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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外国文学研究与中外文学比较的关系

2014-03-21朱云安康学院中文系陕西安康725000

安康学院学报 2014年6期
关键词:外国文学文学研究

朱云(安康学院 中文系,陕西 安康 725000)

论外国文学研究与中外文学比较的关系

朱云
(安康学院 中文系,陕西 安康 725000)

外国文学研究立足中国现实,取得过不凡影响;学科自立后,外国文学学科建设取得了长足进步,但与中国现实结合的程度越来越不紧密;中外文学比较是外国文学研究的题中应有之义。只有立足中国现实,中国的外国文学研究才能建构出自己的特色,并为中国当代文学和文化的发展服务。

外国文学研究;中外文学比较;翻译文学

仔细检索20世纪国内外国文学研究,我们会发现在解放前和20世纪80年代初期,外国文学研究对中国的现代化进程产生过明显的影响,而其中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两个时期的外国文学研究紧密地联系着中国的社会现实。何辉斌认为,解放前外国文学研究有三条线索,一是注重救亡,二是注重思想启蒙,三是注重向西方文学学习,而无论哪条线索,都始终面对着中国的国情[1]。温华认为,20世纪80年代初的外国文学研究,以对人道主义和现代派文学的较早探讨,为学术界引入了大量的话语资源,为新时期文学的转型做出了突出贡献[2]。

与此相对应的是,吴元迈在2000年回顾新中国外国文学50年之际,认为外国文学虽然取得了巨大的成就,但也存在着“不能完全以我为主”,“同我国文学发展的过去和现在联系不够”的弊端[3]。对此,高玉认为外国文学研究的学科化应该负有一定的责任:“把外国文学当作一门纯粹的学术来研究。选择哪些外国文学以及如何评判外国文学,本土经验不仅不再是前提和原则,而且是需要克服的因素。从科学的角度来说,它的优点是不言而喻的,但缺陷也是非常明显的。对外国文学的选择、翻译和评价没有了本土性、中国性,它对中国读者的吸引力便大大减弱,更难引起中国读者的共鸣,这对外国文学的地位其实有很大的负面影响。”[4]与此相关,就是外国文学研究为了学科上创新,不但其研究成果与中国的现实脱节,也与外国文学教学脱节。有学者曾这样说:“一位教师穷尽一生去研究的对象在课堂上却很少或根本不会提及,比如笔者研究非常‘前沿’的厄普代克,但在课堂上根本讲不到这位作家,因此从教学这个角度来说,研究厄普代克是基本无用的。”[5]笔者曾看到一所重点大学举办的外国文学研讨会综述,发现里面讨论的作家作品都比较陌生,从学术创新的角度看,它具有自身的价值,但不可否认的是,这样一来,这些研究就成了学科圈子内的自说自话。

基于此,重新探讨外国文学研究与中外文学比较的关系,确立外国文学研究的中国立场和比较视野,具有相当重要的学术价值和现实意义。

一、中外文学比较是外国文学研究的题中应有之义

事实上,从外国文学研究在20世纪中国的兴起、外国文学作为一门学科在中国20世纪50年代的设置以及中国当代外国文学研究的现状、目标来看,进行中外文学的比较都是外国文学研究的题中应有之义。

首先,从外国文学研究在20世纪中国的兴起来看,鲁迅为了救亡而介绍“被压迫”民族国家的文学,目的是通过译介相似国情国家的文学为中国的救亡努力;而周作人撰写《人的文学》和《美文》等篇章,目的也无非是通过介绍外国的文学状况,为中国的新文学建设提供借鉴。总之,在解放前,中国的外国文学研究具有很强的“中国立场”和“比较意识”。茅盾说:“介绍西洋文学的目的,一半是欲介绍他们的文学艺术来,一半也为的是欲介绍世界的现代思想。”[6]可见,从20世纪初期外国文学研究在中国的兴起开始,进行中外比较,通过对外国文学的介绍以

解决中国自己的问题,就成了我国外国文学研究的一大特色。

其次,从外国文学作为一门学科在20世纪50年代中国的设置来看,进行中外文学比较,通过外国文学这个“他者”认识中国文学自身的特色和价值,是其重要的目标。1949年至1952年间,中文系的学生是不学外国文学的,而外文系学生只学习相应的外民族语言及相应的国别文学。1952年,教育部制定师范院校中文系的教学方案,才将外国文学规定为师范院校中文系的必修课程[7]。可见,外国文学的教学对象主要是中文系的学生,而其目的除了学习和认识外国文学的特点之外,另外一个目标应该是建立一个可比较的“他者”,以更好地认识中国文学及文学理论。

