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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体性”的探求:论邵丽的《第四十圈》

2014-08-15吕东亮

周口师范学院学报 2014年4期
关键词:坠子总体性卫东

吕东亮

(信阳师范学院 文学院,河南 信阳464000)

邵丽的中篇小说《第四十圈》在《人民文学》2014年第2期发表后,迅即被《小说月报》《小说选刊》《中华文学选刊》《中篇小说月报》转载。这一切都在说明,《第四十圈》将是2014年中国文学的一个重要文本。对于作家邵丽而言,《第四十圈》可能是她目前为止最有价值、最见水平的中篇小说,也昭示了她创作探求的方向及文化意义。

一、异彩纷呈的中国故事

《第四十圈》首先讲述了一个好故事。故事之好不仅在于其内核的饱满,还在于其外壳的华丽。作者为讲好这个故事,创设了类似套盒但又自出机杼的多重叙事结构,在一个总叙述人——挂职的女性副县长、作家赵芫的统摄下,多个分叙述人——赵芫的秘书、司机、同僚等纷纷展开了自己的叙述。这些叙述使得故事异彩纷呈,具有地地道道的中国风味。

故事的内核讲述的是普通人处于变动时代中的生命欲求及其带来的荣乐和伤痛。值得注意的是,这些人的故事中几乎都有时代的眉目。牛大坠子的爷爷据传曾是为袁世凯做手擀面的厨子,他也因此承袭了祖上的光荣与梦想而且真正努力过,他敢于冒着风险承包宾馆,在默默承受不公正的命运时能够不折不饶地奋斗,并在关键时刻展现出生命的大智大勇。牛大坠子虽然被叙述人嘲讽性地视为“名门之后”,但其身上却有着大时代的烙印。名门豪族在革命中国的盛衰、世俗能人在改革时代的起伏都或多或少地在牛大坠子的生命中有所映现。身为东北人的齐光禄虽然没有牛大坠子那样光宗耀祖的雄心,但他的人生历程中也含有军工企业的由盛转衰、待业青年的个体工商经营等时代因素。其余人等,诸如牛大坠子的前后两个老婆、牛光荣及其弟弟、查卫东、查卫东的老婆及小舅子、公安局长郑毅及政委,他们在故事中的思维方式和行为方式,都有时代的根据可寻。作者对这些人的书写费墨不多,却点染成趣,寥寥几笔就呈现出逼真的场景。更为高妙的是,这些精炼至极的叙述还常常有旁逸斜出的事态,氤氲着岁月的味道,故事的内涵也因此更为丰富,品质也更为醇厚了。

故事的外壳则富有当下生活的气息。虽然众多人物的出场,在很大程度上是为了推动叙述的深化和多元,但这些作为次级叙述人的人,其生活情状却和故事内核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官场对于齐光禄案件的讳莫如深和对于天中镇相关事项的回避、赵县长的秘书和司机的评论、天中镇群众的意见表达、赵伟中及其小舅子的言说、赵县长省城学弟和另一县挂职者周友邦的人生感慨,交织成了一个鲜活的社会生态之网,也成为齐光禄案件的一个潜在却真实的背景。在这里,作者通过叙述人的关联性讲述了一个个像卫星式的环绕故事内核的小故事,虽然有些没有深意可言,但却是对故事内核的并非无趣的回应。借助这些外围故事及人物的书写,作者呈现了一个县城的运转情状及其逻辑脉络。而诚如作者所述,“在中国的社会结构中,县城是一个非常独立的单元”[1]48。一个县城社会在很大程度上可以视为中国社会的一个缩影,由此我们可以窥探作者的写作抱负。

