影响意义。

二、 高等教育中的人力资本外部收益性实证检验

1. 基本计量模型的设立。根据小罗伯特·卢卡斯关于人力资本外部收益性的理论分析,其将上述新增长理论基本模型中的柯布-道格拉斯函数进行了简化,假定K固定不变,基本的生产函数仅包含了知识A,有效劳动x和工人的人均资本h。笔者依据其基本模型,以及罗默关于新古典经济学模型的阐释,给出基本的人力资本外部收益性与高等教育功能之间的关联,分析经受高等教育之后的工人对技术以及经济增长之间的影响关系。这里设定高等教育中的人力资本外部收益性基本模型如下:

Y=AG?琢H1-?琢(1)

Y表示受过高等教育后工人参与劳动带来的收入,或产出,G表示受过高等教育的工人,称为有效劳动力,H表示高等教育投资支出,这里将 解释为教育投资可产生外部收益性,它与知识A一样,用以表示因受高等教育后而提高的生产率,这里A严格表示为受过高等教育的工人与单位人力资本外部效应共同对产出产生作用时的生产率系数。?琢和1-?琢分别表示G和H的产出弹性。从(1)式可以看出,H的外部效应在A的约束下对产出Y产生影响,其影响Y的程度再受到高等教育人数总的作用,基本上能完整表述在受过高等教育后人力资本外部收益性对总产出的影响趋势。在此,需强调的是,这里没有考虑资本K和单纯劳动力L的作用因素,并简化省去,便于进一步分析高等教育中的人力资本外部收益性的经济效应。将(1)式两边取对数,可得:

lnY=lnA+?琢lnG+(1-?琢)lnH(2)

上述模型(2)基本上反映了经受高等教育后的工人和和对高等教育的投资支出产生的外部收益对于产出的影响路径,通过经受高等教育中的人数变化和教育投资支出的外部收益性的变化两者之间的联动作用机制来分析产出的变化趋势。鉴于本文主要分析经受高等教育后的人力资本外部收益性对产出的贡献,因此,这里人力资本的度量忽略了人力资本的折旧率以及技术研发的投入。尽管有学者强调了技术研发对于人力资本外部收益性在经济增长的负作用,并通过干中学模型给予论证,认为技术进步通过“侵蚀效应”对人力资本积累产生负向影响,但工人通过“干中学”产生新思想,推动技术进步,而技术进步反过来阻碍人力资本积累,增加干中学的难度,进而阻碍经济增长(李尚骜等,2011)。本文拟定计量分析模型时,仅考虑受高等教育人数和人力资本外部收益性两变量对产出影响,并在下列模型设定中省略掉A的作用,因为在假定K固定等情形下,未能考虑全要素生产率的模型中,使用A的生产率系数,反而会影响整个模型的拟合效果,这里高等教育投资支出与高等教育人数的比率表示人均人力资本投入来反映其对国内生产总值的关联影响,考虑数据的对称性和可比较性,Y取了对数。最终确定基本的计量模型如下:

lnY=?琢+?茁(H/G)+?着(3)

2. 数据选取和回归分析。上述模型(3)中,Y指的是高等教育和人力资本效应创造的产出效应,有的文献中被理解为工人收入,在新古典模型中则被理解为总产出,这里指高等教育与人力资本带来的产出,用GDP指标代替。G用来表示接受高等教育的人数,这里主要是指接受本科教育的毕业生人数,从一定程度上看,本科毕业生人数的变化反应了当前中国高等教育的发展规模。H/G表示人均高等教育投资经费支出,主要表示高等教育参与的人力资本外部收益指标,这里综合了杨建芳、张玉鹏等人的度量方法(杨建芳、龚六堂、张庆华,2011;张玉鹏、王茜,2011)。数据选取时间是1996年~2011年间的年度数据为准。其中H采用全国高等教育经费支出,单位为万元,G是高等学校在校人数。上述模型(3)经过测算后,进行一元回归,拟合结果良好,且在5%的水平上都显著,其中HR表示H/G的测算比率,最后,得到如下一元回归方程:

lnY=9.939 4+0.671 5HR

(56.13) (12.07)

R2=0.91 adj-R2=0.90(4)

