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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本之维 审美之维 思想之维

2014-10-10李杰俊

文艺争鸣 2014年5期
关键词:当代文学文学文本

李杰俊

1980年代以来的文学批评和文学研究界,张志忠确为“在场者”。他自称“笨人”,故早作飞翔。他勤于耕耘,孜孜以求,以发现“摩登”之美。新出的《在场的魅力: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论集》一书所收录的论文,立足于“文本细读”,辅之于“时潮追踪”,提倡“论从史出”和“全球视野”,力主“意象解读”和“美在形式”等方面的审美研究,醉心于“心灵探秘”和“拷问灵魂”,“锋芒所向”,彰显思想。《论集》收录的20多篇文章,虽说不上是他学术研究的代表作,也未必是其学术研究的上乘之作,但从中也略可窥见张志忠30余年来的学术轨迹、治学方法和心路历程,以及其对当下文学研究的思考。作为高校教师,他肩负“传道、授业、解惑”的职责,时感后辈学人为文之难,培育新人之迫。故他以期援后学以方法,以助其入门径,盼其终能登堂入室,可谓仁者师心。所以说,该书既是一部问学之书,也是一部授学之书,还是一部针砭时弊之作。

一、文本之维

作为文学批评家,及时跟踪文学潮流,评介新人新作,是使命所在。翻检1980年代以来张志忠关于当代作家和作品的批评文章,其评论所涉及的当代作家当有百人之多,涉及的作品不下干部(篇)。《论集》主要收录了他对王蒙、张承志、徐小斌、莫言、贾平凹、王安忆等作家及其作品评论。这几位作家都是当代文坛的佼佼者,其文学成就可以代表当代文学的高度,足见《论集》收录文章的典型性。《追忆逝水年华——王蒙“季节”系列长篇小说论》从“季节”系列小说中的“革命、青春、爱隋、诗歌”四个“关键词”入手,探讨了钱文在1950年代中期“时代转型中的困惑”,“反右”中的“殉难、堕落与赎罪”,1960、1970年代的“彷徨”“狂欢”和“逍遥”,钱文的心灵历程折射出王蒙这位少共作家的精神历程。其剖析犹如层层剥笋,化繁为简,直指王蒙创作的精神内核及困境。《误读的快乐与改造的遮蔽——论<启蒙时代>》从重温马克思的《路易·波拿巴的雾月十八日》一文切入,分析了王安忆对此文的“误读”和“改造”,指出了王安忆《启蒙时代》中存在对“激进年代的羡慕和向往(我称其为“红小兵”心态)”和“上海的市民生活的羡慕和认同”两种心态,可谓一叶知秋,烛微察远,发人之所未发。《镜中之像像外之旨——洛夫诗作中的镜像研究》从洛夫诗歌中的“镜子”意象入题,通过借鉴巴赫金、拉康和钱钟书的“镜像”理论,阐释了其在洛夫诗作的结构功能和主题表达等方面的价值、意义和缺失,解读细致缜密,足见功夫。从中可以看出,张志忠的作家作品论,往往从小处着眼,紧抓“关键词”,不贪大求全,然收到的效果则是小中见大,“四两拨千斤”,在以点带面、点面结合之中精彩纷呈,蔚为壮观,亦见深刻。其笔法无板滞之弊,而有灵动之势。其文字优美、流畅,洒脱而不乏蕴藉,给人以思索和回味。他的这种学术研究方法,我愿意称之为“关键词”研究法。这种研究法既有对鲁迅“药·酒·女·佛”式学术研究传统的继承,又不乏对李健吾“印象”式文学批评的追求。翻阅《论集》,这种“关键词研究法随处可见,一以贯之,流踪所在,皆见风采。