故事内核的主要情节是一起仇杀血案,齐光禄在体育场狂欢式地砍剁跑完第四十圈的查卫东的一幕是故事的高潮,这一场景也将和陈应松的《马嘶岭血案》中老挑夫砍杀女地质队员的场景一样成为当代文学的经典场景之一。不过和《马嘶岭血案》所标志的底层书写思潮不同的是,《第四十圈》显然不是一个渲染苦难的“新左翼叙事”的文本,也难以激发此类文本所惯有的动人心弦的憎恨美学,尽管《第四十圈》引起关注,很大原因是小说对于社会阶层冲突的淋漓书写。和“新左翼叙事”的经典文本相比,《第四十圈》并没有将阶层的冲突固化。案件中的受害者牛大坠子、齐光禄很难视为纯粹的底层,尤其是牛大坠子,是当下社会政商经济活动中的运作者和投机者,这种人一旦成功,无疑是跻身于上层社会的成功人士,只不过牛大坠子的梦想没有实现而已。齐光禄如果没有遇到查卫东的小舅子张鹤天,可能也会逐渐成为富起来的新阶层人士。案件中拥有力量的一方,也并非是得意扬扬、骄奢淫逸的权贵阶层。查卫东出身贫寒,人生也是布满伤痛。公安局长郑毅的仕途也并非一帆风顺,而且他还是一个非常正派、非常敬业的人,重查齐光禄案件也是出于“正本清源”的公心。负面形象张鹤天以及劳教齐光禄、牛光荣的民警们虽然可恨,但仗势欺人的事多如牛毛,远远称不上骇人听闻。双方的冲突也没有充分的事实证明是确定的阶层冲突。在目前的社会逻辑中,查卫东以权谋私,支持小舅子张鹤天动用警察打击迫害齐光禄夫妇,而郑毅作为查卫东的同学又重新启动对齐光禄夫妇的迫害。在故事中,齐光禄、牛光荣等一方事实上也是这么想的。他们把自己的灾祸紧紧地和查卫东联系在一起,因此即便是公安局接访警员一句不耐烦的训斥,也被牛光荣视为查卫东一伙对于自己的压制,从而满怀不平地以死抗争。多个叙述人的讲述告诉我们,事情并非齐光禄所想的那样,查卫东对张鹤天的蛮横行径可能一无所知,因为张鹤天在公安局里拥有比查卫东更强的关系,民警的出动可能真的是收到了举报,郑毅也不是出于对查卫东的同学情谊而重新羁押齐光禄,郑毅的行为也不能说是无事生非,他是出于自己对社会公正、法律尊严的理解。但问题在于,齐光禄一方只能这么理解,社会的运行支持了这种理解而否定了另外的理解,外围叙述人的评论也同样遵循了和齐光禄一样的逻辑,以至于让我们怀疑郑毅的“正本清源”与查卫东的冤屈究竟是不是真的。无论如何,齐光禄不可能洞悉查卫东的委屈和郑毅的苦心,他不可能克服这种并非来自阶层差别的隔膜。这正是问题的复杂之处和我们时代的吊诡之处,也是叙述者借学弟之口说出的“苦涩背后真正的味道”[1]47。

同样,《第四十圈》和以往的底层叙事相比,在没有将阶层固化的同时,也没有将冲突双方简单地道德化。在小说中,作者借赵副县长学弟之口拆解了底层叙事的道德逻辑:“你是一个小说家,而且过去的作品也都喜欢同情弱者,总认为弱者必对,强者必错。难道你忘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句老话吗?”[1]47故事中的牛大坠子、齐光禄、牛光荣等人虽然总体上可以定位为弱者,但他们身上都存在着道德瑕疵和性格缺陷:牛大坠子是一个投机者;齐光禄性格偏执,也确确实实有乘人之危进行强奸之嫌;牛光荣的不检点尽管是心灵伤痛所造成的扭曲,但也不是没有一点个人责任。而查卫东、郑毅身上则有不乏可以视为正能量的东西。弱者有疏失,强者也不是没有道义,就这样阴差阳错地互相交集,最后越来越僵直到崩盘。也正是如此,一件惨烈的血案却找不到可以为此负责的人。这可能是中国故事的异彩之所在。