模型(4)给出了拟合优度良好的回归方程,清晰地表明了人力资本外部收益性的正面作用。根据模型可知,人均高等教育经费支出每增加1%,则GDP的对数值增加0.671 5倍。正如前文已经提及,人力资本作为外生变量作用于新古典增长模型,因此,根据模型设定结论,人力资本外部收益每增加1%,其对产出增加的贡献度为0.67倍。由此可见,经历高等教育后人力资本外部收益性对经济增长的正面效应非常显著。需要指出的是,上述回归分析没有专门突出高等教育中的能够就业和未就业人数,仅从高等教育投资经费的角度分析了提升人力资本外部收益性的经济效应,但对于当前中国经济增长转型期,高等教育所起作用如何有着一定的借鉴意义。

3. 高等教育投入的经济效应评析。从整体教育的功能看,教育投资本身就蕴含着回报,而且从家庭的角度看,它赋予的是跨期资源配置。从国家的角度看,增加高等教育的投入可以增加经济增长的速度和规模,这不仅可以提升资本的有用性,且可增进国民经济发展的质量和规模,从而可以增进就业。但是,从目前中国现实国情看,由于大规模扩招,造成了就业形式日趋严峻,促使很多学者认为,扩招是引起就业形势严峻的主因之一。其实这颠倒了经济增长与教育投入的基本因果关系,首先有经济增长,才能推动更多的就业机会,有了经济增长才,才有可能进行更好的教育投入,更多的教育投入特别是高等教育的投入,更能提升劳动力生产效率,也即提升人力资本外部收益性水平,从而形成高等教育投入与经济增长之间的良性循环轨道。

如果仅从人力资本内在构成看,其对经济作用的贡献本身也有着区别,於世为、诸克军和袁可红(2007)运用模糊神经网络映射从不同教育层次角度对人力资本的贡献进行了分层解析,认为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力资本对经济增长的贡献越发明显,特别体现在中国的经济发达的东部地区。这样基本上符合了人力资本理论的主流思想,包括小罗伯特·卢卡斯在内的现代宏观经济学的奠基者们都通过理论和实证详细阐释了发达国家能够吸纳大规模的资本进入并创造出更高的生产效率,就在于其付诸于人力资本之上的高等教育功能得到了充分发挥,在大规模增加高等教育的投入同时,一方面促进了高等教育本身的发展,同时集聚了各种优质的人力资本和各地优秀的人才资源,达到了教育、人才流动与资本流动的有机联动;另一方面,促进了经济的快速增长,保持着增长的质量同时,通过技术研发的转化,使得高等教育孕育的生产效率更能推动经济增长,这也是当前发达国家经济质量和经济速度难以被发展中国家超越的原因所在。而中国作为最大的发展中国家,总体经济规模超越了很多发达国家,在于人口基数庞大,但高等教育的规模迅速扩大也直接起到了助推作用。不过,从人均经济规模看远远落后于发达国家,这与当期中国高等教育投入与人均人力资本外部性的提升层次有着很大的关联,因此需从多角度多层次推动中国高等教育中的人力资本外部性对经济的促进作用和高等教育潜在的激励机制。

三、 提升人力资本外部收益性的政策性建议

1. 加大高等教育投入,提升人力资本创造力。根据前文分析,高等教育中的人力资本外部收益性对经济增长的实际价值贡献度明显,可以看出,当前中国的人力资本开发蕴藏着巨大潜力。但从现实看,并未能得到很好开发,经济增长中仍然过于注重物质资本的投入,而忽视人力资本的投入,固定资产的资金投入远远大于高等教育的资金投入。尤其在中国当前经济增长转型期,经济结构调整步伐艰难的背景下,应进一步加大高等教育的投入,大力开发人力资本的智力创造的潜能,从服务型经济对人力资本的需求入手,培养更适应国际竞争力的人力资源,从而为新型的人力资本开发奠定良好的人才基础。改变当前高等教育投资不足,高等教育过于市场化的局面,为我国可持续发展提供源源不断的人才输出渠道。从高等教育投入看,虽然国家财政拨款逐年加大,科研经费也逐年递增,但是高校教职工待遇明显低于其他行业。部分高校教职工收入差距因招收学生学费的差异而分层明显,严重挫伤了广大高等教育工作者的积极性。高等教育人才的培养和储备不是一朝一夕之事,更不是用短期市场来量化,而是一个持久的系统性工程。发达国家的经济发展和高等教育之间的关联,已经证明,凡是真正意义上重视高等教育投入,重视高等教育工作者的收入待遇问题,其培养的人才所具备人力资本创造价值的能力就越发强劲,对经济增长的推动和贡献就越发高于其他国家,经济转型过程中服务业的对经济增长的贡献度就越大。因为,人力资本投资收益大大高于物质资本的投资收益,美国经济学家舒尔茨曾估算物力投资增加4.5倍, 利润相应增加3.5倍;而人力资源投资增加3.5倍, 利润将增加17.5倍(魏峰,2009) ,而高等教育是加大人力资本投资最重要的渠道,也是提升人力资本外部收益性的主要土壤。因此,从当前我国从加大高等教育投资的角度来加大人力资本的投资,而不是仅仅局限于低附加值的物质资本的投资,这也是有效推进经济增长转型的重要路径之一。

