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语言技术的项目写作翻译教学：原则与方法

北京师范大学 张 政 崔 峣

一、引言

作为我国职业翻译培养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新近设立的翻译硕士(Master of Translation and Interpreting，MTI)专业在这一领域进行了有益的探索和实践(柴明颎 2010; 王传英等 2011; 张政、张少哲 2012)；在理论教学的基础上，开展以教学为目的、学生为主体的基于语言技术的项目翻译教学正逐渐成为各高校翻译硕士教学的常规手段*以北京师范大学2010级翻译硕士为例，在一年时间里，共组织了十余个直接面向校内外委托方的协作翻译教学项目，涉及字数逾150万(以中文计)。其他高校的情况可参看《全国首届翻译硕士(MTI)教育与翻译产业研讨会论文集》(2009)及《2011年中国翻译职业交流大会论文集》(2011)。。

基于语言技术的项目写作翻译教学是MTI翻译活动的常见组织形式，相关的知识和技能也已成为语言服务业从业人员的必备素养，是职业翻译训练的重要向度。较之传统模式，基于语言技术的项目翻译教学的成功不仅依赖参与人员的语言能力及专业知识，还取决于流程、规划与项目管理的合理性、有效性，以及参与人员的团队意识、沟通技巧和现代翻译技术的使用能力。就职业翻译训练而言，这些要求决定了相关教学除涵盖传统的翻译教学内容外，还需将与上述能力有关的知识、技能和流程教学纳入其中，并通过团队合作训练与实战加以实践(柴明颎 2010: 56)。

然而，虽然教学项目的组织参照并力求贴近语言服务机构业已成熟的运作方式，但最终目的和参与者的不同，决定了前者无法照搬后者的组织模式。本文由一例真实项目入手，探讨基于语言技术的项目翻译教学的组织原则与方法，旨在为相关教学实践的开展提供参考。

二、项目模式

全球化和信息化的不断深入，项目周期越来越短，要求语言服务机构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不断提升翻译速度。传统的“翻译—编辑—校对—出版”单模式正逐渐被“计划—协调—翻译—审校—交付”多向度、多模态的、往复循环的协作翻译多模式所取代*Beninatto & DePalma提出的“计划—协调—翻译—出版”(plan-coordinate-translate-publish)协作翻译模式认为，通过充分的译前规划、准备，借助实时共享翻译记忆技术、自动化风格指南及领域知识专家即时介入等手段，可以允许更多的译员参与同一个翻译项目，将编审融入翻译过程，达到提升效率的目的(2008： 49)。这一模式代表了协作翻译的发展方向。，成为规模各异的语言服务机构的工作常态。

基于语言技术的项目化协作翻译是由多名学生及其他人员(管理、编审、技术等人员)共同参与，按照项目管理的流程和方法组织的翻译活动。一般情况下，流程可分为译前、译中与译后三个阶段。

图1 项目化协作翻译流程图

(一)译前阶段

译前阶段从与委托方接洽开始，到项目经理向学生配发任务结束。主要包括以下步骤：

1)需求确认与任务分析：全面了解委托方的需求，对项目文件进行格式分析、任务量统计，结合委托方的质量与时间要求和可用资源，做出风险评估，给出报价；

2)资源调配：对项目文件进行预处理、预翻译(由计算机完成)；准备语言资产(术语库、翻译记忆库)、风格指南、参考资料、说明文件等；挑选学生、审校人员、领域知识专家和技术支持人员，组建项目团队；建立协作沟通平台(如QQ群等)；

