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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术史视野下的文化激进主义
——以五四文化激进主义为例

2014-03-31

关键词:学术研究陈独秀儒学

王 蕾

(武汉大学 文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2)

摒弃九十年代以来对激进主义的偏见,以辩证的态度来审视文化激进主义,我们发现,激进主义在文化层面,尤其是学术层面,为中国文学的现代性转型做出了突出的贡献。其“反传统”的倾向,对学术自由的追求及其对科学的学术方法的探索,不仅回应了五四时期来自西方世界学术思想的冲击,同时也为我们重新审视传统文化,开掘新的学术视野提供了良好的参照。

联系当时的时代背景,反观近些年,随着新文化守成主义的复苏,某些学者对五四文化激进主义的否定态度,认为文化激进主义的政治性完全遮蔽了学术性,它的诞生对中国学术的发展造成了不可磨灭的毁灭的观点,似乎是有失公允的。所有的这些评价都有意夸大了文化激进主义的弊端,也不曾将其切实置身于当时的历史语境之中。因此,针对这种现象,我们有必要对五四文化激进主义的学术活动进行一番清理,既不因他们在政治上的高歌猛进而抹杀他们在学术上的成就,又不因文化守成主义的诋毁而对他们有所避讳。本文的目的即在于此。笔者试图从学术史的视野入手,分析文化激进主义者在五四时期的学术活动和学术成果,考察他们的学术活动的真实内涵,辨析他们在现代与传统,中学与西学之间所做的学术选择及这些选择对中国学术的现代性转型所作的巨大贡献,从而还原五四文化激进主义者学术改革的真正面貌。

五四文化激进主义诞生之日,正值中国尊孔复古猖獗之时,同时也是学术备受儒学束缚的时期。当时社会上,对于孔子,“历代君主,尊之祀之,奉为先师,崇为至圣”,[1]袁世凯之流还伺机大搞尊孔祭天,孔子之学俨然成了统治之工具。这不仅严重压抑了学术的独立发展,还致使学术越来越趋向一元化。至此,传统文化中以教为政的做法再也无法带动学术的进步,因此对孔子及儒学的重新评价越发成了五四文化激进主义者寻求学术突破而亟待解决的问题。

以《新青年》为核心的激进知识分子在开始之初就毅然决然地否定孔子的至尊地位,指出“儒教专制统一,中国学术扫地”[2]的严重危害。他们认为孔教与封建专制制度和封建伦理有着很深的内在关联,孔子之道,具有维护封建统治,禁锢人民思想,妨碍学术进步的弊端。于是在《新青年》上,围绕着推翻儒学,建立新的学术规范,五四文化激进主义者们比较系统地讨论了“我之孔教观”“论小说与白话文”“中国今后之文学问题”等议题,这在很大程度上,强化了《新青年》反对旧文化,建设新文学的立场。傅斯年率先在《新青年》上发表《中国学术思想界之基本误谬》一文,激烈地批评了中国传统学术的基本谬误,认为传统学术存在七大基本谬误。“请道其谥,兼陈其旨,则‘教皇政治’、‘方土宗教、‘阴阳学术’、‘偈咒文学’是也。’”[3]在这篇文章中,他将中国传统学术的本质揭示得一目了然,从根本上奠定了文化激进主义学术改革的基础。与此同时,钱玄同也指出:“二千年来所谓学问,所谓道德,所谓政治,无非推衍孔二先生一家之学说。所谓四库全书,除晚周几部非儒家的子书以外,其余则十分之八都是教忠教孝之书。经不待论,所谓史者,不是大民贼的家谱,就是小民贼杀人放火的账簿……所以二千年来,用汉字写的书籍,无论哪一部,打开一看,不到半页,必有发昏做梦的话。”[4]陈独秀在文章中亦谈到:“中国学术不发达之最大原因,莫如学者自身不知学术独立之神圣。”[5]可见,在反传统、反儒学上,文化激进主义者不仅态度十分坚决,而且已经有了比较成熟的见解。

