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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文学中女性主义话语建构

2014-08-27张亚萍

2014年20期
关键词:白毛女女性主义

作者简介:张亚萍(1989—),女,汉族,四川南充人,硕士研究生,单位:海南大学人文传播学院,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

摘 要:孟悦的《<白毛女>演变的启示》则根据《白毛女》的不断改编的演变分析政治和非政治性的话语关系的博弈过程。本文主要从女性主义角度,采用历史的回溯法论述《白毛女》的改编过程中的话语权彰隐,即所谓的五四以来建构起的女性主义话语始终作为一种工具,没有真正建构起主体性,以女性主义话语依托的非政治性与政治性话语的二元对立的研究范式便值得考究。并且据此思考《白毛女》研究批评的多重角度和女性主义话语的真正确立。

关键词:《白毛女》;孟悦;非政治性;女性主义

一、《白毛女》的三个文本

《白毛女》作为一部已经被经典化了的革命文学,通过权力和文化的运作2,渗透着意识形态的话语表述。从民间传说到歌剧、电影、京剧、芭蕾舞剧等多种形式的改编,几种不同故事讲述的方式,可以反映出左翼文学内部从“延安时期”到“文革时期”不同叙事之间的演变过程。而对它进行的不同阐释方式和角度也反映了不一样的研究视角和理论立场。

孟悦的《<白毛女>演变的启示》具体分析几个文本演变之间的“文化上的接缝”:从歌剧《白毛女》存在的两种运作程序,到电影的改编,政治性话语是外烁的、显著的、占支配地位的,而喜儿和大春作为叙事客体产生了“自律性”和“相对超越性”,爱情这一主题作为政治性革命意识形态的对立面滋长出来;芭蕾舞剧改编则完全用政治话语的运作压倒非政治性话语的声音。从女性主义的角度,“白毛女”这样一个存在于历史和文本中的底层女性,如何能够承载这种政治性和非政治性对立的因素?而两种对立是否绝对成立?从历史的脉络里,是否可以重新建构关于《白毛女》女性特质的多重性?

二、政治性话语代替女权主义话语

《白毛女》由传说到剧本的改编的时代背景是当时解放区的“大众文艺”或“通俗文化”运动。是经过文化人对于地方和民间文艺资源的学习和利用。30年代中后期大批文人由城市到乡村进行转移,进行抗日宣传。这些文人大多都受到了西方文化及五四新文化的影响,也可以看到借助西方歌剧形式的痕迹。他开始试图揭示国家话语的生产关系如何构成,如何将国家的意识强加于性别和大众。这里必须回顾受到西方影响的五四时期,知识分子推动女权主义的发展,20世纪初期就有人开始推崇反对传统、支持妇女事业,解放妇女等主张。1915年陈独秀在创办的《新青年》中提到“女子参政运动,求男权之解放也。解放云者,脱离夫奴隶之羁绊,以完其自主自由之人格之谓也。”并且借由儒家思想和现代妇女对比来完成对儒家所等同的封建文化的批判。20年代初妇女解放运动达到了高潮,自由女权主义浪潮和马克思主义话语同时推进着女性在20年代开始登上政治舞台。周作人提出的“人的发现”,包括了妇女,以“后来居上”的姿态追赶欧洲后来才提出来的发现女性的步伐。

中国女性是近代知识分子选择表述的第一个受压迫的群体,而受到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影响,左翼知识分子则表述为工人和农民。也就是说当时接受教育的人们受到的是被男性制造的女权主义话语影响。后来随着时代的发展变化,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脉络中,性别问题很快就被阶级斗争取代了。源于五四以来男性主义提倡者的对于女性解放的的政治性利用,提倡新知识女性的独立也只是当时男性知识分子借此反对封建主义的一种手段。所以,我们可以发现歌剧《白毛女》中的女性生理心理特质并没有体现出来,而是作为阶级被压迫者的代言人的角色,召唤起所有劳苦大众的身份认同,而不是女性受众或群体的认同。

三、革命文学中潜在的二元对立范式

而电影《白毛女》的改编,新中国成立的背景下阶级对立不再是社会的主要矛盾,市民文化的兴起使得原本属于大众文艺的《白毛女》,又开始通过生活化的日常叙事进行的情节开展。这时候女性的细腻的情感和特质被强化了,受到了乡土伦理的影响,看似是一种非政治性的话语叙述,但仍然摆脱不了政治性话语的束缚,改动中强调喜儿的忠贞不仅仅是对于女性追求爱情的表达,更重要的是喜儿和黄世仁之间的阶级对立。所以无论是歌剧还是电影版本的《白毛女》都是一种政治性和非政治性话语讲述的融合,所谓的非政治性话语其实仍包含着政治性的本质。而这样的二元对立逻辑来论证文革时期芭蕾舞剧《白毛女》的强烈政治性话语对非政治性话语的压倒和彼此彰隐的过程,某种意义上说,源于五四以来国家/个人、传统/现代、政治/审美的二元对立结构范式的建立,而忽视的是对于文学中女性主义独特本质的追寻。到红色经典芭蕾舞剧《白毛女》的改写,就是进一步削弱写实性而加强象征性和理想色彩的倾向,这种对于女性过于本质化和抽象化的人物塑造,明显削弱了人性的复杂性和丰富性,脸谱化和模式化成为了那个时期文艺范式的突出特性。

新时期的思想解放运动开始逐渐唤醒了人的良知,有些女作家们开始庆幸地意识到,否定了女性的感性生命特征,也就剥夺了女性全面发展的权利,否定了女性独立生存的价值,开始了女性对感性生命欲望的大胆追求。比如张抗抗的《淡淡的晨雾》、张辛欣的《最后的停泊地》、《在同一地平线上》等展示的是女性来自生命的无法压抑扼杀的本能欲望。徐坤作为中国当代女性作家中最深刻最自觉的女性意识作家,她的《遭遇爱情》中对于男/女性性别对立的维度进行创作,文学作品中的女性主义话语逐渐开始真正建构。是否可以设想,如果20世纪四五十年代女性主义文学已经取得了独立的地位,那么《白毛女》的版本改编是否会有不同的发展可能性,而不是被二元对立框架下抽空的女性主义话语缺失。

(作者单位:海南大学人文传播学院)

参考文献:

[1] 孟悅:《<白毛女>演变的启示——兼论雅楠文艺的历史多质性》,唐小兵编《再解读:大众文艺与意识形态,牛津大学出版社,1993年版。

[2] 李掖平:《二十世纪中国女性文学专题研究十六讲》,山东文艺出版社,2009年4月第1版。

[3] 柏棣:《西方女性主义文学理论》,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7年1月。

[4] 孟远:《歌剧<白毛女>的经典化历程》,《上海文化》,201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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