令人表示敬意的是,张志忠在掩抑不住对这些作家及作品的喜爱之余,也流露出了担忧,甚至不乏严厉的批评,彰显出一位批评家应有的批判精神和责任意识。《贾平凹创作中的几个矛盾——以<高老庄>和<废都>为例》中,他指出“作家的自恋”“意念大于形象”“神秘的表象和肤浅的内涵”和“男权主义”成为制约贾平凹小说创作的几个障碍。《误读的快乐与改写的遮蔽——论<启蒙时代>》中,他认为历史理性精神的掌控、创作技巧的娴熟和真实主观情感的分裂,暴露了出王安忆小说创作的困境。其他诸如对王蒙“季节”系列小说中“心灵与现实”矛盾中呈现出的问题、对张承志“奇人”“奇书”赞赏背后的隐忧、对洛夫对镜像理论的膜拜而导致其诗作的哲学意蕴折损,皆是有的放矢,实为中肯之论。这些文章可谓喜忧并存之文,彰显出批评家应有的独立和清醒,充满了其对文学事业的热切期待。记得在王蒙《这边风景》研讨会上,他说,“王蒙的小说读过很多,也写过一些文字,说好处也说不足”,让人印象深刻。他对当代作家及其作品的评论,就体现了这种“说好处也说不足”的批评辩证法。这种批评辩证法不是一种批评家的中庸之道,而是批评家的建设性发声。它避免了“谀评”式的吹捧,防止了“酷评”式的对立,温和而不失锐利,守正出新而见风采,当为当代文学批评的正道和大道。《也谈“当代文学创作症候”之根源》,是对雷达《当代文学创作症候分析》一文的回应和补充,已经表现为对整个文坛创作症候的担忧和思考了。他指出:“就大多数作家而言,他们也并不缺少道德正义感。问题在于,如何把握时代的脉搏,如何强化对时代和人性的深入理解,才是当下作家的最大缺憾。”这对当下的文学创作而言,可谓击中要害,不乏指导意义。至今读来,仍有发人深省之处。

评介当代作家及其作品,始于“文本细读”。一个个作家及其作品的“文本细读”,纵横交错,前后勾连,同中见异,异中见同,遂见“时潮”之影响,亦为“时潮”之证明。于是,榫结“作家作品论”和“文学思潮”的“时潮追踪”便应运而生。“时潮追踪”中收录的三篇文章,《领异标新二月花——对小说创作新潮的思索》是对1985年前后小说创作新潮的认识,《试论90年代文学的文化视野》是对1990年代文学特质的理解,《怀疑与追问——新世纪长篇小说的一种思想气质》是对新世纪长篇小说新动向的考察。他以“领异标新”和“二月花”来形容1985年前后小说创作的新变和生机,以“文化视野”来概括1990年代当代文学的广阔和深厚,以“怀疑与追问”来凸显新世纪长篇小说的内蕴和气象,既勾勒出了当代文学30余年来的发展轨迹和演变脉络,又抓住了其中的某些“关键词”,可谓把握精准。

作家作品论和“时潮跟踪”体现了文学内部研究和外部研究的良性互动,而两者又都基于扎实的“文本细读”,凸显了文本之维。凸显了文本之维的“文本细读”,通过借鉴异域理论,在《论集》为数不多的现代文学研究论文《暧昧的启蒙暧昧的自我——<狂人日记><沉沦>新论》中也有很好的体现。《恢复感觉理解含混体贴文本——文学教学与文本阐释的实证研究》一文,通过对朱自清《荷塘月色》、何其芳《画梦录》、北岛《回到》和《一切》、张爱玲《色·戒》和李安电影《色·戒》的“文本细读”,对政治式批评和“理论”嵌套式批评所产生的“误读”和“误判”进行针砭,反对文本阐释的“过度阐释”。那种对“恢复我们的感觉”的课堂教学呼吁,可谓切中时弊。“文本细读”不仅成为了一种有效抵制不良学术研究和课堂教学倾向的武器,而且极具现实意义和当下关怀。endprint