3)交流沟通：项目经理组织译前会，向团队说明项目，明确要求、注意事项，告知沟通途径、提问及反馈机制；

4)任务派发：派发待译文档给参与学生。

需要说明的是：上述步骤中的许多任务，如预翻译、建制术语库、建制翻译记忆库、搭建交流平台，是由机器完成。这要求学生必须具备一定的语言技术能力。

(二)译中阶段

译中阶段从学生接稿翻译开始，到初译稿再到合稿结束。这一阶段，项目的主要干系人是学生、质量控制人员和项目管理人员：

1)学生应严格遵照项目要求进行翻译，翻译任务是在CAT平台上进行；

2)通过指定渠道及时沟通、反映问题，根据反馈进行调整；

3)质量控制人员分阶段检查、抽查译文，对各学生翻译质量进行评估，告知项目管理人员；

4)项目管理人员负责协调各方工作，保证沟通机制畅通，及时答疑、调整工作安排，同时还要保持与客户的沟通；

5)控制时间、成本、质量，监控风险。

(三)译后阶段

译后阶段从初译稿编校开始，到项目结项结束。具体过程是：

1)编校审校：对初译稿进行编辑、审校(风格、领域知识)，返稿给学生进行修改；

2)制作：对译文进行排版或转换为要求的文件格式；

3)质检：对待交付译文进行最终核查或测试(某些项目可能需交由委托方指定的第三方进行)；

4)交付：确认所有文件完整、符合要求，制作译文说明和工作量统计，提交项目给委托方；

5)结项：项目文件备份，维护、更新语言资产，结算，收集委托方反馈，评估项目人员表现，总结。

三、教学案例

较之商业项目，协作翻译教学的组织方式有其特殊之处。下文将介绍一则教学项目案例*案例项目除最初的接洽过程外，完全由北京师范大学MTI在读研究生按照协作翻译项目的流程组织、运作，对讨论教学项目实践具有较强的代表性。，并借之对项目化协作翻译教学的原则与实践予以说明。

(一)运作过程

本案例项目委托方为某环境紧急事件处置研究机构，由北京师范大学2011级翻译硕士承接。待译文档是美国运输部、加拿大运输部及墨西哥通信和运输秘书处联合编制的《应急救援指南(2008版)》(EmergencyResponseGuidebook2008)*该指南是一份说明性手册，用于在工业危险品运输事故中，帮助最初到达现场的救援人员快速辨别所涉危险品种类，指导其救援和疏散工作(USDOT et al. 2008)。源文档为PDF格式，共378页，约11万字(以英文计)。，翻译(英译汉)后供该机构内部参考，时限40天。

1)译前阶段：委托方首先与教师接洽，提出翻译需求。教师开会向学生通告了具体情况，并指定了一名负责人担任项目经理。学生接稿后，对待译文档进行初步分析，建立了14人的项目团队。之后，项目经理和计算机能力较强的学生对待译文档做了进一步分析，制定出初步的时间表和风格指南，准备了基本参考资料，利用即时通信软件建立了网络讨论平台。根据该指南的文本结构，项目团队分为三组。每组翻译一个相对独立的篇章，由一名组长负责。组长给组员分稿，组织阅稿，整理术语，制作词汇表；三组词汇表汇总审校后，形成总词汇表。

2)译中阶段：组员在组长带领下进行翻译，利用CAT工具，可以实时分享翻译结果，分析术语库，了解相互进度，通过网络讨论组进行交流，分享参考资料；各组长每周组织例会，讨论问题，向项目经理汇报进度。手册第二部分存在大量重复和相似句段，为保持译文一致，组长在翻译过程中组织了多次讨论，但效果不佳*项目之初，学生虽然学过CAT辅助翻译软件及其他语言技术软件的使用，但并不能熟练应用。审校过程中，为了解决译文的不一致问题，学生在教师指导下学习了软件的使用，从原文中抽取出重复句段，确定最佳译文，又利用翻译记忆对译文进行了统一。。初译稿合稿于项目开始后30天完成，落后于计划进度。

3)译后阶段：初译稿的编辑和校对采取组内互审互改，再由组长统稿审校的办法。三组稿件合并后，又由两名学生对总稿进行了审校和排版。然而，在审读总稿过程中，仍发现了较多不一致(inconsistency)和欠准确的地方，不得不花费大量时间进行修正，加上指导教师的终审，最终交付时间超出项目时限7天。

(二)困难与问题

作为协作翻译教学实践的一例，项目完全遵照了商业运作的一般流程，译前、译中和译后各阶段的关键环节均得到执行，说明学生对协作翻译的流程知识掌握良好。然而，由于参与学生接受专业翻译训练仅仅半年，团队协作和项目管理经验十分有限，加之领域知识生疏，在组织和运作过程中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一些问题。主要包括：

1)规划准备不足：待译文档版式风格复杂*待译文档中使用了大量的文本格式(如各种字体颜色、粗体、下画线、大写单词、多级标题等)。这些格式设计并非出于审美需要，其目的是为了帮助救援人员在紧急情况下快速查找所需信息。这种功能性是原文文本价值的组成部分，必须在译文中予以体现。，而译前准备的风格指南和说明过于粗略，要求不甚明确，给译后阶段的审校、排版增添了较大负担；

2)领域知识生疏：待译文档涉及消防、化工、运输领域的专业知识和术语，而参与学生多为文科背景且无相关行业经验，理解上存在不少困难，不得不花费精力阅读平行文本，学习背景知识，影响了项目进度；

