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生式发展视角下的乡村旅游研究综述*
2014-04-17武晨淇
武晨淇,邱 玲
(兰州商学院a.工商管理学院;b.统计学院,甘肃 兰州 730020)
在中国,农村是国家的根本,农民是民族的基石。中国农村经济环境的退化和社会环境的恶化成为国家解决“三农问题”的重要阻碍之一。当下中国,作为改善我国乡村“三农”现状重要手段之一的乡村旅游,乡村旅游不仅成为一种阻止农村社会经济衰退的有效手段,而且还成为增加农民可支配收入的有效途径。在欧洲,乡村旅游已经成为拯救欧洲乡村的产业之一,甚至被认为可以替代传统的乡村产业。同时,乡村旅游发展对农村的作用,带来的不仅仅是外来资金,也导致了当地乡村传统文化和乡民思维方式的转变。因利润分配不均而导致的飞地化、公地悲剧、乡民矛盾等问题,在乡村旅游开发和发展过程也逐渐凸显出来。
随着少数名族地区发展问题逐渐成为社会研究的课题之一,国内外专家学者对 “内生式发展”的理论也进行了深入研究,但目前仍未出现较为一致的理论发展体系。学术界如普勒格和塞克考曼德、Ray、Sharpley、宫本宪一、李承嘉和周永广[1]61-62以及王志刚和黄棋[2]等相关学者对内生式发展也作了较为深入的研究。虽然学术界对于“内生式发展”的内涵表述各不相同,但有着相通的观点。
参考以上学者研究,结合笔者自身实践,笔者归纳内生式发展的理论内涵为:保持当地社区的本真性(乡村性);培养本地的自我发展能力,即坚持乡村旅游发展过程中原住民的参与主体地位;保证乡村旅游开发的受益主体是当地社区和居民,促进当地社区的可持续发展。
笔者基于原生态型乡村,引入“内生式发展”理论,从乡村性、社区主体的视角,深入研究了乡村旅游开发与保护可持续发展问题。本文旨在探讨我国乡村旅游发展现有状况,寻求一种可兼顾多方利益群体的乡村旅游发展新的模式。
一、基于“乡村性”的旅游可持续研究
乡村性是乡村旅游发展的依托和灵魂。乡村社区越是传统的,乡村旅游越是原始的,才越对城市游客具有无可替代的吸引力,保护当地社区的传统文化和传统旅游资源是旅游可持续发展的根本。当今社会,随着大众对乡村文明的寻根以及对乡村户外游憩体验活动的热捧,乡村旅游越来越成为日益旺盛的游客消费需求,乡村资源也成为愈来愈稀缺的旅游资源。
乡村作为一种独特的旅游资源,需倍加保护。所以,Bramwell提出为了实现旅游的可持续发展,应以保持乡村的本真性为乡村旅游开发的核心内容。Lane对乡村旅游可持续开发归纳为:传统乡村生态文化环境的需要;协调旅游开发与保护的需要;鼓励居民收入结构平衡增长,但必须是以社区经济增长为核心的需要;保持乡村性的必要性[3]。
欧盟和世界经合组织认为,“乡村性”是乡村旅游发展的核心要素,乡村旅游是“发生在乡村的旅游活动”。何景明、李立华归纳“乡村性”的特征为:人文自然景观的本真性,决定经济活动以传统农牧林为主;人口稀少,规模较小,地域广阔;传统的社会文化和民族风俗。邹统钎认为“乡村性”的本质是:小规模经营,社区参与,利益本地化,可持续的生态文化环境[4]。周永广、马金涛、吴茂英等探讨了乡村旅游中“真实性”和“乡村性”的关系,通过实证研究,得出了保持“乡村性”是促进当地社区乡村旅游发展的重要因素[5]。
冯淑华,沙润提出影响乡村性的因素有乡村旅游资源、所处地域环境、产业的本地化、社区参与性和发展的可持续。汪惠萍,章锦河,王玉玲指出影响乡村性的因素有乡村自然景观、地域环境、社区参与性、产业本土化和可持续发展[6]。刘庆友、于洪贤,宋红娟、吴丽娟,李洪波、郑文俊等人同冯淑华和汪惠萍一样从定量化的角度研究了国内乡村旅游地的乡村性问题[7]。
虽然众多学者通过定性方式和定量方法分析了“乡村性”的重要性。但在实际的开发过程中,无论是政府还是企业,却常常忽视了对乡村旅游的本质要求,尤其是当地居民在现实利益的驱动下,乡村最原始自然环境被破坏,人文资源甚至被损毁或消失,使得旅游可持续成为昙花一现。
当下中国,传统的基于“乡村性”的开发,是在政府或企业主导下,缺乏当地居民的有效参与,乡村旅游“本真性”被商业化,最终的结果是旅游资源的破坏,传统文化的消亡,地方特性被埋没,从而导致乡村旅游可持续发展形成新的困境。
二、基于社区主体的旅游可持续研究
一个乡村旅游社区必须有原始居民的参与;必须有区别于其他村落独有的乡村风格。而中国的乡村大多数位于偏远的少数名族区域,社区主体是少数民族,正是他们千百年来与自然的磨合中塑造了独有的传统文化和灿烂的生态文明。但是山村社区往往是被社会资本遗忘的角落,也是外来资金投资的空白,即使有了外来资本,也往往忽视农民的根本利益。在乡村旅游开发过程中,为迎合城市游客的需求,当地的传统文化被商业化,当地居民仅仅只是开发的客体,剩余收益的索取权被外来者占有。
