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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技进步与生存危机的反思

2014-11-11王诗卉季岐卫

黑龙江史志 2014年1期
关键词:生态危机科学技术

王诗卉++季岐卫

[摘 要]科技的不断革新与进步给人带来便利与机遇的同时也给人类的生存环境带来了诸多消极影响,甚至危及到人类的生存和发展。本文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讨论生态危机及社会危机的解决途径,指出,解决人类生存危机的根本途径在于人类对于自身意识的反思和行为的约束。

[关键词]科学技术;生态危机;社会危机

在整个人类社会的发展历程中,已经没有其它力量能比科学技术更能影响我们的社会生活和社会发展了。特别是20世纪以来高新技术的发展让人类在短短百年的时间内创造了人类以往几千年都不可企及的物质财富,人类感叹科技的神奇威力,感谢与享受它给我们带来的巨大福利,但是当科技的改造到了一定程度的时候,各种问题突显了。人类越来越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了科学技术。科技给当代人带来各种便利的同时,也随即带来了各种灾难。20世纪以来,随着科学技术的迅猛发展,生态危机、社会危机不断出现,尤其是生态危机已严重威胁到人类的生存和发展,正如伽达默尔指出:“20世纪是第一个以科技起决定作用的方式重新确定的时代,并且开始使技术知识从掌握自然力扩展为掌握社会生活,所有这一切都是成熟的标志,或者可以说是我们文明危机的标志。”[1]人的发展在当代已步入困境,且即将陷入举步维艰的境地。这一切使得人类对科学进步产生了深深的疑虑:科学到底给人类带来了什么?

一、生态危机

弗洛姆指出:“人本身越来越成为一个贪婪的被动的消费者。物品不是用来为人服务,相反,人却成了物品的奴仆”。[2]在人类无尽的欲望的驱使下,科学技术愈发沦为人类追求自身利益的工具,人类疯狂地去发现、利用、征服和统治自然,企图使自然成为人类听话的奴仆,这就彻底改变了在过去人与自然之间的和谐关系——在原始人那里,自然被看成是养育人类的母亲,而现代人却利用最尖端的科学技术疯狂地攫取自然母亲的每一滴乳汁,榨干她的最后一滴血汗。但是,正如恩格斯指出“如果说人类靠科学和创造天才征服了自然力,那么自然力也对人进行报复,按他利用自然力的程度使他服从一种真正的专制,而不管社会组织怎样。”[3]恩格斯的深邃洞见告诫我们不要陶醉于暂时的胜利,自然力的报复很可能会把人类胜利的果实无情地取消。人类在这一忠告面前,却置若罔闻。于是,自然的报复愈发明显,大气臭氧层空洞、水资源污染、土壤沙漠化、气候反常等,对人类的生存环境构成严重威胁。

席卷全球的自然危机引起了人们的深层思考,并试图寻找出解决途径。法兰克福学派对此给予了十分的关注,并提出了许多“救世良方”。霍克海姆与阿多尔诺在《启蒙的辩证法》一书中,首次提出了理性科技导致“启蒙自我毁灭”的观点,这里的启蒙泛指近现代强调理性至上性和人对技术的统治权的各种理性启蒙思潮。其核心是技术理性主义,其目的是确立人对自然的主权,把人从迷信和愚昧中解放出来。但是,这一“解放”,理性科技却成了破坏自然的力量,启蒙成了科学技术的统治。于是,在技术理性的支配下,人与自然的关系发生了功能性的失衡,从而导致了严重的生态危机。最后,他揭示了科技异化的根源,即生态危机与资本主义制度密切相关,马尔库塞则更直接地指出,生态危机即是一种制度危机。在如何协调自然环境与科技的关系上,法兰克福学派存在两种观点,一种是以哈贝马斯为代表,认为随着科学技术的进步,科学理性会逐渐丧失其批判性功能,而只存在工具性特点,当前面临的最迫切任务不是征服和改造外部世界,而是控制科技发展的速度,从而使之不至于给人类的行为带来伤害。另一种观点以马尔库塞为代表,认为现代科技在生态上的失败,其根本原因在于技术理性的工具主义特点,只有实现科技的人道主义化,才能克服人与自然的冲突,而实现科技的人道化就是试图用科学技术来医治科学技术所带来的顽症,此法恐怕是无效的。科技本身并不带有利与害的色彩,但是科技的应用却受一定的社会关系以及人的价值观念的支配,体现着人的需要,目的和人对自然的认识程度。因此,生态环境的被破坏并不是科技的罪过。其根源应在人自身。