3)非一致性问题：一致性是协作翻译项目质量控制最为重要一环，包括句段和术语两个层面；本项目中，术语通过先分小组抽取、确定译文，后合并审阅、返还各组的方式，效果较为理想；句段一致性则试图通过例会讨论、网络沟通解决，但结果不尽如人意；

4)沟通与执行力不够：虽然设立了网络讨论平台并每周举行例会，但参与人员似乎并未充分利用，疑问和不明之处没能及时提出、讨论，致使一些问题积累到审校过程时才被发现而不得不返工；另外，各组组长和项目经理在译中阶段做出的调整也未能得到充分执行*例如，译中阶段曾对最初的风格指南进行补充，提出了新的文字格式和版式要求，但初译稿合稿后，译文格式仍较为混乱，未能统一执行风格指南的要求。；

5)时间控制失误：项目最终延期完成，原因除上述四点外，还有：A. 项目实施期间的课业任务和其他工作使学生无法全力投入；B. 项目经理未能根据项目进度及时调整安排；C. 现代语言技术未能充分利用；D. 学生的能力不同导致译文质量差异较大，需投入额外的审校工作；

6)语言资产与总结缺失：案例项目交付后，未能及时整理、维护项目积累的语言资产(词汇表、翻译记忆库等)；项目经理、组长、学生也未进行总结和人员评估。

四、原则与方法

案例项目存在的问题反映了协作翻译教学的一些特殊之处，但组织特性由其最终目的和参与者所决定。因此，只有充分理解二者的特点，方能明确协作翻译教学的要求与原则，从而更好地开展相关实践。

(一)教学目的

1)以教学为目的：顾名思义，协作翻译教学的最终目的是“教学”，即通过模拟语言服务机构采用的项目化协作翻译模式完成翻译任务，帮助学生将有关协作翻译的理论知识转化为实践技能，培养相应的职业素质，使之迅速适应现代笔译活动中不同岗位的工作。具体而言，协作翻译教学应实现：A. 培养协作翻译所需的翻译知识能力*“翻译知识能力”及下面的“工具使用能力”、“心理—生理要素”由PACTE研究小组(Process in the Acquisition of Translation Competence and Evaluation Group)提出，是其翻译能力模型的组成部分。翻译知识能力包括对翻译流程及翻译行业运作方式的了解；工具使用能力指应用各种参考资料、电子工具、信息技术解决翻译问题的技能；心理—生理要素包括与翻译相关的认知、分析能力以及态度、耐力等。(PACTE 2003)，如对项目流程及运作方式等知识的了解；B. 培养协作翻译所需的工具使用能力，如应用CAT、各种电子协作与管理工具的技能；C. 培养协作翻译所需的心理—生理要素，如压力疏导能力、团队工作所需的态度以及协作、沟通意识等；D. 培养参与人员的项目管理意识，提升项目管理能力；E. 进一步提高参与人员的双语能力及领域知识学习能力。

2)以学生为主体：协作翻译教学应以学生为主体*以学生为主体并不意味着对译文质量的妥协。即便在学生项目经验不足的情况下，只要前期做好理论知识教学、打好语言能力基础、注重学习及问题解决能力的训练，教学项目也可产出高质量的译文。以本案为例，尽管在翻译过程中遇到诸多问题，但学生译员最终交付的《应急救援指南》译本仍超越了之前的两个译本——先前的两个译本均由专业机构翻译，分别是基于《应急救援指南》2004和2008版的编译本(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职业卫生与中毒控制所 2008；本书编译工作委员会 2010)。对比学生提供的译本，上述译本语言生涩，存在较多错译、漏译或编辑错误，准确性、一致性、易用性均有不足。，即在项目过程中，让学生自行管理并践行每一个流程环节，全面体验项目化协作翻译；教师只进行宏观指导，减少在项目过程中的直接参与。与成熟从业人员相比，学生的特点有：A. 专业技能与意识不足：学生的翻译、管理、协作经验少，相关能力以及对工具的掌握都相对有限，沟通技巧、团队协作意识也较欠缺；B. 缺乏领域知识：职业译员往往精于一个或几个专业领域的翻译工作，而学生译员大多尚未确定专攻方向，对待译文档涉及的专业领域的熟识度不及职业译员；C. 职业发展方向多样：进入语言服务行业后，学生可选择从事翻译、翻译管理、翻译技术等各种岗位的工作；D. 工作时间不稳定：因课程、作业、考试、活动等因素，学生难以全天候投入项目工作，可支配时间随课业负担多少变化较大；E. 素质特长各异：学生的素质、翻译能力、擅长的专业领域存在差异(比如，有些学生项目管理能力较强，有些语言素质较高，有些则擅长计算机与信息技术等)；F. 薪资宽容度高：学生以锻炼技能为目的参与项目，对报酬的期待有限。

