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杨德豫译诗看其诗学观
2014-03-25边立红
边立红,侯 燕
(长沙理工大学外国语学院,湖南长沙 410114)
从杨德豫译诗看其诗学观
边立红,侯 燕
(长沙理工大学外国语学院,湖南长沙 410114)
杨德豫先生不仅译作丰富,对译诗也有独特的见解,是现代英诗汉译的名家。文章借鉴闻一多的“建筑美”、“音乐美”、“绘画美”对杨德豫的诗学观及译诗进行解读,从而得出:杨德豫坚持用汉语格律诗翻译英语格律诗,主张“以顿代步”,韵式悉依原著,在译诗方面形成了自己独特诗学观,并且在诸多实践中实践着自己的诗学观。
杨德豫;诗学观;格律诗;以顿代步
“当这副受苦的皮囊冷却,那不灭的神魂漂泊何处?是否列入了寥廓的上界那儿有无数俯瞰的眼睛?”此句取自杨德豫译拜伦的诗《当这副受苦的皮囊冷却》,也是前者人生的最终总结。2013年1月23日,85岁的翻译家杨德豫先生终于摆脱那副受苦的皮囊,不灭的诗魂得以在辽阔的宇宙间仙游。他一生翻译了许多外国文学著作,获得过无数荣誉。他的好友、著名诗人屠岸曾发挽联:“译诗圣手文采飞扬信达雅,盗火能神人间挥洒美善真。”杨德豫是中国现代格律诗学会理事,中国20世纪著名的浪漫派诗歌翻译家之一,他热衷于诗歌翻译事业,对浪漫派诗歌的翻译尤为兴致盎然,成就了一部部精致的译作,不仅如此,他也为后辈的诗歌翻译提供了许多值得借鉴的经验。细读杨德豫的译作,不仅可以知晓他对浪漫主义诗歌的情有独钟,而且凭着自己的译诗观能够使原诗的思想感情基本上能在译诗中得到体现。笔者通过分析他的译诗,解读其诗歌翻译活动是如何坚持以格律诗译格律诗,如何实践“以顿代步”,如何在节奏和韵式上力求与原作相似的。最后指出:杨德豫先生的诸多译作无不透视出他自己独到的诗学观。
一、杨德豫与诗歌翻译
囊括言之,杨德豫译诗主要有三个阶段:第一阶段,从事诗歌翻译的初期阶段。期间主要译作有《朗费罗诗选》、莎士比亚的长诗《鲁克丽丝受辱记》。第二阶段,从事诗歌翻译的成熟阶段。主要译作有《拜伦抒情诗七十首》、增订版《朗费罗诗选》。第三阶段,从事诗歌翻译的鼎盛阶段。主要译作有《华兹华斯诗选》、《神秘诗!怪诞诗!——柯尔律治的三篇代表作》。其中《华兹华斯诗选》由萧乾、文洁若、孙绳武、绿原、屠岸等著名翻译家联合推荐,获得1995 -1996年全国优秀文学翻译彩虹奖;并凭此译作,在1998年获得首届鲁迅文学奖。杨德豫先生不仅是位译诗高手,所译的诗歌大多是神形兼备,流畅顺达;而且他还是具有深厚诗学修养的翻译家。不管他译作的诗歌,还是自己创作的诗歌,大抵都包含了杨德豫先生深邃的情愫和丰富的想象,是文学艺术创作及诗歌译作的精品。
诗歌是一种高度集中概括社会生活和思想感情的文学体裁;古今中外文学大家就诗歌的境界和语言特色曾有过无数精彩论述。两汉时期有关诗学的重要文献《诗大序》中提到:“故正得失,动天地,感鬼神,莫近于诗。”陆机在《文赋》中曾言“诗缘情而绮靡”;章太炎在其散论中有谈到:“诗之有韵。古无所变……以广义言,凡有韵者皆诗之流……胪列事物,比而成诗;编排各句,合而成韵。”雪莱在《诗辩》中阐述,“在通常意义下,诗可以界说为想象的表现。”亚里士多德在《诗学》中也认为“诗人之所以被人习惯地称为诗人,一概是因为他们采用某种格律。”[1]在英语诗歌中,格律与题材有密切关系,各种题材都有与其题材相适应的格律。