当下的“文本细读”,往往又意味着“重读”和“重叙”,它对既有话语成规构成了挑战,甚至颠覆。新出的史料则给这种“重读”式的“文本细读”提供了扎实的论据,为文学研究的拓展和深化开辟了道路。然而,如果一味地抱着求新求异的目的进行“文本细读”,唯史料“马首是瞻”,照搬照抄,不加辨析,盘桓于史料迷宫而走火入魔,势必将沦为史料的奴隶,误入歧途。为此,我们的文学研究要摆脱作家“自白”、他者“旁白”“旁说”的干扰,要具备研究的自主精神,在对“文本”和“史料”的细读和辨析中知人论世,做到“论从史出”。只有这样,我们的结论才经得起推敲和考验,我们的研究才是真研究。《剪不断理还乱——“莎菲”形象与作者丁玲之间的纠缠辨析》和《强化史料意识穿越史料迷宫——关于中国现当代文学史料问题的几点思考》两文,凝聚了张志忠对史料辨析和史料运用等方面的心得体会。其“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得出的结论也许我们未必赞同,但是他的研究思路和方法则给我们提供了参考。在当代文学史料工作日益需要提上日程的今天,他的“强化史料意识,穿越史料迷宫”的建议是很有价值和意义的。

二、审美之维

对于“文本细读”的重视,对于“恢复我们的感觉”的呼吁,蕴藏着张志忠对文学审美研究的期待,不忘文学的“审美之维”。《论集》收录在“美在形式”中的《论莫言的艺术感觉》和《强化文学评论的审美品格》两篇文章,以及“从意象解读诗歌”中的两篇关于李瑛和洛夫的诗歌评论,集中体现了张志忠对文学审美研究的重视。张志忠对文学审美研究的重视和力倡,既与近十余年来文学研究日益转向文学社会学、文化学和文化研究的严峻形势有关,又与其一贯的研究兴趣和主张有关。从1980年代对莫言作品“艺术感觉”、创作心理学、创作发生学等方面的关注,到《中国当代文学60年》的“审美优先”原则,再到曾发表在《人民日报》上的这篇《强化文学评论的审美品格》,以及各个会议场合的呼吁和课堂教学上的强调,他对文学审美研究长期以来一直不遗余力,既有理论方面的阐释和思考,又有文学批评、研究和教学方面的实践,《论集》收录的文章本身所呈现出的“审美”品格也说明了这一点。当前,西方强势话语的进入,使我们开阔视野的同时,也使我们面临着“失语”的尴尬。我们的文学研究中,西方理论话语移植现象严重,理论的生搬硬套、囫囵吞枣很是流行,佶屈聱牙、晦涩难懂之语丛生,文学研究的美感不再。在文学失去轰动效应、日益边缘化的今天,重视文学审美研究,重视文学的审美教学,无疑是使文学重放光辉和魅力,发挥其美育功能的一种有效途径。然而,“强调文学性,强调审美优先,并不排斥文学与社会生活、与思想文化进程相应和的一面,文学不是自洽的游戏,不是象牙塔里的精灵,不是案头的清供,恰恰相反,当代文学以积极参加中国当代的思想文化进程,积极投身于现代性的追求,积极参与中国的社会现实和文化建设,为自己的神圣使命。”可见,他所力倡的文学审美研究并不固步自封,有着广阔而鲜活的社会生活做后盾,文学审美研究并不乏人间情怀。相反,它直抵文学研究的根本。毕竟,审美才是文学之为文学的重中之重。与其大声呼喊,不如躬亲示范。张志忠既呼吁文学审美研究,又实践着文学审美研究,且做得有声有色,实践着也快乐着。这无疑是当下的文学审美研究可资借鉴的。

