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版剑桥前瞻性记忆测试量表计算机测量用于慢性精神分裂症患者的信效度

谢孟杰，邹义壮，王志仁，陈楠，张勇，郜肖肖，郑文静

·临床研究·

中文版剑桥前瞻性记忆测试量表计算机测量用于慢性精神分裂症患者的信效度

谢孟杰，邹义壮，王志仁，陈楠，张勇，郜肖肖，郑文静

目的探讨中文版剑桥前瞻性记忆测试量表(C-CAMPROMPT)计算机测量用于慢性精神分裂症患者前瞻性记忆(PM)功能评估的临床信效度。方法选取年龄、性别、受教育年限相匹配的慢性精神分裂症患者(病例组)以及健康对照(对照组)各50例。以C-CAMPROMPT计算机测量评估PM功能；以韦氏成人记忆量表第四版中文版(WMS-Ⅳ)评估逻辑记忆(LM)及视觉记忆(VR)；以威斯康星卡片分类测验(WCST)评估执行功能；以言语流畅性测验(CFT)评估处理速度；进行C-CAMPROMPT的临床信效度分析。结果该量表的重测信度和分半信度(Pearson相关系数)分别为0.981和0.627(均P＜0.001)，内部一致性信度(Cronbach α系数)为0.742。病例组PM总分及各个因子、条目得分均低于对照组(均P＜0.05)。病例组PM与LM、VR、WCST-CC、CFT正相关(r= 0.34～0.89,P＜0.05)。判别分析显示量表的灵敏度为86%，特异度为92%，符合率为89%。探索性因子分析将量表的所有条目聚为2个因子(累计贡献率61.46%)。结论C-CAMPROMPT计算机测量在慢性精神分裂症患者PM功能评估中具有较好的临床信效度，是一个敏感性较高、适用性较强且稳定的工具。

精神分裂症；前瞻性记忆；中文版剑桥前瞻性记忆测试量表；信度；效度

[本文著录格式]谢孟杰，邹义壮，王志仁，等.中文版剑桥前瞻性记忆测试量表计算机测量用于慢性精神分裂症患者的信效度[J].中国康复理论与实践,2014,20(10):950-954.

前瞻性记忆(prospective memory,PM)定义为“记住在将来某个特定的时间完成某项任务或者是按时完成某项任务”。根据任务的不同，PM可分为基于事件的PM(event-based prospective memory,EBPM)和基于时间的PM(time-based prospective memory,TBPM)两种[1]。目前，评估PM的方法可分为问卷调查、实验室研究和心理测试三种。问卷调查多以自我报告的方式进行；Einstein和McDaniel[1]于1990年首创PM的实验室研究范式，后来被广泛应用；目前专门用于测量PM的量表有3个[2]：剑桥前瞻性记忆测试量表(Cam-bridge Prospective Memory Test,CAMPROMPT)[3]、英国王子阿尔弗雷德前瞻性记忆测试量表(Prince Alfred Prospective Memory Test,RPA-ProMem)[4]和意图记忆筛查量表(Memory for Intentions Screening Test, MIST)[5]。CAMPROMPT是Wilson等[3]设计的一份自然条件下评估脑损伤患者PM功能的量表，已经证实该量表具有良好的信度和效度。2009年窦祖林等[6]将其汉化，修订出中文版剑桥前瞻性记忆测试量表(C-CAMPROMPT)，并初步检测该量表用于脑损伤患者的信度及效度。目前该量表已经应用于脑损伤[7]、物质依赖[8]、双向情感障碍[9]以及吸烟[10]的研究中，项玉涛等曾经将该量表用于精神分裂症患者PM的评估[2,11]。但是目前国内还没有人对C-CAMPROMPT用于评估精神分裂症患者PM功能的信度和效度进行检验，并且国内使用C-CAMPROMPT的研究都采用的是手工版，由于C-CAMPROMPT指导语比较繁琐，PM任务复杂，当前任务的纸质资料较多，这给施测工作带来一些操作上的不便，因此有必要对此进行改进。郁可等的研究也表明，计算机化的测验较纸质版的测验可以有效缩短测验时间，并且能够提高测验的舒适度，更易于接受[12]。

精神分裂症患者PM功能损害是其社会功能受损的重要影响因素[13]，对精神分裂症患者PM功能进行规范化评估有助于指导患者的治疗、康复以及社会回归。我们在完好保留测验生态性和同质性的同时，实现C-CAMPROMPT的计算机化，并对慢性精神分裂症患者进行施测，探讨其用于评估慢性精神分裂症患者PM功能的临床信度和效度，把C-CAMPROMPT进一步推广到临床应用中。