二、复调之魅

《第四十圈》是一部中篇小说,却人物众多、细节纷纭。这些人物和细节有很多是枝蔓性的存在,看似可有可无,但却有力地营造着小说的韵致。如前所述,得益于作者的精心设计,小说中的人物一方面辅助了叙事的展开,另一方面支撑了故事的时代背景。作者在讲述这些人物的故事时,充分显示了腾挪趋避的艺术,时空场景不断变换,人物纷至沓来又倏忽而去,令人应接不暇。

更值得注意的是,作者在处理这些人物及故事的过程中,自觉地放弃或克制叙述人有意的干扰,让人物在自己的故事中呈现自己。为此,作者在使用简淡传神的笔墨的同时,还有意识地反省和质疑叙述人的立场。这就使得小说的人物给人以争先恐后地挣脱叙述、直接表达自己的印象,《第四十圈》的这种叙事效果是典型的复调叙述的魅力。在复调叙述的发现者巴赫金那里,复调是由“具有充分价值的”“众多的各自独立而不相融合的声音和意识”[2]29所组成。巴赫金结合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小说阐述道:“陀思妥耶夫斯基笔下的主要人物,在艺术家的创作构思之中,便的确不仅仅是作者议论所表现的客体,而且也是直抒己见的主体。因此,主人公的议论,在这里绝不只局限于普通的刻画性格和展开情节的实际功能;与此同时,主人公议论在这里也不是作者本人的思想立场的表现。主人公的意识,在这里被当作是另一个人的意识,即他人的意识;可同时它却并不对象化,不囿于自身,不变成作者意识的单纯客体。”[2]对于邵丽的《第四十圈》而言,“直抒己见的主体”不仅仅是主人公,几乎每一个出场的人物都在发出自己的“具有充分价值的不同声音”。作者也有意放任这种声音的发出,以凸现人物的生命独立状态。作者在创作谈《继承与颠覆》一文中,对于齐光禄刀劈查卫东的高潮一幕如此言说道:“即使那是百分之百的错,我也不忍心让他停下来,那是他这一辈子唯一的一次生命绽放,如飞蛾扑火般的决绝和神圣。我更不忍心指责他,因为我没有资格那样做。”[3]32不仅仅是对于悲情人物齐光禄,而且对于看起来显得强势的郑毅、查卫东以及赵县长的同僚们,作者叙述的笔触也同样显得柔和。在作者三言两语的书写中,这些人的可理解的生命欲求、这些人的不平和无奈同样真切可感。小说中同样下来挂职的周友邦说:“反正只要老百姓闹事,不管他们有没有理,先把我们的干部处理了,把群众的情绪压下去再说!没下来挂职之前,我还真不知道基层干部这么苦、这么难!”这样的感触,同是挂职的赵县长以及作者邵丽,当然也是共有的。“因为懂得,所以慈悲”,张爱玲的写作心得邵丽想必不会陌生,因而小说中的每一个人物都被作者投注了悲悯的目光。小说高潮一幕中的查卫东已经安于平静的日常生活,而且是在伸手去扶佯装疼痛的齐光禄时被齐光禄刺死的,这种悖论性情境无疑是令人难以忘怀的。在齐光禄彰显生命光彩的同时,查卫东也在通过自己的受难无声地言说自己的悲屈,他惨遭屠戮的生命也是复调中的一个声响。唯一显得有些邪恶的张鹤天,叙述者也有好话,并没有将其妖魔化:“小舅子也不是个坏人”,“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讲义气,够朋友,对人从来也不知道提防”[1]60。从他的活动轨迹来看,他也只不过是一个爱折腾的人而已,为人高调、处事张扬,对齐光禄所做的坏事也是一般意义上的恃强凌弱,这样的形象在生活中也比比皆是。从某种意义上说,张鹤天和牛大坠子是一类人,他们活动在相同的社会脉络里,都想做大事、发大财而又不愿意循规蹈矩,他们也都在投机性的社会政治空间里运作自己的事业。而且牛大坠子的抱负要远远大于张鹤天,活动的空间似乎也远比张鹤天广阔、高端。但令人惋惜的是,牛大坠子由于事业的不顺遂而处于“虎落平阳、龙游浅滩”的尴尬境地,以至于在特定空间里被张鹤天所打压。在小说中,牛大坠子为了自己的亮丽梦想而不折不饶地追求奋斗的精神令人感慨唏嘘,其生命的绽放无疑是小说复调中的一个强劲的音符;而张鹤天不甘平庸的青春意气以及霸气外露的不懈打拼所映现出的生命状态,不也是复调中一直回响着的旋律吗?

