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业经济与政策Web of Science期刊论文合著规模与绩效的相关性分析*

■钟 镇

1）河南工业大学管理学院，郑州市高新区莲花街100号 450001，E-mail：zhongzhen@haut.edu.cn

2）河南师范大学科技与社会研究所，河南省新乡市建设东路46号 453007

以论文合著分析为基础的科学技术合作问题研究是文献计量学领域的热点选题之一。理论上，科学合作能够通过科研人力与物力资源的优化配置加强科学生产能力，进而提高科研成果的数量和质量。在实践中，文献计量学及相关领域的许多学者也发现，在一些学科中，科学合作与高研究绩效有着相对显著的相关性［1-3］。因此，国内外的一些学术期刊编委会都鼓励投稿学者们进行合作研究。但是，科学合作本身是一种相对复杂的社会学现象［4］，合著的规模、国际化程度、选题以及团队成员的科学生产能力等多种因素都可能会对合著成果的绩效产生影响。基于此，本文以2004-2008年的农业经济与政策期刊WoS源期刊为例，通过统计和比较不同合著规模论文的被引绩效，尝试发现合著规模因素对合著绩效的影响。了解领域内合著规模与合著绩效之间的规律特征，不仅有利于科研团队的有序组织，同时也有助于期刊编委人员制定更为合理的评审规则以提升办刊水平。值得说明的是，以往的关于合著规模与合著绩效的研究大多是从“量”的角度来看考察，而本文则以论文的被引频次为依据，从“质”的角度来审视合著成果的水平。

1 相关文献综述

因此，尽管不少研究都发现合著行为有利于研究绩效的提升［5，6］，但在仍有不少涉及合著影响因素分析的成果指出两者之间并不存在显著的相关性。文献［7］和［8］表明，国际合作对被引频次并没有显著影响，学者将这种国际合著论文被引绩效低于领域平均水平的现象称之为“冷链现象”（Cool link）［9］。在合著规模的相关研究中，尽管一些学者发现合著人数与论文的被引频次之间存在相关性［10］，但仍有不少研究成果指出合著规模与论文被引频次之间并无明显关联［11］。文献［12］则发现，在2004-2008年的Scientometrics期刊上，独著论文的篇均被引频次竟然高于合著论文。针对合著行为与合著绩效的问题，国际信息计量学与科学计量学的学会秘书Glanzel教授于2008年在学会通讯上（ISSInewsletter）撰文指出，所谓“合作总能确保成功”（Collaboration is always a guarantee for success）不过是一个“神话”（Myth）［13］。 从这些反例或反常现象可以看到，合著行为对于合著绩效的提升这一结论是有条件的。

另一方面，在合著行为研究中，有时会出现重“数量”而轻“质量”的情况，相关的研究方法与指标更多地基于论文数量［14］，而对被引指标关有所忽略［15］。一般来说，学术期刊的水平并非体现在论文的数量，而在于表征载文质量的引用指标。

2 数据与方法

2.1 数据来源

研究数据源于9种2004-2008年Web of Science（以下简称WoS）数据库收录的农业经济与政策期刊（Agricultural Economics&Policy），文献类型设定研究型论文（Article）。综述型论文（Review）虽然具有较高被引频次，但在通常情况下的独著比例较高，被排除在样本之外。9种期刊的名称、缩写名与研究型论文数列于表1，共计2002篇。

表1 9种农业经济与政策的研究型论文数（2004-2008）

2.2 测度指标

合著绩效不仅要看“量”，更要看“质”。除了论文数量外，本文将聚焦于不同合著规模论文的被引绩效，希望该方法能引起领域学者一定的重视。其中，论文被引频次来源于WoS数据库的三大引文索引（SCI/SSCI/A&HCI），并基于5年固定引文窗口进行统计。例如对于2004年的论文，仅统计其在2004-2008年收到的引用。其目的是保证不同年份的记录具有相同的被引概率，同时确保大多数论文的影响力得到充分释放。由于2013-2014年的WoS数据库的被引信息尚处于波动阶段，为保证研究结果的可重复性，样本的发文时段截止于2008年。文献［16］的统计结果也显示，5年引文窗口是一个统计零被引论文比例较为恰当的时长。

