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化与异化翻译策略的多维度对比研究
2014-04-07丁锡民
丁锡民
(三明学院 外国语学院,福建 三明 365004)
0 引言
在翻译过程中,只有彻底解读语言与文化之间的辩证关系,理性跨越语言发展的鸿沟,我们才能够使翻译中遇到的问题迎刃而解。作为两种主要的翻译策略,归化与异化一直是学术界和翻译界研究的重点和未来翻译发展的方向和趋势。作为两种翻译策略,异化和归化的思想最早可以追溯到古罗马时期Cicero Horace 和Jerome 等人的word-for-word translation 和sense-for-sense translation。德国著名翻译家施莱尔马赫认为归化与异化其实就是让作者靠近读者或让读者靠近作者。美国著名学者劳伦斯·文努蒂于1995年出版《TheTranslator`sInvisibility—TheHistoryofTranslation》,他在该书中正式提出“归化”与“异化”两种翻译概念,归化指的是采取民族中心主义态度,使外语文本符合译入语的文化价值观,把原作者带入译入语文化,它要求译文语句流畅自然,读者在译文里看不到翻译的痕迹,读起来有亲切感。异化就是对这些文化价值观的一种民族偏离主义的压力,接受外语文本的文化差异,把读者带入外国情景。[1]它要求保持原语的异国情调,使读者体会到语言和文化上的差异。在当今时代,作为异化的代表人物,Venuti强调在译文与原文风格一致的基础上, 要突出原文之异,实现文本在语言和文化上的差异,以发展一种以抵御目标语文化占主导地位的翻译理论与实践。而 Nida提出“功能的动态对等”翻译理论,根据这种理论,归化翻译应该作为翻译的最佳原则和方法,并实现译文与源语信息贴切、自然、契合和对等。归化和异化作为两种翻译策略,在文化翻译过程中,两者要相得益彰,互为前提和补充,绝不能人为机械地对他们做优劣高低区分。
1 归化与异化翻译策略的多维度对比
长期以来,归化和异化是学术界和翻译界特别关切和重点研究的课题,许多学者从不同的切入点对这一问题进行了卓有成效的解读。由于归化和异化两种翻译策略的动态发展,因此,从译文的读者可接受度、语言间的共通感的实现、语言和文化在翻译中所处的地位、存在于原语文化与目的语文化之间的权势差异等视野来解读归化与异化两种翻译策略的差异,就成为一件极其紧迫的研究任务。
1.1 归化翻译的读者可接受度高于异化翻译的读者接受度
在英汉翻译过程中,不论使用归化翻译策略抑或异化翻译策略,读者的受教育程度、职业领域、社会地位、风俗习惯、从众心理、年龄、性别等差异而引起的读者接受程度的差异等都是译者必须思考的问题。同一译文对不同的读者会产生不同的影响。一般读者、专业读者和高级读者都期待满足各自的知识水准,译文应力求与之相适应,所采取的翻译方法也要与之最佳匹配。一般情况下,异化的英译汉译文比较适合于受过一定的教育并对中西方文化有所了解、熟知并感兴趣的读者阅读,而归化的英译汉译文作品适合于大众读者,他们读起来更轻松更有趣,而且与自身文化相呼应。例如,根据西方的议会制度,我们采用异化法把The united states congress is elected on the basis of proportional representation翻译成“美国议会的选举要以合适比例的代表人数为基础”。其中representation是泛指,proportional representation(合适比例的代表)就是泛指,它并非指代某个特定的人,而是指代西方议会中的代表。因此,这种翻译需要读者受过一定的教育并熟悉西方文化和政党制度,其读者可接受度比较偏低。同样表示“代表”,我们可以采用归化法把Xiaoli is the English club's representative at the convention翻译成“小李是英语俱乐部派来参加会议的代表”,在这里,representative表示“代表”能够被大众读者所认可,所以,其读者可接受度比较高。
1.2 异化翻译优于归化翻译实现不同语言间的共通感
近代西方哲学史上划时代的德国哲学家伊曼纽尔·康德 (Immanuel Kant)提出“共通感”原理,按照这种原理,人类的认识与认知、鉴赏与判断能力具有广泛性和必然性是由于人具有“共通感”,从理性的角度来解释,人有相同的能力和相同的心理状态,所以人与人之间可以实现共通。康德把人与人之间的共通划分为两种:一种是具有普遍知性的认识能力的共通感(gemeine verstande);另外一种是情感能力方面的共通感(gemeinsein),并且认识共通感与情感共通感具有普遍性、一致性、可传达性。[2]在此,我们可以借助康德的“共通感”原理来深入研究异化翻译。异化翻译最大的特点就是要在译文中保留原文语言及文化等方面的差异,按照康德“共通感”的阐释,人类的认识、判断具有普遍性、一致性和可传达性,这样一来,不同民族之间的不同的语言表达通过异化翻译在不同语言之间传播与传承是可以有效实现的,也因此,其他民族就能够理解与接受另一个民族长期所积淀的并且赖以生存的文化、经验与知识,这些民族长期所积淀的并且赖以生存的文化、经验与知识借助于异化翻译就可以在语言间实现自由移植、相互补充、相互丰富并被翻译成为不同语言,从而被具有共通感的其他民族的人们所吸收、接纳,并且最终会把他们融入到自身民族文化之中。异化翻译在实现不同语言间的共通感方面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它可以有效实现不同民族、不同语言之间的无缝对接,这是归化翻译所无法比拟的。我们不妨看看下列表达形式。
