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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玉箍形器看红山文化

2014-09-21周雨时

关键词:红山文化礼制

周雨时

摘 要:玉箍形器被称为红山文化的代表性器物,也是红山文化独有的器形,是红山文化时期只有社会上层成员才有权利佩带的玉器。从墓中的摆放位置得知,玉箍形器不只是束发的饰品,而应具有其他用途。玉箍形器的造型和无底筒形陶器类似,无底筒形陶器又是作为祭祀用器出现的,因而推断玉箍形器也应和无底筒形陶器作用相同。

关键词:红山文化;玉箍形器;礼制

中图分类号:K87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3-2596(2014)06-0001-02

在红山文化玉器群中,玉箍形器属于形体较大的器种,高度一般在10-15厘米之间,最长的可达18.6厘米,从器形大小可以看出当年在选料方面有着很高的要求。在雕琢过程中,需要将柱状体玉料中部琢空,内外壁大面积抛光,雕琢工艺相当复杂,难度较大。器物类型类似的玉器在良渚文化中较为多见,也就是良渚文化的代表器物——琮。虽然器物造型大体类似,但工艺的繁复、年代间隔之久远不可相提并论。此外在东北地区早于红山文化时期或其他年代相当的史前文化遗址中均未发现此类型玉器,因此可以认定玉箍形器是红山文化所独有的器形。

了解一个文化的玉器特点就要先了解文化的内涵,首先我们要先了解红山文化时期的社会形态。在红山文化早期阶段,社会形态总体上还是以母系氏族为主体的聚居社群,部落中的领袖生前所居住的地点、死后所埋葬的墓地都有别于其他部落成员。这点可以从红山文化的居住遗址和墓葬址的分布中看出,多数居住址都有中心大屋存在,其他房屋以大屋为中心环绕排列。而在居住址附近的墓区则被分为两组,一组是埋葬普通部落成员的公共墓地,另一组则建在山峰正顶最高之处,墓葬规格明显高于公共墓地的墓葬[1]。由此可知在红山文化早期阶段社会等级的划分已相当突出。到了红山文化晚期阶段,社会形态逐步变化,有了古国的雏形,社会高层中有了不同的职务,比如部落长、巫(神职人员)等。为了代表身份地位,这些社会上层成员有特定的器物或饰品,死后这些器物便随葬在墓穴中。“坛、庙、冢”以及从墓葬中出土的一些器物可以让我们清楚的认识到这一点。

在牛河梁第二地点出土的玉箍形器,为碧绿色玉,形似长筒,筒体扁圆,长筒面略有内弯,筒内面有明显划痕,上端为斜口,底端开口,斜口一端口沿薄如刃,平口一端两侧各钻一孔,出土时枕于墓主头下,长面在上。具体位置是在仰身直肢葬的男性墓主的头下,同时墓主胸部还放置2件玉猪龙,这是玉箍形器和玉猪龙第一次正式发掘出土,至此使玉箍形器得到了科学的认定[2]。此外在城子山墓地2号墓内出土的1件玉箍形器,出土时放在墓主的胸部;内蒙古巴林左旗葛家营子遗址出土的两件玉箍形器,这些遗址通过鉴别,证明都属于红山文化遗址。由此我们可以得到一个结论,玉箍形器是红山文化代表性器物之一。

大量的书籍资料中显示,玉箍形器是一种独特的形器,且从其出土情况上看,多出土于规格较大的葬墓中﹙或冢群的中心大墓﹚,其摆放位置多数放于墓主头部,也有放置在胸前、腰部,从而可以看出只有一定身份的成员才可以佩带。从器物的形制和随葬的墓穴规格以及其他随葬品中,可以推断摆放在墓主头部的玉箍形器可能为束发的一种头饰,但是放置在胸前和腰部的玉箍形器很明显不是用来束发的,其作用也许可以从另一件器物来揭开这一谜题。

在红山文化中有这样一种器物——无底筒形陶器。无底筒形陶器皆为泥质红陶,器表多彩绘纹饰,其基本形制是:敞口,折沿或卷沿,弧腹,无底,下口边缘内勾或外折,整体呈筒状。无底筒形罐不具有实用功能,但从形状对比来看它与玉箍形器类似,那么我们做一个假设,它们的功能有可能是同样的。在相关资料中,无底筒形陶器是处于人神交替时期的祭祀器物[3],含有沟通天地之间关系的意义。自此我们可以把玉箍形器也理解为一种无底桶形器,也就说明玉箍形器也是一种祭祀器物。从其形制上看,玉箍无底——下可直接与地神相通;玉箍无顶﹙或盖﹚——上可直接与天神相接。天神俯视一贯而地,地神仰视则一贯至天,进而达到天地的贯通。玉箍底部圈廓平整——便于直立于地。玉箍的斜式顶沿——直接承载了先人斜口陶器器形,便于执事者﹙神职人员﹚将其通灵之灵物插放,而且从玉箍的下小上大的直径来看,亦十分便利于将其内插神物散展开来。玉箍底部的对称双孔可能是为了穿绳携带方便。由此可见,无论是从玉箍的形制上还是使用的内涵上来看,它都是便于向天地之神表明心迹,进而与神相通。

