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戏剧《桃花扇》

郭翔翊

【摘 要】本文介绍了孔尚任的生平，《桃花扇》的历史背景、人物、文字、艺术成就，《桃花扇》和《长生殿》的比较等内容，力图为读者还原一个真实的孔尚任和一部真实的《桃花扇》。

【关键词】孔尚任；《桃花扇》；侯方域；李香君

公元1699年，孔尚任倾注十余年心血，三易其稿的《桃花扇》终于完成了。书成之后，一时洛阳纸贵。第二年正月，戏剧《桃花扇》由金斗班在北京首演，轰动一时，以后几乎岁无虚日，盛演不衰，故老遗臣，“掩袂独坐”，“灯绁酒阑，唏嘘而散”。

一、孔尚任生平

孔尚任（1648-1718年），字聘之，又字季重，号东塘，别号岸堂，自称云亭山人。山东曲阜人，孔子六十四代孙。他是清初诗人、戏曲作家。时人将他与《长生殿》作者洪昇并论，称“南洪北孔”。

二、《桃花扇》的历史背景

《桃花扇》的艺术魅力，在于它并不只是单纯地讲述了一个才子佳人的爱情故事，而是将这个故事置于明朝末年这个风雨飘摇的背景之下，演绎出一段段可歌可泣的传奇。读来满眼是国家的兴亡，满眼是历史的烟云，满眼是人世的沧桑。小引中就曾这样点明作者的写作目的：“《桃花扇》一剧，皆南朝新事，父老犹有存者。属上歌舞，局外指点，知三百年之基业，隳于何人？败于何事？消于何年？歇于何地？不独令观者感慨涕零，亦可惩创人心，为末世之一救矣。”由此可见，称《桃花扇》为爱情剧，不如称历史剧更为妥当些。崇祯十七年（公元1644年）四月，清兵入关，中原易主，明王朝只剩下南中国的半壁江山。这年五月，凤阳（今属安徽）总督马士英勾结四镇，拥立明朝福王朱由崧在南京做了皇帝，建立了南明王朝，年号弘光。南明王朝建立之后不久，清军即渡河南下，列镇不战而降，扬州失守，南京跟着陷落，福王也被清兵俘虏。南明小朝廷仅仅支撑了一年就土崩瓦解，不可收拾。《桃花扇》是以明崇祯十六年到南明福王二年（公元1643—1645年）这段历史为题材而写的一部戏剧。作者以与桃花扇直接相关的侯、李悲欢离合之情为主要线索，把当时错综复杂的社会矛盾，层次井然、有条不紊地表现出来，进而展现了南明一代兴亡的历史悲剧。所谓“桃花扇底送南朝”就是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的。

三、《桃花扇》的文字

《桃花扇》的艺术魅力还体现在它凄美绝艳的文字上。作者孔尚任是孔子六十四代孙，幼年受过良好教育，爱好诗文，又精通音律。他的文学造诣在《桃花扇》中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正如他在凡例中所说：“词必新警，不袭人牙后一字……制曲必有旨趣，一首成一首之文章，一句成一句之文章……说白则抑扬铿锵，宁不通俗，不肯伤雅……”写春色，有“踏青归去春犹残，明日重来花满床”；写英雄，有“家散万金酬士死，身留一剑报君恩”，写守侯，有“一点芳心采不去，朝朝楼上望夫君”；写分离，有“沧海迷家龙寂寞，风尘失伴凤彷徨”之句。无怪乎后人评价道：“《桃花扇》笔意疏爽，写南朝人物，字字绘影绘身。至文词之妙，其绝处似临风桃蕊，其哀处似着雨梨花，固是一时杰构。”

