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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因为我不能停步等候死神》中隐喻的解读

2014-05-30田桂玲

语文建设·下半月 2014年9期
关键词:狄金森艾米莉隐喻

田桂玲

摘要:认知语言学将语言和人的认知能力进行建构,并通过隐喻的方式渗透到语言中,从而反映出人们的思维和活动。本文将对诗歌《因为我不能停步等候死神》中的隐喻进行认知语言学分析,从其独特新颖的诗歌语言中来领略作者的意象思维,感受诗人对爱情和生命的幡悟与坦然。

关键词:艾米莉·狄金森 诗歌 隐喻

引言

艾米莉·狄金森作为19世纪美国文坛的杰出女诗人,一生创作了1800首诗歌,而《因为我不能停步等候死神》作为其隐喻诗歌的代表作之一,全诗采用四音步与三音步交替的诗节形式,既给人营造出舒缓、轻松的韵感,又将悟尽死亡的悲哀与释然呈现出来,向世人展示了狄金森面对死亡时豁达的哲学思考。作为现代派诗歌的先驱,狄金森文思缜密,立意新颖,善于从内心世界的观照中来挖掘隐痛和希冀,评论家威廉斯在称赞其作品时这样说道:“迄今为止在诗歌这个人迹罕至的精神领域里,她代表了19世纪美国心灵拓荒最高的才智。”《因为我不能停止等候死神》作为其诗歌作品的代表,通过一系列隐喻的运用,借用独特的韵律节奏、变异的词汇句法,将诗人对“生命”的深刻认识与思考,以“连根拔起的植物,带着雨水、露珠和泥土的芬芳,给人无可传递的清新感”的方式将一系列隐喻融汇其中,在装饰诗歌的同时,也收到了意想不到的美学效果。

一﹑诗歌创作背景及梗概

艾米莉·狄金森是19世纪美国著名的女诗人,在其有生之年,渴望被世人接受的她,在文学创作的探索与努力中,仅有几首诗被出版,在追求爱情的道路上又遭遇种种不幸,接连不断的打击让她渐渐平静,并最终选择了归隐幽居的生活。从此她着一袭白衣,闭门独处,在孤寂而漫长的岁月流逝中,用一首首简短而深刻的诗歌,抒写着对自然、对爱情、对生命、对死亡的咏叹,尤其是其作品中对死亡主题的流露,更是蕴藏着豁达而现实的哲学思考。

狄金森的隐居生活,以及对死亡的认识,伴随着早年生活的安默斯特镇,而狄金森的家是镇上办理丧事送葬必经的地方,同时,狄金森朋友的去世,也给敏感的女诗人的内心带来无尽的悲哀与感伤,一幕幕缅怀亲友的画面,更加重了女诗人对生命的深刻思考与冷静面对。与世隔绝的归隐生活漫长而寂寞,在其1800首诗歌中,有将近六百多首诗歌是以死亡为主题的,由此可见女诗人笔下对死亡主题的隐喻是深刻而复杂的。1962年,狄金森经历了一场感情危机,她钟情的已婚牧师离开了,狄金森再次陷入了精神的孤独。期间她创作的代表作《因为我不能停步等候死神》,以一种纤细、聪慧、典雅的笔触,再次抒写了对人生的思考与生命的探析。

二﹑隐喻概念

(一)传统修辞学对隐喻的认识

隐喻作为修辞格来研究最早始于亚里士多德,他在《诗学》及《修辞学》中将隐喻诠释为“把彼事物的名称用于此事物”,同时,他还对隐喻的作用及意义进行阐述,提出“风格的美在于明晰而不流于平淡。最明晰的风格是由普通词造成的,但平淡无奇……使用奇词,风格显得高雅而不平凡”。

(二)认知语言学对隐喻的认识

隐喻作为修辞学的一种手段,近些年颇受学者们的推崇,尤其是认知语言学将语言与人的认知能力建立关联,将人们熟知的有形、具体的概念,与无形的、难以界定的概念结合起来,从认知、思考和经历中来形成新的认知事物的方法,也就是说,认知语言学强调“渗透于日常生活,不但渗透在语言里,而且渗透在思维和活动中”。因此,隐喻不仅是传统修辞学的一种语言现象,而且是基于人类深层的认知机制来审视隐喻的概念,通过跨领域映射来实现在目标域保持源域的推理方式和结构,换句话说就是借助于熟悉的源域来映射抽象的目标域,并非亚里士多德所概述的传统修辞学中事物之间相似性的意象图式,由此验证了“隐喻”是建立在哲学基础上的认知。

三﹑对诗歌中的隐喻的分析

(一)将“走向死亡”隐喻为“生命旅程的出发与归宿”