除此之外，所有论文依据载文期刊的h指数（h）和篇均被引频次（Cpp），根据其自身的被引频次（C）分为极高引（most highly cited paper：C≥h）、高被引（highly cited paper：h＞C＞Cpp）、低被引（lowly cited paper：Cpp≥C＞0）和零被引（un-cited paper：C=0）四组。表2列出了9种期刊的h指数、篇均被引频次及4个被引分组的论文数量及所占比例。各期刊被引分组依据各自实际被引水平分别确定，目的是确保各期刊都有一定数量的论文进入不同的被引分组。

表2 9种期刊的h指数、篇均被引频次及4个被引分组的论文数及所占比例

合著规模有多种表示方法，如合著作者数、合著单位数以及合著国家或地区数，本文借鉴大连理工大学WISE实验室刘则渊教授的方法，以合著作者数作为合著规模的测度指标。

3 结果与分析

3.1 不同合著规模论文合著绩效比较

合著论文的数量代表合著绩效的“量”，通过比较不同合著规模论文所占比例可以从一个侧面解学科内部科研组织形态。从表3我们可以观察到农业经济与政策领域科学合作的一些特点：

第一，科学合作在该学科已经成为一种十分普遍的现象。在所有2002篇论文中，独著论文共计403篇，不到总数的20%，而其余论文均为合著论文。

第二，2-3人合著是该学科最常见的一种合作形式，两种合著规模的论文比例超过总体的一半。在期刊层面，除AUST JAGRRESOUR EC和CAN JAGR ECON外，2人合著的比例最高，其次为3人合著。

第三，4人以及5人及以上高合著规模论文比例很低，一般不超过10%。4人合著论文比例略高于5人及5人以上合著论文的比例。

尽管2-3的人合著分组在数量与比例上占有明显优势，但从表4可以看到，4人和5人及以上的高合著规模的论文却具有更高的篇均被引频次。此外，多数期刊的论文作者数与篇均被引频次两项指标还显示出一定的正相关性——合著规模越高，分组的篇均被引频次越高。

表3 9种期刊论文不同合著规模的论文数及所占比例

表4 9种期刊不同合著规模论文的篇均被引频次

3.2 不同被引分组的合著规模的比较

从表3可以看到，9种期刊高合著规模论文的数量并不多，部分期刊只有不到20篇。理论上只需出现1-2篇极高引论文，就可以明显提升高合著规模论文分组的被引水平，从而掩盖高合著规模论文中的低被引和零被引现象。为避免统计偏差，我们根据期刊h指数与篇均被引频次，将论文分为极高引、高被引、低被引和零被引4个被引分组，并统计了各分组的合著规模分布，相关数据列于表5。

表5 9种期刊4个被引分组的不同合著规模的论文数及比例

对比表5中9种期刊4个被引分组的合著规模分布，我们可以观察到3个重要特征：

第一，在学科层面，不同被引分组的论文都有着相近的合著规模分布。2-3人的合著比例最高，其次为独著论文，4人和5人以上的高合著规模比例最少（见图1）。由此可见，由科学共同体成员自发组织而形成的以2人合著为中心并向两侧递减的合著规模分布，广泛存在于该学科各种不同研究水平的成果集合之中，而差别则体现在“中心峰值”的高低与两侧递减的程度。但另一方面，低被引和零被引论文的独著比例要高于极高引和高被引论文，而极高引与高被引论文的高合著规模（4作者、5作者及以上合著）比例要高于低被引与零被引，这是为何出现统计学意义上合著规模与合著绩效的正相关性的重要原因。

图1 9种期刊不同被引分组的合著规模分布

第二，在代表各期刊最高水平的极高引论文中，合著规模与合著绩效并无明显关联。9种期刊中，有5种期刊的2-3人合著比例最高，3种期刊4人合著比例最高，另有1种期刊的独著比例最高。在一般高被引论中，独著论文的比例在大多数期刊上要高于4人和5人及以上合著规模的论文。

