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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文人的旅游活动及其文学创作

2014-08-16魏宏灿

宿州学院学报 2014年11期
关键词:建安文人山水

张 兰,魏宏灿,2*

1.亳州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安徽亳州,236800;2.阜阳师范学院学报编辑部,安徽阜阳,236032

建安文人的旅游活动及其文学创作

张 兰1,魏宏灿1,2*

1.亳州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安徽亳州,236800;2.阜阳师范学院学报编辑部,安徽阜阳,236032

旅游是人们精神生活的需要。建安时代,由于人的觉醒,大自然成为人的审美对象。建安文人有着强烈的旅游意识,经常雅集、游园、宴乐、赋诗,形成一个文人旅游群体,这促进了建安旅游的发展,催生了包括旅游文学在内的建安文学的繁荣。这种集游、乐、文、宴、住为一体的旅游活动,开启了后世文人雅集游赏活动,甚至对现当代旅游业的发展也提供了可资借鉴的经验。

建安文人;旅游意识;旅游活动;旅游群体

旅和游,作为人类活动的方式,早在远古蛮荒时代即已有之。这个词出现较晚(甲骨文中有“旅”、“游”二字,二字连用见南朝沈约《悲哉行》:“旅游媚年春,年春媚游人”),但北京人、元谋人逐兽而猎、觅果而食、择地而居等生存方式,还谈不上旅行、游览、观光的意绪。经先秦两汉至魏晋,建安文人积极自觉地参加以游园、游山、玩水等为主体的各种旅游活动,成为建安文人遨游愉快心意的价值取向。他们在旅游活动中聚会、宴乐、赋诗、以文会友,其风炽盛,促进了旅游文化与文学的发展。

1 建安文人的旅游意识与活动

建安时代,由于人的觉醒,山水自然成为人们自觉审美观赏的对象,也是人们情感寄托的对象,并把它作为旅游活动的主要内容。因而,建安诗人表现出前所未有的旅游意识。这种旅游意识启发了建安文人游观山水的情趣,催化了旅游活动及旅游文学的发展。

曹操迎献帝都许后,即成为北方的实际统治者,他凭借着政治地位上的优势和对文学的爱好,大力提倡文学,这对当时那些因社会动乱而被迫流亡于各地的文士如建安七子等,产生了强烈的凝聚力,他们先后游息于曹操的霸府所在地邺城而依附曹操。他们虽然有君臣宾主身份上的差异,但关系极为融洽,朝夕相处,情同手足。建安文人大都经历过颠簸流离的苦难,有着建功立业的强烈愿望,动荡的社会现实激荡着他们的精神世界,并引起感情上的强烈回应。因而,他们追求失去的自我,更渴望表现现实中的自我,把目光转移到自己周围的事物上,狂热自然,亲近山水园林,追求游猎之乐、声色之欢。移情山水成为他们生活的重要内容,因此可以说,喜欢游观是建安文人精神风貌的显著特征。这种旅游意识也充分地表现在他们各自的诗中,例如,曹丕《于玄武陂作》:“忘忧共荣于,畅此千秋情。”曹植《芙蓉池诗》:“逍遥芙蓉池,翩翩戏轻舟。”陈琳《游览诗》:“翱翔戏长流,逍遥登高城。”王粲《杂诗》:“回翔游广囿,逍遥波诸间。”仲长统《述志诗》:“翱翔太清,纵意容冶。”从这些诗句不仅可以看出建安文人的强烈而深沉的游观意识和感情,也可以看出他们已把自然美景视为具有一定审美特征的对象,并从中获得精神的愉悦和解放。因此,他们经常投身于邺宫铜雀园,朝游夕宴,尽情地享受良辰美景,形成一股旅游热。这种情况谢灵运在《拟魏太子邺中集诗序》中说得非常清楚:“建安末,时余在邺宫,朝游夕宴,究欢愉之极,天下良辰、美景、赏心、乐事,四者难并,今昆弟友朋,二三诸彦,共尽之矣。”[1]48建安文人的“南皮之游”也是值得称道的,曹丕曾两度致书吴质,追述了建安文人在南皮游览、行乐、宴饮、赋诗的情景,此类活动之后虽也有之,但无法和建安文人的铜雀园之游、南皮之游等相提并论。正因为建安文人淫游极乐,作为邺下文人集团的主要人物曹植在其《节游赋》中明确表示反对淫游,主张节游,但曹植本人并不是不游不观,他也纵情游观,经常“步百园而驰鹜,庶翱翔以解忧”[2]。

