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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生儿童期虐待经历及其与家庭因素的关系

2014-11-28薛云珍李文涛曹艳梅

中国健康心理学杂志 2014年12期
关键词:儿童期躯体分量

牛 怡 薛云珍 李文涛 曹艳梅

近些年,各种有关虐待儿童的报道屡见不鲜,儿童虐待已不再是一个人们避而不谈的话题。自上世纪60年代,美国儿科专家Kempe[1]首次提出了“受虐儿童”、“受虐儿童综合征”的术语后,儿童虐待引起了全社会的广泛关注。1999年世界卫生组织(WHO)[2]对其下了界定:儿童虐待(Child abuse)指对儿童有义务抚养、监管及有操纵权的人,做出足以对儿童的健康、生存、生长发育及尊严造成实际的、或潜在的伤害行为,包括各种形式的躯体虐待、情感虐待、性虐待、忽视及对其进行经济性剥削。按照WHO[2]对儿童虐待的界定,国际上目前将儿童虐待分为4个主要类型,即身体虐待、性虐待、精神虐待及各种形式的忽视。有研究表明[3-4],不同种族、经济、文化、宗教信仰的国家和地区普遍存在着虐待儿童和忽视儿童的现象,并且虐待经历对儿童的躯体和心理都会造成一定的伤害,这种伤害可以持续很长一段时间甚至伴随受害者一生。

相比之下,我国对儿童虐待的研究起步较晚。近些年研究表明,儿童期虐待经历与心理健康之间存在一定的相关[5],并且儿童期虐待经历会影响人格特质的形成[6],与外向性特质的形成有关[7]。另外,由于虐待发生在童年大脑发育的关键时期,严重的应激反应会对大脑结构和功能打上无法消除的烙印,童年受虐最可能的后果是影响大脑边缘系统,以左脑半球受累为显著,一旦发生,造成的脑损害将不可逆地产生[8]。因此,儿童虐待是一个急需人们关注并且亟待解决的严重问题。

目前已有学者对大学生开展过儿童期虐待的调查研究,比如,陈晶琦[9]研究提示,中国儿童期羞辱、体罚、挨打等躯体、情感虐待问题常见,儿童期严重躯体、情感虐待经历与大学生心理健康问题明显相关。谢智静[10]等人发现,儿童期心理虐待会给大学生的心理健康带来不良的影响。儿童期虐待经历还是早期品行障碍重要影响因素之一[11]。因此,儿童期虐待经历是儿童成长过程中不可忽视的且具有重大消极影响的经历。但是目前,尚缺乏有关大学生儿童期虐待经历与家庭因素的关系研究。为了解我国当前大学生儿童期虐待经历现况及其与家庭因素的关系,本研究通过回顾性调查从情感虐待、躯体虐待、性虐待、情感忽视及躯体忽视5个方面分析大学生儿童期虐待经历的状况,并描述家庭因素的作用,为下一步制定干预策略提供科学依据。

1 对象与方法

1.1 对象 采取整群抽样的方法,选取某医科大学2013级全部大一新生作为调查对象,利用大一新生适应课程的时间完成测验,共发放问卷3021 份,收回2946 份,有效问卷2653份(87.81%)。其中,男生703人(26.5%);女生1950人(73.5%)。年龄15~23岁,平均年龄(18.74±0.99)岁。父亲文化程度:文盲18人(0.68%),小学345人(13.08%),初中1173人(44.47%),高中或中专703人(26.65%),大专227人(8.61%),本科及以上172人(6.52%);母亲文化程度:文盲51人(1.93%),小学516人(19.53%),初中1124人(42.54%),高中或中专653人(24.72%),大专174人(6.59%),本科及以上124人(4.69%);家庭婚姻状况中,原配家庭2422人(91.67%),离异未再婚家庭50人(1.89%),丧偶未再婚家庭63人(2.38%),再婚家庭74人(2.80%),其他类型家庭33人(1.26%)。