第三，高合著规模未必能保证论文获得更多的引用，而独著论文也未必不会被广泛关注。在低/零被引分组中，4人与5人及以上合著论文虽然数量较少，但仍占有一定比例。此外，当我们进一步统计高合著规模的“零（低）被引”论文时，发现一小部分论文在发表的5年之后开始被引用，虽然频次大多在3以下，但大多为“他引”。这些在发表几年之后才被低频引用的论文，虽然并非“睡美人”［17］，但可以归类为“迟滞承认”论文［18］。

4 结论与讨论

4.1 结论

本文以9种农业经济与政策期刊WoS源期刊为样本，从不同合著规模的合著绩效比较与不同被引水平合著规模分布两个视角考分析了合著规模与合著绩效之间的关系，部分结论如下：

首先，通过统计不同合著规模论文的篇均被引频次，我们发现农业经济与政策学科研究型论文中的合著规模与合著绩效之间存在着一定的正相关性——合著规模越大，合著绩效越高。尽管高合著规模论文的数量相对稀少，但独著论文相对较低的篇均被引频次仍然说明合著行为有利于研究成果影响力的提升。

其次，不同被引水平分组具有与学科总体相近的合著规模分布——2-3人的合著比例最高，其次为独著论文，4人和5人及以上的高合著规模论文的比例较低。大连理工大学的刘则渊教授及团队成员根据不同合著规模下的合著论文数量定义过“最佳合作规模”，并发现了一些学科中业已存在的合著规模的威布尔和核密度分布现象［19］。但本文研究结果显示，最佳合作规模并不能保证取得最优绩效。

第三，在代表期刊最高水平的极高引论文中，合著规模与合著绩效的相关性并不明显。虽然在学科总体上2-3人的合著论文数量占有一定优势，但具体到期刊层面，独著论文与高合著规模论文均占有一定的数量和比例。换言之，部分独著论文同样具有较高的学术质量。

第四，合著论文乃至高合著规模论文中仍含有一定数量的零被引论文，说明合著行为以及高合著规模并不是保证合著绩效的充分条件。

4.2 讨论与建议

本文虽然研究的是农业经济与政策WOS的情况，但相关结论仍值得其它领域的期刊编委会引起重视。

首先，结论可以看到，一方面合著论文与独著论文相比有着独著论文的更高的被引概率，但另一方面独著论文同样为期刊贡献了很多经典篇章。历史上，创建相对论理论基础的几篇论文均为爱因斯坦独著。在数学等领域，合作研究也并非是一种常见的现象。科学发展是一种继承与创新相伴的复杂过程，虽然较多的合作者能地保证研究内容具有相对高的科学性，但也有可能造成合作各方在技术路线相互妥协，降低了创新性。因此，对于期刊编委会而言，应根据学科特点与论文内容确定是否鼓励作者进行合作研究，以便于期刊在选题的科学性与创新性之间保持必要的张力。

其次，期刊编委会在鼓励科学合作同时也要注意科学合作中的失范行为。美国学者Cronin指出，一些领域欺骗性或名誉性的论文署名已经成为一种非常普遍的现象［20］。针对这种现象，有学者建议合著论文应标示署名作者贡献及责任［21］。此外，有研究发现多作者论文之所以获得更多被引频次，重要原因之一是多个作者的自引［22］，而这种现象长期发展下去不利于期刊水平的提高，应引起期刊编委会以及有关科技管理部门的注意。

最后，在部分基于5年固定引文窗口所定义的高合著规模“零被引”论文中，我们发现部分论文存在迟滞承认的现象。在表5中，有31篇4人及4人以上合著规模且基于5年固定引文窗口统计的“零被引”论文中，部分论文发表5年之后开始被少量引用，并且绝大多数属于非“自引”性引用，这是否意味着高合著规模论文有着较高被引潜力，有待进一步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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