“因为我不能停步等候死神/他殷勤停车接我/车厢里只有我们俩/还有‘永生同座。”对于死亡的理解,狄金森没有表现出恐惧和不安,相反,她将死亡幻化为温柔体贴的马车夫,对“殷勤”的使用,将诗人等待死亡的过程变得轻松而惬意,分析马车夫与马车这一喻体,其本体是即将而来的死亡,以及与死亡相携的诗人所处的地点、离开的方式等,马车是离开的工具,读者可以从离开这一隐喻中,清晰感受到死亡降临时的那种绵软与温馨;无独有偶,汉语在表达死亡时,也时常用到“走了”、“辞世”,以及“离开了我们”等词汇也是表达“死亡”的一种。同时,对于“车厢里只有我们俩/还有‘永生同座”,在表达对生命的认识上,将人生比作旅程,生命在旅行中,虽然有目的地,但诗人却不愿意停下,所以死神才会像马车夫一样,主动来到面前,并带领诗人去畅游。读者在理解本节时,对于死亡即是离开的隐喻,需要从诗人对死亡和生命的隐喻中,来理解诗人所要表达的深意,而此时并未直接说明死亡即将到来。

(二) 将“人的一生”隐喻为“童年、成熟、暮年”

“我们经过学校,恰逢课间休息/孩子们正喧闹,在操场上/我们经过注目凝视的稻谷的田地/我们经过沉落的太阳。”对于本节中所喻指的孩子,操场,以及田野的稻谷,西沉的太阳,其本体是从人的一生来进行阐释,从童年的玩闹,到成年的劳作与闲暇、礼貌与成熟,再到暮年的辞世,将人的一生与自然建立关联。从对生命周期的认识来看,人和植物是具有一致性的,在汉语中我们也常常将年轻比喻成“嫩”,将人之将死比作“老朽”,由此来关照自然界,生命的过程犹如植物的萌芽、生长、开花、结果,最后枯萎死亡,从而形成鲜明的隐喻。对太阳的西沉,预示着生命的回归,李商隐在《登乐游园》中“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将诗人对生命的陨落暗指向西沉的太阳,而我们对“垂暮之年”所指代的也是生命的晚年。由此领略到狄金森在走向死亡时,对于所看到的壮丽而苍茫的夕阳,内心的惆怅与恬然仿佛“我们经过沉落的太阳”一般。对于生命的“落日”,在不同国度、不同民族的内心深处是一致的,也暗指人类在认识事物的过程和方法上,不会因文化的差异而不同,由此得出对人类认知机制的认同。正是基于认知机制的相似性,我们可以从作品中对生命历经的孩童、成熟,以及暮年能够从内心得到共鸣,从而帮助读者自然而然地接受诗人的认知思维,并从对生命的基本隐喻中来理解诗人所建立的死亡观。

(三)将“死亡”隐喻成旅程的目的地:“坟墓”

“也许该说,是他经过我们而去/露水使我颤抖而发凉/因为我的衣裳,只是薄纱/我的披肩,只是绢网。”从着装上来描写衣服,暗指死亡,从冰凉的露水照见死亡的寒意,薄纱、绢网作为死者的装束,向读者传达的是生命最后旅程中的那一刻寒冷与颤抖。从前面马车夫温文尔雅的主动邀请,到诗人从早上、中午、傍晚的一天旅程中,回归到驻足停留的片刻感受,露水让人浑身战栗,死亡已经逼近,呼吸已经渐止,血液的温度已经下降,冰冷和僵硬预示着生命的最后终结。在这个傍晚里,暮色四垂,寒意阵阵,薄如蝉翼的绢网已经是亡人所穿的寿衣。“我们停在一幢屋前,这屋子/仿佛是隆起的地面/屋顶,勉强可见/屋檐,低于地平面”,从语言认知学来分析眼前一幢“屋子”,再次对照“隆起的地面”,以及“勉强可见的屋顶”,从而将诗人对自己即将回归的“目的地”进行了隐喻,作为对死亡归宿的概念化指代,诗人通过联想来暗示生命的“回家”,从而将“坟墓”与“屋子”建立认知关联。我们從汉语中对“入葬”的说法来看,“入土”、“归西”、“回家”等,也从语言认知学的相似性上,指明了人的一生所遵循的必然规律:生与死。

结语

艾米莉·狄金森的诗歌作品是有限的,而她对心灵天空的洞见却是无限的,在探索生命真谛的道路上,她平淡、冷静的死亡观,将死亡与永生建立了关联,为读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本文通过对其代表作的认知分析,从语言学和认知学相结合的角度来解读诗歌中瑰丽的隐喻意象,为帮助读者全面阐释文学作品提供了有效的认知方式。语

参考文献

[1]束定芳.论隐喻的诗歌功能[J].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学报,200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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