然而破旧是为了立新,由于五四文化激进主义者多为视野开明的文化先驱,又大多接受了西方文化的洗礼,因此,在反对旧学术建立新学术的过程中,五四文化激进主义者明智地选择了西学的民主与科学作为指导思想,将他们的学术研究和经世致用、救亡图存的信念紧密联系起来,自觉以维护个人自由、学术独立和国家完整为学术研究的最终目的。五四文化激进主义的这种学术理想,看似是在用西方思想来改造中国社会,实际上,是在破除儒家思想在学术研究中的中心地位,并试图建立一种全新的学术规范。表现在学术上即是比较重视考据之学,而轻视义理。作为新学术规范构建的先驱者,胡适的学术精神具有浓烈的实证色彩。他认为所有学术都要 “大胆的假设,小心的求证。假设不大胆,不能有新发明。证据不充分,不能使人信仰。”[6]胡适的学术思想受西学影响颇大。利用赫胥黎的‘拿来证据’,胡适实现了对中国传统学术思想的全面批判,同时依据杜威的思维术,他找到了新时代学术研究的依据。在用西学裁剪中学的过程中,胡适相继出版了《中国哲学史大纲》卷上和《新思潮的意义》,其中涉及了对科学方法的探讨,比如“评判的态度”和“审定史料的方法”等。同时《实验主义》《论国故学》《少年中国之精神》《清代学者的治学方法》的相继出版也表明了胡适对科学方法的理解和阐释,越来越偏向于实证。胡适用新的理论、方法进行学术研究,为中国学术树立了新典范,推动学术研究逐步走上科学化的轨道。

除了在学术理论和方法上的改变外,在具体的学术成就上,五四文化激进主义者,也开时代之先锋,提出了不少不同于传统学术的创见。以陈鲁二人的学术活动为例,虽然,他们的学术著作并不多,但其中不乏真知灼见。陈独秀的学术活动在文化和思想方面成就较大。他认为学术上一定要民主,并坚信基督教的宽恕和博爱精神,可以将我们从黑暗和血泊中拯救出来。他敏锐地捕捉到了中国文化中浓厚的伦理倾向,并据此将中学与西学分离,这些都足见其学术上的功力。而鲁迅显然在推进学术的现代性上,远远超过了陈独秀。不仅仅在于鲁迅是文学大家,创造了大批高质量的小说杂文,还在于鲁迅切切实实将西方理论与中国实际联系起来,在文学上做到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他在《文化偏至论》中对旧文明进行了猛烈地批判,五四新文化运动爆发以后,又写了《我之贞烈观》《在现代中国的孔夫子》等来破除儒学中的毒害。为实践“人的文学”的理论,鲁迅创作的大批作品:《狂人日记》《灯下漫笔》 等,都为学术从政治服务到人的解放做出了贡献。并且在社会转型时期,鲁迅对于当时的文化保守主义也有所批判,他在《估<学衡>》中写到:“总之,诸公掊击新文化而张皇旧学问, 倘不自相矛盾, 倒也不失其为一种主张。可惜的是于旧学并无门径, 并主张也不配。倘使字句未通的人也算是国粹的知己, 则国粹更要惭惶煞人!‘衡’了一顿, 仅仅‘衡’ 出了自己的株两来, 于新文化无伤, 于国粹也差得远。”[7]对旧学辩护者的学术活动的批判起到了釜底抽薪的作用。另外,作为一位翻译家,鲁迅也翻译了不少外国书,这些书都立志于将新的学术思想介绍给国内人,打破了传统的学术观念。

整体而言,自陈独秀高举“民主、科学”,倡导“文学革命”始, 到胡适的“历史的眼光”“系统的整理”和“比较的研究”的方法的提出,再到鲁迅、刘半农等对传统学术的批判,得益于一代文化激进主义者的开拓,中国现代学术无论是学术精神、学术旨趣, 还是学术方法都呈现出了与以往不一样的面貌。中国传统学术,旧经学庞杂无序,往往呈现出多种学科混杂的局面。尤其是子、集两类,内容十分繁复,归类尤为粗略。但到五四文化激进主义这里,情况有所改善。五四文化激进主义者,秉持科学精神,不仅对传统的文史哲进行了学科划分,还引进了一些西方现代学科。使得学术研究在门类上变得更加系统化。而在学术规范上,五四文化激进者也有不俗成绩。不管是胡适之的科学方法论,还是新文化人的唯物史观,都无不强调求真求实的学术精神,真正做到了将现实关怀融入学术研究之中。在五四文化激进主义者这里,学术不再是唯儒学独尊。五四文化激进主义者固然没有放弃学术救国的政治意图,但他们也主张学术自由,提倡为新生活而读书,为学术而学术。他们不但果断抛弃了旧学术规范,还有意变革了学术的形式。譬如胡适就曾主张进行文法上的改革,认为“诗的文字不要用土语、俗字,要用白话的文字。”[8]钱玄同也提出了改革学术形式的十三条主张,号召对旧学术的外在形式的语体和文体进行重大变革。应该说,五四文化激进主义在学术研究中形成的理论方法,价值取向和语言范式,在某种程度上,为中国学术的现代发展圈定了框架,也为中国现代形成关怀现实和注重实证的两大学术传统做出了贡献。