既然玉箍形器是一种祭祀器物,那么,不难看出红山古人对祭祀的崇敬。古人对自然、祖先、神明的崇敬主要原因是其生产力水平的低下。由于生产力水平低下,红山古人对许多自然现象不能给予科学的认识,便将其神化。他们认为自然界是有灵性的、是神圣的、是人类力量所不能达到无法企及的万能的。他们用这种观念来解释自然界的多样性、变动性和喜怒无常的情态,并通过对自然的崇拜和祭祀来寻找与自然沟通的方法途径,从而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崇拜看似是向神顶礼膜拜,其实是原始人类通过祭祀来影响自然使之为自己造福。

由于对祖先的尊敬,在先人死后,后人会将其礼葬,并定期朝拜,对于地位较高的统治者,则将给神化。红山古人重视礼天祀地,慢慢形成了原始礼制。红山古人在礼天祀地的仪式上,将神化的东西通过一种物化载体表现出来,于是就有了祭祀器物。祭祀器物是古人的一种精神寄托,古人通过佩戴神化器物或膜拜神化器物来实现其精神寄托价值。玉箍形器是一种祭祀器物,而且红山先民又希望受尊敬的领袖神化,那么随葬玉箍形器便可让尊敬的领袖或祖先能上天入地,成为能保佑部落或自己的神,这样我们就可以解释为什么有的一些墓葬中玉箍形器是放置在墓主人的胸前或腰部了。

红山文化从发现到研究至今已近百年,研究红山文化,对探讨中华民族文明历程和多源一体的文化交融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首先,红山文化使中华5000年文明史找到了实证。按照传统的史学观点,中国文明史只能从距今4000年前的夏代算起,考古学上的二里头文化已是文明史的起点,此前龙山时代是父系氏族社会,仰韶是母系氏族社会繁荣期。然而,夏商文化都已高度发达,有如人不可能生下来就是白胡子老头一样,红山文化的发现与研究,把这一源头一下子追溯到5000年以前,这是一文明史的突破。

其次,多年来形成的一个观念间,中原地区文化发展水平最高,文明起源也最早,中原以外地区都是在中原文化影响之下进入文明时代的。近年来考古新发现证明,红山文化与同期中原文化相比,发展水平基本超出了中原地区,红山文化充分证明了中华文明起源是多源一体、汇流辐凑、满天星斗的。打破了中原文化中心说,证明辽河流域在内的燕山南北长城地带也是中华文明发祥地之一。

其三,关于文明起源的标志,一般以城市的形成,文字的出现和金属铜的发明为三大要素。随着红山文化研究的深入,许多专家提出人与人关系的变革应是社会变革的主线。考古学上反映出的“礼制”当是中国文明起源的一个重要标志和特点。红山文化大型祭坛、女神庙和积石冢群的结构、布局以及发达的“玉”礼制,说明5000年前的西辽河流域已经形成一个完整的“礼制”体系,而且尚玉传统从古至今持续不衰,与坛、庙、冢三合一的组合一直延续到明清时期的天坛、太庙和十三陵。两者的吻合说明,中国文明起源的过程,也是中华文化传统形成的过程。

已故著名考古学家苏秉琦先生曾经形象地讲过一句话:“如果说黄河是中华民族的母亲河,而西辽河就是中华民族的祖母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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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1〕邵国田.概述敖汉旗的红山文化遗址分布.中国北方古代文化国际学术研讨会论文集.中国文史出版社,1995.

〔2〕辽宁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牛河梁红山文化“女神庙”与积石冢群发掘简报.文物,1986,(8)

〔3〕郑红.红山文化筒形器研究.辽海文物学刊,1991,(1).

(责任编辑 孙国军)

To See the HongShan Culture From the Jade Hoop

Zhou Yushi

(LiaoNing Normal University, DaLian, Liao Ning province,116000,China;

ChiFeng cultural relics bureau, ChiFeng, Inner Mongolia,024000,China)

Abstract: The jade hoop is special artifacts and shape of Hongshan culture, only the top members have the right to wear jade in Hongshan culture period.From placement in the tomb, the jade hoop is not only the ornament of hairdo , and should have other purposes.The shape of jade hoop and Bottomless cylindrical pottery is similar, Bottomless cylindrical pottery appears as sacrificial implement,thus infer that the jade hoop and bottomless cylindrical pottery is the same effect.

Key words: Hongshan culture; the jade hoop; ritu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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