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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憧憬与文学情怀的深情流露——读林超然《邢海珍论》

2014-08-15孟庆麟

绥化学院学报 2014年5期
关键词:平面化诗情诗性

孟庆麟

林超然为邢海珍的新作《文学写作与诗性空间——邢海珍诗学论集》作序[1]这是一篇以诗心、诗性评诗人的好文章,跳荡的激情由衷的敬意驱动着林超然,把一篇评论文字写得诗意盎然。

林超然借助自己的创作体会、教学实践、文学感悟以及与邢海珍之间的师友之谊,同邢海珍其人、其诗、性情怀抱、精神寄托在悠然心会中相比照相拍合。有了这种比照与拍合,才能有这样的评说:“手里是否拿着笔,他都是诗人,他都会将美进行到底。”“他的文字就是他的全部性情,从诗歌出发,并抵达诗歌。”这是何等朴实、形象、厚重、深刻的评说。林超然用个性化的精妙话语,加上活脱如其人的构思与铺叙写出了邢海珍之所以是邢海珍。

林超然的《邢海珍论》引发了我对邢海珍的联想。

我与海珍从初识到如今,已历五十个春夏秋冬,这半个世纪,有各在一方(相距不远),有相聚一处,无论是分与合,他都在我心里。

我很少读新诗(在绥化师专,我教中国古代文学),在退休前,只要邢海珍有诗面世,我都必读,有的诗,我还能流畅地背诵。是因为邢海珍而喜欢他的诗,还是因为他的诗而喜欢邢海珍,直到现在我也说不清。1997年退休以后,再没有读到他的诗,如果要评说他的诗,我所能说的近于追怀,而追怀则是对昔日印象的淘洗。在这种“淘洗”中得到的东西,可能缺乏今日色彩,但它却更近于历史的真实,更接近原发的本色。我要说的多半是在事实中提炼出的感觉。

邢海珍拥抱诗歌,视诗如命,几十年如一日,从未疏淡诗的韵味,由入迷而入道,由入道而蜚声诗坛。他的每一个朝朝暮暮都在沉思中抚摸着生活的厚重,并把它转化为抒情言志的诗,用自己的诗铺就了属于自己的路。他的诗平实中有淳美,疏朗中有雄劲,温厚中有深情,咏古中有新义。他用“将美进行到底”的文化执著,大爱襟怀、情境魅力与心性灵光开出一片新的天地。

他的诗没有“绣口一张便是半个盛唐”般的恢弘气象,却有诗心永在气血中跳动的赤诚与鲜活;他的诗不追求光怪陆离,却能在精妙中展示从容。他为诗歌所作的一切努力,从未离开对人心、人情、人性的思考,从未忽视对人生苦乐、家国命运的关注。因此,他的诗呈现于人前的不仅是诗人情怀,还有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亲切感。

综上所述,说明栽培基质中城市污泥添加范围在20%~60%时,锦紫苏的生长较为缓慢;栽培基质中城市污泥的含量在70%时锦紫苏的生长状况较为良好,能促进叶的生长,并且使株高、冠幅保持在一定的范围,因为锦紫苏是观赏叶的植物,因此处理⑥的栽培效果与对照基本一致。

作为诗人,邢海珍没有“闷向酒杯吞日月”的郁结,没有“闲将诗句问乾坤”的索寞,自在自如自娱的诗性诗化了邢海珍,而邢海珍又以自在自如自娱的诗性美化了诗的品格。

邢海珍的教学,没有言不及义的空论,没有自炫其能的张扬,没有以一知半解为快意的浅薄,更没有以别人“看不懂”或“听不懂”而自傲的轻狂,而是尽心尽意、有理有据、扎扎实实,像他写诗那样,饱含情致、从容不迫、娓娓道来。为拓展学生的思维空间,为调动学生习作的积极性,他不仅活用经典名篇,还让学生点评习作中的范文,自己启发自己;他与写作教研室的同志一起订教学大纲,自拟教学体系,自编写作教材,苦心经营,救活了为学生所诟病的写作课;他与写作教研室的同志同心协力,因材施教,热心诱导,在绥化师专——绥化学院这块黑土地上栽种了一批又一批热爱文学、喜欢诗歌、敢于写作、终于成器的智种灵苗,林超然就是其中的杰出代表。

我觉得,邢海珍的教学可以这样说:以写作为中心,激发活力,开发资源,感发志趣,是邢海珍教学的逻辑起点、操作指向和施教途径,这三者的灵动结合,把学生心中的诗、文引至发散状态,进入习作过程。邢海珍用这种做法,向着立德树人的大目标,走出一条以“教诗”提升学生素质的路。从某种意义上说,这种教学走向,具有早期儒家诗教(“思无邪”,“兴于诗”,“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当代演练的韵味。

如若再说邢海珍,我想在《邢海珍论》的基础上补写一句话:与邢海珍相处,有一种面对微笑的感觉,亲切、舒心、轻松!

