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坎南对有限政府理论的贡献

黄小丽

摘要：市场与政府的关系始终是经济学家关注的焦点。布坎南的有限政府理论在公共选择理论的基础上进一步发展出立宪经济学，并提出通过“经济立宪”约束政府的对市场的干预，精辟的论述了政府干预存在的不足和风险。

关键词：有限政府；布坎南；公共选择

1.理论出发点——政府的失灵及表现

1.1政府失灵概述

查尔斯·沃尔夫在《市场或政府一权衡两种不完善的选择》中指出市场具有以下几个不足和缺陷：第一，市场对大部分公共物品不能进行有效的配置；第二，市场机制不能防止垄断的产生；第三，市场机制易造成社会不公，不能实现平等分配。这些缺陷的存在，将促使政府对市场进行监管，以弥补缺陷，但是政府对市场进行干预往往会出现政府失灵的现象。

1.2政府失灵的表现

政府失灵的表现是公共选择理论研究的出发点，也是布坎南的政府理论研究的主要问题。布坎南认为，政府作为公众利益的代表，主要任务是弥补市场的不足。布坎南认为政府失灵主要表现在以下两个方面：

①政府的低效率。布坎南认为政府的低效率包括政府政策的低效率和政府工作的低效率。其中政府政策的低效率是指政府政策的执行不能保证资源的有效配置，也就是说政府的行为趋向于浪费。

②寻租活动导致的低效率。政府使用所拥有的权力介入市场，大多时候不但不能促使资源的有效分配，往往还会导致资源的浪费及分配不合理，随之还会产生寻租活动。因此，针对寻租活动带来的浪费，布坎南指出：“为了严厉打击寻租行为，我们就需要颇为根本的立宪改革。”①这就是布坎南提出的立宪改革思想。

2.公共选择理论

“经济人”假设是公共选择理论的出发点和立足点。在西方经济学当中，“经济人”假设是指个人总是追求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公共选择理论把这个假设引入到分析中，并将其用于分析政治行为。公共选择学派以“经济人”作为突破口，来分析在政治行为交换中决策者所遵循的规则。

布坎南认为经济学的基本命题应该是生产者和消费者之间进行的“交换”。布坎南主张在政治行为分析中引入交易，并指出：“我所认为的广义的公共选择观点的第一个要素或第一个方面，就是这种交易经济学方法，或作为交易范式的经济学”②

在政治活动当中与市场活动一样，基于自愿与互利这一出发点，基本命题不是群体、党派和国家，而是这些集体与其他集体之间进行的交易活动。有效的政治决策结果产生于集团与集团之间，或者是集团里面的个体之间相互进行的妥协与调整这一选择过程。

布坎南的交易模型是建立在自愿的基础上的。政治行为与经济行为本质的差别在于政治行为过程中存在权力和强制。他认为，如果政治行为过程不是基于自愿而是强制，就会引致前者推翻后者的要求，最终产生制度变革。

3.公共选择理论发展的高级阶段——宪政经济学

3.1从公共选择理论到宪政经济学

布坎南在对公共经济前期的研究中关注的是集体決策的行为主体可能受不同决策规则的影响。那么在他科学研究的后期，以公共选择理论作为基础发展起来的立宪政治经济学，则显示了他要拓展经济学理论的雄心，即要从经济理论拓展到经济体系。正如布坎南自己在获奖时所说，作为经济学家不应该把政治决策者作为仁慈的君主，并为其提供政策上的建议，而应当注重政治决策规则的制定。此外，他还指出要督促经济学家们注重“经济政策宪法”，进而研究政治行为中的规则和约束条件。

3.2集体决策的两个阶段和对政府行为的约束

①立宪阶段和后立宪阶段

1）两阶段的区别于联系

布坎南认为宪政经济学存在的前提就是将人们对政府的集体决策行为分为两个层次——立宪层次与后立宪层次。与传统经济学相比，宪政经济学处于更高的层次，侧重于研究分析立宪阶段。