2. 建立开发人力资本微观机制,激活全社会保障体系。人力资本的内涵界定揭示了其是一个包含有知识、才干、技能、时间、健康和寿命等各种要素在内的系统性体系。从上述指标看,高等教育在人力资本开发过程中的作用主要体现在两点:一是知识、才干和技能的培养,而知识又是提升才干和技能水平的基础;二是增加提升健康和寿命水平的认知能力,从而为人力资本创造赢取更多时间。这两点反映了高等教育在开发人力资本中的基础性作用和专门性功能,它不同于其它的培训机构,由于高等教育有着系统的高层次人才的培养体系,所以其核心作用无法被替代。但是由于我国人口众多,高等教育投入和高等教育规模还不能适应经济增长和转型需要,因此需要相当数量的培训机构作为辅助。但是仅仅有了知识、技能和对健康寿命的认知水平还不够,人的自然属性决定了还需要各种其他的社会保障跟进,如医疗、社区服务和家庭保健等配套措施的配备。只有建立起以高等教育为核心,付诸于人力资本各种要素之上的微观机制,从各个层面激活全社会保障体系,才能从根本上提升人力资本外部收益性创造体系,也才能真正意义上使得人力资本的投入对经济增长和社会发展起着关键助推作用。

3. 创新制度设计,建立适应现代产权制度的人力资本开发体系。“建立高等教育培养人才,继而开发人力资本外部收益附加值,最终促进经济增长”这一人力资本贡献模式,已经成为当前学术界的共识。其核心理念就是要以现代企业制度的价值体系度量人力资本产权价值,要从人力资本本身的价值尺度来衡量、体现和激活人力资本开发的潜力。尤其在市场经济条件下,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客观上要求从制度上拟定人力资本外部收益性条件下的产权价值。需要以现代企业制度的管理理念,赋予人力资本开发的更高附加值。从基础层次,经历过高等教育培养的人才,其所能体现的人力资本价值创造还是第一层次的,也是基础层次的,尽管其作用无法被替代。但是如果赋予更高层次的产权价值,从使用权、所有权、处置权和收益权角度给予人力资本开发体系中的高等教育包括人力资源本身以一定的价值度量,将会从市场配置资源的角度极大刺激高等教育培养人才和开发人力资本的强力动机。这也是当前我国高等教育面临投入不足,获取社会资本进入的重要制度安排途径之一。从一定意义上看,这种制度设计,保证了“高等教育——人力资本增值——经济增长和转型”这一传导体系始终处于稳态的良性轨道上,有着历史和现实的价值。

参考文献:

1. 李海峥,梁玲,Barbara Fraumeni,刘智强,王小军.中国人力资本测度与指数构建.经济研究,2010,(8).

2. 加里·贝克尔.人力资本理论——关于教育的理论与实证分析.中译本,郭虹译.北京:中信出版社,2007:224.

3. 相关原创模型参见小罗伯特·卢卡斯著.为何资本不从富国流向穷国.中译本,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05:36,70,72,73.

4. 李尚骜,陈继勇,李卓.干中学、过度投资和R﹠D对人力资本积累的“侵蚀效应”.经济研究,2011,(6).

5. 杨建芳,龚六堂,张庆华.人力资本形成及其对经济增长的影响——一个包含教育和健康投入的内生增长模型及其检验.管理世界,2006,(5).

6. 张玉鹏,王茜.人力资本构成、生产率差距和全要素生产率.经济理论与经济管理,2011,(12).

7. 於世为,诸克军,袁可红.不同教育层次对人力资本的贡献.系统管理学报,2007,(2).

基金项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项目号:70903020);上海高校青年教师培养资助基金(项目号:ZZSD12100)。

作者简介:丁晓峰,上海大学社科学院经济研究中心讲师,上海财经大学经济学博士,复旦大学管理科学与工程博士后;白彦琴,上海大学助理研究员。

收稿日期:2014-0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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