(二)教学实施

从以上两点特性出发，可将协作翻译教学的实施分为项目前、项目中、项目后三个过程予以说明。

1)项目前

在教学计划中安排协作翻译教学之前，需做好准备性教学。这是协作翻译教学顺利进行的前提，是项目教学有效性的保障，可分为四个模块：

A. 流程与管理知识教学：教授语言服务机构的运作方式、协作翻译项目的一般模式、项目管理的一般理论与翻译项目管理方法；

B. 电子工具教学：讲解协作翻译项目常用的计算机工具的原理与应用，如文字处理、OCR (Optical Character Recognition，光学字符识别，即把纸质文档转换成电子文档)、CAT(Computer-aided Translation)、术语库、翻译记忆、网络协作(即时通信工具、讨论组、维基平台)、文件格式转换及项目管理软件等；

C. 协作能力教学：培养协作所需的沟通、协调技巧、责任心、团队精神等；

D. 通用能力教学：培养为项目化协作翻译所必需，但又不限于协作翻译的一般性技能，如时间管理能力、压力疏导技巧、执行力等。

就各模块的教学设计而言，理论部分的比重和深度不宜过大，讲授知识应精要实用；教学形式可采用专题讲座，并邀请从事相关实践的一线专家结合真实案例讲解。

2)项目中

教学项目开始后，教师应充分考虑教学项目的特殊性及相应要求，不应简单照搬商业项目的运作模式，否则可能既难以产出合格译文，也难以达到教学目的。具体而言，协作翻译教学应关注：

A． 项目选题：教学项目的选题对教学有效性至关重要，应考虑以下五个方面：a. 非文学性：市场上非文学翻译的比例约占95%以上，故教学项目应尽量选择典型的非文学类文本；b. 真实性：尽量选择直接面向市场、有真实委托方的翻译项目，而非教师拟定的虚拟项目*真实项目过程中可能出现意想不到的变化(如委托方做出的临时调整、改动等)，其所要求的应变、协调能力是协作翻译能力的组成部分，是虚拟项目难以模拟的。；c. 专业性：所选文本的专业性应适中，或选择指导教师熟识的专业领域，为译文准确性提供保障；d. 工作量：工作量适宜，不应压缩学生正常的课业与训练任务，并给学生留出反思、总结的时间；e. 薪资：真实项目应有适当报酬，虽然学生的薪资宽容度较高，但合理的酬劳客观上能够提高参与人员的积极性，亦可培养职业翻译的成本意识。

以本案为例。《应急救援指南》为非文学文本，能够实践协作翻译项目的各个流程。其内容虽涉及消防、化工、运输等领域，但本质上仍是一部说明性文本，目标读者是事故现场的救援人员而非相关领域的专家学者，专业知识和术语可通过较短时间的学习或阅读平行文本获得；其中的重复句段及复杂的文本格式还有利于训练译文一致性保持(计算机辅助翻译工具)与排版(文字处理工具)方面的技能。另外，该项目的绝对翻译量不大(仅相当于300单词/人/天)，报酬也符合行业常规。

B. 授权与放权：教学项目的启动阶段，指导教师的授权可采取指定项目负责人的方式，或交由学生运作的模拟翻译工作室负责。

项目开始后，指导教师尽可能减少直接参与，突出以学生为主体的基本特点。根据放权程度，可将协作翻译教学分为指导型和练习型两种：a. 指导型项目适用于规模较大、较复杂的项目，或培训计划前期开展的项目，这是因为学生的经验和技能可能不足以独立完成项目，教师应给予适当指导，扮演顾问、监督者、领域知识专家和总译审的角色，同时对项目的教学效果和人员表现进行跟踪评估；b. 练习型项目则适用于小型项目或培训计划后期开展的项目，旨在全面锻炼学生的协作翻译能力，这种情况下，教师应充分“放手”，让学生自行组织安排，独立解决语言、领域知识、工具使用和项目管理等各层面的问题，完整体验项目化协作翻译的全过程。

