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怅惘—畅想—畅快”
2014-07-18邹先雄
邹先雄
优秀的散文作品所呈现出来的结构形态,总是主观和客观的结合、外部和内部的圆融、规范和独创的和谐。好的诗歌作品也是如此。笔者执教高中语文多年,发现有一类抒情散文(诗),结构是圆形的,情感也是回到原点的,下面就以高中教材的三篇传统篇目(《荷塘月色》《再别康桥》《梦游天姥吟留别》)为例,谈谈这类抒情散文(诗)的结构模式。
一、从外到内的圆形结构
《荷塘月色》是现代抒情散文的名篇。文章写了荷塘月色美丽的景象,含蓄而又委婉地抒发了作者不满现实,渴望自由,想超脱现实而又不能的复杂的思想感情。它的结构是圆形的,外结构、内结构均如此。从外结构看,這篇作品从作者出门经小径到荷塘复又归来,依空间顺序描绘了一次夏夜游。从内结构看,情感思绪从不静、求静、得静到出静,也呈一个圆形。内外结构的一致性,恰到好处地适应了作者展现一段心路历程的需要。
《再别康桥》是一首优美的抒情诗,宛如一曲优雅动听的轻音乐。全诗从“轻轻的”“走”“来”“招手”“作别云彩”起笔,看“河畔的金柳”,赏“软泥上的青荇”,观“榆荫下的一潭”,“寻梦”,“沉默”,最后“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回到空间和思绪的原点,也是一种圆形结构。
《梦游天姥吟留别》既是一首记梦诗,也是一首送别诗。这首诗的内部结构也是圆形的。诗人于天宝三年被赐金放还,因不满权贵当道,社会黑暗而成梦,梦里富丽堂皇、其乐融融的神仙世界暗含着对现实世界的否定,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但“忽魂悸以魄动,恍惊起而长嗟,唯觉时之枕席,失向来之烟霞”,梦醒时分,诗人又回到了苦闷的现实世界。
二、“怅惘—畅想—畅快”的情感结构
这类抒情性作品蕴含的情感变化有一些共同点,我们可以归纳为“怅惘—畅想—畅快”的情感结构。
行文伊始,作者的情感或愤懑,或伤感,或怅惘,总之是一种负面的、消极的、阴郁的情绪。如,《荷塘月色》文首的“这几天心里颇不宁静”,《再别康桥》诗歌首节轻烟似的、淡淡的离情别绪,《梦游天姥吟留别》中隐含的作者对黑暗现实的不满等。
接着,作者为走出这种情感去亲近自然,或赏月,或观花,或登山,或探景,景到深处,情到浓时,作者的笔触会由实入虚,情感上进入畅想状态,或回忆,或遥想,或成梦,进而达成精神的愉悦。如,《荷塘月色》一文中,“我悄悄地披了大衫,带上门出去”,沿荷塘四周,观月下荷塘,赏荷塘月色,“忽然想起采莲的事情”,“惦着江南了”。心里由不静到求静到得静,完成了一次情感的升华。在《再别康桥》里,徐志摩以一幅幅流动的画面完成对康桥自然风光的描写后,灵魂进入了冥想状态,“寻梦,撑一支长篙,向青草更青处漫溯,满载一船星辉,在星辉斑斓里放歌。”诗人在这里的梦应不是一般意义的梦,而是人生的梦、艺术的梦、爱情的梦,他远离了束缚他的一切,在这梦一般的世外桃源里,拥抱生活,拥抱美。他已然为梦陶醉。浪漫主义大诗人李白,在《梦游天姥吟留别》中,更是畅想仙境,花大量的笔墨记梦,感受梦想的美好。
作品最后,作者由美好的幻想世界回到了苦闷的现实世界,回到了情感的原点,但在这里,面对依旧未变的客观世界,作者的情感却是正面的、积极的、阳光的。在淡淡的喜悦之中,朱自清获得了一种暂时的超然,徐自摩“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河彩”,轻轻地来,潇洒地走去。李白更是表现出一种与黑暗现实决裂,决不屈服于权贵的态度,呐喊出“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的反抗的呼声。
诚如所述,我们剖析了一种抒情散文(诗)结构,这对我们今后创作抒情性的文学作品会有所借鉴,但文无定法,抒情性文学作品的结构更应自然而然,因情而定,因人而异,切不可画地为牢,东施效颦,失去灵性之美。
(作者单位 湖北省公安县第二高级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