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TPP战略对WTO制度的挑战

闫媛媛

摘要：美国主导的《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议》（TPP）对于WTO 的现行制度构成强烈冲击，一定程度上阻碍了WTO 的发展进程。TPP定位于全新的贸易协定模板，大有与多边贸易协议（MTA）形成分庭抗礼之势。然而，由于TPP自身的缺陷以及WTO 积极有效的应对，可以断言包括 TPP 在内的特惠贸易协议（PTA）的未来走向仍将融合于多边贸易协议（MTA）。

关键词：TPP； WTO； PTA； MTA

一、 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议（TPP）概述

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议（TPP）前身为“跨太平洋战略经济伙伴关系协定”，起源于2002年的APEC墨西哥峰会上由新加坡、智利和新西兰三国领导人倡议发起的“太平洋三方紧密伙伴关系”（简称“P3”）。美国于2009年加入TPP，美国的加入极大的推动了TPP的发展，成为TPP发展的转折点。从此TPP的谈判由美国主导，并被称为“新一代、更高级别、超越WTO”的区域自贸协议。[1]

美国积极推动TPP谈判有其政治、经济以及全球战略层面的综合考量，新时期，奥巴马政府重新调整亚太政策，并将TPP战略作为美国“重返亚太”的关键一步，以TPP为依托，为美国在亚太地区增强话语权，进而能够主导亚太地区乃至全球范围的政治经济秩序，可以说TPP战略是美国进一步推进其全球战略和亚太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

与以往的特惠贸易协议相比，TPP的标准更高，覆盖范围更宽，同时具有跨地域、综合性、开放性等超级贸易协定的特征。TPP所涵盖的内容不仅包括市场准入、边境措施等方面，而且涉及知识产权、投资、金融、劳工等各领域。TPP号称超级PTA，致力于发展成为“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下一代贸易协定的蓝本”。[2]从整体上看，TPP的现有架构及推进方式与WTO现行多边贸易体制神似，对 WTO 现行体制构成强烈的冲击。

二、TPP对WTO现行体制的冲击

众所周知，WTO的多边体系与双边及区域贸易协定相比，在降低外部成本、进一步促进贸易自由化、以及实现各成员之间的利益均衡方面具有明显的优势。然而，特惠贸易协议在全球范围的广泛存在以及实行的歧视性贸易政策，对多边贸易体制所形成的体系化成果产生极大的破坏作用。

鉴于TPP的最终目标是形成横跨太平洋的完全自由贸易区（FTAAP）以及美国在谈判中所设定的高标准，无疑对多边贸易体制的作用和价值可能产生毁灭性的打击。结合多哈回合谈判举步维艰的现实，不难看出，TPP的制度安排可以突破WTO 所设定的利益平衡目标，从而危害广大发展中国家的利益。对于发展中国家来说也面临两难的选择，如果不参与TPP，则存在被边缘化的可能，如果加入TPP，则面临着为迎合美国的高标准而牺牲本国利益的选择。

在争端解决机制方面，由于TPP协议尚未公开，具体内容尚不确定，但在其纲要中称各成员已经就争端解决规则达成一致。从TPP成员间的现有协议以及其他PTA所确立的争端解决机制来看，均与类似WTO 的争端解决机制。这种相类似的争端解决机制必然导致争端解决冲突的发生，如“平行诉讼”、“挑选法院”等问题不断上演。如果 TPP的争端解决机制能够建立强势的司法平台，并且能在便捷性方面更具优势，无疑将对WTO 的争端解决机制构成挑战。

另外，TPP的强势推进，很大程度上阻碍了WTO的发展进程，“放弃拯救多哈”似乎已经成为不可逆转的趋势。如果 TPP谈判能解决多哈回合谈判中无法达成一致的难题（如农产品、知识产权等方面），不难想象，将对多哈回合谈判的继续推进产生极大的阻碍。同时，TPP的谈判成功可能对WTO体制下发展中国家“集体说话”的博弈格局产生瓦解之势。就美国而言，既可以谋取其在多哈回合谈判中难以获得的利益，同时也能达到分化WTO体制下发展中国家阵营的目的。可以预见在这种情况下，未来WTO体制下的多边贸易谈判必将更加艰难和复杂。

三、TPP未来的可能走向分析

就美国推进TPP的目的而言，是为了维护和巩固其在亚太地区的支配地位，最终实现构建亚太自贸区的设想。美国企图通过TPP建立主导全球规则制定的新平台，进而构建亚太地区乃至全球性投资与贸易的新标准。对于TPP 的发展趋势，无外乎三种可能的发展方向：一是与其他PTA 一样，成为“意大利面碗”中的一根“面条”而已；二是统合亚太地区原有的PTA，形成类似于欧盟与地中海各国签署的 EPA模式；三是建立新的多边规则体系，与 WTO 分庭抗礼，甚至最终替代。笔者认为，从TPP 的自身属性以及推进过程中的各种阻碍，加之PTA 与 MTA长期博弈的轨迹来看，TPP 最终的发展趋势是仍将融合于WTO。

首先，TPP 自身属性的缺陷影响未来的发展趋势。第一，主体结构多元复杂。TPP的成员结构异常复杂多样，各成员间经济实力差别巨大，既有完善的市场经济体制国家，也包括改革转型期的国家；此外，各成员加入TPP的动机也千差万别，因此，TPP的推进绝非易事；第二，制定标准过高，缺乏可行性。例如在市场准入方面，要求最终实现零关税，关税减让涉及所有商品；第三，“权力导向”型的推进模式，更确切地说是“美国导向”， TPP的成员范围、标准的确定几乎完全由美国主导，将不切实际的高标准强加于其他成员。对此，TPP 一些成员早有异议，依强权所推进的谈判将难以为继。

其次，TPP成员间存在的大量PTA，也可能成为推进TPP的障碍。例如谈判国之间就已经签订的PTA 的整合问题尚未达成一致意见。同时，其他正在进行的PTA 谈判对TPP 的推进也会形成牵制。

再次，WTO 多边体制为应对各种新挑战和新问题所作出的不懈努力，WTO在机构设置、机制建设、司法保障等方面进一步得到完善。多哈谈判虽然屡屡受挫，但 WTO 及其多数成员仍积极推进谈判，从未放弃对多边体制的坚守和完善。

TPP 的强力推进，正值 WTO 多哈谈判再次陷于困境之际，从WTO 多边贸易体制的发展过程可以看出，MTA 与 PTA的并行只是一种过渡形式，只要 WTO积极应对，不断完善现行体制，不难发现，多边贸易体制较 PTA更具融合能力，多边这种“大鱼”，终归会吃掉这类“小鱼”。[3]对于中国来说，不论TPP的发展趋势如何，也不论中国是否加入TPP，我们都应当以此为契机，不断推进贸易自由化，拓宽自由贸易战略，努力探寻在多边体制下消除歧视性特惠待遇的有效途径。（作者单位：南京财经大学）

参考文献：

[1]刘昌黎. TPP的内容、特点与日本参加的难题[J]. 东北亚论坛，2011（3）.

[2]肖冰、陈 瑶.《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议（TPP） 》挑战WTO 现象透视[J]. 国际经济法学研究，2012（5）.

[3]肖冰、陈 瑶.《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议（TPP） 》挑战WTO 现象透视[J]. 国际经济法学研究，201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