立宪阶段和后立宪阶段的区别主要在于：立宪阶段注重的是规则的选择，后立宪阶段注重的是在规则下做选择。布坎南曾用扑克牌游戏来形象的解释这两个阶段。在游戏进行前，大家在进行讨论制定游戏规则时，由于大家都无法知道自己在游戏中的抓牌情况，所以都会从自己的利益出发，选择一套公平的游戏规则。这就是立宪阶段的行为。在此规则下进行扑克牌游戏，就是后立宪阶段的行为。

2）国家在两大阶段中的职能

在立宪阶段，国家扮演的是保护性职能的角色，在后立宪阶段扮演的是生产性职能的角色。由于人人这种倾向：只要确定能够独自获得利益时就不愿意履行责任。与此对应，在立宪阶段需要一个机构来执行契约协议，这正是布坎南理论中的“保护性政府”。在后立宪阶段，人们会通过集体来提供福利，而不是通过个人。也就是布坎南所说的通过“生产性政府”提供公共物品。

布坎南认为政府真正的问题在于保护性政府和生产性政府的互相渗透，以及政府违反契约。这样的政府会变得权力过大并且不受约束，布坎南认为这会导致政府失灵。

②对政府行为的约束

1）无约束时的政府行为

不受约束的政府会与其产生的初衷相违背。它不仅没有保护社会成员，反而会危害他们的利益，这就是“政府悖论”，不过不受约束的政府是不存在的。接下来讨论政府受约束的问题。

2）有约束的政府行为

有约束的政府模型假定政府执行经济活动都要通过民主选票通过，也就是说公共选择制约着政策的决定。布坎南指出民主模型约束政府行为是通过下面四种措施达到：第一，对政府采取财政约束。第二，对政府采取普遍性和非歧视性约束。第三，社会成员拥有退出权。第四，程序性约束，即对既有的政治决策或者规则进行变革。

4.布坎南有限政府理论的创新之处

布坎南对公共选择理论和政府决策做出了杰出贡献。他在政治活动研究中引入了“经济人”假设和政治交易思想，并在此基础上创立了公共选择理论。基于此，他在政府决策方面创立了宪政经济学。这两者是他对有限政府理论的重要创造。

“经济人”假设。布坎南指出在市场中自私自利的个人不太可能在政治活动中摇身一变成为无私的个人。政党或者政客不可避免地在政治行为中表现出自利倾向。布坎南清醒地认识到了政治行为的自利倾向，与凯恩斯主义天真地假设政治家都是无私利他相比，是长足的进步。

政治交易范式。布坎南将分析市场行为的研究方法用于解释政治决策。布坎南把政治决策也看作是一种互利的交易行为。此外，他还创造性地将市场交易的原则引入到政治行为当中。市场的高效率是建立在参与者充分自由交易的基础上；布坎南类比市场行为，从而强调，政治行为也应该遵循一致同意原则（Unanimity）来保障政策的正义性。

宪政经济学。布坎南主张通过民主立宪来规制政治过程。他认为此前多数经济学家，包括维克塞尔，仅仅停留在财政制度改革等具体事务性的层面。布坎南认为设计宪政规则极为重要，一旦选定某一宪政制度，具体事务的结果就会由相应的政治体制所确定。布坎南将立宪划分为立宪和后立宪两个阶段。在立宪阶段，人们在规则选择上达成一致，是基于概念上的而非利益的争论，使得实现社会公平和正义成为可能。而后立宪阶段，即具体的政治行为规范，应该建立在立宪阶段中所确定的准则基础之上。布坎南强调“约束的选择”（立宪），而不是“约束后的选择”（后立宪）。（作者单位：广东省佛山市佛山职业技术学院）

参考文献

[1]布坎南.宪政经济学[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4.

[2]布坎南.财产与自由[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2.

[3]布坎南.经济学家应该做什么[M].成都：西南财经大学出版社，1988.

[4]布坎南.公共物品的需求与供给[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8.

[5]布坎南.自由、市场和国家[M].北京：北京经济学院出版社，1988.

[6]豆星星.布坎南的宪法思想评述[J].湖南：湖南人文科技学院学报.2006.

注解：

①布坎南.自由、市场与国家[M].上海：上海三联出版社，1989：235.

②布坎南.自由、市场与国家[M].上海：上海三联出版社，1989：8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