而刘福森教授提出的发展伦理学却给我们提供了积极的借鉴意义:在全面理解人与自然之间关系的基础上,把人类的生存利益作为它的最高伦理原则:为了人类的生存,人类必须改造自然;但是,为了人类的持续生存,我们对自然界的改造活动必须限制在保证自然界生态系统稳定平衡的限度以内,这同样也是人类生存的需要。”[4]他认为,无论人的能力怎样发展,人都仍然是自然界整体的一部分。作为自然界整体一部分的人类,永远都不可能超越自然界整体对它的限制。它始终是一个有限的和有约束的主体。自然界整体生态系统的稳定平衡的保持,就是人类的行为、欲望的绝对限度。

二、社会危机

由于高科技的现代化武器装备的使用,大规模战争的毁灭性几乎不可想象,核战争的结果可能是给人类留下一个荒芜的地球,因研制、生产和试验核武器已使前苏联失去了15%的领地,且在今后的几百年内都无法完全恢复;在越战中,大量使用的落叶剂对森林造成了毁灭性伤害;海湾战争中,科威特大量油井被炸燃,严重污染了大气,同时还有大量原油外泄至海中,对海洋造成严重污染。

发达国家针对发展中国家的生态殖民主义行为日益强化;国家内部的贫富差距拉大及市场经济造成的人的劳动的物化和人格的丧失;现在人的人文精神的失落,如此种种,无一不被科学技术的产品所无情吞噬。人类反而变成科技的玩偶,任其摆布。面对现实的社会困境,人类日渐感到压抑和痛苦,为了释放这种强烈的被压抑着的欲望,人类不得又反求于科技,为了追求方便、高效、经济和利益,尽可能地以最低的成本获得最高的回报,而人与人之间的最本真、可以直接给予人纯真的快乐的友谊与亲情则被人所淡忘,社会充满了铜臭味,“上帝已死”、人情冷漠、血缘亲情丧失、良心被契约代替。人类精神家园变得日益空虚,孤独、焦虑、自杀、吸毒等社会病态比比皆是。

人类绝对不能指望退步到过去的年代而来挽救现代文明,也不能指望既享受科技成果又避免应对其消极后果,于是人类便处于一个进退两难的窘境。人类毁灭自我和地球的能力是科学给予的,然而科学却没有给予人类自我拯救的能力。人类的伦理道德原则毕竟在暴力和科学上不负责任的冒险行为上缺乏其有效限制机制,在这一点上人类恐怕至今仍处于野蛮状态下。或许,我们可以借鉴洛伦兹提出的动物侵犯行为的先天抑制机制来理解人类的天性。在进化过程中,在其侵犯行为形成的同时,动物发展出一种抑制其侵犯行为的内在机制。发展出一种抑制其侵犯行为的内在机制。动物侵犯行为抑制机制的发展和发达程度,与其侵犯行为以及作为其侵犯行为的武器的身体结构如牙、爪等的发展与发达程度之间,具有一种对应的平行发展关系,即侵犯武器越锐利的动物,其侵犯行为抑制机制也就越完善。从进化论角度看,侵犯行为的抑制机制具有很好的适应意义,正如我们在狮子或狼的搏斗行为中所看到的那样。

