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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话“儿化”现象分析

2014-11-27邵琛欣

关键词:儿化元音韵母

邵琛欣

(1.北京大学中文系,北京100871;2.中国语言学研究中心,北京100871)

天津话的地域范围,主要以天津市内旧城区(包括红桥区、河北区、河西区、河东区、南开区、和平区)的天津话为代表[1-2]。天津旧城区距离北京话所在地北京市区大约100公里。随着经济的发展,人口流动性增加,年龄、文化程度等一系列社会因素的差异,天津话内部产生了变异,表现出新派和老派的区别。老派天津人基本上保留了天津话的旧读音,而新派天津人则受到普通话影响,在个别读音上出现变异,其中就包括了儿化。

天津话的音系除了声调外,声母、韵母和北京话完全一致,声母有22个,韵母有38个。声调保持阴平、阳平、上声、去声4个调类。

从20世纪80年代至今,学界对天津话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对“连读变调之谜”问题的解释上,而对“儿化”现象却没有给予太多的关注,除了《天津简志》曾对其特点进行过如下描述之外[3],不见其他专门的研究文献。

天津话儿化的卷舌程度比北京话要轻,听感上造成明显的地方特色。如ɑŋ、əŋ(实际读音为[ʌŋ])等后鼻韵母的儿化,没有鼻化过程,而是整个舌位向后退,发出清晰的后元音,同时舌尖稍稍抬起,并不卷上去,如:菜汤儿thɑr蛋黄儿xuɑr药方儿fɑr灯亮儿liɑr门缝儿fγr小虫儿 tʂhuγr麻绳儿ʂγr油饼儿piγr。

从《简志》中可以看出,后鼻韵母儿化时没有鼻化过程,是天津话儿化的一个显著特征。本文将在对天津话的“儿化”现象进行全面考察的基础上①,归纳儿化规则,解释派生过程,分析语法意义,说明变异特征,以展示出天津话“儿化”的独特面貌。

一、天津话的韵母与儿化韵

天津话有38个韵母,与北京话一致。除了卷舌韵母ər之外,其余的37个韵母均可以发生儿化,并产生相应的儿化韵。经整理,其对应关系如表1所示。

二、天津话儿化韵与北京话儿化韵的异同

表1以实例显示了天津话儿化韵与韵母的全部对应关系,与北京话不完全相同。

第一,二者儿化韵的不同首先体现在数量上:天津话原有的38个韵母,儿化之后减少为22个儿化韵;而北京话原有的38个韵母对应产生了26个儿化韵。相差的这4个儿化韵主要体现在鼻化儿化韵和主要元音两个方面。首先,北京话全部的后鼻韵在儿化过程中都保留了鼻化特征,而天津话只有1个yər(小熊儿),其余的都删除了鼻化特征与非后鼻韵的儿化合流,这样就比北京话少了7个儿化韵。其次,在主要元音上,天津话有 ɐ、a、ɑ、ε、ə、γ、o 共 7 个,比北京话多出 1 个ɐ,相应地多出 ɐr、iɐr、uɐr 3 个儿化韵,但北京话又比天津话多1个主要元音为a的合口儿化韵uar。