杨德豫先生深受五四精神的影响,当其浪漫主义的理想与现实碰壁时,他毅然决然把自己的追求放在诗歌和翻译之上。除了因为他是读外文系,喜欢外国文学之外;他更希望可以通过翻译诗歌这个对外的窗口来呼吸从海外飘来的新鲜空气,能够在当时的政治高压下为其追求的人文精神的表达开辟一方小天地。不难看出,杨德豫热衷于诗歌翻译,特别是英语浪漫派诗歌,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推崇浪漫派诗人注重主观抒情,喜用夸张的手法,崇尚个性自由,讴歌爱情和大自然。杨德豫的很多译诗方法都受到诸多专家学者的推崇与称赞;他笔耕不辍,在逝世之前,给我们留下来众多备受称赞与学习的译作。譬如:1959年他所出版的译著《人生礼赞》,被誉为“150年来6种汉译中最为理想的一种”;杨德豫译的《拜伦抒情诗七十首》是“我国白话格律诗体译诗流派主流中具有典型性的成功之作”[2]。在大多翻译大家的心中,杨德豫先生译诗的功底异常深厚。其译诗亦获得了诸多好评,就如著名翻译家屠岸先生谈到,“对杨德豫,我是不会吝惜称赞的词语的,因为他值。在现当代把英文诗翻译成中文诗的人中,他首屈一指。他翻译的量不多,面不广,但精益求精。他是译诗天才,也可称为译诗圣手。”翻译家飞白亦奉杨德豫先生的译诗为“音部严谨的典范”。老翻译家卞之琳把杨德豫译的《拜伦诗选》称为“我国译诗艺术的成熟”[2]。
二、杨德豫的诗学观
“诗学”是一个颇为古老的概念,至今学术界也无法明确界定,大多学者狭义定义之:诗学就是指有关诗歌创作艺术手法的综合理论,是一种以“对诗歌的分析”为其基础的文艺价值理论。也有大多学者广义定义之:诗学就是指文学的全部内在理论以及各种理论流派。“诗学”此名,最早可以追溯到古希腊亚里士多德的《诗学》,虽然其中并没有对“诗学”做出明确的界定,但他明确地以建立一种普遍文学理论(诗学)为目标,指出“诗学”泛指一切系统构成诸如文体、主题等文学的创作艺术手法的综合体。俄国托马舍夫斯基在其《诗学的定义》中就现代诗学下如此定义:“诗学的任务就是研究文学作品的结构方式。诗学研究的对象就是指有艺术价值的文学;其研究的方法就是对现象进行描述、分类和解释。”[3]综上所述,诗学在文学领域含义丰富,不仅关乎做诗论诗的学问,而且还涵盖研究诗歌作品价值存在的文学理论、文学流派和文学(诗歌)创作的艺术手法。诗学作为文学体系中的因子,必然会遵循当下文学发展的定势从一元迈向多元[4]。笔者采用狭义诗学的理论,结合杨德豫的译诗见解探讨他的诗学观。
杨德豫认为诗歌翻译要坚持格律诗译格律诗,还原诗歌的形式之美。不可置否,诗歌翻译不仅要体现原诗的意象美,还要凸显原诗的形式美,建筑美。对以形式为基础的诗歌而言,形式的丧失则意味着诗美的消亡。不仅如此,杨德豫还坚持实践“以顿代步”,力求在节奏和韵式上与原作相似。杨德豫在译诗中还坚持韵律“悉依原诗”,以求再现原诗的风格和神韵。闻一多先生在诗歌创作中提出的建筑美、音乐美、绘画美,以下根据此“三美原则”来分析杨德豫先生的译诗观。
(一)建筑美:以格律诗译格律诗
杨德豫是翻译实践者,并不是纯理论家,其在《用什么形式翻译英语格律诗》一文中阐述,“既然译文是格律体,那么无论译诗对原诗的节奏和韵式怎样变通,怎样破格,它本身还得是格律体或基本上是格律体,而不能是自由体、半自由体或别的什么。”[5]诗歌语言不同于其他文体语言,并非由于主题之异,而在于诗歌的形式与内容统一于审美目的之上。所以,我们就无法认同那种不惜一切代价舍弃形式以保全内容的译诗方法。从杨德豫先生对字数的均齐和诗行的构成这两方面可知其译诗的“建筑美”。
杨德豫在翻译英国浪漫诗歌时,诗行都是按照原诗亦步亦趋的,形式上的临摹让原诗和译诗有了可对等的形式之美。杨德豫坚持“以格律诗译格律诗”,也就意味着对不同体裁的原诗,译诗都要严格仿照与其体裁相适应的格律[6]。相似的格律,更能显示出原诗作者所要表达的思想感情,从而达到作者与译者二者诗学观上的一致。浪漫派英语诗歌基本上都是规范的格律体,诗歌的字里行间都会融入诗人的丰富情感与想象,大抵读起来节奏分明,疾徐有致[6]。这一文学样式的特殊性决定了在其汉译诗歌的全过程中,故而译者不得不注重译诗形式的安排。格律问题即译诗的“形似”问题。译诗要在格律上,让节奏和韵式这两方面都严格依照原诗,是较为困难的,毕竟在节奏和韵式上严格仿照原诗,而又不能影响译文的忠实、传神就非常困难了。杨德豫完全同意雪莱的主张:译诗一定要采用原诗同样的形式来译,才算真正对得起原作者。因此,杨德豫在翻译中,大抵力求“形”似,以形似来成全神似。杨德豫说,以格律体译格律体,译诗在节奏和韵式两方面都严格依照原诗,诚然并非易举,且必然要付出艰辛的劳动,但也绝不是诸多译者所说的“带着镣铐跳舞”[5]。