1.2 方法

1.2.1 调查工具 ①一般信息调查表:包括家庭婚姻类型、父母文化程度、父母是否吸烟、饮酒、赌博、父母童年时期是否经历过虐待等;②儿童期虐待问卷(CTQ-SF):该量表由美国纽约的临床心理学家Bernstein 等于1998年编制完成,是用来评估儿童期创伤经历的工具,也是目前世界上公认的测量儿童期虐待的工具之一,国内由赵幸福修订成中文版,用于大学生群体信度和效度尚好,有一定的适用性[12]。该量表由28个条目组成,其中包括5个临床分量表:情感虐待、躯体虐待、性虐待、情感忽视和躯体忽视。每个分量表含5个条目,每个条目采用5级评分,按发生频率分为从不、偶尔、有时、经常、总是,依次得1~5分。另有3个条目作为效度评价。每个分量表得分在5~25分之间,总量表得分在25~125分之间。

1.2.2 调查方法 以班级为单位,在大学生新生适应课堂上组织学生填写问卷,要求学生选择最符合自己情况的选项,并承诺为其所有信息保密。调查者讲解指导语后由学生作答。调查结束后由调查者当场收回问卷。

1.3 统计处理 采用SPSS 17.0 进行数据录入和统计学处理,计算相关指标的频数和百分比,描述儿童期虐待的发生情况及其与家庭因素的关系。

2 结果

2.1 儿童期虐待发生情况 见表1。将选择偶尔、有时、常常、总是的人数比例相加,可得情感虐待、躯体虐待、性虐待、情感忽视及躯体忽视的发生率,分别为:64.8%、17.38%、22.58%、80.44%及70%。

表1 儿童期虐待发生情况[n(%)]

表2 不同性别大一新生CTQ-SF 总分及各分量表分的比较(±s)

表2 不同性别大一新生CTQ-SF 总分及各分量表分的比较(±s)

注:* P<0.05,**P<0.01,下同

2.2 CTQ-SF 总分及各分量表得分情况的比较

2.2.1 不同性别大一新生CTQ-SF 总分及各分量表分的比较 见表2。男生得分除情感虐待分量表略低于女生外,其他分量表均略高于女生。各个分量表之间的性别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1)。

2.2.2 不同居住地大一学生CTQ-SF 总分及各分量表分的比较 见表3。农村、城市及城乡镇学生的躯体忽视得分存在差异,且有统计学意义(P<0.05)。经两两比较发现,农村大一新生得分显著高于城乡镇学生得分,与城市学生差异不显著。此外,不同居住地的大一新生在其他分量表得分上没有显著差异。

2.3 儿童期虐待家庭影响因素的logisitic 回归分析 以是否遭受儿童期虐待作为因变量(无为0,有为1),以父母婚姻状况(0 原配,1 其他)、父亲文化程度(0 初中及以下,1 高中及以上)、母亲文化程度(0 初中及以下,1 高中及以上)、父母是否吸烟(0 一方或双方吸烟,1 双方均不吸烟)、饮酒(0 一方或双方饮酒,1 双方均不饮酒)、赌博(0 一方或双方赌博,1 双方均不赌博)、父母是否有儿童期虐待经历(0 一方或双方有虐待经历,1 双方均无虐待经历)作为自变量,变量筛选采用逐步向前法,入选和剔除标准分别为0.05和0.1。结果如表4所示:父母婚姻状况稳定是避免儿童期虐待发生的保护因素(OR<1),父母赌博、父母童年虐待经历是发生虐待的危险因素(OR>1)。

表3 不同居住地大一学生CTQ-SF 总分及各分量表分的比较(±s)

表3 不同居住地大一学生CTQ-SF 总分及各分量表分的比较(±s)

表4 儿童期虐待的家庭影响因素

3 讨论

在本研究中,大学生情感虐待、情感忽视及躯体忽视的发生率较高,而性虐待发生率较低,提示当代大学生在情感方面遭受虐待与忽视是非常普遍的,可以推测,在竞争日益激烈的今天,家长们可能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自身的发展进步与家庭生活水平的提高上,而忽略了对儿童的呵护与关心。另外,本研究结果与崔杉杉等人[11]研究结果一致,都显示儿童性虐待发生率较低。这可能是由于受到我国传统文化的影响,大学生们在回答性虐待分量表的过程中,不免存在羞耻及保守的心态,不能真实的反映自己性虐待方面的信息,因此,对性虐待的研究还需探索更客观真实的调查方法。