当洛伦兹把关于动物侵犯行为抑制机制的理论被应用于人类侵犯行为时,立即引起了人类对自身命运的深深优虑。因为在人的进化过程中,人类并没有发展出锐利的侵犯武器,所以人类对自身的侵犯行为也就没有完善的内在抑制机制。但是,随着知识的进步,人类在自身之外发明、创造了大量具有不可思议的杀伤力的武器,如各种核武器、化学武器等。抑制人类使用这些侵犯武器的,也只能是诸如和平条约等外部机制。然而,和平条约等外部抑制机制究竞能在多大程度上约束人的侵犯行为,是很值得怀疑的。所以,生活在原子弹的威胁之下的当代人类的焦虑不安,并不是什么神经症,而是对人类自身生存状态的一种真实反映。也正是在这一意义上,阿伦森才不无调侃意味地指出,虽然人类喜欢用兽性来形容人的残忍,但世界上最残忍的动物莫过于人类了,“用兽性来形容人的残忍是对动物的一种污蔑”。

三、结论

面对科技进步带来的危机,人类不再盲目地满足地高新科技给人带来的巨大福祉,而是开始理性地正式和反思科学的两面性,并寄希望于伦理学诉求、道德和法律规范。

爱因斯坦作为一名伟大的犹太物理学家,深受第一次世界大战之苦,而且以极大的热情关心人类和平事业,当他听说在维也纳住着一位被誉为“精神领域的爱因斯坦”的弗洛伊德时,便致信探讨“人类有从战争的厄运中解放自己的途径吗?”[5],“是否能够控制人类的心理演变,以便使之能抵制仇恨与破坏的精神病?”[6]弗洛伊德在对爱因斯坦的回信中,认为使用暴力来解决人与人之间的利益冲突是一个普遍原则,谁具有更大的力量,谁就占据统治地位,这是凭借野蛮的暴力或受理智支持的暴力来取得的统治地位。这种统治在人类的进化的过程中发生了改变,即引导人们从暴力通往正义和法律。但是法律和正义的实质仍然是暴力,“暴力可以被联合所打败,联合起来的人们的力量如今则代表着与一个人的暴力相对的法律。由此我们发现,正义就是一个团体的力量。它仍然是暴力,随时准备抵御任何抗拒它的人;它是通过使用同样的方法,并遵循同样的目的而发挥作用的。其唯一的真实差异在于,普遍盛行的不再是个人的暴力,而是一个团体的暴力。”[7]所以在弗洛伊德看来,破坏性的侵犯行为是人类本性的一个方面,它满足着个体生命的某种本能倾向,任何试图消除侵犯行为的社会努力都是徒劳的。社会所能做到的,只能是给作为死亡本能表现方式的侵犯行为提供一些安全的发泄渠道而已。

弗洛伊德对人类本性和未来的理解带有一种消极悲观的色彩,但是正是弗洛伊德使人类认识到自身的阴暗本性,并将其置于理性的控制之下。人类的存亡取决于人性本身,科技只是起到催化剂的作用。在自然与社会的双重“进化”压力下,人类意识会“进化”成许多哲学家和思想家们期许的那样无私、理性和仁爱吗?“进化论已经消除了在有机生命的不同类型之间的武断的界限。没有什么分离的种,只有一个连续的不间断的生命之流,但是我们能把同样的原则应用于人类生命和人类文化吗?文化的世界,也象有机世界那样是由偶然的变化所构成的吗?——它不具有一个明确而不容否认的目的论结构吗?”[8]卡西尔对人类本性的探求,给人们带来了沉思,科技是如此地迅猛发展,而人类仍徘徊那个“自我认识”的阿基米德点上,只有当这个目标得以解决,人类或许可以摆脱科技进步给自身带来的生存危机。那么何时才能摆脱这种危机呢?或许我们可以像拉卡托斯那样在回答“如何才能确定一个研究纲领的退化或证伪”时所表现出来的含糊其辞,在这个问题上只能是做“事后诸葛亮”,它只能等待历史来确定。[9]

参考文献:

[1]伽达默尔真理与方法[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99.P67

[2]弗洛姆在幻想锁链的彼岸[M].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1986.P174

[3]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3:p603

[4]刘福森西方文明的危机与发展伦理学[M]南昌:江西教育出版社,2005,329

[5][6][7]车文博弗洛伊德文集[M]第五卷长春出版社p296、p298、p301

[8]]恩斯特?卡西尔人论[M]上海译文出版社1986p26~27,P3

[9]夏基松现代西方哲学[M].上海人民出版社2009.P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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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年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获得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