(二)音乐美:“以顿代步”、“悉依原韵”
“以顿代步”,即在英诗汉译中用汉语的顿代替英诗的音步[7]。“顿”是现代汉语的基本节奏单位,杨德豫坚持“以顿代步”的译诗原则,以两字顿和三字顿为基本单位。他在《用什么形式翻译英语格律诗》叙述“如何还原原诗的音韵”中提到,用汉语诗歌中的一个“顿”代替英诗中的一个音步,“遵循‘以顿代步’,可以在符合现代汉语规律的条件下,在诗行节奏上获得与原诗尽可能相似的效果。”[6]一般来说,译者译诗应该努力做到忠实地展示出原诗作者的诗学观念,这也是杨德豫先生一直努力做的尝试。汉语的一顿含两个字或三个字,少数只含一个字,至多四个字。汉语的一顿与英诗的一个音步,两者的容量大致相当[7]。他坚持“以顿代步”,翻译诗歌时费劲心力想要保全原作者诗歌中的节奏,以求不失原诗格律及风韵,达到诗学观上的一致,至少不会造成较大的偏颇。刘勰《文心雕龙》中的《明诗》和《乐府》中详细讨论了音乐和诗的关系:“诗为乐心,声为乐体。”辜正坤指出:“判断一首诗是否是诗的第一要素是其外部形式特征:即分行或押韵。要指出的是,这种分行和押韵同时意味着相对于其他问题来说更强的节奏感。”[1]
节奏在诗歌的审美上扮演着重要的角色,有利于诗句的和谐,从而增加诗歌的音乐美,因而古今中外的诗歌格律都围绕着节奏而构建。杨德豫认为,格律体译诗要求保持或大体保持原诗的韵式,即“悉依原韵”。杨德豫坚持认为,译者的义务或责任,主要是让不能读原诗的读者知道:原诗的内容究竟是怎样的,原诗的形式(包括韵式)又究竟是怎样的。杨德豫先生译诗的时候,非常注意原诗中的韵律问题,不仅是尾韵,而且其中的行内韵都考虑得非常妥当,这极大程度上维护了原诗的音乐之美。
(三)绘画美:再现原诗的风格和神韵
诗一旦依据不同的内容采取了相应恰当的诗行形式,就会具有建筑的视象美[3]。苏东坡曾云:“味摩诘之诗,诗中有画;观摩诘之画,画中有诗。”张舜民在《画墁集》中提到,“诗是无形画,画是有形诗。”古希腊人西蒙尼德斯也有说过,“画为无声诗,诗为有声画。”[3]观古今中外,大抵有诗名之人都崇尚诗画合璧,诗如画,画如诗。绘画美,不过于是成全意境之美。就杨德豫的译诗看来,译诗不仅应该准确传达原诗的内容,也应在不排斥现代汉语内在规律的前提下,尽可能再现原诗的风格和神韵,以此保全诗歌的神韵风格及译诗的绘画意境之美。在杨德豫译的浪漫诗歌当中,我们不乏看到诸多具备绘画美的译诗精品,可见杨德豫崇尚及遵从翻译诗歌应当不舍弃诗歌的具这种“有声画”的特质。
三、杨德豫诗学观在翻译中的体现
诗歌翻译,详细言之,当得是一种美学上的实践和艺术。杨德豫主张坚持把英语格律诗译成现代汉语格律诗,主张实践“以顿代步”,韵式悉依原著,在诸多实践中形成了自己在格律诗翻译中独特的诗学观。他翻译英语格律诗,将形式上的转换放在首位,意欲铸造译诗的建筑之美。再者,杨德豫先生更加注重节奏和韵式,他指出在诗歌翻译中有两点是完全可行的:“第一,使译诗每行的顿数与原诗的步数一致。第二,译诗的押韵形式(即韵脚安排)完全依照原诗。”[7]这两点都有在杨德豫先生的译诗中得到了相当好的体现,而且这也是“有实际意义的探索”,有利于诗句和谐,成全诗歌的音乐美。杨德豫认为,只有用这种以格律诗译格律诗,采取“以顿代步”,“才能较为圆满及成功地传达原诗的内容,再现原诗的风格和神韵”[5]。以下结合杨德豫的译诗实践对其译诗观给予详细解读。
(一)“建筑美”在译诗中的体现
杨德豫先生对译英国浪漫派诗歌情有独钟,有着执着的译诗追求,他主张“尽可能相似地模拟原诗的形式”。就《哀希腊》而言:原诗十六节,每节有六行,每行有四个音节,抑扬格;杨德豫先生按照原诗每行四顿(四个音组)翻译,脚韵也都依原诗安排。举《哀希腊》谈之:
TheislesofGreece!TheislesofGrece!