和所有的复调式小说一样,《第四十圈》中复调之魅的生成显然不是单纯的叙事技巧问题。这部小说的出现意味着作者在叙述伦理上的重要改观。在邵丽的前期小说中,叙述者的霸权是显而易见的,这令小说中的所有人物都成为作者单向情绪的符号。对此笔者曾认为邵丽的前期小说具有明显的中产阶级趣味,小说的“叙述者不免呈现出一种自我浪漫化或者顾影自怜的人格状态”[4]120。还以许彩霞形象为例,分析了这种由中产趣味所主导的叙事霸权的表现:“在有的时候,叙述者的主观介入显得较为强悍,甚至形成了叙述的霸权。比如关于许彩霞的故事,作者虽然花费笔墨较多,但并没有塑造出一个真实的、饱满的、正态化的许彩霞形象,小说文本中关于许彩霞的叙述,很多时候表现了叙述者对这个人物的厌弃,作者的叙述态度不是正视的,因而对许彩霞的形象不免处理得有些丑角化和脸谱化,缺少一个形象所应有的自在的主体性。尤其是小说结尾部分对许彩霞意外死亡的叙写,从叙述逻辑上来讲是缺乏内在支持的,也显示了叙述者在关于这一形象的思想准备上的慌乱和匆促,从叙述伦理上来讲,也是有失妥当的。”[4]122这种单向化、情绪化甚至随意左右人物生死的叙事霸权在《第四十圈》里却消匿了,叙述者意识到“我没有资格那样做”。这种叙事伦理上的变化,在邵丽的小说中有一个逐渐生发的过程,但归根结底是作者在面对更为复杂的现实时所做的深刻的思想调整。

三、总体性的探求

邵丽在创作谈《继承与颠覆》中说:“写完《刘万福案件》之后,我发誓不再写类似题材的东西了。把这样的人物领到读者面前,虽然引起数十万人的围观,可是那于改变他的命运,并没有任何裨益。”[3]32如此的言说虽然真诚,却是经不起推敲的。因为小说无论怎样写,都不可能直接改变人的命运。在笔者看来,《刘万福案件》之类的叙述尽管引起了文坛内外的关注,但也会招致文学品质不够纯粹的批评。邵丽的“不再写类似题材的东西了”的写作追求可能是出于维护文学趣味的考虑。因为这类题材本身就是社会热点,又很容易被纳入社会问题领域进行讨论,而文学因素、文学传达的魅力等往往被阅读者所忽略,以至于小说常常被人等同于社会新闻或者所谓的深度报道。这是所有“问题小说”的尴尬之处,一直拥有纯文学作家身份的邵丽想必不大愿意自己的小说在社会层面被过度解读,因而才在引起关注之时产生改弦更张的想法。《刘万福案件》发表前后,邵丽的小说创作基本上围绕着“挂职笔记”系列和“亲友往事”系列展开。《第四十圈》和《刘万福案件》一样,都属于“挂职笔记”系列。《小舅舅死了》和长篇小说《我的生存质量》则属于“亲友往事”系列。“挂职”在今天是作家体验生活的一种有效方式。虽然只要人活着就有生活,但挂职基层、与群众打成一片的生活,毕竟和文人似的书斋生活在质地和浓度上有着重大区别。深入体验生活不仅提供了有效的写作素材,而且还改变着作家认知世界的方式。就邵丽而言,“挂职笔记”系列不但篇篇引起关注,而且也给邵丽的写作带来了一种新的质素,那就是对生命状态的省思,不仅涉及自我生命的反顾,更重要的是对所有生命的“理解之同情”。在这些小说中,邵丽“最大限度地放下自己,把自我的生命存在放置于广漠人群的存在中进行理解和省思,从而使自己的生命连接着众生和万物,进而日益变得博大和丰富”。这种处理,显然提升了邵丽写作的品质,也促使邵丽更为执着地观察与体验生命大地,唯此才能写出更具价值的作品,而单纯的自我表达无论如何个人化、如何率真,说到底也是一厢情愿的真实,也没有办法实现生命的超越。邵丽2013年的作品《小舅舅死了》抒情氛围很浓,但叙述者的介入却微弱得难以体察,小说对小舅舅卑微的一生的叙述却是充分敞开的,小说告诉我们小舅舅正是因为和许多人、事的交集而获得了自己的生命状态,其中社会历史因素也参与了对其生命的雕刻。因而,每一个人的生命都自有其来历,这来历中不可避免地包含着大大小小的社会历史因素。只要我们一深究,就会发现纯粹主体的虚无。这可能是邵丽“发誓不愿再写”却又写出了“变本加厉”的《第四十圈》之原因吧。

