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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英杰教授治疗化疗后骨髓抑制经验浅探

2014-04-03陈颖

环球中医药 2014年11期
关键词:癌毒英杰扶正

陈颖

在当代,恶性肿瘤已成为全球最大的公共卫生问题之一,极大地危害着人类的健康。化疗作为治疗癌症的重要手段之一,杀伤肿瘤细胞的同时亦带来诸多副作用,大约90%以上的化疗药物可出现骨髓抑制[1]。而骨髓抑制往往是导致化疗被动减量或停药的最常见原因,有时甚至是致命的[2]。在骨髓抑制的治疗方面,现代医学多采用粒细胞集落刺激因子、促红细胞生成素以及肾上腺皮质激素等方法治疗,动员骨髓储备以期按时完成治疗周期,但往往达不到预期疗效。中医治疗骨髓抑制多从虚论治。贾英杰教授现为天津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肿瘤科主任,主任医师,硕士研究生导师,从医30 多年来,不断探索提高中医药治疗恶性肿瘤疗效的方法,科研密切结合临床,在大量临床实践和基础研究中,逐渐形成自己的专病特色,对治疗化疗后骨髓抑制的治疗也积累了大量的临床经验,笔者有幸侍诊,现总结如下。

1 从毒虚瘀合而为病立论

骨髓抑制是现代医学病名,属于中医古籍中“虚劳”、“血虚”等范畴。临床多见少气、懒言、乏力、腰膝酸软,甚至低热等症状。

贾教授认为本病乃毒、虚、瘀合而为病。首先,癌毒与药毒协同致病。癌毒即湿、热、火、痰等毒邪,毒邪内聚,弥而不散,耗精伤血,终致机体气血亏虚。药毒即化疗药物,化疗药物性多寒凉,本为邪毒,取以毒攻毒之意,其侵及机体,骨髓精气受损,致髓亏精耗,本源空虚;也可直中脾胃[3],使脾胃运化失司,气血生化乏源,而使脏腑俱损,气血皆伤,故症见少气、懒言、乏力、腰酸,甚至低热等。

其次,正气亏虚是化疗后骨髓抑制的发病基础。《医宗必读》有云:“积之成也,正气不足,而后邪气踞之。”贾教授认为凡肿瘤患者,其内必虚。而癌毒久煎,或药毒伤脾,终致气血生化乏源,髓亏精耗,而见头晕、耳鸣、腰膝酸软、乏力、纳差、面色苍白等正虚之象。这也与多数医家所认为之脾肾受损,正气亏虚为病的说法相一致[4-6]。贾教授还认为,脾肾亏虚,则气血衰,气血衰则肝失所养,可致肝失藏血,失于调达,而致血不周布。

再次,瘀血既是肿瘤成因,又是化疗后骨髓抑制的病理产物[7]。人体正气亏虚,则湿、热、火、痰等毒邪蕴结体内,弥而不散,久成癌毒,癌毒阻滞则气滞血瘀,癌毒瘀血胶结则病患丛生;化疗之药毒伤脾,则脾失运化,气血乏源,而致血行迟滞,以致瘀血更重;气虚则统摄无权,血失于摄而外逸乃为瘀;肾阳亏虚则寒从中生,血失温煦则行而无力乃为瘀;肾阴耗伤虚热内生,扰血妄行,溢于脉外而为瘀;瘀血不去,则新血不生,故脏腑失养而血瘀更重,形成因虚致瘀、由瘀致虚的恶性循环。

总之,正气内虚,毒瘀并存乃本病之病由所在,其多以肝脾肾亏见诸临床。

2 以扶正解毒祛瘀为治疗大法

贾教授认为机体正气乃一身藩篱,赖五脏之充养。而肿瘤患者癌毒内结,耗气伤血,损伤脾肾,亦致肝失藏血,疏于调达,故中焦不能受气取汁,变化而为血,肾不能藏精、生髓而失于化精生血,肝失于疏泄、藏血而使血不周布,终至正气大虚;况又经化疗药毒之克伐,遂使正气更衰则藩篱破而失于固护,气血衰而失于充养;而瘀血内存,新血不生,脏腑失养,则血更难生。在此理论基础之上,贾教授进而提出了扶正解毒祛瘀法为治疗骨髓抑制的基本法则,扶正即健脾补肾兼以柔肝养肝,所谓解毒祛瘀即是解药毒袪癌毒,祛除体内瘀滞而助血行。贾教授还意识到凡大补之品多有滋腻,而使三焦气机升降出入不利,因此提倡理气助补之法,在扶正方药中,稍佐疏理气机之品,使补而不壅,滋而不腻。总之,治其证而不离其病,补其虚而不忘驱其邪。

