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雄南秀

周杰　胡雅岚

摘要：

扬州园林是中国古典园林类别之一，素有“扬州圆亭甲天下之称”。兴盛于清朝，最初为皇帝下江南所建，后为淮扬两地盐商攀富而造。经过百余年得国难动荡，现存的扬州园林仅存30余处。秀丽多姿，集南北园林艺术精华的扬州名园需要人们的关注，更需要对其艺术风格和人文精神进行分析和研究。

关键词：扬州园林；古典园林；甲天下；名园；艺术风格

我国自古以来就有崇尚自然，热爱自然的传统。中国古典园林更是举世公认为“世界园林之母”。这些或壮丽巍峨或清新温雅的园林苑囿毕竟是中国传统文化之中不可缺少的财富。 而地处江淮，承北接南的扬州更是有着独特于世的园林。它们北有大气磅礴的皇家园林可借，南有苏州、杭州的江南私家园林可鉴，再加上大运河、长江在此交汇，阴柔阳刚结合，从而使得扬州园林具有南秀北雄相互融合的特点。

在这些既有皇家园林金碧辉煌、高大瑰丽的特色，又有大量江南园林小品的情调的园林美景中，有很多值得我们借鉴和传承的园林设计手法和美学思想。不论是高明的叠石技术，巧妙的回廊布局，还是“借景”的手法，都是现代园林需要传承下去的伟大艺术瑰宝。通过对扬州古典名园的剖析，对其独特的艺术造诣和美学思想进行深入的探讨。

一、个园

个园坐落在古扬州北隅，始建于清代嘉庆年间，在明代的旧苑“寿芝园”上扩建而成。是扬州名园的经典代表作之一，也是最能体现扬州园林“北雄南秀”的园林。个园是由园北的四方亭、长楼、抱山楼、桂花厅主体建筑等连贯而成。楼广七楹，横贯东西。将一具温婉灵动、晶莹剔透的湖石假山与一具气势磅礴、险峻摩空的黄石假山连为一体。湖石假山由湖石堆砌，巧夺天工，面临湖水。假山下有洞室可穿行到黄石山。显示出了江南园林一贯的婀娜多姿，委婉含蓄；黄石假山由粗狂的黄石叠成，山隙古柏斜伸，山顶建四方亭，山下道路曲折，深谷绝涧，迂回左右，与阁楼相通，也连接着湖石假山的洞室，显得无穷无尽。尽显北方园林的大气及雄伟。这不仅展示出了扬州园林叠石技术的高超，更加展示了中国古典园林设计之巧妙，构筑之精确。它完美的诠释了“北雄南秀”这一说法，也将扬州这座自古以来饱经磨难的古城带了了包容天下的精神文化。个园最出名的就是叠石，而说到叠石个园里的四季叠石，更是富有情趣，闻名中外，也有着更强的文化传播性。将石笋、太湖石、褐黄石、雪石叠成了四组假山，不仅表现了春夏秋冬四季景色，也传达着一种“春夏秋冬又一春”的精神。

现今的个园已成为中国古典园林在叠石山水的孤例，不管最初建园得目的为何，到现在个园已经成为了中国的园林瑰宝。我们在了解个园的独特魅力的同时也了解到了个园所带来的包容精神和隐世情怀。这正是我们研究扬州园林的主要目的，也是我们在设计之中需要正视的问题。个园虽小，却能让人流连其中。这不仅仅是园林建造者的匠心独运，也是传承着中华文明的包罗万象的精神。身处个园之中不仅能感受到诗情画意，更能感受到中华文明的博大精深以及扬州园林那“北雄南秀”的稀世风格。个园的写意也是对中国画的最好的佐证，从园林到文化，扬州园林都带给人们无尽的意念。

