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兰·邓波儿的另一面

●刘慈心

秀兰·邓波儿的另一面

●刘慈心

2014年2月11日，昔日的超级童星秀兰·邓波儿在加州的家中平静离世，享年85岁。曾经，她那标志性的金色卷发、小酒窝和蓝眼睛风靡全球，她是自电影诞生以来最负盛名的童星。

然而，在秀兰·邓波儿逝世的消息传来时，人们才发觉，有太多年没听过她的消息。人们为此创造了一个术语：“邓波儿宿命”。这5个字，泄露了秀兰·邓波儿生命中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没有童年的童星

秀兰·邓波儿出生于1928年，她曾经的理想是当一名FBI。但她的母亲—— 一名立志闯荡影坛却失败了的退役舞蹈演员，发现自己的女儿长得非常甜美可爱，动作协调性也很强，于是在她3岁时就把她送到舞蹈学校接受训练。从某种程度上说，秀兰·邓波儿成为演员，其实是她母亲未竟梦想的延续。

在秀兰·邓波儿的银幕生涯中，母亲一直伴随左右。那头美丽的卷发，就是她母亲精心设计的，每次都确保头上有56个卷儿。果然，这头卷发被全美国小女孩儿争相模仿。

邓波儿还创造了惊人的财富——年仅6岁的她每月能得到1500美元的工资，是当时普通成年人收入的几十倍。最高峰时她的年薪为35万美元，连福克斯公司董事长都只及她的1/3。以她为原型的玩具，让玩具公司的销量提高了35%，某次生日她竟然收到了16.7万份礼物。

但没人想过，邓波儿为此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她曾说：“我只过了两年懒惰的婴儿生活，以后就一直在工作了。”当年二十世纪福克斯公司将她视为摇钱树，曾经同时雇用了19名作家专门为她创作剧本，这个年仅七八岁的小女孩儿，每天必须工作5个小时以上，还要跟私人教师学习3个小时，有一年她一口气拍摄了9部电影，有时累得直打呵欠。

不相信有圣诞老人

邓波儿出演的电影《威莉·温基》上映后，遭到一家杂志的猛烈抨击，认为电影公司让这个小女孩儿搔首弄姿，主要是为了吸引恋童癖。

虽然邓波儿和福克斯公司最后以诽谤罪告倒了那家杂志，但一位知名影评人日前撰文表示，当年福克斯的制片人曾下令把邓波儿的裙子弄短点儿，有机会就让演员把她举起来，给观众造成错觉，这很有卖点。换句话说，让小邓波儿在银幕上时不时露出内裤，其实是擅长“贩卖性魅力”的好莱坞有意为之的结果。

经历了这样的磨炼，邓波儿表现出惊人的早熟。她曾说：“6岁那年我就不相信有圣诞老人了，有一天，妈妈带我到一家百货商店去看圣诞老人，可他却让我给他签名。”这句话听起来是戏谑，但站在一个孩子的立场上看，却显得心酸而残酷。

过早脱离了梦幻、天真的童年，给邓波儿的生活造成了不可避免的影响，她17岁就结了第一次婚，4年后因为对丈夫失望而离婚。遇到第二任丈夫查尔斯·布莱克之初，她居然拜托老朋友联邦调查局局长胡佛调查他，对于一个年仅22岁的女孩儿来说，这样的谨慎堪称罕见。

“邓波儿宿命”

对秀兰·邓波儿来说，“长大”二字意味着灾难，因为她童年的形象太过抢眼，已经固化成了观众头脑中的既定符号。当这位“大众小情人”开始不可阻挡地长大时，许多铁杆影迷觉得落差太大，无法接受。

其实少女邓波儿外形仍然甜美，演技也成熟了许多，但好莱坞公司之间的商业斗争，扼杀了她转型的最好时机。1939年，米高梅公司希望借用她去主演《绿野仙踪》，但掌握邓波儿合约的福克斯公司断然拒绝，他们不想放走这棵摇钱树，也不想给竞争对手机会。结果，这部电影获得了空前的成功，还成就了风靡一时的少女影星朱迪·嘉兰。

20世纪40年代的邓波儿，名气和收入江河日下，22岁时便黯然退出影坛。50年代末她试图转向电视界，曾主持过两档节目，但都以失败告终，之后她只能在一些电视剧里跑龙套，33岁时便彻底告别了演艺圈。

好在她的富商丈夫给了她安逸甜蜜的婚姻生活。在沉寂多年后，她在60年代以共和党发言人的政治形象复出，再度回到公众视野。这时的邓波儿表现得雍容而干练，先后担任美国驻联合国代表团代表、驻加纳大使，后来又成为美国历史上第一个女性礼宾司司长。

晚年的邓波儿在加州深居简出。没有人知道在告别影坛几十年后，秀兰·邓波儿的感受究竟怎样，对外界，她永远说自己是个幸福的女人。只是，据说当年迈克尔·杰克逊和她一见如故，两人说起同为童星的过往时，竟抱头痛哭，终归有些伤心事是不能触碰的。

（秋雨摘自《看天下》2014年4期）