三、思想之维

从张志忠对文学审美研究的重视,我们可以发现他对探究文学创作发生学、文学审美心理学和人类隐秘心理等方面的兴趣。《论集》收录的论文涉及到的莫言的艺术感觉、《心灵史》作为作家成长心理学的意义、徐小斌的“蝴蝶梦”、王蒙的“精神自传”、王安忆《启蒙时代》中的思想者、丁玲“性格探隐”、“左翼”作家和“右派”作家的“忠诚证明”,皆能管窥一二。从中国现当代文学出发,触摸20世纪中国的历史风云,进行一次“心灵探秘”,“拷问灵魂”,张志忠为之乐此不疲。近些年来,他一直在思考20世纪中国社会的“苦难如何化为甘泉”,热衷于思想之维的考量。这种的兴趣和思考,主要集中在本书“心灵探秘”和“拷问灵魂”两个板块下辖的几篇文章中。其中“革命”“文革”“红卫兵”和“知青”是思考的几个关键词,思考文学与历史、文学与现实、文学与心灵的关系是底蕴和旨归所在。《抗拒遗忘》发表于《读书》1996年第2期,同时作为刊物主题词发表在《读书》台湾版和香港版,并被收入到邱石1998年编选的《中国当代解放思想的历程·解放文选(1978-1998)》一书中,是文学界屈指可数的入选者。这篇文章是为纪念文革发动30周年而作,有感于“文革在国内,文革研究在海外”而作,为抵抗“文革”被遗忘而作,可谓其“文革”研究的发轫和宣言之作,为其以后的“文革”研究、“文革”时期的小说研究、“文革”叙事研究、“红卫兵——知青”叙事研究开辟了道路。此文为中外文革研究的绍介之作,其包含的知识分子忧思炽热灼人,“抗拒遗忘”至今犹振聋发聩。研究文革,“红卫兵——知青”是绕不开的话题。诸多表现和反思“红卫兵——知青”的作品中,“青春常在”“青春无悔”和“拒绝忏悔”的情感弥漫其中,甚至还不乏张承志式的为红卫兵“正名”,“劫后辉煌”和“岁月甘泉”也是知青叙事主要倾向。为此,张志忠深表质疑。他通过分析红卫兵运动的利益动机,反驳了红卫兵所谓的“纯粹的精神追求和理想主义”,剔除了青春和革命的光环。他还援引米兰·昆德拉《生活在别处》中对青春的冷峻思考做比,以凸显“红卫兵——知青”一代的反思限度和思想短板。“这或许是一代人的宿命?放弃思考遁入俗世,君子不为。追求精神生活,不但没有掘到甘泉,还对他人和下一代产生误导,以致造成新灾难。《岁月甘泉》和《日夜书》异途同归,都证明了这一代人的思想质量的低下,欲掘甘泉而仍然心灵饥渴,日思夜想更觉困惑。不亦悲乎?”可谓锋芒毕露,颇富识见。至今,张志忠一直在探究一代人的“青春之误”和“历史之谜”中踽踽前行,“绝望中等待希望”。他虽然没有参加过“红卫兵”,但也曾有参加的冲动。他下过乡,但不是典型的知青。他属于“红卫兵——知青”一代,其人生轨迹和学术道路与“文革”息息相关。然而,他既“出入其中”,又“出乎其外”,“历史了解之同情”中保持冷静和反思。他对“红卫兵——知青”一代精神气质和行事风格的审视,既是一种对同代人的审视,也是一种自审,而这都归结于“苦难如何化为甘泉”的思考和探索。endprint