1 对象与方法

1.1 对象

1.1.1 病例组

2013年4～10月在北京回龙观医院住院的慢性精神分裂症患者50例，均符合精神疾病诊断与统计手册(DSM)-Ⅳ[14]关于精神分裂症的诊断标准。纳入标准：①小学及以上文化程度，能接受神经心理检查；②病程≥5年；③年龄50岁以上；④病情稳定，近期无换药打算；⑤同意入组并签署知情同意书。排除标准：①有药物依赖或酒精滥用史；②过去1年内接受过电休克治疗；③有脑损伤史，或智力低下；④有严重脑器质性疾病或躯体疾病；⑤色盲或听觉障碍。

所有患者中，男性25例，女性25例；年龄50～74岁，平均(59±6)岁；受教育9～18年，平均(11±3)年；病程120～624个月，平均(372±123)个月；服用非典型抗精神病药物14例，服用典型抗精神病药物25例，联合服用典型和非典型抗精神病药物11例，其中有9例同时服用抗胆碱能药物。

1.1.2 对照组

社会招募的健康正常人，按性别、年龄(±2)、受教育年限(±2)与病例组相匹配，排除精神疾病史及精神疾病遗传史，知情同意。共入组50名，其中男性28名，女性22名；年龄50～72岁，平均(59±7)岁；受教育6～16年，平均(11±2)年。

本研究经北京回龙观医院伦理委员会批准。

1.2 评估工具

1.2.1 C-CAMPROMPT的计算机化、施测、评分

1.2.1.1 计算机化和施测

以窦祖林等[6]2009年汉化的C-CAMPROMPT版本甲为基础，保留原来的指导语和题目，将其与计算机相结合，在完好保持测验生态性的同时，实现量表的计算机辅助施测、计时和计分功能，更加便捷。

C-CAMPROMPT主要由PM任务和干扰任务构成。PM任务(表1)共6项，其中第1、4、5项为EBPM，第2、3、6项为TBPM；干扰任务为一些笔试题如常识、汉字组词、词语连线、偏旁组字、成语辨认、看图连线等。

C-CAMPROMPT计算机测量施测工具主要由两台计算机组成，一台为主试屏，另一台为被试屏，主试屏主要起到呈现指导语、PM任务提示以及实时计分作用，被试屏主要呈现计时器。主试屏由四部分组成：上方是指导语和PM任务提示的呈现区域，右侧自上而下为“返回、继续、示范、开始”4个按钮，下方排列着6个PM任务的计分键，中央是计时器的呈现区域，其中右侧的按钮和下方的计分键整个测验过程中一直呈现。主试点击“示范”键，这时主试屏中央和被试屏上会各自呈现一个示范性的计时器，供主试向被试示范计时，主试点击“开始”键可以开始正式的测验，这时计时器会在主试屏中央和被试屏同时呈现直到测试结束，指导语和PM任务提示也会随着测验的进行自动弹出；主试点击“返回”键可以返回上一条指导语；点击“继续”键可以显示下一条指导语；测试过程中，主试均可通过点击下方相应序号的PM任务计分键进行实时计分。被试屏计时器的示范和呈现都由主试通过主试屏的按钮进行控制。

整个施测过程大约持续30 min，主试会按照指导语的提示在测试开始后7 min内按顺序告知被试6项PM任务，要求被试记住这些任务的内容，并记得在相应的时间按要求完成任务。被试可以利用任何助记方法帮助自己记住这6项任务，例如可以在纸上记录下来。接下来的20 min，被试在完成PM任务的同时要完成干扰任务。

1.2.1.2 评分

主试根据PM任务提示观察被试在整个测验过程中6项PM任务的完成情况，以此评分，每项任务分评分为5个等级：0，1，2，4，6分；1、4、5项得分之和为EBPM得分，第2、3、6项得分之和为TBPM得分，满分均为18分；6项任务的得分总和为PM总分，满分为36分；分数在主试屏上进行实时记录。

表1 两类PM任务的具体内容

1.2.2 其他神经心理学测验

韦氏记忆量表第四版中文版(Wechsler Memory Scale–Fourth Edition,WMS-IV,Chinese)[15]中逻辑记忆(Logical Memory,LM)分测验和视觉再现(Visual Representation,VR)分测验分别用于评估被试的LM功能和VR功能。

计算机版的威斯康星卡片分类测验(Wisconsin Card Sorting Test,WCST)[16]评估被试的执行功能，记录完成分类数(the number of categories completed,WCST-CC)。