WhereburningSappaholovedandsung,
Wheregrewtheartsofwarandpeace,
WhereDelosroseandPhoebussprung!
Eternalsummergildsthemyet,
Butall,excepttheirsun,isset.[8]
译诗:
希腊群岛呵,希腊群岛!
你有过萨福歌唱爱情,
你有过隆盛的武功文教,
太阳神从你的提洛岛诞生!
长夏的阳光灿烂如今——[8]
除了太阳,一切都沉沦!这节诗共六行,每行为四个音节,是抑扬格(故而称之为:四步抑扬格);而杨德豫的译诗也是按照原诗的安排,共六行,每行四顿,也是依照原诗的脚韵“ababcc”翻译的,其译诗诗行及句式都与原诗大体一致,杨德豫在保全形式的同时也成功及完美地传达了原诗的内容。
再如,拜伦《去国行》[8]谈之:全诗共十节,每节为八行,单数行为四个音节,双数行为三个音节。杨德豫译此诗时,依此坚持以顿代步,单数行是四顿,双数行是三顿,读起来节奏鲜明,朗朗上口。又如,拜伦的浪漫主义抒情诗“SheWalksinBeauty”,这首诗是拜伦吟咏威莫特·霍顿夫人的,原诗共三节,每节为六行,每行为四音步。拜伦采用标准的四音步抑扬格,如此,整齐的格律体形式赋予原诗舒缓规则的节奏,散发着美的气息与光彩。杨德豫译此诗坚持每行四顿,从而读起来甚是整齐公整,给人明快自然、欢欣优雅之感觉。
(二)“音乐美”在译诗中的体现
音韵在诗歌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音韵铿锵,琅琅上口的作品很多,但是要译出来就要花费较大的气力与双语诗歌掌控能力。拜伦、华兹华斯在英国诗歌史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杨德豫译《华兹华斯诗选》、《拜伦抒情诗七十首》等,韵式基本上都依照原诗。译诗要完全仿照原诗是相当困难的,特别是音韵在译作中要体现出来,无疑是对译者极大的挑战,但是杨德豫做到了[9]。而且,杨德豫亦会依照原诗的韵律,成功安排行内韵、脚韵等。以杨德豫译华兹华斯“TotheCuckoo”中的第二节诗为例:
ToseektheedidIoftenrove
Throughwoodsandonthegreen;
Andthouwertstillahope,alove;
Stilllongedfor,neverseen.