再次,从中国当代外国文学的研究现状来看,与其称之为“外国文学”研究,不如称为外国文学的中文翻译研究。高玉说:“我们所说的‘外国文学’就是指翻译的外国文学,我们日常说到某部外国作品,所指称的对象常常是汉语的而不是原语的。比如讲到莎士比亚的作品,一般所指的常常是梁实秋或朱生豪或卞之琳或方平等翻译的莎士比亚的作品。我们大多数的外国文学研究者包括一些专业学者关于莎士比亚的印象、看法和观点,其写作素材多来自于这些翻译作品,而不是原著。讲到巴尔扎克,其作家形象多是由傅雷翻译的巴尔扎克的作品所构建起来的,很少有人是由直接读原文获得的。”[4]事实上,对于中国学者而言,期望通过阅读原文研究外国文学作品也是不可能的。而如果我们研究的对象不是原文的外国文学作品,而是翻译过来的汉语言外国文学作品,这本身就是属于比较文学学科“媒介学”的研究内容,从而内蕴着中外文学比较的含义。

最后,从中国当代外国文学研究的目标看,中国的外国文学研究必须建构自身的特色,以区别于外国的“本国文学”研究,只有这样,中国的外国文学研究才能做出自己的贡献。而要想做到这一点,必须站在中国的立场研究外国作家作品和文学现象。王忠祥说:“中国外国文学史……充分吸取国外同类文学史的精华,却又不是英美式、法式、德式、苏俄文学史的翻版和简易改编。如欲编写具有我们自己特色的外国文学通史或各国别文学史,则必须以中国文化与文学,特别是中国当代文化思潮和文坛风云为基本参照系。”[8]为此,中国的学者应该勇于从自身的文化立场对外国文学做出自己的解读,而不应该怯于自己“误读”。曾艳兵说:“对于自我的认识不能仅仅通过自我来完成,必须借助于一个参照,一个不同于自我的‘他者’形象来完成。只有在与‘他者’的比较中,‘我’才能知道自己是谁;只有通过‘他者’的眼光,‘我’才能确认自己的独特价值和意义。‘他者’的声音正因为不同于自我的才更有价值和意义。因此,我们不必羞于我们的声音不同于外国人的声音,我们只有勇于发出自己的声音才能证明自己的存在。外国文学只有在与中国文学的比较中才能呈现它的价值和意义。”[9]

二、如何从中外文学比较的角度进行外国文学研究

前面我们已经论述了,进行中外文学比较是外国文学研究的题中应有之义,那么该如何从中外文学比较的角度进行中国的外国文学研究呢?本文认为可以从如下四个方面进行:

首先,要研究中国外国文学研究与外国“本国文学”研究的关系,要明白外国的“本国文学”研究进展到什么程度,中国的外国文学研究在哪些方面可以做出自己的贡献。“我们必须对外国文学作为学科有一个准确的定位。我们的外国文学与外国人的‘本国文学’在什么地方相同?又在什么地方不同?二者有何联系?又有何区别?是如何联系的?又是如何区别开来的?我们应该清楚地知道我们的外国文学研究其优势和长处在什么地方,我们应该朝哪个方向前进和努力;其劣势和软弱又在什么地方,我们又应该如何避免弱点?”[4]为此,我们应该下更大的力气收集外国的“本国文学”评论,研究其特点,并与我们的外国文学研究进行对比,即进行中外文学评论的比较研究,这样我们才有可能真正建立起属于中国特色的外国文学研究。

其次,要正确地理解外国文学研究和汉语言翻译文学研究的区别。虽然中国的外国文学研究以翻译文学为主,具有明显的比较文学“媒介学”色彩,但它毕竟不是比较文学的“媒介学”。我们一方面要尊重中国的翻译文学,要明白“误读”其实是国别间文学接受的一种正常情况。同时,我们也不能在翻译文学的“误读”面前无事可做。我们应该尽力通过阅读原文,在还原外国文学本来面目的基础上阐释“误读”产生的原因,“我们一方而要把外国文学当做翻译文学来讲授,还要注意翻译文学的局限性,同时还应该经常性的将译本与原著进行对照,去考察其中是否有增删、更改?两种文学版本之间是否存在变异?有什么错讹的地方?然后进一步思考出现这些差异的原因和效果又是怎样?这样我们才能真正认识到文学翻译的可能性、必要性、丰富性和局限性”[10]。当然,一个中国学者不可能通晓所有的外国语言,这就需要加强合作,通过深化单个学者对外国文学原著的研究,勾勒中国翻译文学的“误读”体系,并解释其产生的原因。