言语流畅性测验(Category Fluency Test,CFT)[17]评估被试的处理速度，本研究使用的版本是给被试1 min的时间，让被试尽可能多地说出动物的名字，记录正确数、错误数、重复数，分析时使用正确数。

1.3 研究方法

神经心理学评估由四名经过专业培训且具有较好一致性的主试进行，并由两名神经心理测量学家进行质量控制。所有被试首先进行C-CAMPROMPT的评估，然后进行其他神经心理学测验的评估。整个评估过程大约持续2～3 h，病例组保证连续两个工作日内完成所有的评估，对照组一个工作日内完成。主试在初次评估1～3周内对10例精神分裂症患者进行C-CAMPROMPT的重测，前后两次评估由同一个主试完成。

1.4 统计学分析

采用SPSS 16.0软件进行统计分析。除区分效度外，所有信度和效度分析均在病例组进行。一般资料采用(±s)进行描述；用Cronbach α系数考查量表的内部一致性信度；用Pearson相关系数考查量表的重测信度、分半信度；以临床诊断为金标准，采用独立样本的t检验检测C-CAMPROMPT的区分效度；采用PM测验与LM、VR、WCST-CC、VFT的相关性(Pearson相关系数)检测C-CAMPROMPT的认知关联效度；采用判别分析来考查量表的灵敏度和特异度；采用采用主成分分析和探索性因素分析来检测C-CAMPROMPT的结构效度。性别采用例数描述，组间性别比较采用χ2检验；连续变量的正态性检验采用单样本Kolmogorov-Smirnov方法，所有分析中均采用双尾检验，检验水平定为0.05。

2 结果

2.1 一般情况

病例组与对照组间年龄(t=-0.26,P=0.793)、性别(χ2=0.36,P=0.548)、受教育年限(t=0.04,P=0.968)差异无统计学意义。病例组和对照组各量表的得分情况见表2。

表2 两组各量表的得分情况

2.2 信度

2.2.1 重测信度

C-CAMPROMPT总分、EBPM分、TBPM分前后两次间的Pearson相关系数分别为0.981、0.978、0.947(均P＜0.001)。

2.2.2 内部一致性信度

反映C-CAMPROMPT总分与EBPM分测验、TBPM分测验的内部一致性信度的Cronbach α系数分别为0.742、0.449、0.683。

2.2.3 分半信度

将所有病例组被试的C-CAMPROMPT 6个条目得分按照奇偶分半的方法分成两部分，将每部分3个条目的得分累加，两个累加分的Pearson相关系数为0.627(P＜0.001)。

2.3 效度

2.3.1 区分效度

病例组PM及EBPM、TBPM得分均低于对照组。见表3。

表3 两组PM总分及EBPM、TBPM得分的比较

2.3.2 效标关联效度

病例组C-CAMPROMPT总分及EBPM得分与LM-即时、LM-延迟、VR-延迟、WCST-CC、CFT正相关；TBPM得分与LM-即时、VR-延迟、CFT正相关；VR-即时与C-CAMPROMPT总分、EBPM、TBPM相关均无统计学意义；WCST-CC与TBPM相关也无统计学意义。见表4。

2.3.3 特异度和灵敏度

采用判别分析对C-CAMPROMPT的TBPM分测验和EBPM分测验得分进行精神分裂症诊断的判别，得出一个判别函数，TBPM分测验和EBPM分测验均进入该判别函数，判别灵敏度为86%，特异度为92%，符合率为89%。

2.3.4 结构效度

采用主成分分析和探索性因素分析评估C-CAMPROMPT的结构效度。对病例组所有被试6个条目得分进行主成分分析，结果显示，第一个主成分的方差为2.71，其余主成分的方差均小于1，第一个主成分与除EBPM 3外的所有条目相关性均较大。对病例组所有被试6个条目得分进行探索性因素分析，采用主成分提取法提取两个因子，共解释整个测验变异量的61.46%。表5给出了两因子正交旋转后的标准化因子负荷矩阵。

表4 病例组PM、EBPM、TBPM与其他认知变量的相关系数矩阵(n=50,r)

表5 正交旋转后的C-CAMPROMPT因子负荷矩阵

3 讨论

为了进一步拓展C-CAMPROMPT的临床应用，我们在原来量表的基础上实现计算机化，并成功应用到慢性精神分裂症患者的PM评估中。

信度分析结果显示，该量表有较好的重测信度，比窦祖林等[6]将其应用于颅脑损伤患者中重测信度(0.911)略高，说明该量表评定结果稳定、可靠。该量表还具有较好的内部一致性信度和分半信度，与王林平等[18]的实验室范式研究和窦祖林等[6]的研究结果相比，其内部一致性相当，表明量表内部各个条目之间的一致性较好。