这种对“苦难如何化为甘泉”的思考和探索,又使他放眼世界,从中国的“此岸”游弋到西方的“彼岸”,以撷取世界文学和文化资源,寻找以资借鉴的参照系,以实现“全球视野”和“本土经验”的交汇共生。《论集》收录在“全球视野”中的三篇文章,就体现了这种意图和倾向。《白轮船》是“文革”时期“灰皮书”中的一种,它影响了一代人的阅读,王蒙、路遥、张承志、张炜、莫言、刘醒龙等人的作品中都闪烁着它的影子。《何处“偷”来<白轮船>——艾特玛托夫在中国之一》从分析《平凡的世界》和《弥天》中的《白轮船》情节入手,探讨了《白轮船》对两部中国作品在情节结构和主题意蕴等方面的影响。那种考察我们“阅读史中的阅读史”的研究思路,可谓独辟蹊径,给当代文学研究提供了不少启示。《聚焦“九三年”》通过聚焦“法国大革命”中的“九三年”、俄罗斯历史上的“九三年”和中国的“1993年”,张志忠将邦达列夫的《百慕大三角》、雨果《九三年》、鲁羊《九三年的后半夜》等小说以及他的学术专著《1993:世纪末的喧哗》放在一起剖析,在回顾20世纪世界与中国的历史和现实中,思考“人与历史”和“人与革命”、“人与文化”等重大问题。“聚焦‘九三年,就这样从人与环境、人与他人的冲突转移到了人的心灵世界,而且那样难以诉说,难以言传,让人感到了充塞天地之间的悲凉之雾。”这种读书札记式背后的生命式学术研究,彰显着当代学人的时代忧思和“心灵探询”,使人感触良深,深为之动容。《远行人必会讲故事——“文学与现实”的关系一解》,通过借用本雅明“讲故事的人”的见解,“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回应了顾彬对中国当代作家“喋喋不休地用19世纪的文学方式讲故事”的批评,阐明了这种看似“落后”的中国式“讲故事”的“合法性”。当下的中国,“前现代、现代和后现代并存”,也许与19世纪的西方社会更相似。中国先锋小说1980年代的昙花一现,1990年代以来的转型成功,就是很好的说明。刚刚过去的2013年,韩少功的《日夜书》、余华的《第七天》、阎连科的《炸裂志》、苏童的《黄雀记》、马原的《纠缠》、林白的《北去来辞》等作品对当下时代的集体发声和强烈关注,以及收到的良好社会反响,更印证了讲述中国故事的当下意义。这三篇文章,理论视野开阔,旁征博引,纵横捭阖,散漫之中,“板正”之外,遂见性灵、才情和追求。尤其是《聚焦“九三年”》,当为全书的压轴之作。它同《抗拒遗忘》、《历史之谜和青春之误》、《此案与彼岸:苦难如何化为甘泉》、《远行人必会讲故事——“文学与现实”的关系一解》,有力地彰显了本书的思想价值和意义。

如果说“苦难如何化为甘泉”更多地意味着总结历史的经验教训,那么“讲述中国的当下故事”更多地意味着关注现实的复杂多变,两者可谓中国现代文学创作和研究的“两翼”,需齐头并进,不可偏颇。它们的旨归在于:中国作家如何将历史往事、当代风云、个人经历、生命体验和艺术追求熔铸伟词,创作出世界一流文学作品,从而提升中国文学的社会广阔度、艺术高度和思想深度,以无愧于时代和人民。像中国作家一样,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学者亦当有如是之观,以形成特色鲜明的中国学派,开展与世界学界的交流和对话。

结语

回顾30多年来张志忠的文学研究道路,从《论中国当代文学流派》到《中国当代文学艺术主潮》《中国当代文学60年》《华丽转身:现代性理论与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转型》,从《莫言论》到《迷茫的跋涉者:中国当代知识分子心态录》,从《执剑的维纳斯:军事文学纵横谈》到《天涯觅美》,从《抗拒遗忘》到《中国1966:风乍起》,从《1993:世纪末的喧哗》、《九十年代的文学地图》到《当代长篇小说论略》,张志忠的研究涉及当代文学批评、作家论、思潮史、文学史、知识分子心态史、文革小说、文革史和思想史等多个领域,可谓多面手。他著作颇丰,文章甚多,是对当代文学和思想文化做出了积极贡献的批评家、文学史家和学者,在学界有较大影响。经由1980年代理想之风的浸染,1990年代市场之风的洗礼,以及自我的不断求索,其学术在新世纪日趋成熟,渐露峥嵘气象,沉潜之中亦见深邃,《论集》展现了其“冰山一角”。《论集》植根于文本,执著于审美,升华于思想,萦绕于情怀,可谓其三十余年来学术研究路径、方法和精神的缩影。中国现当代文学(尤其是当代文学)是“在场”的文学,张志忠在“在场”中发现着“摩登”之美,传达着“摩登”之美,并希望后学传承“摩登”之美,使“在场”的文学研究熠熠生辉。从《论集》中,我们在其文学研究的文本之维、审美之维和思想之维中看到了一个当代学者对“真、善、美”的追求,看到了“历史理性”和“道德情怀”。至今已届耳顺之年的他,无论探究学术,还是教书育人,激情依旧炽热。

(作者单位:首都师范大学文学院)

(责任编辑:孟春蕊)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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