再次,要树立起真正的中国“问题意识”,使中国的外国文学研究不仅能发出自己的声音,而且切实地为中国文学和中国文化的发展服务。为此,要深入地研究中西文化的差异,寻求中西文学精神的优势互补。比如陈鹤鸣在《全球化背景下外国文学教学与研究的精神导向》中就着重从西方文学对个体自由非常重视,而中国文学和文化则更加强调群体价值这一角度,提出中国的外国文学研究应该“遵循如下的基本精神导向:有分析地吸收优秀的外国文学所体现的重个体自由精神以革新中国文化重群体而轻个体的精神传统”[11]。一方面,用西方文学中的个体自由精神补充中国轻视个体价值的文化缺憾;另一方面又对西方文学中表现的过度重视个体自由精神进行批判,以启示中国文化和文学如何去建构个体自由精神。事实上,如果我们能从自身的文化立场出发,建构出中外文学精神的典型差异系统,我们的外国文学研究必然会展现出一种崭新的风貌。

最后,作为外国文学研究成果总结的外国文学史应该更多地渗透进一种中外文学的比较视野。目前,我国的外国文学史教材学科意识强,对外国文学史的发展演变描述得已经非常清晰,但缺乏明确的中外文学比较意识。“既然是在中国的语言文化环境当中,以中国文学作为参照标准自然就能拉近中西文化的距离,因此可以适当加入中国的文学作品及文学现象。”[12]事实上,在这一点上,是大有可为的,而且这也是20世纪50年代中国在师范院校中文系设置外国文学课程的基本目标之一。一是可以在作品解读时渗透进一种比较意识,如《堂吉诃德》与《西游记》的人物塑造比较,《红与黑》与《子夜》创作中的政治意图比较;二是可以在文学现象上进行比较,如中西小说的发展演变比较、中西浪漫主义文学的异同比较;三是可以在文学精神上进行比较,如西方文学中的宗教意识和中国文学中的世俗色彩比较。

三、结论

总之,从外国文学研究在20世纪中国的兴起、外国文学作为一门学科在中国20世纪50年代的设置,以及中国当代外国文学研究的现状、目标来看,进行中外文学的比较都是中国外国文学研究的题中应有之义;而只有通过中外文学的比较,确立起明确的中国立场,我们才能建构出有中国特色的外国文学研究,并使之为我国当代的文学和文化建设服务。

[1]何辉斌.试论外国文学在中国现代史上的救亡与启蒙作用[J].汉语言文学研究,2013(3):91-97.

[2]温华.八十年代外国文学研究:回顾与反思[J].解放军艺术学院学报,2013(1):71-75.

[3]吴元迈.回顾与思考——新中国外国文学研究50年[J].外国文学研究,2000(1):1-13.

[4]高玉.本土经验与外国文学研究[J].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学报,2009(2):86-92.

[5]宋德华,崔西茹.敢问路在何方?——试论我国外国文学研究的五大缺失[J].云梦学刊,2010(6):24-28.

[6]茅盾.新文学研究者的责任与努力[M]//茅盾.茅盾全集:第18卷.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4:67.

[7]陈惇.跨越与会通——比较文学外国文学论文选[M].南昌:江西教育出版社,2002:112.

[8]邹建军.关于西方的文学史理论与中国特色外国文学史构建问题——王忠祥教授访谈录[J].世界文学评论,2011(1):1-8.

[9]曾艳兵.跨文化语境中的外国文学教学研究[J].外国文学研究,2006(2):161-167.

[10]吴燕.赵雪爱论外国文学研究的障碍与出路[J].长沙铁道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11(3):164-165.

[11]陈鹤鸣.全球化背景下外国文学教学与研究的精神导向[J].广州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3(12):65-68.

[12]张云.比较文学视野下的外国文学教学改革研究[J].湖北函授大学学报,2011(5):55-56.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Foreign Literature Studies and Comparison of Chinese and Foreign Literature

ZHUYun
(Department ofLiterature,AnkangUniversity,Ankang725000,Shaanxi,China)

The study of foreign literature has extraordinary influence based on Chinese reality,but the relationship is does not close after foreign literature studies became an independent subject.Comparison of Chinese and foreign literature belongs to study of foreign literature,based on Chinese reality,the study of foreign literature can construct their own characteristics and service for the development of Chinese contemporaryliterature and culture.

foreign literature studies;comparison ofChinese and foreign literature;translated literature

I0-03

A

1674-0092(2014)06-0046-03

2014-10-08

朱云,男,湖南永州人,安康学院中文系讲师,硕士,主要从事中国现当代文学与比较文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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