AndIcanlistentotheeyet;
Canlieupontheplain
Andlisten,tillIdobeget
Thatgoldentimeagain.[10]
译诗:
为了寻觅你,我多次游荡,
越过幽林和草地;
你是一种爱,一种希望,
被追寻,却不露形迹。
今天,我还能偃卧在草原,
静听着你的音乐,
直到我心底悠悠再现
往昔的黄金岁月。[10]
原诗抑扬格(偶有抑扬格),单数行4音步,双数行3音步;译诗单数行4顿,双数行3顿。原诗每节的韵式为“abab”,译诗依照了原诗的韵律,读起来朗朗上口,还原了原诗的音乐之美。诗歌有了优美的音律,避免了重复且灵活多变,更加增强了诗人感情的抒发。
(三)“绘画美”在译诗中的体现
杨德豫喜欢选择主题鲜明,感情激荡,意境开阔,音韵铿锵的浪漫派作品。诗歌可以唤醒作者和译者的共鸣,文字和想象都能载着彼此宽解惆怅,飞越孤寂。译者选择可以共鸣的作品才能译出佳作,这是不容置疑的。例如,杨德豫译华兹华斯《致睡眠》中的一段:
Aflockofsheepthatleisurelypassby,
Oneafterone;thesoundofrain,andbees
Murmuring;thefallofrivers,windsand seas,
Smoothfields,whitesheetsofwater,and puresky[10]
译诗:
一头跟一头慢悠悠走过的白羊
雨声,蜜蜂的低语,奔泻的川流
清风,碧海,平旷的原野田畴
澄洁的天宇,白茫茫一片湖光。[10]
读杨德豫先生的译诗,画面感特别强,“白羊”、“雨声”、“蜜蜂”、“川流”、“清风”、“碧海”、“原野田畴”、“天宇”、“湖光”[10]这些意象穿凑而成的诗歌,美不胜收,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诗人不断变化角度抒写意象,达到了意余于像的效果。
四、结论
杨德豫先生在《人鬼龙蛇八十秋》中曾谈及自己一生八十多年的风雨沧桑,对往事的回忆、面对心中极其复杂的情感、曲折的人生以及自己的学术成就,他归于宁静、淡然,心灵永远栖息在诗意的绿洲。他不仅会作旧体诗词,会平仄对仗,而且很喜欢看五四以来的白话文学作品,包括鲁迅的书,巴金、郁达夫、沈从文的小说、曹禺的戏剧,冰心的散文,特别是爱读白话新诗,而且他也自己学着写。这些都为杨德豫用中国白话格律诗翻译英国格律诗做了极为充分的铺垫。在20世纪80年代的“英诗汉译的黄金时代”,杨德豫先生翻译了诸多浪漫派英诗,生动形象,声情并茂。通过从“建筑美”、“音乐美”、“绘画美”这三个方面对杨德豫的译诗进行解读,可以发现,杨德豫从其诸多格律诗歌翻译中形成了独特的诗学观:他坚持用汉语格律诗翻译英语格律诗,铸造诗歌的建筑之美;主张“以顿代步”、韵式悉依原著,还原诗歌的音乐之美;再现原诗的风格和神韵,以此保全诗歌的神韵风格及译诗的绘画意境之美。总之,杨德豫先生的诸多译作无不透视出他自己独到的诗学观,值得我们后辈去探讨与学习。
[1]辜正坤.中西诗比较鉴赏与翻译理论[M].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1998:18-19,44-45.
[2郑锋林.翻译家杨德豫研究[D].湖南:湖南师范大学,2012.
[3袁娜.翻译诗学与汉语新格律诗[D].湖南:中南大学,2010.
[4袁筱一,许均.“翻译诗学”辨[J].外国文学,1995(03):60-64.
[5杨德豫.用什么形式翻译英语格律诗[J].中国翻译,1990(03):2 -6.
[6王芳.论以格律体翻译英语格律诗的理论基础[J].外语教学2002(02):51-54.
[7 孟宪忠.“以顿为步”是翻译英语格律诗的光明大道[J].外国文学,2001(06):79-82.
[8拜伦.拜伦抒情诗七十首[M].杨德豫,译.湖南:湖南人民出版社,1981:21-22.
[9 北塔.形神兼备信言美——论杨德豫先生的汉译《华兹华斯抒情诗选》[J].中国翻译,2003(03):51-55.
[10]威廉·华兹华斯.杨德豫,译.华兹华斯抒情诗选[M].湖南:湖南文艺出版社,1996:69-70,131-132.
OnYangDeyu'sPoeticViewsBasedonHisPoetryTranslation
BIANLi-hong,HOUYan
(SchoolofForeignLanguages,ChangshaUniversityofScience&Technology,Changsha,410114,China)
YangDeyuisnotonlyrichintranslatedworks,butisalsouniqueinhiscommentsontranslatedpoems.Heisarenowned translatorofEnglishpoetryincontemporaryChina.InlightofWenYiduo'spoeticviewsof“architecturalbeauty”,“musicalbeauty”,“picturesquebeauty”thispaperanalysesYang'spoetrytranslationfromthreeaspects,andthenpointsoutthatYangDeyuhasallthe timeinsistedontheviewtotranslateEnglishmetricalpoemsintomodernChinesemetricalform,whichisknownas“replacingfoot withdun”,andkeeptheoriginalrhymescheme.Hehasformedhisownuniquepoeticviewsandhasalwaysbeencarryingouthispoeticsinhistranslationpractice.
YangDeyu;PoeticViews;MetricalVerse;ReplacingFootwithDun
I207.25
A
1672-934X(2014)05-0101-05
2014-08-28
湖南省社科规划课题基金资助(11WLH03)
边立红(1966—),女,河南省孟县人,长沙理工大学外国语学院副教授,主要从事翻译理论与实践研究;侯 燕(1990—),女,湖南省岳阳人,长沙理工大学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文学翻译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