实至名归,《邢海珍论》(以下简称《(论)》)问世了,海珍出书,超然作“论”是人有其缘,文有其因,是情义所系的文运之合。

《邢海珍论》开篇引录了清代诗人袁枚的《苔》,接着林超然写道:“这种从苦涩中举起清芬的一幕,是我的臆断,实际上与邢海珍毫不相干……”

“从苦涩中举起清芬”是对《苔》诗正确的富有诗意的解读。“苔”虽然生在“白日不到处”,却能“青春恰自来”,尽管“苔花如米小”,偏偏“也学牡丹开”。这是追求美的颂歌,是坚守美的悲壮。若问:这种追求与坚守有没有活力之源呢?有!这便是“苔”的内在的生命之光。如果此说不错,那么超然所引的《苔》诗“实际上与邢海珍”不是“毫不相干”,而是有相通处。试想:当年邢海珍在田间劳动,歇气时坐在垅台上看书,迎面而来的是生产队长的挖苦。邢海珍则不改其情,不移其志,日复一日地坚持着,这很有点像袁枚笔下的“苔”。从那时的邢海珍到后来蜚声诗坛学界的诗人学者,活力之源是什么?从大局看靠改革开放;从“道”的角度看,我想起两位伟人的话:“太初有道,曰逻各斯,生命在它里头,这生命就是人的光。”[3](P294-295)邢海珍对美的追求与坚守的活力之源是“道”所赋予的生命,即“人的光”。

《邢海珍论》以海珍的写诗、论诗、教诗为重点对邢海珍的诗歌作了精彩的评述:“邢海珍的诗歌往往让人感到宁静、开阔和悠远,作品中的火气难得一见,但这并不影响他的褒贬表达”;邢海珍的诗歌“充满了现代人的深沉颖悟”;邢海珍的诗歌吟唱着“对一种古老文明的深切的崇敬和深沉的牵挂”;“诗人的使命感使邢海珍对生存环境倾注了太多的关切,一种显在的危机离我们只一步之遥”;“在心灵颠扑的时代,他的诗歌显然会成为一种可贵的安慰”。

多么精彩的评说:有文笔华彩,有文化内涵,有贴近时代的深情,有抚慰心灵的温厚,有洞察幽微的透彻,有环顾人生的感慨……至此,我在乍然间想,我们还可以换一个思考角度:邢海珍在写诗的时候或许没想那么多,他的写诗只是缘情而发的“良心写作”。这“良心”是笼罩人生的大胸襟,是衡量是非的大尺度,是走向生命深处的指路明灯。在“良心”里本来就包含着颂赞真善美,拒斥假恶丑,本来就存在着缘于天性、合于民情,生于“天地之道”的“博、厚、高、明、悠、久”。如果站在这个角度去读林超然对邢海珍诗歌的精彩评述,或许可以说,那只是几处点睛传神触动人心的章节,而把全部留给了以后。林超然在另一篇文章里说:“不懂什么叫诗意,我们的论证就成为一种表达灾难,会带来一次次艰涩、痛苦令人饱受煎熬每想骂娘的阅读,当然最后必是人家放弃阅读;不懂什么叫直面心灵,我们对眼前水灵灵、毛绒绒的文学现象就会束手无策、无所作为。”[4](P13)

《论》之三“教诗:赠人玫瑰”中说:“大学写作课程一直处于备受冷落的地位,尴尬、边缘的学科境遇,加之生硬、抽象的教学用书和过于平面化的授课模式是造成这一僵局的关键因素。”“过于平面的授课模式”似乎意味着墨守成规、没有变化、照本宣科、没有新义;教师唱独角戏,没有学生参与的循环往复。要往实处说,不但在大学写作课程存在着“过于平面化的授课模式”,即使在处于主干课程的语言文学课,在大文科的范围内,都不同程度存在着这样的问题。