从这个意义上看来,五四文化激进主义者将学术研究定位于推翻维护道德理想主义,翼护圣教的传统儒学观,建立现代中国学术新范式的做法显然具有合理性。然而,如果细究他们的言辞,我们也可以从中看出,五四文化激进主义者对旧学否定的过激态度,在某种程度上,也暴露出了五四文化激进主义者,为了与复古派划清界限,刻意回避中国传统文化精华的尴尬之处。我们知道,学术研究的本质在于“为学术而学术”的求真精神,虽然孔学的确有阐扬儒家思想的微言大义,钳制中国人民思想进步的缺陷,但就此断章取义地来定性所有的传统文化,显然过于草率。尤其是在学术研究上,传统文化并非一无是处,它也存在着追求思想独立和治学独立的一面。比如清代的考据之学和汉代的朴学之风,就带有非常强烈的“为学术而学术”的色彩。而对老庄的思想和创作的推崇,也反映了他们在学术上的独立倾向。五四文化激进主义者倘若真如文化保守主义所诟病的那样将其一概而论,自然是有失科学的。尤其是在启蒙和救亡的时代潮流的刺激下,五四文化激进主义者有时在学术活动中也免不了太过于关注学术活动的政治效应,从而使得自己的学术研究陷入了传统学术的窠臼,而这也正是五四文化激进主义者备受新儒学和新文化守成主义指摘的地方。

然而仅仅以此来断定五四文化激进主义者,是以毁掉中国传统文化来建立现代学术规范的,也似乎太过于武断。倘若认真研读五四文化激进主义者对传统和现代,中学和西学的态度,不难看出,他们其实也在为保存传统文化,建构中西融合的学术盛世而努力着。反儒学的思想并不能概括他们所有的学术活动。

就五四文化激进主义者所谓的反儒学而言,与后人所批判的反传统文化,在本质上存在着很大的不同,并且,在实际的操作层面上反儒学与从事传统文化的学术研究也并非完全相悖。不管是《文学改良刍议》还是《文学革命论》,五四文化激进主义者对传统文化的激烈的批判态度,矛头的指向其实并不是传统文化本身,而只是儒家思想中专制黑暗的一面及其那些尊儒学为至尊的旧文学的创作者们。五四文化激进主义者有破除旧文学,建立新文学的一面,但在现实的学术研究中,他们的活动也对传统的东西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大先驱胡适曾明确地表示:“我认定了中国诗史上的趋势,由唐诗变到宋诗,无甚玄妙,只是作诗更近于作文,更近于说话。宋朝的大诗人的绝大贡献,只在打破了六朝以来的声律的束缚,努力造成一种近于说话的诗体。我那时的主张颇受了读宋诗的影响,所以说要须作诗如作文,又反对琢镂粉饰的诗。”[9]从中可见,传统文化对满嘴西学的胡适所产生的深远影响。胡适后来在现代学术上取得的成就,与他对传统文化的认知是分不开的,他的学术观点可以说是建立在旧文化的基础之上的。在他看来,只有对旧文化进行系统的整理,并为其注入新鲜的血液,才有利于开辟中国学术的全新视野。细读胡适的学术著作会有非常鲜明的体会,胡适虽然提倡科学的方法,但对传统的治学方法也备为推崇,从他身上可以看出乾嘉学派的影子。譬如,在用现代的科学方法考证《楚辞》时,胡适就兼用了传统的考据学,在详细地考证了它的篇目、作者之后,提出《楚辞》只是被旧的注家歪曲成了忠诚的教科书,事实上作为传统文化的一部分,《楚辞》是有着很深的文学趣味的。不仅如此,在古文学,古诗词的研究方面,胡适也取得了一定的成果。胡适曾经编纂了《词选》,花费了其大量的时间,不仅考察了词人的生平故事,对他们词的优劣也做出了恰当的评价,还借由著作,阐明了他对传统文学的理解。其对传统文化的热情可见一斑。

陈独秀亦如此。实际生活中的陈独秀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咄咄逼人,相反,很多时候,作为马克思主义信奉者的他,往往具有一分为二的辩证思维。针对孔教,他就曾反复申述,“我们反对孔教并不是反孔子个人,也不是说他在古代社会毫无价值。”[10]他甚至还鼓励青年人学习孔墨的精神。他说:“孔子不言神怪,是近于科学的”,[11]孔子因材施教的方法也值得提倡和鼓励。“墨氏兼爱,庄子在宥,许行并耕,此三者诚人类最高之理想,而吾国之国粹也。”[10]汉宋以来的“独尊儒术”,“诸家皆废”才是“败坏中国”的原因。应该说陈独秀在反儒学这条路上,是相对比较理性的。