表1 天津话儿化韵与韵母对应关系表

儿化韵韵 母 例 词 备 注yər y+ər 鱼儿、曲儿、驴儿、两句儿、痰盂儿有轻声儿化 yər-|,如:蛐·蛐儿yn+ər 群儿、没准儿in+ər 音儿 例外yər yŋ熊儿or o+ər 坡儿、一拨儿、头一模儿、末儿有轻声儿化 or-|,如:怜·薄儿(身体瘦弱)uor uo+ər 桌儿、戳儿、昨儿、火儿、红果儿、一朵儿有轻声儿化 uor-|,如:蝈·蝈儿ur u+ər屋儿、袖箍儿、肚儿、兔儿、谱儿、身子骨儿、数儿、破五儿有轻声儿化 ur-|,如:近·乎儿、暄·乎儿、一骨·碌儿(一段或一截)、出·出儿(私下议论)ɑur ɑu+ ər包儿、刀儿、毛儿、桃儿、稿儿、遛早儿、哨儿、道儿①有轻声儿化ɑur-|,如:好·好儿、泡·泡儿;②“劲道儿”的“道儿”进一步轻声儿化为əur-|iɑur iɑu+ ər 插销儿、角儿、鸟儿、票儿、调儿、料儿əur əu+ər 兜儿、头儿、篓儿、狗儿、豆儿、过后儿有轻声儿化əur-|,如:抽·抽儿(变小)iəur iəu+ ər 按钮儿、咬秋儿、油儿、球儿、分流儿、溜儿有轻声儿化 iəur-|,如:出·溜儿(往下滑)、滑·溜儿(光滑)

第二,二者儿化韵与韵母的内部对应情况也存在差异,对于同一个儿化韵来说,本音韵母可能不同。天津话的韵母A儿化后为ɐr,并与ɑŋ的儿化韵合流,如:把儿≠板儿,趴儿(大马趴儿)≠拍儿(球拍儿),法儿(想法儿)=方儿(药方儿);同样,天津话韵母iA儿化后为iɐr,并与 iɑŋ的儿化韵合流,如:价儿≠件儿,芽儿=羊儿;而北京话的后鼻韵母iŋ儿化为iər,即天津话同音的“鞋儿”(穿小鞋儿)和“形儿”(没正行形儿)在北京话读音不同;同样,北京话的后鼻韵母uəŋ和uŋ也有对应的鼻化儿化韵uər和ur,而天津话“蹲儿”(屁股蹲儿)、“堆儿”、“桶儿”、“嗡儿”都是同一儿化韵 uər。

第三,二者对ɐr和ar对立的处理不同。在20世纪80年代,北京大学中文系部分师生曾对北京话进行过系统的调查,发现北京话儿化韵存在一定的语音分歧[4-5],其中就包括了 A、iA、uA 儿化后和 an、ian、uan儿化后读音的不同,但经过听辨实验后[6],学者们认为其混淆率高达90%以上,故将这种区别处理为个人读音的差异。而在天津话中,“把儿—板儿”、“芽儿—沿儿”、“褂儿—罐儿”,基本上是不会混淆的。所以,我们认为,在天津话儿化韵中ɐr和ar的对立确实存在,绝大多数人都可以分辨,听辨测验结果见表2。

表2 天津话儿化韵ɐr和ar的听辨测验数据统计②

第四,二者儿化韵与轻声之间关系的紧密程度也不同③。从目前掌握的情况看,天津话21个儿化韵中,只有iɐr、iər、yar、yεr、iɑur、yər这6个儿化韵不能出现在轻声环境中,相比之下,北京话的儿化韵能够读成轻声的较少。天津话的轻声儿化有几种表现形式:(a)重叠式的后一个音节,如:乖·乖儿[uar-|]、吱儿·吱儿[ər-|];(b)非重叠式的后一个音节,如:买·卖儿[ar-|]、地·界儿[iεr-|];(c)带有方言特色的特殊词缀音节,如:瘦·巴儿[Ar-|]、出·溜儿[iəur-|]。由于发音时用力小,音长短,因此韵母也会随之发生变化。在天津话中,有一些儿化韵的主元音受到轻声影响较大而变得比较含混,接近央元音[ə],如:“力·巴儿”④的词缀“巴儿”读为[ər-|],主元音和其他“~巴儿”[Ar-|]不同;“吊·钱儿⑤”的“钱儿”非轻音时读[iar],这里不仅读为轻声,而且在其影响下主元音向[ə]靠拢,并且有脱落的趋势,读为[iər-|]或[ir-|]。