Murphy指出,旅游开发不应拘泥于商业化的运作,而是从原住民和环境保护的角度出发,将旅游视为一种社会活动。Ryan提出“原住民应有参与管理和利益索取的权力,这样才能促进旅游发展的可持续”。Sharpley则指出可持续发展与环境保护问题的本质就是本地化,即“满足本地发展的需求是开发的目的,保证收益的绝大部分用于本地区的发展,确保资源与环境利用的可持续”[8]。其他学者也(如Sugiarti,Ernawwati,Birtles,Hall,Knowd等)认为社区参与、地方控制是实现乡村旅游的可持续发展的必备条件。
雷希特认为应尊重旅游开发地的传统文化。金慧华在实例研究中表明,一些乡村传统的生活生产方式被外来文化所破坏,甚至为了旅游的开发迫使原住民搬迁,导致传统文化资源丧失,成为旅游开发过程的牺牲者[9]38-53。许峰等人从真实性视角出发,基于乡村旅游地和乡村社区的重叠性,利益分配模式需要通过合同契约来建立,最终促进乡村旅游的可持续发展[10]。张骁鸣指出“并非每个旅游地都意识到权利和利益的分享,而开发方更倾向于忽视社区和利益相关者的存在,最终结果是旅游发展得不到当地的支持”[11]。
近年来,在我国旅游开发的过程中,大多数的政府或企业在乡村旅游开发和经营过程中忽视了旅游开发的主体和利益索取的真正主人是谁,忽视了乡村社会文化环境的不可恢复性,引入现代化商业模式,乡村旅游资源的开发牢牢的被政府、企业所控制,是导致原住民抵抗的原因所在。
在乡村旅游的发展过程中,原住民是开发的主体,尊重他们的选择意愿。不仅仅把社区和原住民看作乡村旅游的利益相关者,而应把他们视为利益索取的主体,强调以内生式发展为主导的旅游开发模式,才能实现乡村旅游的可持续发展。
三、结束语
当下中国,作为改善我国乡村“三农”现状的重要手段,乡村旅游不仅成为一种阻止农村社会经济衰退的有效手段,而且还成为增加农民可支配收入的有效途径,还成为带动农村经济发展的有力引擎。在我国乡村旅游发展进程中,乡村旅游的各利益相关者包括政府、原住民、企业和游客。作为乡村旅游开发的主体,原住民本是我国乡村旅游开发和经营的主导者和最终受益者,但在实践过程却是原住民参与的方式仅仅是为游客提供服务从而获得收入,原住民在旅游开发和发展过程中没有主导权和决策权,最关键的利益分配上处于不利地位,利润的绝大部分被外来者所赚取。
综上所述,乡村旅游的可持续发展在于保持乡村的本真性,构建原住民的参与主体和利益分享机制,关注各利益相关者的利益诉求和他们之间的利益关系。尤其要保护处于弱势地位群体的利益,通过发展乡村旅游实现弱势群体的增权。随着原住民的参与意识和自我能力增强,强势的政府和企业在与弱势群体之间如何实现平等对话、如何改进利益分配机制、如何保护文化生态环境、如何保持乡村本真性等成为未来乡村旅游开发和发展中研究的主要问题。
[1] 周永广.山村旅游可持续发展研究——以基层组织和机制创新为切入点[M].杭州:浙江大学出版社,2011.
[2] 王志刚,黄棋.内生式发展模式的演进过程——一个跨学科的研究述评[J].教学与研究,2009(3):72-76.
[3] BRAMWELL B,LANE B.Rural Tourism and Sustainable Rural Development[M].UK:Channel View Publications,1994.
[4] 邹统钎.中国乡村旅游发展模式研究——成都农家乐与北京民俗村的比较与对策分析[J].旅游学刊,2005(3):63-68.
[5] 周永广,马金涛,吴茂英.基于“真实性”体验的乡村旅游社区化发展研究[J].浙江旅游职业学院学报,2009(4):11-13.
[6] 冯淑华,沙润.乡村旅游的乡村性测评模型——以江西婺源为例[J].地理研究,2007(3):616.
[7] 汪惠萍,章锦河,王玉玲.乡村旅游的乡村性研究[J].中国农学通报,2011(29):301-305.
[8] 郑文俊.乡村旅游目的地乡村性评价实证研究——以广西柳州为例[J].重庆师范大学学报:自然科学版,2013(4):138-143.
[9] SHARPLEY R.Rural Tourism and Sustainability-a critique[G].HALL D,ROBERTS L,MITCHELL M.New Directions in Rural Tourism.Aldershot:Ashgate Publishing Limited,2003.
[10] 金慧华.论发展项目队土著居民环境权的影响——以世界银行土著居民政策为中心[J].政治与法律,2009(7):137-142.
[11] 许峰,吕秋琳,秦晓楠,等.真实性视角下乡村旅游经济可持续开发研究[J].旅游科学,2011(1):26-34.
[12] 张骁鸣.西方社区旅游概念:误读与反思[J].旅游科学,2007(1):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