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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格尔辩证法中的“自我”概念

2014-07-04乔楚崔春秋

现代企业教育·下半月 2014年5期
关键词:普遍性自我黑格尔

乔楚 崔春秋

摘要:在黑格尔时代,“新的市民”与“旧的社会”正在激烈交锋,种种彼此冲突的思想使得那个时代同时诞生了理性的“大全”与非理性的“意志世界”,而这一切均肇端于黑格尔。他对于新时代人类的描述以及对于古典世界的留恋之情部分地造成了他的哲学的晦涩难懂。不过正是在这种冲突与矛盾中,黑格尔在《小逻辑》中所描述的“新的自我”更加凸显其哲学上的巨大价值。

关键词:黑格尔小逻辑自我辩证法

黑格尔生活的年代是古典时代向现代过渡的时期,当时的英国和法国已经分别经历了工业革命和大革命,成为了当时欧洲的科学与文化中心。但是相比之下,德国不仅在经济上远远落后于他们,在文化上也是被巴黎这样的中心看不大起的“乡下”。但是先进的理念已传入德国,正如清末的中国一般,在落后的现实和先进的外来文化的刺激下,奋发图强的宏愿深入人心,当然也振荡了黑格尔那颗热情的心。他认为我们“当时代的人”要重新编排哲学的以适应于新的时代,而新的时代的新的哲学便是为了奋发的新人,让他们产生不同于旧时代的新的自我。

一、时代哲学的新预设

对于可以引导新时代人类的哲学,他认为必须要与旧的哲学区分开来。在《小逻辑》中,黑格尔认为我们通常称之为“本质”的事物是可以被认识的。黑格尔最为反对的做法,就是给理智设限,推脱说事物背后的是我们绝没有可能认识的,“因为它使人认出一种理智上的软弱与无能,并努力以一种自欺欺人的,压倒千古大哲的虚骄之气来掩盖这种弱点。”[1]

其次,哲学的体系依据的是概念的发展,而不是以外在的罗列为准。不求甚解、急功冒进为黑格尔所不喜,但不喜的程度远较不喜理智的软弱为低。好比当时欧洲局势风云变幻,贸贸然抛头颅、洒热血固然不智,努力兴业救国、启发民智方属首要。可热血青年总千万倍强过丧失志气的亡国奴。

但不管是启蒙运动、宗教还是批判哲学对于哲学内容的界定都不让黑格尔满意。启蒙运动的哲学内容是空疏的理智,他们惯于用没有具体内容的原则逻辑地推演出整个世界。多以启蒙运动下的政治哲学总带有乌托邦的色彩,启蒙运动所知的人性只是全然的理智,最多幻化为全然的天真或全然的自利。宗教对真理的追求是黑格尔所乐意肯定的,它对于有限的哲学的反对也与黑格尔不谋而合。宗教思考真理的方式的缺陷在于它把精神仅仅当做情感,它把感悟当做唯一的认识方式,它执着于主观的确定性而不惜把圣灵拟人化,把无限的圣灵降格到未经辩证逻辑开拓过的普通心智的认识的层面,即有限的层面。批判哲学则更不必提,它把真正重要的东西赶到了认识的彼岸,在人世间永远流放了真理。这些过往的哲学的内容因其不完整而都是抽象、虚幻、不真的。黑格尔改革的目标是赋予哲学实体性。“当人们感到努力以寻求实体性的内容的重要性,并转而认为只有具有实体性内容的东西才有效力时,这种空疏浅薄的意见必会消逝无踪。”[2]

二、“新人”的“自我”

新哲学既然指向了新人,那么新人是何种模样则要从“我”说起。“‘我乃是一纯粹的自为存在,在其中任何特殊的东西都是被否定或是扬弃了的。”“我”绝不仅仅代表单个的我,而是代表了一种普遍性,因为我在说“我”时候始终能意识到自己是个人,属于人类。自然界的其他所有生物、非生物都意识不到它们自己的普遍性,它们的痛只是单独的痛,它们的乐只是单独的乐,它们生与死、产生与消失都只属于它们自己,因此它们谈不上有意义。没有思维的世界只是真实世界的投影,三维世界里立体的无限投射到二维平面上就只剩点、线、面这样有限的存在,它们自然无法认识自己。人为自己加上了思想这个维度,或者说意识到了自己的普遍性,就“统摄这一切成为这一切的基础了”,就成了“一切自然和精神事物的普遍本性”。“我”的思维是建立在我的所有经历与意识的基础上,也是建立在人类的经历和意识的基础之上,这是人和非人的本质的区别。人的普遍性是空旷的,又是具体的。唯其空旷,它才能作为接受一切表象的黑暗,埋葬了一切并使它潜伏于其中又令这种普遍性脱离了抽象,成其为具体。正所谓“一切皆为我存在,一切皆保存其自身在我中。”

按照黑格尔的理解,这样强大的“我”不是天赋的,而是要通过教养的中介的,不然有可能陷入信仰和本能的窠臼。首先,过于“直接”的人笃信呈现于思想中的即是真理,排斥间接性,实际上即使是天赋观念,也要经过发展而显现。理念需要经过回忆而展现,达赖喇嘛的转世也还需要多年的教育,不含奢求生而知之的芸芸众生又怎么能抛弃中介性呢?