strike while the iron is hot 趁热打铁
kill two birds with one stone 一箭双雕
一举两得
be on the thin ice 如履薄冰
like a bolt from the blue 晴天霹雳
上述表达形式在中西文化内容和语言表达结构方面完全一致,生动典型地反映了借助于异化翻译,不同国家和不同民族在文化和语言之间可以实现共通,读者会因此产生鬼斧神工、信手拈来、浑然天成的感觉。
1.3 归化与异化在语言层面上的主导作用区别
从语言、文化角度来看,作为翻译策略或翻译手段而不是翻译标准的归化与异化,他们都是存在于翻译过程中的对立的统一矛盾体,但两者之间并不存在对抗的而且不可调和的关系。 由于语言和文化之间的差异是客观存在的,归化与异化在翻译实践中的客观需求决定了归化在语言层面上处于主导作用,这一点是明显区别于异化在文化上的宠儿地位。因此,译者在从事翻译的时候,要特别突出归化在语言层面上的主体地位以及异化在文化上的宠儿地位,实施“两条腿走路”的策略,科学圆满完成翻译的任务。下面的异化翻译例句渗透着中国的针灸文化:
Acupuncture dates back to the Song Dynasty,which is known to all. For a long long time acupuncture plays a very important part of healing. We can put fine needles into specific points, or energy meridians, unseen tracks which carry “chi” , the body`s energy forces. If these are blocked, symptoms happen. When the needles stimulates them, the symptoms disappear.
众所周知,中国针灸起源于宋朝。长期以来,针灸在治疗中扮演着极其重要的角色。我们可以把银针插入特定的穴位,这些穴位构成有“气”的无形的经络。一旦经络被阻塞,症状就会因此而形成,而针灸的刺激可以使得症状消失。[3]
1.4 归化与异化在原语与目的语之间的权势差异
归化翻译法强调以目的语文化为出发点和归宿,异化翻译法是指以原语文化为出发点和归宿。在翻译实践过程中,强势文化或中心文化和弱势文化或边缘文化之间的“权势差异”(Power Differentials)客观存在,作为各种各样文化环境交替影响下的翻译实践活动,到底是采取归化翻译法还是异化翻译法,应该说,存在于原语文化与目的语文化之间的权势差异是决定归化翻译法与异化翻译法选择的重要筹码。如:David Hawkes采取异化翻译法把《红楼梦》里刘姥姥的话“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翻译为“Man proposes, God disposes”,很明显,这种翻译译文虽然兼顾了读者的接受能力,合理利用英汉谚语翻译的技巧,但它却背离了原语文化成分的宗教背景,其造成的结果就是,顷刻之间,人们眼中虔诚的佛教徒刘姥姥嬗变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基督教徒。而为了避免这种尴尬的局面,杨宪益先生采取归化翻译法把《红楼梦》里刘姥姥的话“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翻译为“Man proposes, Heaven disposes”, 这种译文既兼顾了英语中的谚语翻译技巧,又忠实于原文中的文化信息,两种译文仅一字之差,杨宪益先生又恢复了刘姥姥作为虔诚的佛教徒的本来的庐山真面目。
2 结语
从模因论、哲学、美学、意识形态、语言、文化等视角来阐释,归化与异化作为两种翻译策略,他们都同时存在于翻译过程之中。人们从不同的领域来研究归化与异化两种翻译策略的差异,目的是为了说明在翻译过程中没有绝对意义的归化和绝对意义的异化,也不存在极端的归化和极端的异化。两者紧密相连,异化寓于归化之中,在一定程度上归化中也包含着异化。[4]
两者的运用都是相对的,两种翻译策略好比是两驾并驾齐驱的马车,在世界地球村和国际文化交流日益繁荣的大环境下,在翻译实践中都有各自存在的升值空间和发展价值。同时,要以本土文化特点为载体,借鉴其他学科的研究成果,多角度、多层次、全方位动态地研究归化、异化之间的关系,从而实现跨文化、跨语言的交际目的。[5]
参考文献:
[1] 赵玉闪.异化与归化[J].语言文学,2009(11):262-265.
[2] 胡兆云.从康德的人类“共通感”看异化翻译法[J].华南师范大学学报,2003(3):57-58.
[3] 陈秋颈.英汉互译理论与实践[M].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2006.
[4] 郑燕如.对归化异化翻译策略选择的多维思考[J].江苏外语教学研究,2010(1):70-74.
[5] 朱安博.语言哲学:超越归化与异化的“二元对立”情结[J].外语学刊, 2010(1):121-1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