三、天津话儿化韵派生过程的特征几何分析

天津话儿化韵的派生过程主要体现在单字韵韵尾的脱落和韵腹的变化上。由于天津话儿化合音不会影响到介音,所以天津话儿化韵的主元音有ɐ、A、a、ε、ə、γ、o、u、y、ɑ、ə。受儿化影响,本音和变音的主要元音有差异。利用非线性音系学的特征几何理论,可对儿化韵的派生过程及规则进行解释和分析。

天津话儿化韵与单字韵相比有如下变化:第一,从韵尾是否脱落看,单字韵的-i、-n、-ŋ尾均脱落(只有yŋ为例外,儿化保留了鼻化特征),-u尾保持不变;第二,-i、-n 尾单字韵 ai/an、ei/ən、uai/uan、uei/uən,每组内部两个单字韵脱落韵尾后儿化均合流,但与相应的开尾韵的不合流,即 ai/an(ar)、uai/uan(uɐr)、ei/ən(ər)、uei/uən(uər)不与相应的开尾韵 A(ɐr)、uA(uɐr)、γ(γr)、u(ur)合流;单字韵以 -n 为韵尾的还有iεn和 yεn,脱落-n尾的儿化分别为iar和yar,也不与相应的开尾韵 iε(iεr)、yε(yεr)合流;第三,单字韵的 - ŋ 脱落后,ɑŋ、iɑŋ、uɑŋ、əŋ 的儿化韵为 ɐr、iɐr、uɐr、γr,与单字韵 A、iA、uA、γ 合流,uəŋ、uŋ 的儿化韵为uər不与单字韵u合流,单字韵yŋ的-ŋ尾在儿化过程中变为鼻化;第四,舌尖元音Ɂ和ʅ、前高元音i和y儿化后韵腹趋向中央,分别与中元音的-i、-n尾ei/ən、in、yn合流;后高元音u和后半高元音o儿化后韵腹不变,不与中元音的-i、-n、-ŋ尾合流。

以上是天津话儿化韵与单字韵的主要变化,这些变化可以运用特征几何理论中的特征扩展方式进行解释。概括地说,“儿化”现象就是原本自成音节的“~儿”[ər]由于弱化而失去音节身份,使两个独立的音节挤到一个音节中,从非线性音系学的特征几何上看,就是“~儿”[ər]原有的特征向前移动到前字音节的韵尾及韵腹的过程。

和北京话一样,天津话的“儿”[ər]也具有卷舌的特征,这是一组复合特征,由舌前部位的[-面状]和[-齿龈桥前]两个特征组成。卷舌特征扩展到前字的韵尾和韵腹,如果特征相悖,则前字需要适当的改变添加卷舌特征。

这样看来,儿化韵的派生过程特征如下[7]。

第一,卷舌使用的是舌前部位[-面状]和[-齿龈桥前],舌尖元音Ɂ、ʅ为舌前[+齿龈桥前]音,与卷舌的[-齿龈桥前]为正负相对的特征,因此不能同时发音;前高元音i、y的特点是使用舌体[-后]和舌前[-齿龈桥前],并且与上颚形成大面积的[+面状]接触,与卷舌的[-面状]对立;而后元音(如 u、o、γ、ɑ)和央元音(A、ə)由于完全没有涉及舌前部位,因此可以与卷舌特征共容。

第二,由于舌尖上扬很高,因此舌体的状态也受到影响。舌体前必定下凹,舌面中不能太高,舌体后则不会有影响。于是舌体部位有[+高]和[-后]特征的也和卷舌特征不相容,需要删去。这样就使韵腹、韵尾位置上的舌前[+齿龈桥前]、[+面状]和舌体[-后]、[+高]被删去,具有这些特征的前高元音(i、y)、舌尖元音(Ɂ、ʅ)以及半高元音(e)央化,并入央元音ə类。而前半低元音(ε)舌体前部虽然紧张,但由于抬起不高,与卷舌可以勉强共容。至于前低元音(a)舌体放得最低,与卷舌可以完全共容。