其次,普遍性并非感性层面的普遍性。没有人会因为自己喜欢吃辣就认为世人皆嗜辣,可却人往往容易认为自己的感悟是人所共通的。持这种认识的人往往把直接的感情当做意识的全部,又把自己的意识认作众人一心的普遍。這种逻辑用在文学领域可以感动很多人,但用在逻辑领域则属于混淆视听。因为直接的感情有千千万万种,即使只取最主要的也不止一种,且主要的几种感情互相对立。每一种特殊的感情又和普遍的感情对立。受制于这两种对立的直接感情下的心智不可能认识无限,却自以为是无限,要去收复其余所有的有限。这种感情的对立、分裂极易造成一部分人对另一部分人的强权,被禁锢在有限里人类也不可能真正进步。

三、“自我”的扬弃与展现

“我”应该是无限的。但从有限到达无限的道路上有不少障碍需要扫除。除了困于有限的批判哲学、求诸于直观的直接知识和拘于空洞、抽象、片面的形而上学,还有一只拦路虎名为经验主义。

经验主义者认识到了个别的、转瞬即逝的知觉定是把握不了无限的,所以经验主义要从知觉进展到经验,可惜他们用的方法弄巧成拙。他们应用的是分析的方法,把对象具体的、整个的有生命的内容转变成僵死的抽象的分别。分别之后也不重又导向联合,这些分解了的片段变成和形而上学里并无不同的抽象的思想。同时,从经验的层面看这些片段,会发现它们之间的联系是松散的、偶然的,这又会导致思想滑向休谟那样的怀疑论。认识世界的基石坍塌了,我们的规律仍然有效是恩赐而非必然。最后,这些片段无法支撑自己由有限走向无限,它想想有一个抽象的无法知觉的物质在它的背后,衡量对错的标准从此在于外物,理性变得无足轻重且丧失了自由。

这里又涉及到了问题的另一个层面:

“我”是自由的。黑格尔的自由是与必然相连而不是相割裂的。自由不是随意,更不是偶然,而是自己决定自己,是对必然性的认识,即“内在的必然性”。受制于“外在的必然性”固然是不自由,但对于“内在的必然性”的无知则是更令人可鄙的不自由。其实自由的思想就是不接受未经考察的前提的思想,因此考察思想的形式是很重要的。不过黑格尔显然认为康德一味批判思想形式是不可取的,想要将思想形式检查无误后再进行思考更是无稽之谈。我们不可能抛弃一切思想形式去思想任何问题,当然这其中也包括思想形式的问题。我们只能把思维活动的形式和对于思维形式的批判结合起来,这实际上就是思维自身的矛盾发展。在思维的内容方面,普遍与特殊、特舒与特殊没有内在联系的直接材料是没有必然性的;单单否定感官材料也还不够。只有纯思能认识必然性,达致自由。

纯思能够从否定中超出限度。概念本身是有限的,但是通过对它的否定却能得到更广泛的概念,甚至整个世界。经验地去把握这整个世界,只不过是把握了有限个有限,只有用思维去把握这生生不息的世界,才能趋近无限,得窥“绝对精神”。正如从“有”可以到它的对立面“无”,有无相生就是整个世界。正是从这个意义上讲,人的有限是无限的证明,而人与自然物相区别的一点——自知限制,是迈向无限与自由的第一步。

我们从和谐的天真状态走出来,学会给这个世界分门别类。在這样的分裂面前,有的人止步了,认为我们只能认识分裂;有的人轻佻

了,略一思索许给世人虚幻的无限、绝对;有的人退缩了,试图返璞归真,重回情感本身。孔子的礼、老子的小国寡民、希腊的城邦、卢梭的自然人……这些被人们描绘得很美丽的事物即使存在也只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们应该直面分裂,用辩证思维统一它。

黑格尔告诉每一个“我”,世界是可以认识的,自由是可以实现的,只看“我”能不能抛弃成见,找对方法而勇往直前。200多年前他寄予德国的期望而今仍可激励世界。

参考文献:

[1][德]黑格尔.小逻辑[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5:3.

[2][德]黑格尔.小逻辑[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5:32.

项目信息:2013年江苏省普通高校研究生科研创新计划项目:总体性辩证法的后现代探究(CXLX13_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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