我在职期间与退休后的八个学年,由于工作需要,在中文系,在其它各系,听了很多课,多次召开学生座谈会,多次进行不记名的书面调查:学生对少数教师的授课述说着敬意;对有些教师的授课不以为然;对个别教师的授课则投以“尖刻”的批评。学生的看法来自面对面的感受或许有失衡之偏,但不失原初的真实。综合学生的看法可以佐证:“过于平面化的授课模式”是比较普遍的教学现象,不为大学写作课程所独有。这里,应该引起我们深思的是,“过于平面化的授课模式”只是教学“僵局”的表象。

在我思考这种表象的内在原因时,我想起了白居易对“诗”的界定:“诗者,根情,苗言,华声,实义。”(《与元九书》)在白居易以形象比喻界定“诗”的语境中,“诗”有生命形态,有内在生机,有生发序列。“诗”的情、言、声、义正是文学课不可或缺的基本要素。“过于平面化的教学”没有诗心的舒展,没有诗意的感发,没有诗情的呼应,僵硬枯淡取代了变化生机,造成了文科教学严重的文化性缺失,这一缺失的集中表现是“诗情的消解”,这正是造成“过于平面化的授课模式”的内在原因。还有一点很重要,值得探讨,教师与教学对象教学环境之间,时至今日尚未营造出大学文科教学所必有的教学生态。(限于篇幅此点另议)。我曾多次想过,在文科教学中由于“诗情消解”而丢失的美好,是难以估量的美的流失!

或说,高校文科教学中“诗情的消解”实有其事,但缺乏深入的论说。我坦诚相告:林超然已“先得我心”。他在《论》中这样论说:

“邢海珍认定‘诗与人的生命同在’”;“诗歌精神是人类永远不能丢失的希望之火”;“一个疏远诗歌的民族是可怕的,所以珍视诗歌教育,人人有责”。这种“诗歌精神”与人类情怀相融的观点,“诗歌教育,人人有责”的看法,正可引为审视“诗情消解”的理性支撑。它的潜台词似乎在说:作为高校文科教师必须与诗歌精神、诗歌教育结下不了之缘,这是一种文化担当,义不容辞,责无旁贷,没有退路。

我在前面说过:邢海珍的“教学走向,具有早期儒家诗教当代演练的韵味”。有根、有苗、有花、有果的教学实践,从正面说明诗心、诗意、诗情在教学中的感染力、凝聚力与生命力。

造成教学中“诗情消解”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其主要原因是某些执教者情感上的淡薄,文化上的单弱。文化发展有其自身理路,不能尽随人意,人走进文化,文化才能哺育人。

教师职业有一种诗性的崇高,也伴随着践行的艰辛。职业情怀,文化气血,艰辛汗水,成就了教师的纯粹。如果只看重崇高,而舍弃艰辛,那“崇高”已改变了颜色。我由衷期盼:声情不振,底气不足,只有重复,没有新义的“过于平面化”的教学,不该是教学常态而应成为历史!

《论》的每一章,都有一些说法,或以精妙或以新颖,或以巧思,或以厚重,合情入理地留在记忆里。我在读《论》时,在边页上时而写“好”,时而写“妙”,时而写“深刻”,时而写“独到”。……林超然在引领读者走近邢海珍,思索邢海珍,喜欢邢海珍的同时,也给读者文笔、文思、文采方面的享受。《论》以“写诗”“教诗”“论诗”为中心,进而辐射开去,描述出一个有喜有忧、值得沉思、备感沉重,只要敬重文化仍然可望收获的文化情境,以“文化”为核心的责任、思辨、忧患与构想充溢其间,由邢海珍的人之优、诗之美引发出对诗歌文化的回顾与展望,是这篇《论》蕴含的可贵的文化情结。这种文化情结是林超然的文化胆识、文化气度、文化憧憬的深情流露。文化自觉驱动下的文化担当是这文化情结的内驱力。要建设文化强国,有这种文化情怀的人应该多些,再多些。要而言之,这篇《论》是林超然的倾心动情提神之作,他似乎要把他的“评论”推向文彩光华、文化情韵、哲理思辨相交融的新阶段。

邢海珍与林超然或先或后,曾经是我的学生;而今,读他们的“书”与“文”,开眼界,长精神,慰情志,其乐何如?!

2013年11月15日

癸巳年十月十三日

[1]邢海珍.文学写作与诗性空间——邢海珍诗学论集[M].哈尔滨:黑龙江大学出版社,2012.

[2]林超然.灵魂主峰的诗性发展——邢海珍论[J].文艺评论,2012(1).

[3][德]马克思,恩格斯.德意志意识形态[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1.

[4]林超然.文学理论与大国学术[J].文艺争鸣.20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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