第三,卷舌特征扩展到鼻韵尾-n和-ŋ的情况同中有异。相同之处在于,为保证后音节卷舌特征的向前扩展,鼻韵尾共有的阻塞特征[-持续]必须删除。因此,二者都不能在儿化过程中被完全保留。不同之处在于,虽然二者作为鼻辅音都有塞音性和通音性,但侧重程度有所不同,n无论在声母还是韵尾位置都以塞音性为主要特征,所以鼻音特征很容易被彻底删除,而-ŋ在韵尾位置以通音性为主要特征,没有突然阻塞气流,所以往往会在删除-ŋ尾后将鼻音特征传到韵腹上,变为鼻化韵母,保留舌体[+后]特征。⑥

依据特征几何说,可以将天津话儿化韵的派生过程归结为如下规则,即“~儿”的基本音形[ər]的特征组成是:舌前[-齿龈桥前]、[-面状],舌体[-高]、[+后];“~儿”失去音节身份,原来具备的发音特征向同一音步的词根音节逆向前移扩展;前移的卷舌特征落脚于词根的韵尾或韵腹;删除词根音节韵尾、韵腹位置上不能与舌前卷舌特征共容的[+齿龈桥前]、[+面状]和[+高]、[-后]等特征;删去词根音节韵尾位置上具有塞音性的[-持续]特征。

在这5条规则的作用下,上述天津话儿化韵与单字韵的变化都可以得到解释,并可归纳为如表3所示的儿化韵派生方式。

表3 天津话儿化韵的派生方式

综上所述,在天津话去韵尾变韵腹的儿化派生方式中,-ŋ尾单字韵的变音情况比较特殊,我们单独对其进行分析说明。

前面曾指出儿化韵的派生有一些普遍性特征,卷舌特征向鼻韵尾扩展时,遇到前鼻韵尾-n则彻底删除,遇到后鼻韵为-ŋ则删除后仍在韵腹上保留鼻化特征。北京话的儿化是符合这种派生过程的,但是天津话与之不同,-ŋ尾韵在儿化过程中被彻底删除,除了极个别的yŋ还残留了鼻化特征外,其余的全部没有鼻化特征,即

ɑŋ 类:ɑŋ→ɐr;iɑŋ→iɐr;uɑŋ→uɐr

əŋ 类:əŋ→γr;iŋ→iεr;uəŋ→uər;uŋ→uər

下列儿化韵母在天津话中是相同的。

肩膀儿=壶把儿;样儿=芽儿;蛋黄儿=小花儿

楞儿=乐儿;影儿=叶儿;嗡儿=味儿=空儿

我们尝试运用特征几何理论解释这种现象。把发音要素分为器官和特征两大类是特征几何说的基础。其中,器官只有正值,特征有正负值,是特征几何说的又一个基本思想。-ŋ的发音情况可以被描述为:发音时,舌头后缩,舌根隆起与软腭后部相贴,阻塞部位略后;软腭下垂,打开通向鼻腔的道路;气流振动声带,从鼻腔流出。其具有的发音特征包括:[+辅音]、[+响音]、[+持续]、[+鼻音]、[+后],于是天津话- ŋ尾儿化韵(yŋ除外)的特征几何如图1所示(以əŋ→γr、uəŋ→uər为例)。

图1 天津话-ŋ尾儿化韵(yŋ除外)的特征几何图

也就是说,在天津话-ŋ尾(yŋ除外)儿化韵的形成过程中,韵尾-ŋ的[+持续]、[+鼻]特征虽然并不和“-儿”扩展来的卷舌特征相矛盾,但还是被彻底删除掉了,这可能是发音时追求省力原则导致的鼻化特征丢失。同时,-ŋ尾的舌体[+后]特征改连至韵腹元音上,使韵腹元音变为后元音,即əŋ→γr,或保持与卷舌特征位置接近的央元音,即uəŋ→uər。

