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以远（组诗）

毅剑

芳草萋萋

这些草存在的理由

不需要过多

但我不知道怎样的一种谦卑

使她不控诉，也不呐喊

风卷云舒的日子里

看时光的碎片，陆离斑驳

活着不是心野

是纷繁的世界里，一个人

代替另一个人的哭声，一个人

看一片又一片

落在另一个人心头的雪

在春天的岸边

追逐着大地解冻的脚步

不论是天涯，还是海角

她总能与走散多年的亲人一一相认

不管是现在、过去，还是将来

她都会，一生认认真真地

努力做好一件事：遇冬枯败

——逢春重生

远方以远

那是小的时候就眼望的地方

多年了，他一直朝着它走

最终，才发现它依然很远

一匹马该用怎样的速度去追赶

一只鸟该如何飞翔抵达高度

一座山熟悉自己的每一株草、每一块石

又从不曾与另一座山相遇

拥挤中他看清了许多人却忘掉了自己

他梦到的远方是一生追求的风景

远方以远，在路上

有着无处安放的思念

他有机会看到一些人

犹如雕象的光芒，引领到一片山林

原本就光亮和灰暗的相似命运

只是，明白了这一切，他已到了晚年

现在能够做的，只是偶尔想起后的苦笑

颤微微地与人讲述后的莫名失落

身后，那些曾经年少的激情和冲动

这结果，显然与最初的想法不同

有一个地方

许多的雨打过，许多的风吹过

许许多多的路和许许多多的时光

一一远离、一闪而过

总是说都过去了，可还是想起

总是说早远离了，却恍若如昨

一条河，一座城，一片天

一串背后的影子晃动着久远的思念

许多年了，你要去的地方

他总是先期到达。你准备要去的地方

他早已兜了个圈子，凭借轮回

他又折返，你正要启程的始点

那一刻，你总有点心猿意马

一种熟悉的陌生让你手足无措

那一刻，你看到远处的自己

不知是左胸还是右胸就开始阵痛

岁月留给你的睛朗总是越来越少

生命的冬天一日日不再遮掩

而他依旧年轻，那个将你一天天

活老了的地方，总是鲜亮着

吹在他身上的每一场冷风，不偏不倚

像早年一样，吹在你的心上

该来的终会来，该去的也终会去

这原本，就是没有办法的事

一生说长，也很短，痛并快乐地活着

凡世烟云中放弃了过多的隐忍和热爱

你最终没有放下的，还是有一个地方

像久治不愈的心病，灵魂深处的歌谣

总是——不停地，一直吟唱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