C. 流程设计标准化：应严格遵循协作翻译项目的一般流程(见本文第二部分)。虽然商业项目可能因种种限制省略个别环节，但教学项目旨在建立对项目化协作翻译的规范认识，养成良好的职业习惯，流程设计的标准化至关重要。

D. 分工方式：教学项目的人员分工可采取以下两种方式：a. 单一岗位制：将参与人员严格按照协作翻译项目的不同岗位分配职责：可分为管理人员、翻译人员、审校质控人员和技术支持人员，各司其职，并以项目为单位轮换岗位，后期可根据学生特长固化分工，定向培养。单一岗位制符合商业项目的一般分工方式，适用于项目资源较为充裕的院校，可让学生获得更为真实的协作翻译项目体验；b. 岗位交叠制：每位参与人员负责不止一项专业工作，岗位分工存在交叉。本案例中，所有学生均参与了翻译工作，审校过程中又采取同侪审校的方式，互为审校人员；项目管理层面，除一名学生担任项目经理外，三名小组长也承担组内的项目管理工作。岗位交叠制有利于通过有限的项目，锻炼学生尽可能多的能力，也有利于较快发现学生各自的特长，可在最初的教学项目中使用。

E. 工作量与时间规划：通常情况下，翻译效率受语言、知识领域及文本重复率影响。对教学项目，还应充分考虑学生的特点，即对领域知识的熟识度、使用翻译工具的熟练度以及项目过程期间的课业情况。另外，待译文档格式的复杂性、学生的能力差异和执行力也应纳入考量范围。

F. 质量保证机制：除了借助合理的流程设计，语言服务机构还通过优胜劣汰的市场机制约束学员，保证项目质量。项目经理会根据质量控制的人员的报告，对项目人员的表现做出评估(如错误率、是否按时交稿等)，并录入机构数据库；表现欠佳者在日后项目中可能被机构弃用或无法得到优先任用，而表现优异者则可能获得更高的薪资回报。

教学项目虽无法利用市场淘汰机制，但可将项目参与人员的评估结果与考评成绩挂钩，借此建立学生的质量意识和认真负责的工作态度。然而，这一机制需要指导教师对项目过程予以密切关注，了解每位学生各阶段的工作表现，并做出评判，故仅适用于指导型项目，对教师“放手”的练习型项目并不适用。

G. 语言技术应用：全球化、专业化、数字化的今天，电子工具的使用能力已成为语言服务业从业人员的基本素养(Frank 2006： 1)。就项目化协作翻译而言，其涉及的电子工具主要有：OCR、CAT、术语抽取与管理工具、文字处理软件、即时通信工具、网络协作平台、项目进度管理工具等。教学项目中，应在相关准备性教学的基础上，有意识地应用以上工具，让学生通过实践学习、熟练软件的操作。

H. 重视结项工作：商业项目交付后的一系列结项工作(如文件备份、维护语言资产、结算等)十分重要，却是教学项目最易忽视的一环。究其原因，一是教学项目多是孤立的，整理、留存语言资产的价值有限；二是传统意识作祟，认为一旦项目交付即宣告完结，没能认识到积累语言资产的重要性。

项目涉及的所有文件(包括初译稿、各次审校稿、终稿、词汇表、翻译记忆库、参考资料、平行文本等)可由项目负责人收集后归纳、整理，共享给全体人员，以备回顾总结之用。

此外，对于有劳务费用的教学项目，还应对工作量进行统计，将费用按劳分配。工作量计算不仅包括翻译字数，还应考虑管理、审校、技术支持等多个层面的劳动付出。明晰的项目财务管理有助于培养规范化的薪资意识，合理的薪资分配也能提高学生参与的积极性。

3)项目后

教学结束后，应及时进行总结，并对项目教学效果和人员表现做出评估。

A. 项目总结可分为：a. 自我反思、记录体验：以书面形式记录个人在项目过程中的得失，列举难点问题以及解决问题的方法与思路，总结经验教训；b. 交流互动、经验共享：以研讨会的形式，组织项目人员分享，共同提高(张政、张少哲 2012: 45)。

B. 学术表现评估：指导型项目可在教师带领下完成，并由指导教师根据人员表现做出量化的个人成绩考评；练习型项目则应由学生自行组织，由质量控制人员和项目负责人共同完成，并向教师报告。

评估工作应囊括项目的各个阶段(包括上述的总结与交流环节)，评估内容应涉及项目化协作翻译所需的各种能力——除了考察与翻译能力直接相关的译文准确性、一致性、语法及机械性错误外，还应关注规定执行情况(是否执行了文体格式要求、进度要求等)、沟通有效性、工具应用、团队工作能力等多个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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