本研究发现,CTQ-SF 的性别差异明显:男孩较女孩而言,更易受到除情感虐待之外的其他形式虐待,与沙晶莹[12]等报告一致。其原因可能是由于男孩、女孩所扮演的社会角色不同,在当下的社会,男孩往往被寄予了更重要的社会角色,所以在养育男孩时,更多以严厉、刻板的养育方式为主,而对女孩的教育则相对缓和。这与Harriet 等人[13]研究结果类似,Harriet 等人发现,受虐儿童中,男童比女童遭受更多的躯体虐待,女童比男童遭受更多的性虐待。除此之外,不同居住地CTQ-SF 得分除躯体忽视外,其他均不存在差异。

另外,本研究提示,父、母文化程度与儿童期虐待经历并无显著影响。这点与陈晶琦对小学生虐待经历的研究结论一致[14]。因此,父母文化程度的高低不应当做虐待儿童的借口,无论父母文化程度如何,都应当关心爱护儿童,呵护其健康成长。在本研究中,父母赌博对儿童期虐待的影响比吸烟、饮酒更大,成为了导致儿童期虐待的一个危险因子,因此,家长们更应主动杜绝这一陋习,帮助孩子健康安全的成长。除此之外,父亲或母亲中的一方或双方均经历过虐待后,孩子的CTQ 得分要显著高于父母无虐待经历组得分。由此可见,父母是否赌博以及是否有虐待经历对儿童期虐待的影响不容忽视。

综上所述,儿童期虐待问题是普遍存在的,尤其是情感虐待、情感忽视和躯体忽视。家庭因素在儿童期虐待的发生上起着不可小觑的作用,应当极度重视。未来则应针对家庭因素进行干预研究,以此来预防儿童期虐待的发生。

[1]Kempe C H,Silverman F N,Steele B F,et al.The battered child syndrome[J].JAMA,1962,181:17-24

[2]WHO.Reports of the consultation on child abuse prevention.WHO[M].Geneva,1999,(29-31):5-16

[3]Baldry A C.Bullying in schools and exposure to domestic violence[J].Child Abuse & Neglect,2003,(27):713-732

[4]Springer K W,Sheridan J,Kuo D,et al.Long-term physical and mental health consequences of childhood physical abuse:Resultsfrom a large population-based sample of men and women[J].Child Abuse& Neglect,2007,(31):517-530

[5]施春华,林晓娇.儿童期创伤经历人格特征与大学生心理健康的相关研究[J].中国临床心理学杂志,2009,17(1):87-89

[6]杨永杰,朱相华.受虐待小学生人格的情绪性维度分析[J].中国健康心理学杂志,2009,17(8):1002-1005

[7]高海燕,朱相华.受虐待小学生人格的外向性特质[J].中国健康心理学杂志,2010,18(3):285-287

[8]Martin H T.郭蕾,杨奎,译校.儿童一旦受虐脑伤害永难恢复[J].科学(中文版),2002(6):52-58

[9]陈晶琦.391名大学生儿童期躯体情感虐待经历及其对心理健康的影响[J].中国校医,2005,19(4):341-344

[10]谢智静,唐秋萍,常宪鲁等.457名大学生儿童期心理虐待和忽视经历与心理健康[J].中国临床心理学杂志,2008,16(1):63-65

[11]崔杉杉,戴伏英,宋家山.290名大学生儿童期虐待经历与早期品行障碍相关性研究[J].中国校医,2013,27(2):87-88

[12]沙晶莹,刘爱书.小学儿童虐待及自尊的城乡差异[J].中国健康心理学杂志,2013,21(6):888-891

[13]MacMillan H L,Tanaka M,Duku E,et al.Child physical and sexual abuse in a community sample of young adults:Resultsfrom the ontario child health study[J].Child Abuse & Neglect,2013(37):14-21

[14]Chen J Q,Dunne M P,Han D.Child sexual abuse in China:A studyof adolescents in four provinces[J].Child Abuse & Neglect,2006(38):544-5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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