对于本来就有[+后]特征的韵腹元音ɑ来说,与同样具有[+后]特征的-ŋ相邻出现,这是OCP(强制非恒值)原则所不能允许的,该原则保证了某一特征线性序列上正值与负值必须交替出现,不能连续出现正负相同的特征。-ŋ尾的删除恰好可以避免违反OCP原则。卷舌特征拉动[+后]ɑ向中央位置移动,于是产生儿化韵ɐr。同样被卷舌特征拉动向前的还有 uŋ→uər。

按照上图的特征几何,iŋ的儿化韵应当为iγr或iər,可是却派生出了iεr,韵腹是一个前半低元音,显然没有受到卷舌的舌体[+后]特征的影响。我们认为可能是介音-i特征后传使然,同时也可能受到音系格局的整体影响。

由此看来,北京话中-ŋ尾的儿化韵带有鼻音色彩,是因为-ŋ尾的[+鼻]特征改连到了韵腹元音上,而其舌体部位的[+后]特征却没有被保留。而在天津话中正好相反,韵腹元音保留了-ŋ尾的[+后]特征,而[+鼻]特征却被删除了,这大多保留在老派天津人的儿化中,但是在新派那里彻底删去的-ŋ[+鼻]特征重新出现,从而把鼻化儿化韵从相应的开尾儿化韵中区分出来,即老派认为同儿化韵的“词儿”和“层儿”、“饼儿”和“撇儿”、“影儿”和“叶儿”等,新派在来自后鼻韵的儿化韵中都要读出鼻化色彩,于是产生出一套和北京话相似的ãr、ər、ur类儿化韵来。

变异的原因除了音系结构的协合之外,还与社会因素紧密相关,年龄、风格、文化程度、职业等都是促使语音演变的变异因素。根据目前观察到的情况,这两方面的变异与发音人的年龄和文化水平,以及异地生活的时间等有一定的相关性。变异的具体情况还需要在掌握更多的调查资料的基础上进一步研究。

四、结 语

通过田野调查和听辨实验,整理出了天津话儿化韵和韵母的对应关系,指出[ɐr]和[ar]的对立以及缺少鼻化儿化韵是不同于北京话儿化的特点。天津话儿化韵的派生过程也从特征几何分析方法上得到了合理解释。

注 释:

①本文所调查和使用的语料来自:孟××,52岁,天津市红桥区人,初中,退休工人;李××,78岁,天津市河北区人,小学;孟×,26岁,天津市河北区人,大专,公司职员;都×,27岁,天津市南开区人,大学,公务员。

②表内的分辨率和混淆率按30人次(15个人进行两次)的听辨结果统计。

③轻声是一个复杂的问题,并非本文研究重点,故在此只表现两者的关系,不作深入探讨。

④力·巴儿:指出力给别人干活的人。

⑤吊·钱儿:用长方形红纸剪刻出花纹图案和“恭喜发财”等吉祥语,下部形似流苏,春节张贴在门窗框上。

⑥北京话后鼻韵母是按照这种发音规则派生儿化韵的,但是天津话后鼻韵母的儿化结果与此不同。

[1]李行健,刘思训.天津方言词汇[J].方言,1986(4):298-316.

[2]李世瑜,韩根东.略论天津方言岛[J].天津师范大学学报,1991(2):71-76.

[3]天津市地方志编修委员会编.天津简志[M].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1991:1294.

[4]林 焘.北京话儿化韵个人读音差异问题[J].语文研究,1982(2):9-14.

[5]林 焘,沈 炯.北京话儿化韵的语音分歧[J].中国语文,1995(3):170-179.

[6]王理嘉,贺宁基.北京话儿化韵的听辨实验和声学分析[J].语言学论丛,1983(11):27-56.

[7]王洪君.汉语非线性音系学:汉语的音系格局与单字音[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8:185-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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