二、何园

何园又名“寄啸山庄”，原为乾隆年间所筑的双槐园。原有两株大槐树，现今仍保留一株。后改名何园。

何园是晚清扬州园林的代表作，有着“晚清第一园”之称。占地面积大，园内建筑林立，又分为东西两园。东园由贴壁假山、船厅、读书楼、牡丹厅和牡丹池等组成。建筑风格迥异，有的精致，有的大气。而东园之中又以船厅为主体建筑。回廊环绕，厅形似船，做工精细。加之船厅周围的水纹行路给人以置身湖中之感，又与东面的贴壁假山和牡丹池遥相呼应，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写意山水水墨；西园与东园紧密相连，中间隔着一条复道回廊，复道回廊将东西园串联起来，也将东园大气的北方园林风格和西园婉约的江南园林风格连为一体。回廊之上开有洞窗，能够让过往的人们同时领略到两种不同的园艺魅力，真是所谓的绕廊赏景，步移景异。西园又由水心亭、蝴蝶厅、桂花厅、赏月楼等建筑组成。在西园湖中的水心亭，更是江南园林湖中亭典范。何园更有四绝甲天下之称，复道回廊、水心亭自是不必说，还要被称为“天下第一山”的片石山房。叠山石屋，养心修性。古时何园更有盆景这一绝，赞曰：“扬州盆景甲天下，何园盆景冠扬州”。

自古以来便有诗画同源之句。何园的构筑更是显得境中有画，画中有诗。计无否《园冶》有云：雕梁飞楹构易，荫槐挺玉成难。何园便是贯彻这一造园宗旨的鲜明体现。

三、瘦西湖

瘦西湖是由几条河流组织成一个狭长的水面，其中点缀一些岛屿，夹岸柳色，柔条千缕。在宽阔的湖面上五亭桥和白塔突出水面。白塔与五亭桥正分别逗入两园门之中，构成了一幅极空灵的水墨画。这种手法，在园林建筑上称为“借景”，是我国造园艺术最优秀巧妙的手法之一。

瘦西湖四周无高山，仅其西北有平山堂与观音山，亦非峻拔凌云，惟略具山势而已，因此过去皆沿湖筑园。从清代的《乾隆南巡盛典》、赵之壁的《平山堂图》、李斗的《扬州画舫录》都可以看到瘦西湖最盛时期的情景，楼台亭榭，洞房曲户，一花一石，无不各出新意。因为瘦西湖是水游诸园得通道，所以沿岸的建筑类皆一二层，在平面的处理上夜市曲折多遍，如此不但增加了空间感，且与地平的水面相互呼应。瘦西湖的建筑更以兼并南北之长而著称，既有北方之雄伟，亦有南方之秀丽。正印证了“北雄南秀”这一说法。

瘦西湖湖面不大，水面狭长曲折。可疾车走马，沿岸观花，亦可清摇画舫，泛与湖面之上。不一样的风情，给人们更多品味园林的机会。整个园林的绿化以杨柳为主，不论在山际水旁，廊沿亭畔，它都是那么的妥帖宜人，如春风拂面。除了杨柳，还有牡丹和芍药朵名花，而瘦西湖更是以芍药闻名于世。姜夔有词赞曰“二十四桥仍在，波心荡、冷月无声。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从宋代到清代，扬州的芍药早已名满天下。园内还有天竹、芭蕉、腊梅、海棠等与主体得杨柳相得益彰，在色泽构成上调和互补。瘦西湖的美正如一首无言的诗词，亦如一幅绝美的丹青，造就成了一个伟大的综合艺术作品。如果扬州是一幅清俊的水墨画，那么瘦西湖无疑是精髓所在。瘦西湖的拟水手法在中国古典园林中是独树一帜的。围绕着曲则婉言的水面，古代的造园大家们给我们留下了一个个或秀丽或小巧或端重的园林。“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古来文人骚客为我们留下了一首首咏叹瘦西湖的佳构。

由明清开始兴盛的扬州园林，经过刀兵之乱，仍然傲立于中国古典八大园林之一，便是有它独特的魅力和文化传承。也因为扬州园林“北雄南秀”的艺术氛围，更让我们明白了不夸苏式之轻巧，也不学北方之沉重，做好适合当地文化的风土人情的园林才是最重要的，园林蜜易疏难，绮丽易淡雅难，扬州的园林疏而不旷，雅淡而大气，正所谓不轻不重，恰到好处。随着近代中国的苦难，扬州园林也随扬州一起由兴盛走向了破败，“池馆已随人意改，遗篇犹逐水东流，漫盈清泪上高楼”的诗词也让我们怀念和反思，保护和传承中国园林及其文化将更具时代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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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单位：四川美术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