2 建安文人的旅游文学创作

建安文人的这种结伴旅游活动,正是在大自然中寻找自我价值的表现,也标志着他们对山水的推重及其浓厚的山水感情。这势必引导建安诗人关注自然美景,为抒发内心的深情寻找合适的外部环境,从客观上促使建安诗人张扬个性。这种浓厚的游观意识必然淡化他们原来以政治伦理功利与动乱社会所构成的人生意识,人情意识逐渐强化,并成为诗人创作的动力和最好的媒介。且因他们在军旅、宴游等生活中接触了广阔的自然山水、园林艺术等,强烈而丰富的内在情感借助于目中美景的物质外壳表现出来,吟诗作赋,从中发展出山水旅游诗来,顺理成章。曹操东临碣石观沧海,写下了有“吞吐宇宙气象”的《观沧海》;魏文帝与黄初六年(225年)征孙吴,望汹涌长江,而作《至广陵于马上作》;曹植邀嘉宾于观台宴游创作了《娱宾赋》。这皆说明眼前的自然景色已成为诗人表情达意的媒介。因而,“建安诗歌,叙景已多,日甚一日”[1]275。这个时期的山水之作,如曹操的《苦寒行》《观沧海》,曹丕的《至广陵于马上作》《于玄武陂作》《芙蓉池作》《清河作》《沧海赋》,曹丕、王粲的同题之作《浮淮赋》,曹植的《赠白马王彪》《游观赋》《临观赋》,陈琳的《游览》《饮马长城窟行》,王粲的《七哀诗》《游海赋》等以及《公宴》《杂诗》皆为旅游诗,都是在“怜风月、狎池苑”的游观活动中完成的。这些旅游诗或写乱世旅途所见之惨象,或抒从军报国平天下之情怀,或写郊野游宴赏景之乐。多元化地强化诗歌的抒情氛围,渲染了动荡不安而又生机勃勃的时代精神。从此,山水自然描写进入了公宴、游览、军旅、行旅、招隐、游仙、游学等各体文学作品中。

建安旅游诗,由于是游宴写景,因而呈现出“先述事因,中写景色,结以抒情”的结构特征。曹丕的《于玄武陂作》甚为典型:

兄弟共行游,驱车出西城。

野田广开辟,川渠互相经。

黍稷何郁郁,流波激悲声。

菱芡覆绿水,芙蓉发丹荣。

柳垂重荫绿,向我池边生。

萍藻泛滥浮,澹澹随风倾。

忘忧共容与,畅此千秋情。

3 建安文人旅游的现代价值

建安诗人的自觉集会与旅游,不仅促进了建安文学的繁荣与发展,而且也为后世文人旅游提供了示范,培养了他们浓厚的山水情趣,出现了盛况空前的名士游览吟诗活动,如竹林七贤、金谷雅集、兰亭聚会、乌衣之游、山泽之游等,南朝谢氏家族可谓是典型代表,尤其是大小谢的怡山悦水,更成为佳话。这种狂热山水的情趣和唱叙幽情的生活方式,尽管受到当时的社会学术思潮影响,但建安文人怡情山水风尚的先导则不可忽视。他们在千姿百态的山水中寻找畅发情感的最佳模式,抛开世事的纷扰,把复杂而丰富的情感倾注于山水。正因为如此,他们所到之处都以诗致其意,创作出大量的山水旅游文学作品,使之日臻完美成熟。之后,唐宋元明清时期的帝王游、官宦游、士子游、商旅游、军旅游、宗教游等各种旅游活动络绎不绝,特别是新世纪以来,以社会化大众旅游为标志的现代旅游风靡全球,其游览的一脉发展是应该从建安谈起的。

在改革开放的今天,随着人们物质生活条件的普遍提高,消费观念也随之改变,人们从以劳动为中心的繁忙工作中解脱出来,步入追求生活品质和精神享受的消费时代,旅游成为一种时尚的愉悦活动和新兴的无烟产业。这种新的生活理念大大强化了旅游的魅力,旅游正在改变着人们传统的生活方式和价值观念。个人旅游或结伴旅游不再是少数人的生活享受。基于这种情况,对从事旅游业的人来说,要充分认识到建安文人旅游的集游园、宴乐、赋诗为一体的特色,内容丰富多彩,形式生动活泼,特别是在游宴中开展文学创作,为后世留下了许多诗文,被后人津津乐道。因此,挖掘古人旅游包括文人雅集旅游所创作的文化遗产,总结古人旅游的经验,去腐存精,借鉴利用,以建立一种新颖的、高雅的有深层次文化内涵的旅游活动格局,推向全国乃至世界,把发展旅游事业同精神文明建设结合起来,让古代文人旅游中生动活泼的形式如游宴咏诗、一觞一咏、流觞曲水等再现于今天的旅游活动中。这既能强化旅游情趣,提升旅游档次,提高经济效益,又能对游客普及文学、文化教育,是创造和谐社会与精神文明建设的一种切实可行的好方式。

4 结束语

建安是文人的觉醒时代,建安文人经过社会大动乱之后,痛定思痛,寻求失去的时光,追求生活和精神的乐趣,因而他们自觉、积极地投身于大自然中,开展旅游活动,“朝日乐相乐,酣饮不知醉”成为当时文人的普遍风气。这势必激发他们的创作热情,创作出一些旅游文学作品,标志着我国文人旅游的勃兴。这种具有浓厚文化色彩的旅游活动,对当代的旅游业有着重要的借鉴意义。

[1]河北师院中文系.三曹资料汇编[M].北京:中华书局,1980:48

[2]赵幼文.曹植集校注[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4:183

(责任编辑:李力)

10.3969/j.issn.1673-2006.2014.11.014

2014-09-15

安徽省社会科学规划项目“构建皖北大文化旅游区研究”(AHSKF09-10D69)。

张兰(1982-),女,安徽涡阳人,硕士,讲师,主要研究方向:文化旅游。

*通讯作者:魏宏灿(1952-),安徽太和人,教授,硕士生导师,主要研究方向:古代文学与地域文化研究。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2006(2014)11-004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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