畅销书的封面保护问题

吴园妹

畅销书是最受读者和出版社欢迎的图书。对读者来说，即使不购买图书，摆在显著位置的畅销书仍然是最吸引人眼球的；对出版社来说，出版畅销书往往意味着巨大的市场。也是因为如此，畅销书也可能面临被“搭便车”或者被盗版的风险。

搭封面宣传语“便车”，构成不正当竞争

这是一起不正当竞争的案例。2010年5月，甲出版社与版权方就某畅销书的出版发行事宜签订合同，授权版本为该畅销书的2010年版，该书在2010年10月出版；2012年4月，乙出版社同样就该畅销书签订合同，授权版本为该畅销书的2002年版，该书在2012年10月出版。甲出版社图书封面上的宣传语为： 1、畅销全球超过350万册；2、畅销全球30多年的最大原因在于其简单、实用又有效。乙出版社图书封面上的宣传语为：1.全新升级版；2.更简单、更实用、更有效。上述二书封底评论部分均来源于华盛顿邮报、洛基山新闻报、杰克逊日报等媒体，内容基本一致。甲出版社认为乙出版社的行为容易误导消费者，使消费者认为乙出版社的图书是甲出版社图书的升级版本，其行为构成虚假宣传。

在这一起案例中，法院认为，经营者应在市场竞争中遵循诚实信用原则，不得以引人误导的方式谋取市场竞争优势。甲出版社图书属于畅销书。乙出版社明知其出版的授权版本（2002）早于甲出版社出版图书的授权版本（2010），却在该书封面上突出使用了 “更简单、更实用、更有效”、“全新升级版”等比较级和最高级的词汇，并在封底上使用了与甲出版社图书一致的媒体评论（授权版本没有）误导消费者，使消费者认为其出版的图书是甲出版社图书的升级版本，其行为已构成虚假宣传，应当依法承担侵权责任，法院判决被告停止侵权、赔偿经济损失等，后双方在二审阶段达成调解。

盗用封面设计，构成著作权侵权

在另一起著作权纠纷案中，丙出版社同样先出版了一本畅销书，在封面设计上均以白色为底色，色彩的运用以蓝色为主，间色红、黄、黑，色相明度深浅对比强烈。丁出版社也出版了一本图书，封面的色彩、图形、文字安排与丙出版社的基本一致。法院认为丙出版社图书的封面设计具有独创性，构成美术作品，丁出版社对丙出版社出版的畅销书应当负有较高的注意义务，在明知的情况下使用丙出版社的封面设计，构成著作权侵权，应当依法承担侵权责任。

封面是图书的“门面”，对于畅销书更是如此。很难想象，一本畅销书会使用一个平平无奇的封面。美观、显著、引入注目的封面凝聚了设计者大量的智力劳动。因为封面设计通过线条、色彩或者其他方式构成了具有审美意义的作品，著作权法赋予其美术作品的地位，在涉及畅销书的知识产权诉讼中，可以单独以侵害封面设计的著作权提起诉讼。

电子商务网站仅对进货来源负责

在这些案件中，除了传统的图书市场外，电子商务网站也常常以被告的身份出现在涉及畅销书的诉讼中间。原告往往将图书销售商列为共同被告，要求图书销售商和侵权出版社承担连带责任。在上述两个案例中，原告均将图书销售商列为共同被告，而法院最终都仅判决停止侵权。根据我国著作权法的相关规定，图书销售商作为复制品的发行者，仅需证明其发行的复制品有合法来源。在满足这一条件下，图书销售商仅在停止侵权的范围内承担责任，即停止销售即可，无需承担赔偿责任。故图书销售商仅需对进货来源负责，在证据上，也就是提供相关的进货凭证。这一点，对于传统的图书市场和电子商务网站同等的适用。

总而言之，正是因为畅销书“畅销”的这一特点，他人在使用畅销书享有著作权部分的内容时，应当负有更高的注意义务，尊重知识产权，共同营造图书市场良好的竞争环境。

（作者系北京市海淀区人民法院民五庭法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