四、《桃花扇》的人物

提到《桃花扇》，就不得不提到剧中的灵魂人物——李香君。她带给我太多的惊异和敬佩，一个柔弱美貌的青楼女子，竟会有甚于男子的坚贞刚强！在“却奁”一出里，当她得知她的新婚嫁妆是由魏党阮大铖置办时，当即拔簪脱衣，“那知道这几件钗钏衣裙，原放不到我香君眼里！”人物的坚贞性格第一次跃然纸上。后来得势的阮大铖迫害香君夫妇，侯方域离开南京，香君独住空楼，为侯生守节。在“守楼”一出里，新贵田仰派人强娶香君，香君誓死不从，她高喊“奴家就死，不下此楼”，倒地撞头，血溅侯方域赠与的定情物诗扇，好一个刚烈的女子！好一柄鹃血染红的桃花扇！这一撞，把人物的崇高形象推向了顶峰，给人心里留下的，何等巨大的震撼啊！此后的“骂筵”一出里，她借斟酒唱曲之机，痛骂奸臣阮大铖，马士英，被推倒在雪地之上，“冰肌雪肠原自同，铁石心腹何愁冻！”这等气概，可与祢衡媲美了。古人曾这样为她题词：“南朝佚事断人魂，重展香君便面痕。”香君，真乃千古奇女子也！后来李香君终于被迫选入内庭当歌妓去了。不久，清兵逼近南京，她在混乱中出逃，仍一往深情地表示“便天涯海崖，十洲方外，铁鞋踏破三千界，只要寻着侯郎，俺才住脚也”（《逃难》）。后幸遇苏昆生与画师蓝田叔领她到栖霞山寻找侯方域。一次偶然的机会，她与侯方域久别重逢，拿着那柄“鲜血满扇开红桃”的“桃花扇”，各叙分离后的相思之苦：“书难捎，梦空牢，清无了。”但在张瑶星道士“堪探你儿女娇，不管那桑海变”的指点下，领悟到“回头皆幻景，对面是何人”（《入道》）。最后跟着卞玉京到北海之北修真学道去了。李香君选择了隐遁的道路，并非出于对道家的虔诚，看破了红尘，而是感慨于现实社会的黑暗，深感国破家亡的悲痛，是理想破灭的最后归趋。当然入道是一种消极的行为，但这样的结尾却言尽意不尽。它告诉读者，这不仅是李香君个人遭遇的不幸，主要的是那样一个天翻地覆江山易主的时代悲剧。他们最后不可能有大团圆的美满结局，而只能选择忘却儿女私情的双双入道的道路，这就使得侯、李的风流韵事带上了浓厚的家国兴亡的色彩。

五、《桃花扇》的艺术成就和《桃花扇》给我们今天的启示

《桃花扇》的艺术成就是非常突出的，可以说，它是中国古代戏剧的最后一部杰作，在许多方面都具有创造性。《桃花扇》应当给今天的人们予以一定的启示。毛主席早就说过，《桃花扇》不是爱情剧，而是政治剧。《桃花扇》说到底是一个爱情喜剧与政治悲剧的综合体。爱情喜剧的结果是偶然的，因为所谓侯李相会只不过是一个可能的结局。而政治悲剧的结果是必然的。

六、《长生殿》与《桃花扇》之比较

《长生殿》作者洪升，他的文学修养非常深，对现实多有不满。就表现主题而言：《長生殿》、《桃花扇》都是“借离合之情，写兴亡之叹”，继而深感历史的无奈，世事的荒诞，人生的无常。《长生殿》、《桃花扇》虽都以爱情为线索，却有弦外之音，又不出历史题材的范围。不过我们把两者比较一下，就可看到《桃花扇》把离合之情与兴亡之感结合的更好一些。《长生殿》中的唐明皇、杨贵妃，既是爱情的主人，又是祸国殃民的统治者，剧本的政治主题、爱情主题配合的不好。因此，借离合之情，写兴亡之感就不密切、不自然，给人以不协调之感。《桃花扇》把两者结合得紧，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如果说洪升的《长生殿》是以一个产生了重大影响的历史事件（安史之乱）为背景，突出表现了爱情主题，那么，孔尚任的《桃花扇》则是以一个爱情故事为线索，表现了兴亡感慨的历史主题。《桃花扇》是一部政治色彩十分鲜明的历史剧。

七、结语

剧中的人物，有阴险毒辣的阮大铖、马士英，也有精忠报国的左良玉、史可法、黄得功；有复社名士侯方域、陈贞慧，吴应箕，也有秦淮名妓李贞丽、李香君；还有两位颇具传奇色彩的人物——教曲的苏昆生和说书的柳敬亭。他们的恩怨情仇交织成明末一幅浓重的历史画卷，令人击节，任人评说。

且用剧末一诗作为全文的结尾：

渔樵同话旧繁华，短梦寥寥记不差。

曾恨红笺衔燕子，偏怜素扇染桃花。

笙歌西第留何客，烟雨南朝换几家。

传得伤心临去语，每年寒食哭天涯。

【参考文献】

[1]孙建国.泰州与《桃花扇》传奇[M].上海教育出版社.

[2]薛若琳.《桃花扇》是伤痕文学代表作[M].北京文艺出版社.

[3]肖旭.《长生殿》与《桃花扇》[M].海洋大学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