效度分析结果显示，C-CAMPROMPT有较好的区分效度。本研究发现慢性精神分裂症患者的PM表现要差于对照组，与Au等[2]的研究结果一致，表明该量表有较好的临床区分度，C-CAMPROMPT应用于其他精神疾病领域[6-10]时也表现出了较好的临床区分度。C-CAMPROMPT还具有较好的效标关联效度。本研究发现慢性精神分裂症患者PM表现与LM[19]、VR[20]、执行功能[20]、处理速度等认知功能正相关，提示PM功能不止与传统的记忆类型之间有关联[18]，在PM任务执行过程中可能会受到执行功能与认知加工速度的影响。判别分析显示C-CAMPROMPT在区分精神分裂症和健康对照中的灵敏度为86%，特异度为92%，符合率为89%。以上结果提示C-CAMPROMPT有较好的实证效度。另外，主成分分析C-CAMPROMPT的6个条目基本可聚为一个主成分，探索性因素分析提取到两个公因子，能够解释总变异的61.46%，高于实验室范式的研究结果(46.1%)[17]，符合量表的理论框架，提示C-CAMPROMPT具有较好的结构效度。

综上所述，C-CAMPROMPT计算机测量设计合理，能够真实地反映慢性精神分裂症患者的PM结构特点，具有较好的临床信效度，是一个敏感性较高、适用性较强且稳定的工具，进行计算机化后使用更加便捷。

研究中没有对C-CAMPROMPT的当前任务以及助记措施的作用进行分析，并且没有将计算机化前后的测量结果进行比较，这也是本研究的不足之处。未来可尝试对C-CAMPROMPT进行更全面的分析，将其进一步发展完善，应用到更多疾病的PM功能测量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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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iability and Validity of Computerized Chinese Version of Cambridge Prospective Memory Test in Chronic Schizophrenia

XIE Meng-jie,ZOU Yi-zhuang,WANG Zhi-ren,CHEN Nan,ZHANG Yong,GAO Xiao-xiao,ZHENG Wen-jing.Beijing Huilongguan Teaching Hospital of Peking University,Psychological Research Room of Psychiatry Research Centre,Beijing 100096,China

ObjectiveTo explore the reliability and validity of the computerized Chinese version of Cambridge Prospective Memory Test(C-CAMPROMPT)for assessment of prospective memory(PM)in chronic schizophrenia patients.Methods 50 patients and 50 healthy controls formed the study sample.PM performance was measured with computerized C-CAMPROMPT,while the Wechsler Adult Memory Scale-Forth Edition(WMS-IV),Wisconsin Card Sorting Test(WCST)and Category Fluency Test(CFT)were administered to assess logical memory(LM),visual representation(VR),executive function and processing speed.ResultsThe test-retest reliability(0.981,P＜0.001), split half reliability(0.627,P＜0.001)and internal consistency reliability(0.742)of C-CAMPROMPT were satisfied.The scores of C-CAMPROMPT and its subtest in schizophrenia were lower than that in healthy control(P＜0.001).The performance of PM in patients with schizophrenia closely related to the scores of LM,VR,WCST-CC and CFT(r=0.34～0.89,P＜0.05).The sensitivity(86%)and specificity(92%)of the scale were satisfied.Factor analysis extracted 2 factors.ConclusionThe computerized C-CAMPROMPT shows a good reliability and validity for assessment of PM function in chronic schizophrenia,and is a sensitive,adaptable,stable instrument.

schizophrenia;prospective memory;Chinese version of the Cambridge Prospective Memory Test;reliability;validity

10.3969/j.issn.1006-9771.2014.10.013

R749.3

A

1006-9771(2014)10-0950-05

2014-03-20

2014-05-04)

1.首都医学发展科研基金项目(No.2009-1056)；2.2013年北京市优秀人才培养资助项目(No.2013D003034000020)。

北京大学北京回龙观医院，精神医学研究中心心理研究室，北京市100096。作者简介：谢孟杰(1988-)，女，汉族，山东济宁市人，硕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精神病与精神卫生。通讯作者：邹义壮(1956-)，男，汉族，山东人，博士，主任医师，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从事各类精神障碍的诊治，心理测量与心理诊断，计算机及其网路应用。E-mail:yzouy@263.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