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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红楼梦》的语言艺术

2014-08-28钟雅南

读写算·素质教育论坛 2014年10期
关键词:语言艺术红楼梦浅谈

钟雅南

摘 要 《红楼梦》是中国古代小说艺术的杰出代表,是中国古典小说艺术皇冠上璀璨的明珠,它是一部伟大的语言艺术作品。它的语言艺术主要体现在语言质朴自然,平中见奇,平中见情;人物形象生动,绘行绘神,情趣盎然;情节悲喜映照,冷热相生,张弛有度。

关键词 浅谈 《红楼梦》 语言艺术

中图分类号:G633.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7661(2014)10-0118-02

《红楼梦》是中国古代小说艺术的杰出代表,是中国古典小说艺术皇冠上璀璨的明珠。每个想了解中国文化的人,都不能不读《红楼梦》,因为它是一部伟大的语言艺术作品,如同米开朗基罗的壁画,如同贝多芬的交响乐,没有艺术的眼睛或耳朵,是很难读出其中的意蕴与情味的。

一、语言质朴自然,平中见奇,平中见情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红楼梦》的语言没有什么华丽的辞藻,有的只是平淡无饰,质朴自然。然而,细细咀嚼,却平中见奇,平中见情,发人深思,耐人寻味。

宝玉常说:“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人是泥做的骨肉,我见了女儿,便觉清爽;见了男子便觉浊臭逼人。”初看,觉得傻气;细嚼,发人深省。在那个政权、神权、夫权四重压迫下,在那个以男权为中心的封建社会里,宝玉对“男尊女卑”封建思想的强烈反抗,对民主、平等、自由思想的热烈追求,全在这几句话中表现出来了。

正如柳湘莲对贾宝玉所说:“你们府里,除了那两个石头狮子干净,只怕连猫儿、狗儿都不干净。”正如焦大的“疯话”:“每日偷鸡戏狗,扒灰的扒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不和我说别的还可,若再说别的,咱们红刀子进去,白刀子出来。”一语道尽贾府的龌龊、荒淫、腐朽和罪恶,简单朴素的言语中,蕴含着满腔的愤怒和憎恶。

在第五十七回“慧紫鹃情辞试忙玉”中,紫鹃骗宝玉说黛玉要回苏州去,宝玉顿觉晴天霹雳,于是,呆呆的,傻傻的,愣愣的,怔怔的,继而时哭时闹,似傻如狂,把贾府上下闹得惊天动地,丧魂失魄。粗看宝玉太呆、太傻,细想却是十分的清醒,他对妹妹的爱,多么真挚,多么深沉,多么浓烈!质朴自然的语言里,饱含着多么动人心魄的情感!“感人心者,莫先乎情”,曹雪芹正是怀着对人物的赞赏、同情、悲叹、憎恶等复杂感情,一边抹着“辛酸泪”,一边援笔成文的。

二、人物形象生动,绘行绘神,情趣盎然

宝黛初会,一见钟情,但作者对两人的性格表现却迥然不同,刻画了两个性格鲜明的形象。

“黛玉一见,便吃一大惊,心下想道:‘好生奇怪,倒像在哪里见过一般,何等眼熟到如此。”

“宝玉看罢,因笑道:‘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贾母笑道:‘可又是胡说,你又何曾见过他。宝玉笑道:‘虽然未曾见过他,然我看着面善,心里就算是旧相识认,今日只做久别重逢,亦未为不可。”

二人一见如故,但一“惊”一“笑”,前者是心理描写,着眼于内心的刻画,后者是神情、语言的描写,着眼于外在的表现。由此,我们仿佛看到了黛玉那发自内心的欣喜、爱悦之情,同时又极力克制自己的外表,俨然一副很动情却不乏矜持的少女形象;也仿佛看到了宝玉那无拘无束、天真烂漫、喜形于色、热情洋溢的少年男子形象。

贾珍、贾琏调戏尤三姐,不料中了尤三姐的圈套,尤三姐不仅让二人欲火中烧,神魂颠倒,丑态百出,而且趁机狠狠地奚落、教训了一番,文中写道:“弟兄两个本事风月场中耍惯的,不想今日反被这闺女一席话说住。”

一个“说住”,不仅表达了贾氏兄弟无言以对的意思,而且表现了二人目瞪口呆的情态,绘形传神,精准贴切。

三、情节悲喜映照,冷热相生,张弛有度

《红楼梦》是通过宝黛二人的爱情悲剧、封建家庭的盛衰悲剧来表现封建社会必然崩溃这一大悲剧、大主题的,但作者却常在这一悲剧主题中安排喜剧氛围。例如贾政之女元春被封为皇妃,奉旨省亲,那场面是何等的喜庆、繁华和显赫,可是,作者在这“太平气象,富贵风流”至极的喜剧氛围中,安排的却是极痛极悲的“呜咽对泣”。

“贾妃满眼垂泪……半日,贾妃方忍悲强笑,安慰贾母、王夫人道:‘当日既送我到那不得见人的去处,好容易今日回家娘儿们一会,不说说笑笑,反倒哭起来。一会子我去了,又不知多早晚才来。说到这句,不禁又哽咽起来。”

此处,喜庆的是“富贵已极”,悲痛的却是骨肉亲情的隔断、个性自由的丧失。

在第四十三回凤姐过生日时,举家喜庆,极尽欢乐,可是,宝玉却“遍体纯素”跑到荒郊野外焚香祭奠被逼投进自杀的金钏儿去了。宝玉与宝钗成婚之日,也是林黛玉命丧黄泉之时,一边是喜乐喧天,一边却是悲痛呜咽,悲喜映衬,强烈地揭露了封建统治的腐朽本质。

黛玉对宝玉的爱,是真挚、炽热的,但作者却常通过极“冷”来表现。宝钗对宝玉的爱,也是强烈的,作者也通过“冷”来表现。在宝玉被贾政毒打之后,宝钗来探望,等众人散了之后不久,她手里托着一丸药走进来:“这会子可好些?”接着叹道:“早听人一句话,也不至今日。”当听袭人说宝玉是因她哥哥薛蟠惹是生非而挨打的,她回答说:“你们也不必怨这个,怨那个。据我想,到底宝兄弟素日不正,肯和那些人来往,老爷才生气。”你看,热烈的怜爱中,含着的却是冷漠的责怪,那腔调与封建卫道者贾政的腔调有什么两样!黛玉呢?在众人早已散去宝钗第二次送药之后才来,何其“冷”也!但她一来,就“只见它两个眼睛肿的桃儿一般,满面泪光”,似乎挨打的不是宝玉,而是她。之所以姗姗来迟,应当是经过一阵抑制之后才来的。见了面,“心中虽有万句言辞,只是不能说得半句。半日,方抽抽噎噎地说道:‘你从此可都改了罢。”粗看似乎薄情寡义,细嚼却是浓情蜜意,情深意长,真是冷中见热,炽热无比。

《红楼梦》的语言艺术,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尽、道得完的,它是一部了不起的著作。借用老舍先生说的一段话:“它的人物各有各的语言。它不仅教我们听到一些话语,而且教我们听明白人物的心思、感悟;听出每个人的声调、语气;看见人物说话的神情。书中的对话使人物从纸上走出来,立在咱们的面前。”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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