回过头去看1919年的战斗檄文《本志宣言》:“我们想求社会进化,不得不打破‘天经地义’‘自古如斯’的成见;决计一面抛弃此等旧观念,一面综合前代圣哲当代贤哲和我们自己所想的,创造政治上道德上经济上的新观念,树立新时代的精神,适应新社会的环境。”[12]充分说明在文化激进运动开始之初,激进主义者就已经注意到了传统文化的价值。因此,我们可以说五四文化激进主义者的现代学术之路并非是完全脱离传统之外的,他们常常自觉或不自觉地在自己的学术研究中接受着传统文化的影响。尽管他们在文学创作活动的过程中曾经猛烈地批判过“正统儒学”,“文以载道”的文学观,反对僵化陈旧的文学形式,对模仿复古作风的行为不屑一顾,甚至将传统文化中颇有影响的人物斥为 “十八妖魔”,但是他们所创作的新文学却自始至终都带有一股浓烈的传统文化气息。传统文化暗含的学术旨趣及其文学追求在他们的学术活动中都有所呈现。

因此,在对待传统的态度上,五四文化激进主义者呈现的实际面貌是,去其糟粕,取其精华;在吸取西学的时候,他们也总能理智地加以取舍、修正,将其更好地中国化。五四文化激进主义者的学术研究并不是全盘西化,而是一种表面上激进但实际上中庸的态度。譬如在对于中国学术要不要像西方学习、如何学习的问题上,许多文化激进主义者就做到了辩证对待,中西融合。蔡元培曾主张:“无论何种学派,苟其言之成理,持之有故,尚不达自然淘汰之命运者,虽彼此相反,而悉听其自由发展。”[13]他的这种兼容并包的学术原则,无疑为促进中国学术的现代转型做了很好的导引。

就此而论,五四文化激进主义者的学术研究,虽然一直在中学与西学、传统与现代之间交织和纠缠着,但它们并没有相生相克,相反还走上了相辅相成的发展轨道。我们越是全面地了解五四文化激进主义者,就越发现他们对于中西学术其实有着睿智的见解。而正是由于他们没有把传统当作旧的内容统统抹杀而使得中国新文学具有了持久而浓厚的现代性力度。五四文化激进主义者用西方的先进学术思想来关照中国传统学术,又用中国传统学术去补充西方学术的缺陷,在很大程度上消除了中国古代学术尊崇形而上之道而潜在的对学术研究的不利影响,有力地维护了学术研究的独立性和现代性。

作为20世纪初期一支巨大的文学潮流,文化激进主义,在五四之前,虽然其研究的焦点主要停留在政治层面,但在文化上激进主义其实已经有了自己的学术观念和主张。1915年新文化运动爆发之后,文化激进主义更加注意在学术方面的创造,以北京大学、《新青年》为阵地,培养了一系列的学术大师,他们在学术上取得的成果是令人瞩目的。陈独秀、胡适、钱玄同、鲁迅、刘半农等五四文化激进主义者,他们以西方的自由主义和民主主义价值观为武器,从民主科学、中西文化、孔教等方面,对传统学术中的儒学意识形态进行批判,并且通过改造旧文学,创造新文学,为中国文学现代性的发生和转型提供了新鲜的思想资源和文化支撑。尽管在后来的实践中,五四文化激进主义由于太急于达到目的,采取了一些过激的行为,招致了后人的批判。但他们对中国学术的贡献是不应被忽视的。

五四文化激进主义者处于中国学术建设的特殊时期。他们深受西方思想的影响,立志于破除儒学的神圣地位。在学术活动中,表现出了对传统学术的诸多不满,对传统学术中“学以载道”的精神尤为厌恶。然而庆幸的是,他们并没有因此导入绝对,相反在判别文化的优劣时,能做到中西融合。对西方先进思想的热衷和对传统文化中优秀成分的洞见,不仅使他们保留了旧学术的优良传统,还大大促进了中国学术的现代转型。五四文化激进主义对推进中国学术的发展,有着至关重要的意义。

[1]李大钊.李大钊文集上[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4:264.

[2]吴虞.吴虞文录[M].合肥:黄山书社,2008:37.

[3]岳玉玺,李泉,马宽亮.傅斯年选集[M].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1996:53.

[4]李华兴.中国现代思想史资料简编第2卷[M].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1982:417.

[5]戚谢美,邵祖德.陈独秀教育论著选[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1995:158.

[6]胡适.胡适文存[M].上海:山海亚东图书馆,1986:242.

[7]鲁迅.鲁迅选集杂文卷[M].济南:山东文艺出版社,1990:42.

[8]胡适.胡适作品集[M].北京:中国工人出版社,2003:370.

[9]胡适.四十自述[M].合肥:安徽人民出版社,2006:102.

[10]陈独秀.陈独秀著作选(一)[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93:280,315.

[11]陈独秀.后期的陈独秀及其文章选编[M].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80:70.

[12]陈独秀.本志宣言[N].新青年,1919-11-01(7).

[13]周天度.蔡元培传[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4: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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