邵丽从《刘万福案件》开始的这种创作探索,笔者把它称之为“总体性”的探求。所谓“总体性”,源自杰出的西方马克思主义理论家卢卡奇。他在其名著《历史和阶级意识》中写道:“不管是研究一个时代或一个专门的课题,有关历史过程的统一的观点这种问题都是不可避免的。辩证总体观的重要性正是在这里表现出来的。”[5]所谓的“辩证总体观”即是总体性,主要指的是一种认识事物、思考世界的方式,强调总体的有机性,主张个体与总体之间、人与物之间的辩证联系。作为文学批评家,卢卡奇由总体性生发的批评观念无疑是属于现实主义范畴的。他推崇作家的观察力和理解力,推崇作家将内容与形式同一化的能力。重提卢卡奇对总体性的张扬,在今天不免有些不合时宜。在某些极端的后现代主义理论家看来,任何总体性都意味着一种霸权,世界支离破碎,哪有什么总体可言。但即便如此,“总体性”仍然有其发挥效力的空间。当下世界,尽管非理性的荒诞触目可及,碎片化的存在铺天盖地,但并非没有理性可循,认知的艰难不应当成为放弃认知的理由。尽管我们无法获得一个具有确定性的总体的存在认知,但并不妨碍在一定范围内通过努力来扩大我们的视域、深化我们的经验、增强我们理解的有效性。

“总体性”的探求,在创作上常常表现为书写一个时代或者揭示一个社会本质的抱负。这样的抱负在文学史上我们并不陌生。但在今天,这样的抱负就显得有些迂阔了。经历过20世纪80年代先锋文学思维的洗礼,感应着后现代主义的神经,作家们大都高傲地选取貌似个人化的姿态,畅快地宣泄一己的悲喜得失,欣欣然视之为文学的圭臬。而且,在这种文学话语的强势主导下,个人化写作也成为一种有难度的写作。这其实并不符合大多数作家作品的创作实践。无论如何,不辞辛苦地体验生活、费尽心力地思考生活都要比单纯的宣泄要艰难得多。现实主义才是真正的有难度的写作。邵丽在多篇文章中表达过对现实主义的由衷热爱,这种热爱既是其日趋博大的生命体验的馈赠,也是其创作抱负的自然体现。在《第四十圈》中,邵丽以复调的形式赋予一个个在以往的文学书写中沉默已久的生命自我言说的机会,从一个个普通的生命存在开始,来把握社会总体性的存在。

[1]邵丽.第四十圈[J].小说选刊,2014(4):35-62.

[2]巴赫金.陀思妥耶夫斯基诗学问题[M].北京:三联书店,1988:29.

[3]邵丽.继承与颠覆[J].北京文学·中篇小说月报,2014(3):4-32.

[4]吕东亮.寻找表述生命存在的方式[J].信阳师范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4(2):119-124.

[5]卢卡奇.历史和阶级意识[M].北京:华夏出版社,199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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