3 典型案例

患者,女,55 岁,初诊时间:2010年8月7日。现病史:患者于2010年3月,自检发现右乳外上方一肿物,如枣大小,质硬,活动差。遂就诊于天津市肿瘤医院,乳腺钼靶检查考虑右乳癌可能性大。遂行右乳癌根治术。术后病理示:右乳浸润性导管癌。癌组织累及脂肪。区域淋巴结转移(腋尖1/2,锁下1/3,后组0/3,肌间0/0,外侧组7/18)。行TA(泰素加阿霉素)方案化疗4 周期,后因重度骨髓抑制,经西药治疗疗效欠佳而暂停化疗。末次化疗时间为2010年7月28日。刻下血常规:白细胞计数2.01 ×109/L,红细胞计数3.3 ×1012/L,血小板计数99 ×109/L,血红蛋白计数105 g/L,中性粒细胞1.01 ×109/L。现症:患者神疲,乏力,面色苍白,心烦易怒,伴有低热,偶有恶心,喜热饮,不欲多饮,纳差,大便溏,小便清,夜寐欠安,口唇微紫,舌淡暗,苔薄白微腻,脉弦细数。

辨证:脾肾亏虚,毒瘀互结。治法:健脾益肾,解毒抗癌。方药:生黄芪60 g、女贞子15 g、旱莲草15 g、补骨脂15 g、川芎15 g、当归10 g、青蒿30 g、生地黄15g、炒白术30 g、鸡血藤15 g、续断10 g、地骨皮15g、太子参15 g、鸡内金15 g、姜黄15 g、白花蛇舌草15 g、焦麦芽15 g、神曲15 g、佩兰10 g,共5 剂,水煎服,早晚分服。

2010年8月12日,二诊:患者未诉发热,余症同前。此间患者未行西药干预治疗。复查血常规:白细胞计数2.91 ×109/L,红细胞计数3.5 ×1012/L,血小板计数100 ×109/L,血红蛋白计数108 g/L,中性粒细胞1.98 ×109/L。原方去青蒿、地骨皮。加佛手花10 g、玫瑰花10 g、旋覆花10 g、合欢皮15 g。再服5 剂。2010年8月17日,三诊患者大便溏,余症减轻,舌淡红,苔薄白微腻,脉弦细。原方去旋覆花、焦麦芽、太子参,加木香10 g、泽泻30 g、酸枣仁15 g。再服5 剂。2010年8月21日,四诊:2010年8月20日复查血常规:白细胞计数5.45 ×109/L,红细胞计数3.8 ×1012/L,血小板计数120×109/L,血红蛋白计数115 g/L,中性粒细胞3.80 ×109/L。未诉明显不适,偶有心烦,纳可,二便调,寐安,舌淡红,苔薄微黄,脉弦。原方去女贞子、旱莲草、炒白术、木香、泽泻、酸枣仁、合欢皮、佩兰。加郁金10 g、莪术15 g、夏枯草15 g、生牡蛎30 g、黄芩10 g、柴胡6 g,生黄芪改为30 g。至2010年9月15日患者顺利完成第5、6 周期化疗,期间单纯口服贾教授中药辅助化疗,未曾应用西药升白治疗,而未有因骨髓抑制而停止化疗,且饮食、体力俱佳。随访至今,身体状况良好。

贾教授认为化疗后骨髓抑制,是由正气内虚,瘀毒内存所致[8]。综观本案,贾教授详辨其证,审慎用药,以扶正贯穿始末,灵活运用健脾益气,补肾填精,疏肝理气,兼以祛瘀解毒之法,同时予和胃助运之法使补而不滞,攻伐而不伤正,遂使患者正气内存,做到中西结合共御癌毒。

[1]安永恒,丁爱萍,梁军.肿瘤合理用药[M].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2009:91-93.

[2]Hosokawa K,Arai F,Yoshihara H,et al.Function of oxidative stress in the regulation of hematopoietic stem cell-niche interaction [J].Biochem Biophys Res Commun,2007,363 (3):578-583.

[3]周佳静,贾英杰.贾英杰对肺癌化疗后不同阶段辨证用药经验撷要[J].山西中医,2012,28(5):7-8.

[4]郑召鹏,杨卫兵,李宁,等.注射用黄芪多糖预防非小细胞肺癌化疗后骨髓抑制的疗效观察[J].中草药,2013,44(2):208-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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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吴思渊.扶正培元颗粒治疗化疗后骨髓抑制的临床观察[D].北京:北京中医药大学,2012:14.

[7]贾英杰,于建春,杨佩颖.扶正解毒祛瘀法防治化疗后骨髓抑制的探讨[J].中医杂志,2014,55(3):198-201.

[8]李小江,贾英杰.扶正解毒祛瘀法治疗恶性肿瘤探析[J].环球中医药,2013,6(7):534-5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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